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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种田:扑倒摄政王-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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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将听了,慌忙叩头领命。

    慕容彻挨的这一顿打,天子续的这一句话,算是彻底肯定了荀朗的治军,也把众将因天子突然折返而产生的疑虑压制住了。

    一场留名青史的君臣相谐在凤翎精湛的演出结束了。

    当众将散尽,帐唯余女帝与太师时。君臣相谐变成了窘迫的无言以对。

    天子垂着头,活像一个犯了错的学生。

    荀朗轻轻叹了口气,搁好了节杖,默默替她解身的铠甲。那副沉重的甲胄快把这个痴儿压垮了。荀朗早看出她汗透衣裳,可是她太紧张了,竟然已经忘记了疲惫。

    她突然抚他的手,结结巴巴起了话头:“郑桓他说的……说的都是真……”

    荀朗面无表情,并不接茬,继续解甲:“你休息一会儿,去看一下慕容彻吧。也不知他伤得如何。”

    尴尬的静默仍在持续。

    “子清……”凤翎鼓起勇气,又努力了一次。

    荀朗仿佛仍然没有听见她的话,只是自说自话着,将解下的铠甲挂到一边。

    “刚演了一出大公无私,我不便离帐,你替我问候,顺便也好显出你的仁君之德。”

    “子清……”

    “这一番确实是委屈他了。”

    “兄长,是我不争气,你该打我才是……”

    凤翎的声音抖抖索索,轻得像蚊子叫,却重重击到了荀朗。

    荀朗陡然停住了手。

    他努力想要理清此刻的状况,压抑了许久的痼疾偏又突然袭来,一阵痉挛直窜肺腑。他开始剧烈地咳嗽。

    凤翎被吓了一跳。她认识了荀朗十三年,荀朗风雅了十三年。她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狼狈。

    “子清……”

    她慌忙去抚他的背,却被他推开了手,只能手足无措地捏着袍袖等着他。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也许这话在她心里已经压了许久,忘情时,便不由自主地漏了出来。

    荀朗喘了好一阵,方才平复了呼吸,扭过头,定定看着她。

    “你刚才……叫我什么?你的脑袋是不是真的坏了?”

    凤翎难堪不已,满脸堆笑,却又十分凄惨:“我……我……当年在断龙岭,姐姐将崖州基业托付时,曾让我事你如兄如父,可我……辜负了你的教养,不争气……不争气……把事情搞得……姐姐一定会骂我的……我……”

    她慌慌张张,语无伦次地寻着各种道歉的说辞,却发现对面的荀朗只是蹙着眉,静静看着她,好像根本听不懂她的话。

    她垂下头,再不敢看他冰湖一般的眼睛:“我错了……”

    “最初的那只金雕……你不要了吗?”

    “什么?”凤翎没有听清他的话,她已经被一股强烈的酸楚堵住了心口,搅乱了思路。

    荀朗的眼暗淡无光,可他苍白的脸竟然绽开了笑容,和煦温柔,一如久别了的崖州春日。

    “主公……是要嫁与鸿耀之,所以今夜才特意跑回来告知属下的吗?”

    凤翎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忙不迭摆手辩解:“不是。不是的。我怎么会嫁给那个奸贼,他姓鸿,他是仇人的儿子,我……怎么可能……怎么会……”

    荀朗走近了,抬手抚她仓皇的容颜:“如兄如父……好一个如父如兄。”

    纤长的手指轻轻画过她的颈项,抬起了她的下颚。

    “请问主公,你见过哪个兄长会像属下这样……罔顾伦常,不要脸面地痴缠妹妹?”

    他笑得越发温柔,这种温柔的笑容仿佛利刃洞穿了凤翎。

    她讪讪侧过头,愧悔于自己的口不择言。

    “既然不是告知婚讯,那又为何突然回来?”

    凤翎皱起眉,不知如何作答,荀朗却悠悠替她做了解释:“是因为疑心我要假戏真做,才回来……监军的吧?”

    窗户纸被捅破了。

    凤翎一惊,扭回头望着他。

    他的眼神渐渐阴郁。

    “谁提醒你的?也是……鸿耀之吗?”

    她默了一阵,终于缓缓开了口:“子清……我确实疑心你要假戏真做,割据一方。你有争霸天下的能力,更有匡复山河的资格……”

    荀朗愣了愣,突然一把搂过她,将她的脑袋按到胸前,呵呵笑起来,乐不可支,好像她是个大笑话。

    “多谢主公抬举。我才知道自己还有偌大本事。”

    她被他搂得喘不过气,只能像只螃蟹似的,手脚乱舞。

    皇帝陛下是真的不懂荀太师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也学会了这种简单粗暴的“刺王杀驾”。

    “子清……我不是……不是因为舍不得宝座,它是你的,本来是你的。总有一天,是要给……”

    荀朗没有应答,只是阖着眼,咬住牙,抚着她乱糟糟的脑袋,搂得更紧。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这样把她闷死,大概也算是一种结局吧。

    “我害怕……”凤翎挣扎不过,觉出自己吃相难看,不由又慌又怒,沉声吼了一句:“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

    荀朗终于略略松了手,低下头,疑惑地望着她。

    “如果今夜你假戏真做,占了长安。而我却身在林苑,鸿家虎豹军,那么一旦战乱重开,我会在哪个阵营?一定只好与鸿昭,与朝廷众臣捆在同一辆战车吧?子清……我才不管你是不是想君临天下。”她一脸认真,乌溜溜的眼晶莹澄澈,“我只是不要与你为敌。不要……”

    荀朗的呼吸凝滞了,怔愣了半晌,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凤翎……祖宗……你是存心要玩死我吧……”

    祖宗蹙眉眨眨眼,努力分辨他这么说到底是怒还是忧。

    见到她苍白的脸色,荀朗陡然想起了什么,蹙眉道:“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是一路骑马过来的。”

    凤翎瞪着眼,更加疑惑。

    “皇子遇到你这种葩娘亲也真算是倒霉。”

    女帝顿时红了脸,低下头支支吾吾:“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回来的那一天。”

    她讪讪吐吐舌头。

    “会医术的人,真是太吓人了……”

    他扶她坐回交椅,叹了口气道:“你一直瞒着我,是想怎么办呢?”

    “白芍她……替我想了办法的……”

    荀朗拧起眉,倒要听听葩主公要用什么葩办法。

    :

第139章 一三九 子清的抉择(下)() 
凤翎正要开口,荀朗忽又抬手阻止:“你等等,我忘了件事。 ”

    他淡淡言罢,扭身出帐,果然见一个小卒已经战战兢兢在远处侯了许久。

    凤翎坐在里头十分疑惑,想要去寻,荀朗却已经回来了。手里提着自小卒那里取来的红漆食盒。搁到帅案,将那里头犹冒着热气的食物端出放好。

    麻油的香气在帐散开,引逗得交椅的吃货再也坐不住了,忍不住站起身勾头去望。

    原来不是什么精致的点心,只是两碗阳春面,雪白喷香。头各盖了一只荷包蛋,又撒了点翠一般的葱花。映着灯火,发出黄澄澄的诱人油光。

    凤翎不争气地咽了一大口口水。

    荀朗摆好了筷子,坐在案边席,朝她望望:“都折腾到半夜了,你……不饿吗?”

    面汤散出的热气,蒸腾在他的青衫之前。

    凤翎陡然觉得荀朗是个谪仙,而那迷蒙的麻油香味的热气,是他的仙法。

    他拿起筷子,递向她,还特意朝她肉乎乎的肚子示意了一下。

    “你不饿……他饿的……”

    凤翎再也装不成忧郁矜持了,饿虎扑食一般坐到了案边,稀溜溜喝了一大口面汤。

    温暖鲜香顺着喉咙,直达肠胃,渐渐溢满了全身。她的心提在手里,惊慌了一夜,身体都要僵住了,喝下这一口面汤,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她又闷头吃了一大口,猛然抬起头想起被自己连累的金吾:“慕容……”

    天子的嘴角粘着葱花,大眼睛乌溜溜,苍白的脸也因食物而恢复了活力,粉嘟嘟的,活像一只美味的团子。

    荀朗见了,竟也忘了满怀愁绪,忍不住笑起来。

    “他已经吃过了,这会儿在敷药。若是叫他饿着肚子,只怕更要恨死我了。再说了……不把人家喂皮实了,下回还怎么打。”

    “你……你还要打?”

    “不打他,那打你?”

    凤翎一愣,讪讪低下头,随口道:“打他,还是打他……打他最好了……”

    荀朗瞥了瞥她的无赖相,也不再理会,捧起自己面前的这一碗,吸了一口面,慢慢地嚼起来。

    没人能想到,天子和太师刚从又一场风险万分的政变逃脱性命,他们这样挤坐在一张帅案边,各自低头大吃着阳春面。军大帐瞬间成了农家茅庐。

    这种气氛太诡异了,诡异得让女帝的鼻子直发酸。

    突然一滴晶莹的水珠,落到了油汪汪的荷包蛋。凤翎没有觉察,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眼睛越来越模糊。

    “你……哭什么?”

    荀朗惊讶地放下了碗。

    他看见身边的女娃竟然已经泪流满面,那表情跟许多年前,看完一出摧心摧肝的风月戏之后,一模一样。

    多少次,命悬一线的危机,都不曾见她哭泣。原来这一热汤碗面,才是当今天子的死穴吗?

    她嘴里的面还没嚼尽,只能眼泪鼻涕,口齿模糊地嘟囔:“你碗里……碗里的荷包蛋,我的大。”

    “什么?”

    荀朗没有听懂,疑惑地蹙起眉。

    她搁下碗,狼狈地擦着眼泪,直把葱花鼻涕眼泪抹成了一脸芡汁:“你碗里的蛋,我的大。”

    荀朗挑挑眉。

    “那是因为你咬过一口了吧。”

    她抽抽搭搭,哭得更加伤心:“不是的,你是故意的。你故意挑了大的那碗。”

    荀朗识相地把自己碗里的荷包蛋,夹进天子的碗。

    天子捂着嘴,抑制不住眼泪:“还是不要了。我吃了,你没得吃了。”

    荀太师连忙求饶:“祖宗,你吃吧。谢谢你,你吃吧。你要是不吃,我会被烦死的。”

    天子得了这个便宜,哭得越发伤心,趴在太师身,把眼泪鼻涕葱花的“芡汁”全抹到了太师的衣衫。

    她的话断断续续,乱七八糟。

    “我……该死……对不住……”

    荀朗默了半晌,终于悠悠叹了气。

    “好好好,该死,该死……”他抚着她颤抖的背,故意用不耐烦的调调道,“吃好了再死,蛋都抢去了,不要浪费粮食了吧。”

    凤翎一听,竟然哭得更加凄惨了。

    天子哭了好一阵,方回到案边,一边抽着气,一边乖乖吞吃抢来的荷包蛋。

    看到天子狼吞虎咽的吃货样,荀朗安心地笑笑,又低头吸进了一口面。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他花了十三年的心血,养成的正是这一碗面的温度。

    他想,他的凤翎大概是会回来的。

    ……

    “白芍说,千百年来,无论是男人当朝还是女帝主政,后宫里出了这样的事,都只有用……落胎之药。”

    说起最后几个字时,凤翎的眉梢因为掩不住的恐惧轻轻颤了颤。

    荀朗放好了她擦脸的热手巾,撇撇嘴道:“你的重瞳……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出这样的主意,也算忠心耿耿吗?”

    他坐回她身边,对着两只狼藉的碗,沉默不语。

    天子靠在案边,歇了一阵,忽然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响得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荀朗听了,忍不住呵呵笑起来,笑得天子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

    “白姑娘一定会说你是……”他翻翻眼,想出了答案,“哦……猪一样的主公……”

    天子万岁终于恼羞成怒了:“你笑什么?谁能像你们,样样都那么好,吃饱了都不打嗝的。”

    荀朗欣赏着她恼怒的样子,笑得更加愉悦。

    “其实她还给过我另一个办法的,不过,是在打趣我的时候……”

    荀朗听她说得突然,便止住了笑,挑了挑眉:“愿闻其详……”

    “很多年前,白芍被我缠得吃不消时,说过一个……后宫的老把戏。”她结结巴巴,低着头继续“招供”,“是……栽赃嫁祸……”

    她的头埋得更低了。

    “栽赃?”

    “你从来看不我,更不屑招惹我……”天子的脸漾满羞怯,“我老找她,她烦了,说……干脆喂你吃一粒得春丹,绑到……绑到床,吃干……抹净……”

    荀朗目瞪口呆,他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已经把她逼到了这种地步。

    他真是错了,错得离谱。

    “你是说,让我糊里糊涂,白得这个便宜皇子?”

    凤翎挠挠头,笑得十分尴尬:“够不要脸吧?”

    “她教的,似乎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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