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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英那么若无其事,梁健感受着她温柔的手指,冰凉的酒精棉擦过额头,顿时浑身燥热。他恨不得一把靠上去,把胡小英抱在怀里,脸孔在她饱满的温柔之间移动,然后……
各种幻想在一瞬间小宇宙似的爆发,他有种控制不了自己的冲动。人在压力最大的时候,往往最希望一次放纵……
胡小英的手离开了梁健的额头,说:“好了,消过毒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了”说着胡小英就想转过身去。
梁健的双手就如失去控制一般,放在了胡小英的腰上。胡小英的腰肢显得非常有弹性。梁健双手放上的一刻,胡小英身体似乎颤动了一下,双眼看着梁健。
梁健也看着胡小英的眼睛,她的眸子里映出了他自己,虽然眸子中的自己那么小,燃烧的yu望却那么大,让梁健自己都吓了一跳。在这种场合,放纵自己,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的。况且外面办公室还有蔚蓝,这个曾经跟自己发生过关系的女人……
理智重新回到了梁健的脑袋里,他从胡小英身上缩回了双手,说道:“姐,我们下楼吧”
胡小英也像突然清醒了一般,转过身,走向办公桌,说道:“好吧,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理一理思路,接下去该设定哪几条工作原则,既可以让群众信服,又不能让国家利益受到太多损失。”
两人谈起了公事,身体里的渴望和迫切之情,如汹涌的潮水渐渐退却。胡小英对梁健说:“我让朱怀遇也进来,可以让他出出主意。”
梁健说:“好。”
胡小英打了电话。朱怀遇马上跑了进来。他拿起了热水瓶,要给两人续水,看到他们俩都没喝水,就又把热水瓶放了回去。朱怀遇说:“胡记,蔚蓝今天身体不是特别好……”
胡小英像是记起了什么,说:“哦,她跟我说起过。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她好像反应特别严重,你让她先回去休息吧。今天晚上你留下来就行了。”
朱怀遇答应了,走出办公室,交代蔚蓝先回。梁健心里,有一丝疑惑,蔚蓝是真身体不舒服,还是因为他来了,觉得尴尬才想回避?不过既然胡小英说,她之前已经向胡小英报告过,那应该不会是假的。梁健也就不再多想。
三人坐下来,就一些细节又进行了商量。商定之后,就下楼向信访局走去。
为了防止上访人员打扰机关秩序,信访局与区委、区政府机关大楼不是同体建筑。给他们在东面的翼楼单独搞了一层。朱怀遇下楼之前,已经打了电话。区委副记万康、区纪委记诸茂、区信访局局长朱肖海来到了门口迎候。十面镇党委记金凯歌还在里面跟他们谈,没有出面。
胡小英没有急着进去与群众谈,而是对区信访局局长朱肖海道:“先到你办公室。”
在局长办公室的小会议桌上坐了下来,朱肖海本要让人倒水,胡小英阻止道:“我们就简短的商量一下,其他不用准备。”
记这么说了,没人提出异议。区委副记万康同时分管政法,他和区纪委记诸茂也已经跟上访群众见过面了。
胡小英问道:“情况如何,群众有什么具体的诉求,如何解决?”她这么一问,其实等于是考验他们对整个问题的了解和处置方案考虑。
按照规矩,区信访局局长朱肖海先汇报:“胡记,刚才跟他们谈了很多,他们的诉求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要求加钱,老赵家拿多少,他们也要拿多少;二是要求政府给他们一个交代,到底还有多少猫腻。”
胡小英朝副记万康、纪委记诸茂看了看:“万记,诸记,你们看呢?”
万康说:“这个事情,我之前不是特别了解,内中情况也许胡记和周区长比我更清楚,我也不好因为听了刚刚老百姓的那些话,就随便乱下定论。不过,我可以保证,我既然分管政法,就会全力以赴做好维稳工作。”
万康是老油子了,他的话里,说前期情况不了解,其实就是撇清了与这件事情的关系。你们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引发群众激烈上访,这跟我没关系。不过我既然是分管政府的副记,既然事情出了,我也要帮助维稳。这么一说,等于是他在帮胡小英和周其同两个主要领导的忙了。
胡小英当然听得出来,不过既然万康答应全力以赴维稳,她也就不再勉强其他的。
接着,区纪委记诸茂说:“刚才肖海局长,对群众的诉求,概括是准确的,主要集中在一是希望能尽量多的获得补偿款,二是不信任政府,认为我们工作之中有猫腻。我认为,这两种诉求都是无可厚非的。但是,我还认为,如果完全按照群众的诉求来,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诸茂抬起了右手,说话的时候,做着手势。一般说话时候,喜欢做手势的人,都多多少少对工作还有点激情。诸茂继续道:“上访群众都希望他们能够得到和老赵家一样的补偿。老赵家的补偿是太高了,如果都按照这种补偿办法,镇政府和区政府估计都得破产,会造成国有资产的巨大流失,我们是要承担责任的。另一方面,对于群众不信任政府,认为在拆迁中有猫腻的事情,恐怕也不好回答。我不敢说,在拆迁过程中,真的没有猫腻吗?我真不敢说,有些干部肯定利用手中的自由裁量权,给一些农户多了,给一些农户少了,这不是没有。”
胡小英听后,手伸开放在了桌面上,这是一个拍桌子的手势,梁健注意到了。不过胡小英始终没有拍。
诸茂讲完之后,胡小英脸色沉重:“诸记,你刚才说的后半部分,我听了很吃惊。在我们的征地拆迁过程中,真有这么多猫腻?不是以往的汇报当中,都讲征地拆迁工作是严格按照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进行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小英严重感觉到了信息的不对称,以前不管是拆迁工作领导小组,还是十面镇的汇报当中,都说在处理拆迁政策时候,是坚持讲原则、讲公平的。没想到,诸茂所掌握的情况,跟自己的情况对不上号。
诸茂说:“没出事前,我也不了解情况。出事了,我今天特意给涉及拆迁工作的乡镇纪委记都打了一遍电话,让他们把实际情况告诉我,否则我就找他们麻烦,查出一起找他们一次。他们这才跟我说了实话,在乡镇和村里,具体签订协议的工作人员放水的情况真是不少,老实人吃亏,有关系的人占便宜,还有些群众只能塞钱给村干部,让他们帮助在补偿方面做做手脚的也大有人在,不正之风在拆迁过程中非常猖狂”
胡小英平伸的手掌,这时候已经不知不觉握成了拳头,梁健时刻注意着胡小英的情绪变化。看到,胡小英原本白皙的脸孔,也涨得通红。
办公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这些情况其实万康、朱肖海也或多或少掌握一些的,但是他们都不肯把实际情况说出来。他们害怕胡小英会接受不了,突然大发雷霆。
梁健则感觉到,区纪委记诸茂是一个敢做敢说的人,他今天说这番话,是想真正解决问题才会说的一番话。
胡小英脸上凝聚的红色,渐渐地退去,她是极力克制让自己不要发火。在她看来,发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会她已经完全变得理智了,胡小英说:“这么看来,征地拆迁之中的不正之风,得好好治一治了。群众为了征地拆迁上访,不是没有原因,背后原来还有这么多事情。所以,可以这么说,这次事情的暴发,倒也是好事,可以让我们及早发现、及早应对,否则早晚也是要出事的。”
胡小英道:“现在大家看看,到底怎么处理比较好?”
万康和朱肖海大体都说:“也许只能给上访群众提高补偿标准,否则没有办法让他们回去。”
区纪委记诸茂说:“现在的难题就是,给了老赵家这么多的补偿款,其他人如果不给,怎么交代?我曾经想过,是不是可以把老赵家的补偿款追缴回来,重新按照大家一样的补偿标准进行补偿。”
胡小英道:“你的这个想法不错。”诸茂却为难地说:“可是,后来我想想,这有点行不通啊。”胡小英追问:“为什么行不通?”
诸茂说:“一方面,据说,周区长专门上省委组织部跟老赵的儿子,达成了协议,并将补偿给了他们,如果我们追缴,是不是让周区长彻底脸面无存?另一方面,老赵家已经拿去了补偿款,这会让他们还回来,是不是合适?毕竟拆迁补偿不是儿戏,我们去追讨,说明我们之前工作中有了重大错误。”
万康说:“诸记说得不错啊。”万康是不想得罪周其同的,他同时也不想得罪省委组织部干部三处的处长。万康作为副记如今是市管干部,但如果下次他能够再上一个台阶,到达县区长的层面,那就是省管干部了。要成为省管干部,就得由省委组织部干部三处来考察。
三处处长虽不是什么大官,但真所谓不给你使好却给你使坏还是很容易的,为官这么几年,谁没有一些或大或小的是非,如果有人在考察中真要找点茬还不容易啊所以,万康压根就不想得罪老赵这个儿子。
诸茂这一说,万康这一附和,胡小英当然明白了其中牵涉的厉害,让大家都有些望而却步。如果得不到万康和诸茂的支持,胡小英很有可能就变成孤家寡人,这件事就很难推进,即挂帅又出征,很多时候就会马失前蹄,造成难以挽回的局面。
梁健当然看明白了大家的顾虑,他感觉如果在根本性问题上不解决,今天这个上访问题就很难化解,以后也会留下很多后遗症。梁健朝胡小英看过去,并点了下头。
胡小英很快发现了梁健的目光,又见他很肯定的点头,她灵机一动道:“万记,诸记,市里很重视,今天宏市长特别派了梁处长来我们这里,督促我们开展工作。梁处长以前就是我们长湖区的人,对我们这里的情况也熟悉,看他怎么说,他今天的意思也就代表了宏市长的意思。”
梁健朝大家看了看,正襟危坐:“各位领导,宏市长非常关注今天这个事情,这不仅仅是长湖区一次普通的群众上访事件,也是市里推进北部新城建设面临的一次考验。这件事情必须得到妥善解决,否则以后北部新城建设将会困难重重。”
梁健顿了顿,似乎给大家时间消化他的意思,然后又道:“刚才各位领导在探讨解决问题的办法时,已经把问题点得很准。没错,当前要解决的两大问题:一个就是补偿款的问题,我们要回答的是到底补偿多少,才是合理的另一个就是公开公正的问题,我们之前征地拆迁过程中,到底有多少是在隐性操作,甚至是暗箱操作。针对这两个问题,我提两条措施:一是要把过高的不合理的补偿款追回,特别是老赵家的补偿款;二是我们要把征地拆迁过程中干部工作中存在的一些问题搞清楚,把隐藏在海平面下的冰山,变成人人一目了然看得到的晾晒”
“如果我们没有这个勇气,我们其他的工作都不用谈了,因为根本就无法推进,即使勉强推进了,留下的后遗症也会后患无穷。”
梁健把话说得很透了。胡小英暗暗点着头,心道,梁健果然是成长了,考虑问题很有魄力,也很有深度,并且敢讲敢说。不过,此时的她不急于表态,她想看看其他人的反映。
万康脸上露出一丝笑,很难琢磨的笑,说道:“梁处长说的道理不错,但是我现在提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如果梁处长能够解决,我就支持你的意见。”梁健的目光移向万康:“万记,请说。”
万康道:“刚才,你说要把老赵家的补偿款追回来。我问,这笔钱谁去追?”事情一深入就具体,一具体就难办。老赵家有个在省里当三处处长的儿子,如今谁敢出面去向他们家要钱?万康肯定是不敢这么做的。
梁健看着万康道:“谁送过去的,就由谁去收回来”万康针锋相对:“你的意思是要周区长去收回来喽?那我就放心了,如果周区长真能出马”梁健道:“请放心,如果周区长不去,我去收回来”
“既然梁处长有这么强大的能量,那我就放心了,我支持。”万康不再说什么。
诸茂也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我想问的是,另外一个问题,以往那么多征地拆迁,如果把所有的征地拆迁补偿都重新拿出来核对,也根本弄不清楚哪些补偿是合理的,哪些补偿是不合理的。”
梁健道:“我相信群众的目光是雪亮的,有时候,群众希望看到的也只是我们的一个态度。我们可以先从海归创业园这个地块的征地拆迁做起,把村民原有房屋数量、评估价格、补偿数字以一览表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