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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赵全德,一直都不像是很会能说会道的,没想到这一次说出来的话,还挺有杀伤力,立马就给梁健头上扣了一个不小的帽子。
梁健看了他一眼,回答:“生命都是一样的,确实没什么轻重,但任何一个事情,都有缓急。”
话毕,赵全德立马就想接话茬,梁健没打算给他这个机会,一抬手,说:“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既然青龙潭最后也没什么问题,有些事我也不想再计较了。不过,这一次的事情之所以会这么严重,这其中的原因,我希望能够查清楚,该承担责任的承担责任,该引咎辞职的引咎辞职,总之,绝不姑息”
钱江柳和赵全德一听这话,脸上都有些许变色,两人相视一眼后,钱江柳轻咳了一声,说道:“这也是我想跟梁记说的一件事情,这一次的事情虽然长清区那边的几位领导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在后来的抗洪过程中,都表现良好,也可以算是将功补过了。我考虑,可不可以再给他们一个机会,从轻处罚?”
梁健刚醒没多久,一直在迎来送往,精神已经感觉有些疲惫,听到钱江柳为闫国强他们求情,心里便有些烦。但,钱江柳说的,也有一些道理。
他抿着嘴,有好一会没说话。半响,他才开口:“到底怎么处理,先放放再说。对了,那几个受伤的同志情况怎么样?”
钱江柳回答:“一个同志伤得比较重,不过已经脱离危险,其余的几个受轻伤的,这几天应该可以出院了。”
梁健点头:“补偿方面,要做好。”
钱江柳点头。到此,两人都没了话。没几秒,钱江柳和赵全德就站了起来,说:“那梁记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那我送送你们。”梁健作势要下床,钱江柳他们当然不会让他下来,梁健也不客气,就没下来,目送着他们离开。
他们一走,项瑾就回来了。梁健跟项瑾要了手机,给沈连清打了电话,嘱咐了一些事情。然后问项瑾:“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项瑾回答:“我刚问了,今天再观察一天,没问题的话,明天一早就可以出院了。”梁健却不想这样无所事事地待在医院里浪费时间,就说:“要不今天就出院吧,我感觉自己已经没问题了。”
项瑾嗔了他一眼,说:“也不差这一天了。你就安心待着吧。”
但,梁健放心不下那一堆事情,同时,心里也记挂着胡小英。只是,项瑾固执起来,要比梁健固执得多,梁健只好听了他的,安心呆在了医院。傍晚的时候,沈连清来了,有些憔悴,但总体还可以。梁健问他,省宣传部的人下来,他知道吗?
沈连清回答:“今天早上收到的消息,但是因为您还在医院,我想身体第一,就没通知你。”
昨天晚上人就到了,沈连清作为市委记秘,就算梁健还在昏迷没醒,但沈连清也应该是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的。而且,早上钱江柳来的时候,对这件事,也是一字未提。
梁健忽然想起常建,他今天还没出现过。于是,就问沈连清:“常建呢?”
沈连清犹豫了一下才回答:“不清楚,应该是在忙着接待宣传部的人吧。”
梁健点头,说:“那你联系一下他,让他过来一趟。”
沈连清出去打电话去了。常建来得倒是挺快的,半个小时就到了。进门的时候,还喘着粗气,看来这一路赶得挺急。
梁健看他进来,就叫沈连清:“小沈,给常秘长泡杯茶。”
常建有些惶恐,忙拦住沈连清,说:“没事,我不渴。”然后又看向梁健,解释道:“记,不好意思,今天一直没来看望你,实在是工作脱不开身。省委宣传部的副部长带着人下来调研,您不在,省委的工作没人主持,我必须得陪着。”
梁健看着他,笑着说:“我理解,辛苦你了这几天。”
常建见梁健似乎没生气,松了口气,口中连声道:“不辛苦不辛苦,是我应该做的。”梁健笑了一下,问:“这一次省委宣传部的人下来主要是调研什么,你清楚吗?”
常建听到这个,忙从放在一旁的手提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到了梁健面前。梁健拿起粗略地看了一遍,大概清楚了。
“行了,没其他事了, 那你先回去吧。”梁健将文件放到了一边,看着常建说道。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只是问了这么几句话,梁健不知道此刻常建心里是什么感觉。
常建准备走的时候,忽然又问梁健:“那梁记,您大概什么时候回去主持工作呢?”梁健回答:“还不清楚。”
常建哦了一声打算走,梁健看向沈连清,说:“小沈,你也一起回去吧。我这里有你嫂子,没事。”
沈连清点头,跟着常建一起走了。
夜里,项瑾睡在旁边的家属床上,梁健睡了一天一夜,有些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窗外,不夜城上的天空,看不到星星。
忽然,梁健的手机震了两下。梁健看了一眼项瑾,没醒。拿过手机一看,是胡小英的短信,心忽然就砰砰跳了起来。他像是做坏事的小孩,又看了一眼项瑾,确定她真的没醒后,才打开了短信。
“身体是革命的根本。不要太拼了,我会担心。”
她会担心,梁健的心里,蓦然就涌起了很大的欣喜。他忍着激动,轻轻给她回去了短信:“你还能关心我,我很开心。以后我会注意的。”
手机很快再次震起,梁健迫不及待地打开:“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梁健回。
胡小英问:“为什么?有心事?”
或许是鬼使神差,又或者是她的那一句我会担心,让他被情绪左右了理智,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回了信息:“想你了。”
短信发过去后,手机沉默了很久。沉默的过程中,随着时间的延长,梁健渐渐冷静下来后,便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
可是这一丝后悔还没来得及扩大,就马上被胡小英的回信给赶走了。
“很开心听到你这么说。”
梁健想,既然不该说的已经说了,那索性就把一直不敢问的也问了吧。他问她:“那次在咖啡馆外来接你的那个男人,是你的男朋友吗?”
胡小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他:“你希望是吗?”
“我希望不是。”梁健回答。
手机又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胡小英才重新发来短信,她说:“他是我一个很久不见的朋友。”
虽然那一天,他看到的,那个男人看她时的眼神,让他觉得,他对她的感情应该不只是简单的朋友。但梁健愿意相信此刻胡小英说的。
朋友两个字,代表了很多。梁健很开心,真的是很开心。
“明天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晚饭吧”梁健问她。胡小英回:“我明天早上就得回宁州了。”
梁健一惊,不是来调研吗?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心里,不由得升起浓浓的失望。他顿了顿,回:“几点走,我去送你。”
胡小英却说:“八点。很早,你不要赶过来了,好好养着身体,我们应该很快就会再见的。”
很快会再见吗?梁健愣了愣,难道说她很快还会再来永州吗?胡小英字里行间透出来的肯定,让梁建原本低落的情绪,回升了一些。他正要再回些什么,安静的病房却忽然响起项瑾略微沙哑的声音:“怎么还没睡?”
梁建一惊,忙放下了手机,转身回答:“睡多了,有些睡不着。”
项瑾稍微欠起了一点身体,目光穿过房间里的昏暗看着他,问:“那我陪你聊聊天?”
“不用,我再躺一会,应该也就睡着了。你这两天辛苦了,赶紧睡吧。”梁建忙说道。项瑾也没坚持,喝了口水,就又睡下了。
梁健重新拿出手机,看着胡小英的短信,经过刚才项瑾这一打断,心情已然冷静了许多。他想了想,回:“好的。那一路顺风,到了宁州跟我说一声。”
“好的,你赶紧休息吧。”胡小英回。
梁健看了一眼,没再回,将手机放回了旁边的桌上,然后转头看着窗外霓虹闪烁的世界,慢慢闭上了眼睛。背后的昏暗中,项瑾轻轻翻了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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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1又成英雄()
第二天,梁健到单位的时候,胡小英已经走了有两个多小时了。 :梁健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常建一起跟着过来了。
常建将一份文件放到了梁健的办公桌背后后,站在那里,问:“记,你来之前长清区的区委记闫国强打过电话来问我,您什么时候过来上班,他好像想见你。”
梁健一听,想,这闫国强速度倒是蛮快的。他今天才刚出院,他的电话就打来了。他想起了,昨天钱江柳在病房里说的那几句话。梁健想了一下,说:“如果他电话再打来问,就告诉他,青龙潭的事情没有彻底处理好之前,不用来向我汇报。”
不过,常建的话,提醒了梁健,这一次青龙潭的事情,不能就这么过去了。姑息只能养奸,这句话是有道理的。但,梁健也想到了,昨天钱江柳在病房里说的话,闫国强他们毕竟在整个抗洪过程中,表现尚可。
梁健考虑了一会,打电话让沈连清将纪中全叫了过来。纪中全一进来,门一关,人一坐,梁健就问道:“中全同志,你对闫国强这个人了解怎么样?”
纪中全愣了一下,问:“记是问那个长清区区委记闫国强?”
梁健点头。纪中全想了一会,回答:“记是想听真话呢,还是想听官话。”
梁健笑了一下,想这个纪中全还有点冷幽默,他回答:“自然是真话。在我面前,官话用不到。”
纪中全点头,然后说道:“真话就是,我那边关于闫国强这个人的举报信很多,叠起来估计有一把尺那么厚。”
梁健一听,眉头一皱,问:“既然举报的人这么多,那纪委对这个人有过调查了吗?”纪中全点头,说:“有调查过,不过并没有深挖。”
梁健虽然不曾呆过纪委,但纪委那一套也知道一些,不深挖的原因不多,最有可能的就是,牵涉很大,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纪委是不会轻举妄动的,以免打草惊蛇。梁健看着纪中全,手指轻轻磕在沙发的皮扶手上,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半响,他问:“什么时候才能挖?”
纪中全想了一下,回答:“还得等。”
等,等多久?这是一个很不好掌控的时间长度。有可能下一秒就不用等了,也有可能等上一年两年,甚至或许梁健一个任期满的时候,都未必能等到。梁健觉得纪中全能等,他可不能就这么干等着。既然纪中全觉得还没有到深挖的时机,那他就给他创造这个时机。
梁健在心底琢磨了良久,才开口说道:“这一次我去长清区,了解到了一些情况。当初青龙潭大坝还在建设的时候,其中是有猫腻的。这件事情,你这段时间加紧去查一下,最好弄清楚,到底大坝哪些地方的工程是没有按照当初那个标准来的。青龙潭大坝干系甚大,不能马虎。”
纪中全回答:“我知道了。回去我就立刻安排。”
梁健点点头,然后又说道:“另外,在查这件事情的时候,顺带仔细查一下长清区整个班子,我觉得长清区的班子问题比较大。这一次青龙潭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一个人往上汇报,要不是后来闫国强自己走漏的消息,后果不堪设想。”
纪中全点头表示记下了。两人又稍微聊了几句后,纪中全就回去了。他回去不久,就到了吃饭时间。梁健想了想,决定让沈连清带着他去看看那几个还在住院的伤病员。
没想到,两人到了医院,正巧碰到了也一起来看伤员的郎朋。正好梁健也没吃饭,郎朋也还没吃,两人便约了一起吃个饭。
吃饭的时候,两人先是聊着以前,都是感触良多。一会后,不知是谁先提到了如今永州的情况,忽然间,郎朋就说了一句:“梁记,你这记压力挺大吧。”
梁健愣了一下,旋即苦笑,说:“是的。位置越高,责任就越大,想得也比以前要多得多。”
郎朋耸了下肩,说:“你知道霍海霍叔,他是为什么不干的吗?”梁健一怔,之前碰到霍海的时候,也没听他说起什么,只是说自己累了,难道这其中还有其他缘故。他问郎朋:“为什么?”
郎朋回答:“我也是听来的,我随口说说,记你随便听听就行,别当真。”梁健笑着点了点头。至于真的当真不当真,那要看郎朋说些什么了。
郎朋说,高成汉走了之后,钱江柳代理市长,老记虽然还在位,但可能因为他年纪大了,顾不上那么多了,所以就管得也少了,那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