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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进入,一眼瞧见,项瑾正坐在钢琴前,弹着一首悠扬的曲子。
梁健的心才缓了下来。
项瑾边弹,边看了看梁健:“怎么,脸色不大好哎,怎么回事啊?”
梁健道:“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他没有将心里的担心说出来。
“那你以后还是少喝酒吧。”
梁健喝了一口水:“刚才没事吧?”
项瑾道:“没事啊。”
“没人进过屋子吧?”
项瑾道:“有啊,你不是进来了啊。”
梁健道:“我刚才看到一个可疑的人,这个人跟我那天晚上发现的拿手电照射我们窗户的人很像。”
项瑾道:“原来你是担心我,才脸色发白的是吧。”
梁健道:“我脸色真发白啊?不会吧……那人没来过就好。”
项瑾道:“那人来过,也没关系。”
梁健这下有些吃惊了,“你认识他?”
项瑾道:“没错啊,人家本来就是为我来的嘛。”
梁健:“为你来的?他是谁,看起来就跟黑社会派来的杀手。”
项瑾道:“你被他的外表迷惑了,他非但不是黑社会,他还是正规军出身,现在他是我老爸的保镖。”
梁健更惊讶了:“看来你的出身还真有些神秘,家里居然请得起保镖。”
项瑾道:“保镖是国家供养的,不是我家的。”
梁健:“你别告诉我你是高干子女哎?”
项瑾瞧着他道:“如果我说是呢,难道你要把我赶出去?”
梁健:“那倒不至于。你老爸的保镖都来找你了,看样子你在这里也住不长了。”这么说时,梁健竟然发觉心里升起一股失落的感觉。有很多事都是如此,放在那里,你感觉不出来,可一旦知道要失去,心里就会空落落。
项瑾道:“你是不是很开心,我不会再骚扰你?”
梁健想了想,笑了笑,对她的问题避而不谈:“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项瑾道:“我还没想好。”
梁健听她这么说,心情顿时没那么低沉了,他原本以为明天就会离开。他笑逐颜开:“没想好?”
项瑾道:“我得想出一个办法,难难我老爸,我可不能让他随便让我不开心。我要让他知道,让女儿不开心是要付出代价的。”
梁健道:“你老爸有你这样的女儿,可真够不容易的。”
项瑾突然停止了弹琴,转向他说:“想不想听听我的事儿?”
梁健本就对项瑾的身份背景有些好奇,没想到今天她自己主动想说,“当然想听听你的神秘史。”
项瑾道:“也说不上神秘。我老爸是军队干部出身,后来转业到了地方。我老爸从小就把我当成男孩子看,我自己在军队里生活到了十七岁,军队里男人多,我也学男人腔,剃短发、穿长裤、喝啤酒、称兄道弟,唯一让我有点女孩子气的是,我一直在学习钢琴。后来,到了北京音乐学院学习,才知道女孩子也可以有另一个活法。我老爸四十五岁到了地方,然后又有工作调动……”
梁健感觉项瑾话中有很多语焉不详的地方,很好奇,“你老爸到了哪个地方,后来又调到了哪里?”
项瑾道:“这个,我答应了老爸,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梁健想,她老爸如是一位高官,那肯定有很多顾忌,如果让别人知道女儿是高干子弟,就太容易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了,追求项瑾的男子肯定会排长队。所以,作为一名高官老爸,告诫女儿别说出老子的官爵也是可以理解的。于是道:“好吧,不说也没事。”
项瑾瞧他一眼,做了个鬼脸,又道:“期间,我本来要去维也纳留学,学习钢琴,但考虑到老爸一个人孤单,就没有去。”
梁健道:“你怎么尽说你老爸,你老妈呢?”
项瑾噎了下,道:“我老妈在我五岁时,病逝了。”
梁健说:“对不起。”
项瑾眼中顿时溢出了泪水,“不过,我还是很清楚的记得我妈妈长什么样。她也是一个女军官,照片中身穿军装,很帅气的。”
梁健:“所以,你也要学帅气。”
项瑾道:“最近我已经好多了,如果你在几年前看到我,你可能会以为我是个假小子。”
梁健笑道:“不错,不错,现在好多了。”
项瑾道:“爸爸知道我为了他不去维也纳,更加宠我。可有一件事,他跟我的意见完全不一致。那就是关于我的男朋友。我爸爸有个同事,是个将军,他和我老爸感情很好。将军有个儿子,从小也跟我认识,我们两玩的时间比较多,我从小把他看成是哥哥,可没想到他最近让他爸爸来向我提出求婚……”
梁健笑得更加厉害:“啊,不会吧,这么老套的故事?”
项瑾用手拍了他的肩膀:“不许笑,这不是老套,事实本来就是如此。”
梁健道:“好吧,好吧。那接下来的故事,是不是你对他没有好感?”
项瑾:“不是。我对他有好感。”
“哦?”梁健想,这倒是有些转折。
项瑾道:“我就是有些嫌他,为什么要通过他老爸,而不是自己来向我求婚?我跟他又不是不认识。”
梁健道:“也许是他自己没有勇气。”
项瑾道:“我也这么想,就拒绝了他们。可老爸的脑筋就是转不过来了,他说,他和那个将军,可是生死之交,既然你们之间也相互有好感,为什么不在一起?我说,那种不敢自己来跟我表白的男人,我不想要。老爸跟将军说了,第二天,将军的儿子来了,他买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开着一辆路虎车过来,跪在我脚下向我求婚。我说,算了,你如果第一天就这么个架势过来,我可能会答应了。今天才来,我不稀罕。我老爸就连番给我做工作,将军的儿子也天天来。
“我实在烦了。爬上他的吉普车,缴动钥匙开了起来。对老爸和将军的儿子说,这辆车借我开几天,等我回来了,我再给你们答复。你们别跟来,否则我就不回来了。我老爸最后可能不放心,派他保镖来追寻我的下落。”
梁健听了道:“故事就这么完了?”
项瑾道:“完啦,你还想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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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翻来覆去()
梁健:“这么说,到目前为止,你还没拒绝将军的儿子?”
项瑾作小白样道:“怎么了?你想让我拒绝将军的儿子?”
梁健玩笑道:“当然啦,否则我怎么有机会啊?”
项瑾转过身来,盯着梁健的眼睛:“你真的想要这个机会?”
梁健只是随口说说,开开玩笑的,而项瑾问得却好似颇为认真,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月光从窗口透进来。梁健躺在床上,想要睡觉,却睡不着。他脑袋里还响着项瑾那句“你真的想要这个机会?”他当时硬着头皮回答:“是啊,当然想要啦。”项瑾道:“机会到处都在。”这句话让他想起,那天项瑾在西餐厅中也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并以身示范,以弹琴引起了镇长金凯歌注意他们。这次,她又说,机会到处都在。难道是对他说,她对他很有好感?
自从梁健在路上“捡到”了受伤的项瑾,把她送进了医院以来,两人接触已有一个来月的时间。这一个月时间内,项瑾都住在他租房里,两人成了同居密友。虽是同居密友,梁健却从来没有非分之想。一来项瑾都在养伤,二来他还未从离婚的阴影中走出来,没有心情寻求新的女人。
然而,今天项瑾的这句“你真的想要这个机会”,却让梁健心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今晚喝了酒的缘故?
酒能乱性,这是至理名言。梁健克制自己的胡思乱想……
梁健又想起那个黑衣保镖,或许在不远的某天,项瑾就会离开镜州,回到她位高权重的父亲那里,到时候恐怕想见她一面都难。也许是她的性格、也许是她的面容,梁健第一次见到发生车祸的她,就决定把她送进医院,很难说自己对她没有一份好感。
一墙之隔……
梁健翻来覆去,坐起来,离开了床,打开了房门,来到隔壁项瑾房门之外。
房门上钥匙并没拔去,这不是项瑾今天才对他不设防,项瑾从来就没有拔掉过钥匙,难道说,项瑾从第一天入住就没有对他设防过?
难道从第一天开始,项瑾就在给他机会?只是他没有意识到而已?
梁健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轻轻地拧动……
项瑾一直在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
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项瑾也一直难以入睡。今天,父亲的保镖来跟她谈过,请她为了父亲着想,早点离开镜州回京城去,别让父亲过多担忧。这次,保镖没有任何强制措施,而是跟她大讲父女情深,他知道项瑾抵挡不了这个,如果抵挡得了,她也就不会放弃去维也纳的机会,而留在了国内。她明白,自己在镜州市不会呆太久了,所以才跟梁健说了那许多。
在她看来,梁健这个人很不错。那天自己跟人家飙车发生车祸,一般人都会绕道走开,怕惹麻烦,他却似乎没多想就将她送进了医院。在医院这段日子,他也一直照顾着她,特别是她给他开了有着十来项内容的单子,包括了大件的钢琴和小件的内衣裤,其实是给他出了个难题,他都帮她搞定了。这段时间以来,与其说在养病,莫如说在度假。
梁健这个人,在她看来,没有什么野心,其实这样的人,是不适合在机关混的。因为太单纯,太驯顺,在机关里指挥不了别人,会成为别人的棋子。但有时候,人生就如走路,走错了,就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她也希望帮帮这个梁健,可父亲的保镖找上了门来,她估计再拖也拖不了多少时间了。好像是出于心里的内疚,晚上她才跟他说了自己感情方面的问题。
说实话,她也不太清楚自己干嘛扯这些。难道她是希望梁健出什么主意,还是希望引起梁健的嫉妒?
她现在清楚感觉到心里蹦蹦跳得厉害。她感觉到梁健就在房间外面。她心里既期待,又担忧。期待是因为,她希望梁健感受到她对他的好感;担忧是,如果两人迈出这一步,今后会是如何的发展。尽管她一直认为人人平等,但她父亲会同意他们俩之间的感情吗?他父亲看好的可是将军的儿子。
梁健握着门把的手心都溢出汗来。如果这样闯进去,他就再也没有回头的道理。他这一刻终于明白,当初为什么在路上见她受伤,就义无返顾地送她去医院,那是因为她就是他第一眼看到就喜欢的那类女孩;后来,他一直对她没有非分之想,那是因为,她驾驶的路虎车,这辆车按照他的工资可能几十年才能买得起,还有她处处表现出的神秘,表露的是她不同一般的身份。财富和身份,成为他接近她的拦路虎。
梁健如今的紧张,因为他不停的问自己:“我敢跟这些作斗争吗?我敢藐视金钱和地位所设的栅栏吗?”
“管他呢”梁健又想起项瑾说的“机会到处都在,看你抓不抓得住”,这不是对我的暗示吗梁健打开了房门。
项瑾听到声音,从床上站起来,打开了灯。
两人相视,谁都没有说话。
两人的心脏都蹦蹦跳动着……
梁健瞧见项瑾的脸色发烫,嘴唇绯红,别样的美丽和诱人绽放在她脸上。
项瑾开口道:“你在等什么?”
梁健猛烈的心跳声,这次被说话声覆盖:“等你把我踢出去。”
项瑾:“我的腿还没全好,踢不动。”
梁健:“那正好,我可以欺负你。”
项瑾:“看你敢不敢。”
梁健说话间,就已经来到了项瑾床边,捧住项瑾精致的脸,在她红润的嘴角亲了下去,“这算不算欺负?”
项瑾道:“看来,你还真不会欺负人,欺负人应该是这样的”
说着,项瑾一把扳住梁健的肩膀,将他压在床上,“这才是欺负。”
梁健又用力将她扳了过来,压着她:“别以为我真不会欺负人。老虎不发威,以为我是病猫。”
“我的腿。”项瑾微喊了声。
听到项瑾说腿疼,梁健不敢造次:“疼?”
“只要不压到就行。”
梁健注意不压到她的腿,也不让她再说话,狠狠堵住了她的嘴。梁健感觉那滋味就似第一次吮吸糖果一样诱人。两人的手,在对方身体上抚掠着,滚烫的激情令身体和血液犹如燃烧,两人都想对方在这一刻融化为自己的一部分。
赤诚相见的那一刻,梁健忽然道:“我这里没有那个……。”
项瑾手指抓着他的背:“我不想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