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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种田:扑倒摄政王-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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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娘怀了身孕,又没有休息好,“市侩”自然格外紧张,将伞盖稳稳遮在她头顶,丝毫没有顾忌自己的袍子已经湿透。

    凤翎抱着他的胳膊,轻轻提醒道“其实……不用这么折腾,在门洞里等一等,我可以坐辇的。”

    “我知道。”

    鸿昭随口答了一声,便没有了下。

    坐辇才是正常思维,步行入宫纯粹是失心疯的举动。何况慕容彻早在前头打点,误不了许多时间,坐了辇车,摄政可以立刻离去,天子也可以马回宫,他们都不用在这里继续淋雨。

    可是鸿昭没有接受这个建议,凤翎也没有坚持,由着他搂着自己,踩着水花,按照失心疯的做法,一路缓缓行到了宣政门外的重檐底下。

    凤翎第一次发现,这条御道原来并没有她想得那么长。

    鸿昭扶她在廊坐好了,这才想到掸自己身的水渍。

    凤翎歪着头,望着摄政。见他衣袍湿透,邋里邋遢,忍不住坏心肠地发笑。

    “真是自作自受。活像个跑江湖的小商贩,还是卖水产鱼干的,又湿又臭,难看死了。”

    “恩,说的是。可惜这里没有镜子,不能叫陛下看到自己的模样。”

    他不以为意,挑眉望望她,针锋相对,目光却满溢着温柔。

    被他护着,保全了体面,反过头来再嘲笑他的吃相难看。这种忘恩负义的做法让昏君有一丝见不得人的窃喜。

    有时候,糟践鸿昭,是她的乐趣所在。

    凤翎故意晃晃脑袋,耍赖道“我可没有淋湿,终归你要好一点点。”

    她发现,自己只有与这个臭东西在一起时,才能真正无所顾忌,根本不用去想仪表是否整洁,身段是否美妙。

    鸿昭向来不拘小节,随随便便,不会在意这些。更何况,他是个她还粗鄙的人,才没有资格来嫌弃她呢。

    “呆在这里会着风寒。快去吧。你的小金吾快咬人了。”

    凤翎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那一边宫门口,慕容彻已经备好了车辇,瞪着一双碧眼,愤然望着他们。

    终是到了回去的时候。

    她轻轻叹了声,依旧坐在那里。

    “陛下……是还有什么要吩咐吗?”

    凤翎迟疑了一阵,缓缓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瞪着他。

    “车里的那个妖精,我算见识过了,色艺双绝,出生入死,十分辛苦。让她顺道去尚宫处领赏吧。”

    “哦……”

    天子的目光,现出了难得的阴狠,看得鸿昭一阵发愣。

    “怎么?你以为我要赏什么?为你的好下属担心了?”凤翎冷冷笑了一声,撇撇嘴道,“我这人大度得很,而且重色不重德,从来不会跟美人为难。着她继续经营好勾栏,演出更多好戏。下一回,我还要去看她的陈睿宗呢。”

    鸿昭微微笑道“陛下不是才下令,禁演《金骨杯》吗?”

    “你?”凤翎想到自己与他的闺戏闹,不由脸红。

    “哦,我忘了,陛下偏爱朝令夕改。”

    摄政的脸满是戏谑,天子却十分严肃。

    “美人再好,也不许你碰”

    “什么?”鸿昭被她突然的变脸吓了一跳。

    “一点都不许。否则把你抓到蚕室,变成宦官。”

    女帝此刻的形容实在与鱼贩子的泼妇老婆没有什么区别。

    鸿昭十分错愕,他没有想到,天子会大咧咧下达这种乱七八糟的诏命。原来她特意关照绮罗一同相送,是为了这个。

    他不禁轻轻嗤笑。

    凤翎的妒忌让他有些迷醉。

    “笑个屁”天子愤愤唾骂。

    “自从女主临朝后,东夷大陆还有宦官这玩意儿吗?”

    “没有了。”她眨眨眼,一本正经,咬牙切齿,“朕可以为爱卿破例。”

    “那么敢问陛下,准备让谁来抓我?”

    “羽林、金吾,朕的亲随。”

    “哦。不过,陛下,臣还依然摄政,处罚臣工的诏命都是要有东皇裁可的啊。”

    市侩露出了得意的微笑,那意思,老子可不会傻到下令阉了自己。

    凤翎看他嚣张跋扈的样子,气得咬牙切齿。

    他凑近了,轻轻笑道“雨下得这样大,你还担心什么呢?”

    “这和雨下的大小有什么关系?”

    “雨下得这样大,只怕天河都要漏了。”

    “天河?”凤翎冷冷剜他一眼,“你这男倡是又要改唱《牛郎织女天河配》了?”

    摄政收起了笑,一脸严肃。

    “说的正是。”

    凤翎一愣,觉出自己矢言,欲要躲开,却被他攥住了手。

    他的掌心冰冷潮湿,同这天气一样。

    她不由语塞,讪讪低下了头。

    “诏命裁可都是过眼云烟。只有天道不可欺,人心,要天道更不可欺。当着天落甘霖,我你许一个承诺……。”他把她的手扯到了自己的心口,死死按住,幽深的眼眸凝住她颤动的睫毛,一瞬不瞬。

    感觉到他灼灼的目光,凤翎把头埋得更低。

    “不管是车里还是车外,今生今世,我鸿昭都只认定你这一个妖精,如若辜负,必然乱箭穿心,死于非……”

    “住嘴”她面色苍白,恼怒地抽回手,打断他的誓言,“满嘴胡言。人心和天道一样,都是变化无常的东西。我最不信这种不着边际的鬼话。”

    她气得扭头要走,却发现自己的长发纠缠在他湿哒哒的袍子,粘得乱七八糟,分解不开。

    鸿昭看见她的惊慌样,笑得温柔缱绻,识相地抬手去帮着整理君威。

    “既然不信天道人心。为什么还要叫我住嘴呢?”

    凤翎低头咬着唇,狼狈地顺着头发,一言不发。

    他根本不明白她此刻的惊惶。

    她恨死了“万箭穿心”这个词,更恨透了鸿昭肆意胡说的态度。她见过什么叫“万箭穿心”,姐姐凤鸣是死在弓矢之下,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那是她此生最恐怖的记忆。

    她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见天子理好了衣衫,默默站在那里,没有回应,鸿昭轻轻叹了口气,重新撑起了纸伞。

    “我也要去了。朝里再会,陛下。”

    “恩……”

    突然,他手势一歪,伞盖倾斜,抖落了一地水珠。

    凤翎吓了一跳,蹙起眉,想要嗔怪。

    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薄荷草的清香,便又一次在唇舌间弥漫开,和这微凉的秋雨一样,沁人肺腑。

    感谢那一方油纸伞,遮住了赫赫皇城,宫阙万千,遮住了其长出的无数眼睛。潇潇雨声,更是体贴,替她隐藏了心的嘈杂与疯狂。

    凤翎沉浸在薄荷草味,肆无忌惮,安享着最后一吻,不觉阖眼,微微勾起了脚。

    ……

    “难为你,竟能拖着那个蚩尤蛮子,看了一夜戏。”

    摄政回了车,“车里的妖精”已经领完了天子赏赐的金银珠宝、锦绣戏服,温好了黄酒,斟了一杯,搁到案。

    “那是属下的看家本领。何况对付的还是个少年,”

    鸿昭微微点头,挑起车帘,望着天台宫遮蔽天地的雨幕,淡淡笑道“你喝了一整晚,仍不够吗?”

    绮罗早依照圣命回复了花魁打扮。

    大概是凤翎不死心,想看看这个“凌子期”到底能好看到什么地步。

    结果,不出所料,花魁的风华绝代,结结实实惊到了圣驾。

    天子完败。所以才会气急败坏地下了要阉割摄政的荒唐政令。

    想到女帝那副醋意满满的样子,鸿昭仍是止不住地傻笑。

    绮罗虽不知他在宣政门外接了什么令,只是见他这个德性也能猜个大概。

    她从未见主公这样失态,竟恍然变成了情窦初开的少年。

    绮罗不屑地翻翻眼,递了酒杯。

    “这一杯,不是为我,而是为了主公。黄酒可以暖身。”

    鸿昭接过杯盏,笑笑搁到了一边。

    “不喝了。已经醉了一个多月,该醒了。”

    绮罗默了片刻,也掩着唇,呵呵笑起来。

    鸿昭疑惑地望着她,不明白她为何发笑。

    “我追随了主公整整八年。从烽火疆场到繁华帝都,您一直都神智清明,何曾醉过?哦,也不对……属下记得,您仿佛还是醉过一回的。”

    鸿昭饶有兴味地望着她。

    花魁娘子收回被退却的杯盏,轻轻抱怨“那晚,从崖州王府回来,抱着酒坛子说了许多醉话啊。大概是崖州的毒酒,太烈了吧。”

    绮罗的话惹得摄政大笑起来。

    “说的不错,她是一壶穿肠毒酒。可对一个注定要渴死的人来说,毒酒也是酒啊,不喝,又能怎样?”

    绮罗望着琥珀色的酒浆,娇俏的唇漏出一抹苦笑“毒酒也是酒。”

    对面的这位主公,又何尝不是她的毒酒?

    “乾国的事,都安排妥帖了吧?”

    “一切都已周全。夏翊他必反无疑。皇帝陛下实在是低估了主公的筹谋。”

    鸿昭扭回头,望着窗外渐渐远去的巍峨宫阙,轻轻自语“傻妞啊傻妞……我今日得了偌大的甜头,怎会舍得立刻去死呢。”

    他的手渐渐扣紧了窗棂,眉头微蹙,目光炙热,犹如地狱的烈火。

    “狐狸露出了尾巴。确实是……越来越有趣了。”

    绮罗不明白主公在说什么,只是担忧地望着他的侧影。她又看到了那种熟悉的表情,那是“景耀战神”死战之前的微笑。

    当摄政在雨幕里推却花魁一杯温酒时,太师荀朗正在内阁灯下,接下佳人奉的一盏香茶。

    :

第165章 第 165 章 螳螂黄雀(二)() 
卯初时分,风雨渐渐转小,天光却犹晦暗,乌云翻墨遮蔽了本该透漏的晨曦。

    两个十七八岁的宫装女史手提食盒,说着闲话,笑盈盈步入内阁廊下,为暗沉沉的宫阙平添许多妩媚。

    与老气横秋的武两班相,女史们才是天台宫外朝最亮丽的风景。

    “你小心些。别给弄撒了。”

    “知道了。你话多。”

    “你跑得这么急,是不是怕季玉在里头抢了先?”

    “胡说八道。”被同伴说了心事,宫娥有些恼怒,红云已经飞了脸颊,“你特意插了那支海棠又是为了什么?”

    二人呵呵笑着,心领神会,再不言语。

    少女情怀总是诗。

    不论是天子,还是宫娥,对美男子的喜好大体是相同的。此刻,她们顶风冒雨来到这里,是为了完成一件颇为有趣的工作替忙了大半夜的太师送点心。

    在朝在野,风度翩翩的荀子清都是东夷少女们花痴的对象。只可惜,宫娥们知道,他早已成了天子一人的禁脔,又担了个神官的名头,是帝君更不能招惹的人。

    名花有主,不能采撷,那么闻闻香,护护花总是可以的吧?

    女史们怀着这样的忐忑与窃喜,嬉笑着步入清晏堂,迎面却撞了位不速之客。

    清晏堂当门立了一副硕大的屏风,将里头的斋与外面的画堂隔开。屏风有画圣胡远帆绘的丰河两岸的壮丽图景,题做《江山无限》。

    在那青绿山水底下,站着个青年女子,不冠不簪,披头散发,玄色外袍敞开着,藕荷色的裙角还留了斑斑水渍。

    最要命的是,女子的一双脚竟连袜子都没有穿,湿漉漉,在画堂的锦绣织毯踩出了几个脚印。

    一个女史轻轻嘟囔:“姐姐你看,那是个什么人?没有规矩。竟把地毯都踩脏了。”

    “哎呀,你混说什么?”

    同伴反应快,已经看出了异样,慌忙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提醒她不可造次。

    玄袍女子听见她们的声音,扭过头,望了望,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女史们看清了女子的面目和那小腹微隆的身形,顿时双膝发软,跪倒在地。

    她们死死埋着头,冷汗直流地暗自感叹,景朝的宫规终于彻底崩坏了啊。

    五百年来,景朝宫廷一直被一道宣政门划成了泾渭分明,全然颠倒的两个世界前朝与后宫。

    前朝的主人是老谋深算,春秋已高的众位大人。为他们服务的青年侍从,由各世家选出,被称作门下侍郎和殿前女史。

    做侍郎、当女史,可以累积人脉,获得经验,更有机会直接接触天子,服役期满后,侍郎应考,女史嫁人,在外朝服务的经历都将成为他们向人夸耀,自抬身价的资本。

    后宫则不然,后宫的主人是女帝的男宠们,大都是千娇百媚的青年。为了防止出现秽乱不堪之事,日常服务由名为更衣尚宫的宫女来承担,她们必须出身世家,年满三十五岁,且已婚配。

    被称为御前侍郎的后宫男侍,则没有这些规定,他们不能与外朝的门下侍郎一样接触朝政,不过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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