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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种田:扑倒摄政王-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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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第263章 第 263 章 雪恨(一)() 
天顺十五年,初冬,夜色深沉,大雪漫天,永宁城外官驿中灯火惨淡。

    冰雪封路,住客稀少,驿丞驿差全都扔下驿中事务,摸鱼躲懒,早早回了家。留在驿站中的仅有一对少年男女,他们已在此处等候了许久,终于在这个雪夜等到了皇城中送来的圣旨。

    传旨的皇差气势汹汹,护送的共有十多骑,明火执仗守在院中。交付圣旨的却只有一人,面貌凶恶,态度谦和,安安静静等在屋内。

    少女盯着少年忐忑不安。

    少年从官差手里接过圣旨,仔仔细细,读了许久。少女催促再三,他才终于抬起头,望了望同伴,神情复杂。

    “陛下怎么说?”

    见他还是不答话,少女性急,便走上前要取了自己看,少年却不给她,卷了圣旨,藏进怀里。

    “事已办妥,要我立刻入城,准备迎驾。”

    少年缓缓作答,脸上微微含笑。

    少女一听,喜形于色。

    “果然如此?你等等,我这就去牵马。”

    “牵马?”

    “牵了马,好送你过去啊。”

    少女转身要走,却被同伴抬手止住。

    “哎送我?”

    看见少年紧蹙的眉头,质疑的表情,女娃有些发懵:“怎么了?”

    少年呵呵一笑,陡然间变了形容,玉面凝冷,眉眼傲然,唇角挂着讥诮:“天子此番诏我入朝,是要将凤藻公主赐嫁与我。你去,恐怕……多有不便。”

    “赐嫁凤藻?怎么……公主还能全归你家?朗哥儿不是已经与鸣……”

    “正是这话嫡庶有分,贵贱有别。连子清都能登入天阙,我这嫡出正统又怎可落于其后?云公子你执意相随,难道是因为觉得自己要比金枝玉叶更加合适么?”

    少年的语气越发嘲讽。

    少女闻言,惊得杏眼圆睁,白了脸色,咬牙默了许久,双颊渐渐染上绯色。

    “荀子平,你胡言乱语什么?我乃你家客卿,非是姬妾。你自去做你的驸马君侯,我跟你去又不是要去与你的妻妾争……”

    她话未说完,就被少年狠狠打断。

    “客卿?云公子,你这人好不明事理。我此番入城,是要继承基业,封侯拜相。届时良将名士源源不绝,若留你一个女参军来牝鸡司晨,指手画脚,岂不要惹人笑话?”

    “你……你说什么?”

    少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咬牙切齿瞪着少年,身子微微发了颤。

    少年暗吸一口气,冷冷笑着,对她行了一礼。

    “良弓亦有高悬日。我家已经赢得围猎。云公子强撑娇躯,与我为伍这些年实在是勉为其难。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如今大功告成,就请放过彼此,急流勇退吧。今后,荀某是万万不敢再叨扰公子的。”

    少女如坠冰窟,僵立半晌,方惨然笑道:“我本当离去,只是还未曾报答当年荀公营救家父的……”

    少年赶忙又行了一礼,忙不迭地逐客,如送瘟神一般。

    “云公子这一走,不再挡我家的前程,便是百倍报答了。”

    少女表情惨淡,眼神已死了大半,却仍是低头不语,踟蹰犹豫,不肯离去。

    少年终于勃然大怒,直起身,拔出了腰间佩剑。

    “流云,你这人素来自以为是,我不过念着旧情,尊你一声‘女公子’。”明晃晃的剑刃架到了少女的颈前,少年开始厉声辱骂,“岂不知大丈夫当进退有度,能识时务。只有像你这等村女泼妇才会不顾别人的麻烦,死皮赖脸,我赶着去行好事,哪有功夫……”

    少年恶语未尽,但听一声脆响。原来是流云已抬手击向他执剑的手腕,少年骨骼细瘦,吃痛难忍,松了手。宝剑掉落,被少女稳稳接住。

    荀子平捂着手腕,满脸怒容,咬牙望向她。

    流云的脸上终于挤出一丝冷笑。

    “荀公子勿需多言,更不要动手。我早说过,你这痨病鬼一样的身体再练八辈子也不是我的对手。”她边说,边将宝剑轻轻插回他腰上所悬剑鞘之中,“公子高迁,鹏程万里。流云不再纠缠,就此别过。”

    流云抬脚出门,踏入漫天风雪,明火执仗的官差不明就里,不让离去。流云的剑正要出鞘,想要恶斗一场,以完此劫。还是那位传旨的长官走出来言明,这个女人乃是富家弃妇,是个无关闲人,很该速速滚开,不要碍了朝廷大事。

    流云扭头望向屋内,荀子平得意洋洋朝她嬉笑。那副可恶的嘴脸,让她一辈子也不能忘怀。

    少女在大雪纷飞中含泪策马离开馆驿,她并不知道,就在那一晚,永宁城里里外外,将要蒙上许多新鲜血迹。

    馆驿之中,赶走了流云的那位荀家嫡公子——荀晏荀子平,见到同伴已走,终于收起飞扬跋扈的小人嘴脸,掏出怀中圣旨,交还传旨的汉子,然后拱手行了一礼。

    “多谢壮士成全,未曾连累无辜。”

    荀晏知道,若没有这个“官差”的默许,流云就是本事再大也只能与他一起在这馆驿之中被“包了饺子”。

    他当然不能把诏给她看,那圣旨之上不曾着得点墨,只有一方朱砂——“靖王之印”。

    来人并非皇差,而是靖王的刺客。

    永宁城里,他们的大事败了。

    汉子赶忙还礼,微微一笑:“公子休要谢我。我纵无辜非是为了公子,而是为了自己。”

    荀晏闻言,凛然变色。

    “壮士此言何意?”

    “公子,在下虽是莽夫,亦知节义二字。令尊虽是我家主公之敌,公子确是当世无双的君子。在下父母皆在南郡,从来饱受豪强欺凌,自从公子治理南郡,多行德政,盗贼灭迹,轻徭薄赋,百业兴旺,百姓莫不交口称赞。”

    荀晏望着来人诚恳的眼睛,这才明白,今日能够在绝境之中侥幸放流云逃脱,竟是自己昔年所种善缘结出的善果。

    他轻轻一点那“圣旨”,满怀忧虑道:“但不知明德山神宫是否也接到了同样的诏?”

    汉子不答话,面有难色。

    荀晏笑道:“壮士以为我今日还能走出此门么?”

    汉子一愣,肃然拱手道:“公子宽心,小公子年幼,又已出家。明德山乃方外仙山,羽林护卫,俗人不敢涉足。主公他也在等天子的示下。”

    荀晏沉吟片刻,脸上露出一丝欣慰:“总算天道有灵。”

    汉子慨叹一声。

    “今若杀公子,则大节毁损,愧对天下贤良。若不杀公子,则小义有缺,辜负我家主公。大节小义实难两全。在下特向主公领命前来传旨,不过想于两难之间寻得机会。公子的筹谋在下明白,窃闻刚才远去的那位女公子乃是您的聘妻,此番放她出去,若苍天怜惜,能留下公子一点血脉……”

    汉子的话没有讲完,就被荀晏开口阻断了。

    “壮士,荀晏虽无德行,却懂人伦。请君休要妄言,轻慢了良家淑女,折辱了将死之人。”

    汉子被说得发愣,不由疑惑:“这……刚才离去的女公子不正是流波将军之女吗?将军亡故后,女公子隐姓埋名,不知所踪,在下却知她一直栖身南郡与君同窗七载,难道……”

    再看少年公子表情严正,刺客方知自己是误会了荀晏,将他视作皮肤滥淫的俗人,甚为羞赧,拱手谢道:“公子高义,知礼守节在下惭愧。”

    荀晏听了汉子的褒奖,想到方才流云离去时那双炙热美丽的眼睛,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心底涌出了些酸涩与后悔。

    “大概知礼守节也并不完全是件好事……”

    “公子?”

    刺客未曾听见荀晏的喃喃自语,少年却已回复了慨然气度,他抽出腰间佩剑,朗声道:“壮士,荀子平已无牵挂,愿成君之美,全君富贵。但求赤子而来,坦然而去。”

    ……

    风雪凄迷,夜黑无月,一匹黄骠马顶风冒雪,沿着驿路折回,原来是悟出异样的少女又去而复返。

    可她毕竟是悟的晚了,等她回到谷口,不过过去了半刻,驿站早已成了火场,少年早已失了踪影。

    风雪呼啸中,夹杂的不只有噼噼啪啪的燃烧声还少女凄厉的哭喊——“荀子平混账出来你如何骗我?”

    荀子平已经无法答话了,就在流云哭喊他的时候,他的身子已被烧成了灰烬,他的人头被安放在锦盒之中,送入永宁城,送到了靖王的帅案上。

    果然如他希望的那样,送的人小心翼翼,冠未斜,发未散,安详坦然,熟睡一般。

    十数年弹指一挥间。

    那个飞雪之中,烈火之前凄厉哭喊的少女,此刻,已经成了青阳侯秦逸的正妻,雍州地界的主母。

    窗外,瑞雪翩翩,与那一夜一模一样,而她不再邋遢凌乱,换了最精致的衣裳,正襟危坐在冢宰荀朗的面前。

    荀相为她奉上一碗亲手调制的甜羹,然后对着她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一别经年,嫂夫人,别来无恙。”

    看着羽翼丰满的故人,流云笑了。

    “子清贤弟……”

    人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这个道理在荀朗身上被印证得十分彻底。流云觉得,面前的这个男娃娃,荀子平的庶弟,就像传说中变化万千的妖孽,每一回遇见总会有不同的样貌。

    尽管别人喊他“冢宰”、“荀相”、“圣人”,在流云的眼里,荀子清最初的模样就只是一个男娃娃。

    她第一次见到荀朗是在崖州,在荀朗的嫡母谢氏夫人的寿宴上。那时他还叫朗哥儿,只有五六岁,梳着垂髫发,流着清鼻涕和一身泥巴的青阳侯秦逸,还有六七个其他世家的子弟一起厮打吵闹,前追后赶。

    流云已经十岁了,当然不屑参加这种游戏。

    好在鸡飞狗跳之中,也有例外。流云顺着娘亲的指点,望见廊下还坐了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年,穿着干干净净的袍子,正仔仔细细剥着松仁,悠悠往嘴里送,偶尔还抬起白如葱管的指头,小心翼翼吹掉上头粘的果皮碎屑。

    :

264。第264章 第 264 章 雪恨(二)() 
娘亲在她耳边小声问:“可如意么?”

    流云吓得一激灵。   w w wnbsp;。  。 c o m

    这少年虽美,却叫流云看得头皮发麻。

    娘亲这样大力推荐也是可以理解。这少年是荀家的嫡公子,也是流云未来将要侍奉的夫君。既然命里注定要成为夫妻,那么早些认识,多生些欢喜,总有好处。

    可惜男女风月不是学问修炼,水到未必能够渠成,比如流云与荀晏,他们认识得虽早,却从未产生欢喜。初见之时,流云觉得,这位贵公子要比那些熊孩子更加不堪。他那羸弱苍白,病病歪歪的娘炮样简直不能更加恶心。

    流云身为奋威将军家唯一的女公子,比朗哥儿大了整整一倍,比晏公子壮了足有半圈,威风凛凛,气概非凡,从各方面来看都足够碾压这些男娃。

    她看够了朗哥儿的清鼻涕,小秦侯的泥脸盘,晏公子的尖下巴,终于悲愤地撇撇嘴,冷冷“呵”了一声,高高扬起自己的小脑袋以示不满,可她心气儿虽高,牙根却还是忍不住咬紧了。

    不管这些人如何满院乱跑,羸弱不堪,却都在最要紧的地方比她多了几两肉。

    一无是处的男娃娃们多出的这几两肉足够让女公子气得跳脚。这种天然仇恨全要拜她的老爹流波所赐。

    据说流云出生那晚,那位征战半生,不惑之年才遇见克星,不对,是才顾上娶妻的流波将军喝下了整整一坛酒,直到产后虚弱的流夫人强支起身,抬起那只娇嫩的玉手狠狠掐红了将军的耳朵,他才吓得回了神,打着酒嗝给女儿起了个“云”字。

    流夫人必需管教流将军,因为他喜得千金后痛饮美酒竟然不是因为欢喜,而是因为懊丧。

    古人说“云从龙,风从虎”,流波将军和所有没见识的粗汉一样,一心想要的是龙精虎猛旳儿子,却偏偏得了这么个窈窈窕窕的“零碎儿”。

    怎么办?

    只有以“云”招龙了吧。

    其实,如果不是流夫人那凶光毕露,不对,是“温柔美丽”的眼睛正瞪着他,流波是很想给女儿起名叫“招娣”、“引娣”、“来娣”、“盼娣”……

    就这么招啊,盼啊,整整十年,这朵大“云”也没能把小龙招来。其实招不来也是正常,毕竟流将军的姓太缺德,没有人愿意生下来就叫个“流龙”,简直和“流脓”没有差别。

    将军夫人体弱再也没有生养,奋威将军惧内,死也不敢纳妾。十年之后,流波终于到了知天命,他也算是认了命。家系断绝,后继无人是铁板钉钉了,自家的一身武艺,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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