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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子清大概是笑过了头，双手发颤，开始轻轻摇晃。女帝顺势从他臂弯里下来，赤足站在御阶，将头埋在他胸前。
他们仍是抑制不住地痴笑，仿佛那些臣子是最可笑的滑稽艺人。
凤翎在他怀里紧紧咬着唇，咬得鲜血淋漓。她猛地抬起头，踮起脚，一把抓过荀朗天青色的领口，狠狠咬了他的唇。荀朗温柔地捧起她的脸，享受她的撕咬。她开始吸吮他唇渗出的鲜血，他的唇舌也贪婪地掠夺着她。互相交缠的口充满着血腥的味道。
臣子们惊讶地望着疯狂如兽的二人。
他们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帝国最肃穆的权力心展示奸情？
男与女，咽下彼此的血，满足地笑笑。
臣子不知，天地可见，歃血为盟，此心不移。
她终于放开他，鲜血淋漓的唇仍旧带着笑意，一字一句威胁道：“荀子清，记住你的承诺。否则，同我一起，天诛地灭。”
说完这一句，凤翎决绝地转过身，一甩朱紫色的袍袖，冷声吩咐犹在一边发呆的臣子：“陈司徒，事不宜迟，这随朕去为太傅大人送赏赐吧。”
凤翎说罢，深吸一口气，摸一摸怀里的诏，迈开纤细的赤足，踏了冰冷的御阶。
女帝走了。
荀子清还在这里。
晨风吹过，天青色的袍袖翻飞起来，他抬手摸摸沾血的唇，淡淡笑着。
天地都已静穆，只有檐角悬铃，唱着清冷的离歌。
荀子清，要等在这里。
一直等到凤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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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三十三 凤求凰（）
丹穴山，位于长安郊外，本是凤家的发祥地。 ／／／据说羲和女神在五百年前日月昏暗之时，驾临东夷，化身为一只雌凤生下了景朝的开国女帝。女帝与丈夫帝俊一起，东征西讨，澄清四海，统一了东夷。很长一段时间，丹穴山都是历代女帝与帝君避暑的离宫。女帝是日神羲和，帝君则是天神帝俊，女帝执政，帝君辅政。所以，一到酷暑，丹穴山的离宫成了帝国的政治心。
直到百年前，景惠帝的帝君因妒做乱，竟在离宫朝堂手刃了妻子，又杀尽了所有侍臣和帝姬，最后立自己的女儿为帝。史称丹穴宫变。此后，不出三月，新君与皇父又被各州勤王的军队杀死。东夷大陆，群雄割据，军阀林立的动荡岁月便此开始了。
为了吸取丹穴宫变的教训，之后无论哪一代女帝，都不许后宫再参与政务，帝君被剥夺天神帝俊的神籍，降格为侍奉羲和的凡夫。永远不得踏入朝堂。丹穴山逐渐荒废，再没有哪位女帝愿意踏入这块不祥之地。不祥的发祥地，最后成了在政治角逐失势的贵族们隐居的所在。
一百年过去了，雌凤第一次飞回丹穴山。因为这里有她不得不追求的一只凰鸟。
“你们都侯在这里吧，朕一人进去好。”望着郁郁葱葱的山林，凤翎握紧了手里的紫檀弓，那是荀朗的兵器，有了它，她才有勇气去射虎。
“陛下，里头情况未知，还是容臣等……”陈有些担心。
“你们若进去了，太傅不会回来了。”凤翎说着，策马往山林而去，“守住山口，不要放任何人进出。”
凤翎行在斑驳的阳光，仔细搜寻着她要找的猛虎。丹穴山荒废多年，一定有林苑更大的獐子，太傅流连在这里狩猎避暑，不肯回来也是有道理的吧？
“猛虎”在前头出现了。
鸿耀之骑在彪悍的青色金乌马，雕弓剪袋挂在鞍后，穿一身褐色常服，全没有锦带玉冠的装饰，活像个真正的猎手。他正望着樟树底下一只画眉发愣，没有注意皇帝已经在他身后驾临。
她渐渐逼近。
直到离他只有十步，方勒住了马缰。
他依然没有发现她。
鬼使神差一般，凤翎张开了弓，瞄准了他的脊背。
一箭，只需要一箭。
她这样定了许久，想象着他被她射后，倒地吐血的场景。
只要一箭。
“还不够近吗？我一直以为你的弓术是很出色的。”鸿昭没有回头，自顾说道，“临战切忌犹豫。”
画眉被吓了一跳飞走了，凤翎也吓了一跳，却仍是维持着张弓的姿势。
鸿昭带马转过身，望着她，悠悠笑着，仿佛是在鼓励她射出愤怒的箭。
她的手轻轻打颤，终于垂下头，放下了弓。
“陛下若是不杀臣，是否容臣今后便在这山隐居？”他笑得更加自得，“臣是真心想要还政于君的。”
“还政于君？”她抬起头，冷冷笑起来，“你还要怎么耍弄我？要等到你的虎狼之师冲进天台宫，把我撕碎？太傅，整个朝野都知道，你，才是帝国的主人。又何必再寻我开心？”
鸿昭收起了笑，蹙眉望着她气得发白的脸，一言不发。
凤翎突然翻身下马，大步向他走近。
“陛下要做什么？”鸿昭有些疑惑。
“朕为爱卿牵马，引你回去。”她伸手要去抓他的马缰。
“凤翎，等一等，这青海骢是不让生人……”他话未说完，胯下战马已经恼怒地跃起前蹄。凤翎没有防备，被掀翻在地，眼看要被铁蹄踏。
鸿昭惊得脸色惨白，奋力拽开马缰，将青海骢带到一边。急忙扭头望去，见凤翎犹在地喘息，他心一紧，朝马儿狠抽了一鞭子骂道：“该死的畜生。”那马儿仿佛知道闯了祸，乖乖吃了这一记，识相地站定了，由他下去。
他慌忙跑过去，伏下身，抱起凤翎：“可曾伤到？”
凤翎直起腰，挣开他的手，沉着脸摇了摇头。
鸿耀之单腿跪在她面前，看着她垂散的发丝，紧咬着唇，陷入了沉默。
“太傅……”凤翎忽然跪坐端正，冲着他郑重地叩了一个头。
鸿耀之惊讶地望着她，冷冷道：“陛下这样，是想折臣的阳寿，要臣死得更快些吗？”
凤翎垂着眼，缓缓道：“朕是在求你回去。朕需要爱卿。”
鸿耀之小心地伸出手，捧起她的脸。
“陛下……陛下需要臣，可是凤翎……痛恨我。”他望着她淡漠的眼，努力勾起嘴角，挤出戏谑的笑意，“鸿昭愿意听凤翎的，所以只好辜负陛下……”
凤翎蹙起眉。
这个奸贼，直到此刻还在耍着花招。
“太傅……”她沉默了许久，终于咬牙下定了决心，“太傅劳苦功高，又一次拯救危局。除九锡之外，朕应该赐你更大的奖赏。”
鸿耀之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诧异地望着她。
凤翎神情麻木，用颤抖的手敞开了自己的衣衫
“凤翎……”鸿昭不可思议地瞪大眼，想要替她重新穿好。
她狠狠甩开他的手，一把将他推倒，冷着脸坐到他身：“你住手，安静躺好，今天是朕要给你赏赐。”
鸿昭愣了一阵，方挑眉笑笑。
“你……做得到吗？”
凤翎没有理会，咬着牙，伏下身，抖抖索索去磨挲鸿昭，也学着他那晚的样子吻他的颈项。她的动作生涩笨拙，反而使他更加难耐。可她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仍是无知地撩拨着，却又不给他回应的机会。她因恐惧而喘息，汗水粘腻冰凉，贴在他火烫的身。脸的神情委屈而诱人，楚楚可怜的，让他想要一口吞吃。
真是够了这是什么刻薄的刑罚？
鸿耀之实在忍受不住，哑着声音，开始求饶：“好了，凤翎……让我来……”说着要起身。
她却用力按着他：“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
凤翎的唇开始颤抖，修长的眉已经拧作了一团，仍是死死咬着牙，继续她笨拙的磨挲。
突然，鸿耀之的手轻轻抚了她冰凉的腰。
“傻妞，你想哭哭好了。为什么老要逞强呢？”他的语气不再戏谑，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她怔怔望着他英气勃勃的脸。
他太强大了，强大得让她无法战胜。她终于崩溃，抑制不住地哭起来。
鸿昭坐起身，轻轻扶她躺下，柔柔吻她沾湿了的脸：“乖，不怕…陛下，只要乖乖躺下好，让臣来领赏吧……”
他凑去，想吻她的唇，他也早已发现，那头有着红肿的伤口。
凤翎侧过脸，冷冷道：“只有这里，不可以。以后都……不可以……”
鸿昭的眼闪过一丝痛切，悄悄叹了口气，在她耳边领命：“臣……遵旨……”
女帝闭了眼，没有去看，太傅是如何苦笑着将她变成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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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三十四 开卷有害（）
凤翎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首发
梦里，她骑在一只硕大的鸟身，伴着五彩烟霞，在长安城的空飞了许久。整座城都陷在血与火的地狱里。鸟儿锦绣的羽毛沾满血污。凤翎怕极了，拼命朝底下呼喊。她看到了死去的母亲和姐姐，也看到了依然活着的众位臣子。所有人都仰头望着她，冷漠地笑着，仿佛她在演一出有趣的戏。
人群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天青色的衣衫在一片血红里格外惹眼。
“子清救我子清”她一声声地喊，终于让他回过了头。
他疑惑地抬头望着她，仿佛没有认出坐在鸟背的是什么人。
“子清，是我，我是凤翎啊”她急得几乎要流眼泪。
荀朗看见了她，轻蔑地笑起来，掸掸沾尘灰的衣襟，转过身，离开了犹在看着白戏的众人。
那背影风雅得出，仿佛与这座燃烧着的地狱之城毫无关系。
“子清，”凤翎凄厉地喊起来，“荀朗你回来我不会放过你的，荀朗”
荀子清还是远去了。
她惊得睁开眼。梦魇散尽，哪有地狱烟火？头顶只有茜色的帷幔。
一张英气的俊脸凑了来，带着戏谑的笑意：“他不在，还有我。”
凤翎惊得坐起身，身体的异样感觉叫她倒吸一口冷气。
她别扭地侧过身，想让自己坐得舒服些。惊觉自己身的朱紫袍衫已经不见了，换成了一件素色的寝衣，空落落大得不像样，头还留着淡淡的味道，又像青草又像皮革，那是鸿昭的味道？她顿时如芒刺在背，羞得不知所措。
“傻妞，我确实没有想到你是……”鸿昭温柔地吻着她耳后的秀发，轻轻道，“竟然会这样傻得可爱。还好我没有提前杀到崖州，清理你的安王府。”
凤翎不知道他在嘀咕什么，只是蹙眉不去搭理。
“本该找个更好的地方。可我实在等不得了。只怕还是有些痛吧？”
凤翎咬唇低着头，脸儿通红，下意识地夹住腿。
“他也真能忍，我可做不到。”他得意地欣赏着自己在她身留下的痕迹，笑笑搂她的腰。
“你笑什么？”凤翎没好气地想要挣开他的纠缠。
“凤翎……我很高兴。高兴当然要笑。”鸿昭不以为意，贴紧她的背，将她包裹在自己怀里，叫她挣扎不开。
“高兴什么？因为……我痛吗？”
“是啊。”
凤翎恼怒地回头瞪他。
“痛过……你才好一直记着我啊。”他牵起她推搡着的手，满意地吻着，“荀子清，是个笨蛋，只怪他读得太多，才把脑袋看坏了，还好我……不识几个字……”
她像是被触到了逆鳞，强烈地反抗起来。
“滚开……你有什么资格说他？你这个臭不可闻的东西，不过仗着……”她的话还没说完，又被他压倒。
鸿耀之俯身想去吻她的唇。她果然鄙夷地侧过头，躲开他。
他浅浅一笑，识相地去亲她的耳垂：“我是臭不可闻的……这一回赢得，确实有些下作……乖……你骂吧，只要能出气……骂什么都是好的。”
凤翎咬牙不去理他。
他像是得了默许，继续向下，准备把林的一切再重演一遍。
她惊恐地坐起身：“不……不要。我……我……”
她低着头，夹着腿，双膝羞怯地磨挲着。
鸿昭恶意地笑笑，凑近她的耳，嘀咕了几句。
“你骗人……”凤翎听了，脸烧得更加厉害，立刻本能地回答。
“骗不骗你，只有试过了才能知道啊。乖……过来……”他压下身仍要继续。
凤翎心有余悸，慌忙背过身要逃开。鸿昭拖住了她的脚腕，她恨得连踢带踹，可毕竟被人家抓住了一只脚，又衣衫不整，再凶恶的反抗看来都有些不堪。他到好像甚是愉快，紧紧扣着，嬉皮笑脸去观赏她恼怒的样子。
凤翎仍在无助地挣扎。
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乐趣，聚精会神地朝她两腿之间看去，眼还有满意的神采，凤翎这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鸿昭的寝衣，底下无遮无拦，这样被提起一只脚，若还向前挣扎，实在是……
她吓得立刻团起身，贴在榻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