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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种田:扑倒摄政王-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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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屋里就有个好人,伤了心,醉了酒……

    鸿远之是个笨蛋。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同什么人玩游戏,那些质朴傻气的村民里又混着多少高明的斥候。他全然不能体会,为什么凤翎会说,这云梦乡的山水比别处都好,是“奇山秀水,天下独绝。”

    这世上本就没有世外仙源。云梦乡是个被人精心布置的硕大鱼缸,百态俱全,真山真水,假模假式,都只是为了圆天子与荀相的一场幻梦。

    归隐了三年的天子早就明白了。天子无法离开朝堂,就像侠客没法退隐江湖,你退隐了,你结的仇,你承的恩却还是在的,理不清,还不了。所以士农工商本是命里注定,要想活命,就只有各司其职,各安其命。

    台上的《锦绣缘》终于演完了。羽林郎抱走了卖花女,恩恩爱爱,皆大欢喜。

    凤翎齿间萦绕着香榧的味道,久久不散。

    子清的心意,她领受了。

    他明知道鸿煦来了,却不回来应对,反而退出空间,送来干果,让她与儿子尽欢团聚。

    果然是子清的行事。

    懂得进退,心思细密。

    而她,当真是被他精心豢养的一尾金鱼,连喂食的分寸都掌握得恰到好处。

    此刻,这一派民风淳朴的和乐气氛,这一场热热闹闹的乡村社戏,都不过是朝堂的延续。

    绣衣使不是酒囊饭袋,从踏进云梦乡的第一天起,凤翎就清楚地知道这片山水间藏着多少厉害角色。她和这些厉害角色一起,混进浑浑噩噩的无知村人中,穿上平民装扮,演出乡村日常。“归隐”是一场历时三年的大戏,戏腔唱的是田园牧歌,戏本演的却还是尔虞我诈。

    凤翎不怕。

    与那些扮演着各种职业的斥候相比,女帝凤翎才是整个云梦乡最高明的戏子。

    “这个香榧……炒咸了……”

    “什么?”

    少年未曾听清女帝的自语。

    “好了。差不多了。小高你说的都很对。我们还是早些回去。你去看看那一边,帝君他……”

    凤翎把香榧袋子扔还给少年,搓着手,刚要迈步,却听台上一阵骚动。

    原来是《黑风寨》开演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台上的表演吸引住了。那些扮演村人的九野门人虽然也在装模作样地看着,神情却颇不自然。

    “奇怪。”凤翎轻轻自语,“今儿这戏怎么有些别扭?”

    高幼安觉出异常,刚要开口,却见回廊那一头,自己的属下心急慌忙找了来。

    他问了原因,顿时紧张,领了那人转来向天子报道:“主公,方才在东边廊下捉住了个奸细,鬼鬼祟祟要往主公这里来。”

    “奸细?”凤翎闻言一惊,“此刻在哪里?”

    “押在院后林中。”

    “可曾惊动九野?”

    “未曾。主公……”高幼安面色凝重道,“此刻台上的两个优伶是被调了包的,他们……并不是九野的人。目下九野星宿正忙着查这桩事呢。”

    “哦?”凤翎更加惊讶,复又去看台上。

    但见那演公子的玉面官生玲珑可爱,双剑舞得翻飞灵动,意态形容都十分风流。演匪头的黑面武生,高大魁梧,虽台步僵硬,不及官生好看,却胜在武功出众,一杆花枪使得呼呼生风,凌厉凶悍,引得台下的村人们连连喝彩。

    凤翎凝眉发问:“那奸细什么模样?”

    高幼安语塞,便去看属下,属下识相,忙补充道:“禀圣上。长着大胡子,穿了西狄圆领袍。身材高大,看来像是关外的行商。或许与北疆有关。只是还不曾问出根底。”

    “北疆?难道是……金眼鬼?”

    高幼安背后冒了冷汗,如果此刻金乌骑兵突然杀到,他的人马恐怕是不足以应对的。

    凤翎心中狐疑,她本想查问,但忆起那些遭劫的往事,立刻改了注意。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实在太了解云梦乡这块宝地了,无论是哪路毛神来闹,她的股肱之臣都能让对方尝到苦头。而她,作为乖巧可爱的安歌娘子,只需要明哲保身,置身事外就好。

    龙门堡的故事,有一次,就够了。

    她飞快扫视了场院里的情形,眸光一凛,唇泛冷笑。

    “呵呵。又玩这个?烦不烦人?”

    “主公,该如何处置?是先追查来源……”

    “管他是哪儿来的,我烦不起。杀掉。”

    “杀掉?”

    “杀掉。”

    “遵命。”

    高幼安看见天子眼中肃杀之色,便不再劝,立刻拱手领命,示意属下去办。

    场院内外的绣衣卫个个神经绷紧。

    凤翎复又笑眯眯去看台上的演出,越看越觉得这一黑一白两个小生,身形招式都颇有几分眼熟,但因二人脸上的妆浓墨重彩,眉飞入鬓,一时难以分辨真面目。她心中开始莫名发慌。

    高幼安却已经先看出了门道:“果然有异。那武生的招式不是花架子,看枪法,竟像是……”

    “断魂枪?方才说的那人是什么打扮?”

    “关外人,大胡子,西狄圆领……”

    “娘的”

    他话未说罢,却见凤翎如疯了一般,忘记了装腔作势,也不顾场院上窥伺的眼睛了,撇下他,扭头便往院外拼命跑去。

    ……

    月色照在积雪上,映得绣衣使的青鸾刀凛冽如冰。

    刀刃下,大胡子奸细被捆住手,塞了口,引颈待戮。

    行刑的绣衣使觉得,这胡子到也老实,不似那些刁顽的贼人临死前还螳臂当车,胡乱挣扎。他这样被吓得呆若木鸡,到省了他们许多麻烦。

    青鸾刀高高举起,寒光映到胡子的脸上。皇差们惊讶地发现,奸细那双精亮的眼睛里竟然带了一丝笑意。

    刀落了下去。

    只听得一声喊叫:“住手”

    协助的皇差循声望去,竟是天子与直使大人飞奔而至。

    可是……

    来不及了,眼看钢刀已经顺势劈下,慌乱中挥刀的皇差根本没法收手。

    寒光闪过,刀下的奸细就要送命。天子满脸惊恐,面色惨白。

    突然,前一瞬还在傻笑的大胡子猛一扭头,滚身在地。

    刀落了下来。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暗夜里甚至看不清那躺在地上的奸细究竟是死是活。

    “主公?”

    高幼安惊呆了,因为他看见女天子陡然变成了猛虎,纵身朝那人的方向扑去。

    “脑袋……脑袋……脑袋呢?”

    黑暗里,只听见她破碎颤抖的声音。

    “脑袋还在。呵……脑袋还在的。”

    她终于摸到了奸细的脸,一把拔起他的身子,紧紧抱住了,体如筛糠。

    “伤到了?可曾伤到?你……你他娘的说句话呀”

    她骂完了,才意识到奸细的嘴被塞住了,忙把布团从那张大嘴里揪出来。

    被天子抓住的大胡子深吸了口气,咳出了几口唾沫,哈哈大笑起来。

    凤翎也深吸了口气,下意识地靠到大胡子的肩上扯出了一瞬的笑容。

    高幼安刚要开口,却见天子已经柳眉倒竖,银牙紧咬,一把推开怀里的男人,一拳揍到了他的脸上。

    “操让你玩玩个蛋”

    :

287。第287章 鸡飞狗跳归隐忙(八)() 
挨打的“奸细”盘腿坐好,仰头看着天子。 :

    “圣上喜欢,是臣的造化。不过东西虽不精贵,坏了却是没得配,圣上要玩,还请爱惜。”

    “玩……”

    众人起初都没有听懂他的话,但见“奸细”瞥了瞥自己的胯下,然后色眯眯盯着天子直乐。大家才明白,他是在继续演义天子那句“玩个蛋”的脏话。

    绣衣使的脸都绿了,个个哭笑不得。

    这货还真是活腻味了,竟敢吃母老虎,不对,是女天子的豆腐。

    绣衣使本要上去锄奸,却被高幼安抬手制止了。他已看出了“奸细”的身份。普天之下,只有一人敢对女帝如此放肆。

    天子羞愤,脸色绯红。当发现“奸细”竟然又乐滋滋往他自己胯下去望时,更是气得发晕,指着他唾骂:“不要脸……你……你不许看……”

    “奸细”又抬头望她,眨巴着一双星眸,扮出了一脸无辜——我的东西,我为啥不能看?

    “再看,我揍你……”

    听见又要挨揍,那“奸细”仿佛怕了,“嗷”一嗓子,一挺身跪到了凤翎跟前,将那张长满胡子的脸贴到她的小腹上,惨声道:“陛下恕罪。”

    凤翎一惊,还当他要咬人,慌忙朝后退,哪知这“奸细”果然就像癞皮狗一般百折不挠。虽然双手被捆在身后,却不依不饶,膝行向前,步步紧逼,贴定了天子,直把她逼到了树底下。

    形势瞬间逆转,天子被“奸细”以极丢人的姿势困住了,难堪得恨不能钻进地洞,只得开口求饶。

    “起开……我说……你先起来啊。”

    绣衣使们实在看不下去了,只求快些出手救驾。

    “直使,贼人放肆……”

    “东皇在此。何言贼人?”

    “东皇?”

    听罢自家上司的解释,绣衣使们吓得咋舌。再细看那人的身形,确实就是鸿昭。

    “禀直使,他……他……哦……殿下方才说的一直都是西狄蛮子的话啊。我们……”

    凤翎闻言一愣,摸向肚子上的毛脑袋,扯着耳朵一拉。

    “你还会蛮子话?”

    “奸细”殿下眨眨无辜的大眼,眉一挑,嘴一咧,叽里咕噜了一串。

    “什么意思?”天子听不懂,歪着脑袋犯了难,“哎你说人话。”

    摄政王故意拿下巴顶了顶天子软软的侧腰。他知道,那里是凤翎的弱点。

    “你……”

    天子突然遭袭,一个激灵,腿脚发软。

    摄政欣赏着婆娘的狼狈样,笑眯眯慢悠悠,字正腔圆地说了遍“人话”——“前轱辘不转,后后轱辘转。后轱辘乱转,前轱辘坏。”

    “圣上……这……”

    办差的绣衣使听见了,也听懂了,满脸委屈。

    天子扶额,长叹一声:“你们去吧。这个奸细,我来审。”

    ……

    社戏唱得最欢腾时,摄政王高高兴兴挑好了自己的受审地——宗祠谷仓。

    这谷仓就在戏台的后面,与耳目密集的前院相比,这里确实是个“灯下黑”的盲点。坐在谷仓门口,竟能把台上的笙箫管笛也听得清清楚楚。农家一年清算了结,仓里屯的粮食早被各家分走了,灯火灼灼,月光皎皎,屋前就只有天子和摄政王这两只“硕鼠”。

    “这里好。离得近,一时查不到。背着风又不冷。”

    摄政笑嘻嘻说罢,一屁股坐在木廊地上,努力躬身锁腹,像表演杂耍一般。

    “你干嘛?”

    凤翎搞不懂,觉得他在抽风。鸿昭没有理会,自顾吭哧吭哧,将两条长腿钻了过来,把捆住的双手掰到了身前。

    “干嘛这样?解开不就……”

    凤翎走上前想要帮忙,却被鸿昭连声回绝。

    “哎。别解别解。绑着好,绑着好。省得你躲我,就像躲瘟神。”

    凤翎才明白他在置气,便白白眼,坐在他身边不再理会。

    鸿昭忽又摸了绳索头往她眼前晃。

    “干嘛?”

    凤翎恨恨拍掉他讨嫌的手。

    “你看我都把自己绑好了,你还怕什么呢?我是个谦谦君子,保证不动手的。你牵好,哎,牵好嘛。”

    “牵你个头!”

    “对,就是牵着头嘛。乖,拿着,拿着,别嫌弃。”

    摄政王死皮赖脸。

    凤翎不知道自己为啥要这样听话,竟然就真的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绳索头。

    她触到了他的手,虽被捆住了,照样温暖干燥。她的心跳得七上八下,即使方才在堂屋外听见鸿煦的醉话,在场院里收到荀朗的香榧时,她的心也不曾像现在这样慌张。

    对面这个奸贼,根本就没有说打动人心的表白,也没有送什么心意绵长的物件。

    映着灯光月色,凤翎只见他形容猥琐,面目粗鄙,低头扯着脸上的大胡子。

    “别扯了。你装神弄鬼,不就是为了混淆视听吗?”

    “不行,要扯,要扯。”

    “为啥?”

    鸿昭恨恨一碰唇,满嘴理直气壮:“啧。为啥?这还用问?你不就喜欢看小白脸嘛?”

    凤翎看他那副恬不知耻的模样,只觉得牙根发痒。

    “小白脸……你是小白脸吗?”见他不服气,又在脸上一通乱划拉,凤翎气得一拉手里的绳头,“哎呀,别扯了。就这么着吧。”

    鸿昭被拽得差点跌了跟斗,顺势就把头歪在了婆娘的大腿上,大咧咧躺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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