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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江源回忆着往事,情不自禁地在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这娄山的百姓跟那娄山煤矿一样,都不是好易与的,也不知道梁健这次下去,会不会比他境况好一点?上任以来,他一直表现不错,希望这一次也有惊喜。
明德带了两辆车,加上梁健的两辆车,一共四辆车。梁健站在大门口,看着这阵势,皱了皱眉,要是这阵势下去,估计原本没事可能都要惹出点事来,但是看陈杰和明德那紧张的样子,梁健这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要去娄山,势必要经过娄山煤矿。漫天的灰尘,一路的颠簸,梁健的车子在第二辆,前面是明德安排的干警,后面是陈杰和明德的车,末尾还是干警。梁健坐在车内,看着窗外这条与上次来相比,更加差了几分的路,神情平静,看不出什么。沈连清在前头,皱着眉,手拽着一旁的把手,忍着不适,回头问梁健:“梁记,我记得娄山煤矿似乎已经承诺了会修这条路,怎么一直没有动工?”
梁健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说:“那你回头催催。”
沈连清愣了愣,然后点头说好。
快到娄山煤矿的时候,有一个岔口。往右是娄山煤矿,往左是娄山。交通局在这里设了红绿灯,但每年这个岔口出的意外还是挺多的。梁健他们的车队到这里的时候,正好是红灯,前车停了下来,梁健的车子也跟着停了下来。这时,梁健的手机响了。沈连清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递了过来:“是陈秘长。”
梁健接过手机,刚好红灯转为绿灯,前面的车动了,小五也跟着松了刹车,开始提速。突然,咣——,刺耳的喇叭声,穿透过闭合好的窗户,涌入车内三人的耳朵。小五一个急刹,梁健刚贴到耳朵上的手机差点就飞出去。
“怎么了?”他抬头问。
“有辆运输车闯了红灯。”小五回答,说话间,前车已经重新动了。小五也跟了上去。路过那路口的时候,梁健转头看了一眼通往娄山煤矿的那条路。
或许该让明德好好查一查历年来这个路口的那些交通事故。
过了路口后,陈杰的电话重新打了进来。梁健接起,陈杰先问了一句:“梁记,没事吧?”
“没事。”梁健回答后又问:“怎么了?”
“没事,前面就快到娄山了,我提醒一声。”陈杰说话的时候,声音都透出紧张。许是刚才那辆运输车坏了梁健的心情,让梁健忽然有些恼怒陈杰的这种还未临阵就先自乱阵脚的紧张,冷着声音说道:“你要是担心出事的话,可以先回去,不用陪着我。”
陈杰再笨也能听出梁健那溢于言表的不满意,悻悻地挂了电话。很快,梁健就看到了楼山村的那三个大字。
进村的路还挺大,黑黑的一条路,笔直通向里面。只可惜这路面上的黑色不是柏油,而是煤渣。只要车子开过,必然是煤灰飞扬,让人睁不开眼,张不开嘴。
村口,一颗黑色的石头竖在那里,上面刻着三个大字,娄山村,用红色漆涂了,显得十分醒目。
接近那块黑色大石头的时候,头车停了下来后,其余几辆车也跟着停了下来。陈杰和明德走了下来,梁健看到,也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梁健问走近来的明和陈杰。
陈杰之前被梁健训了一句后,此刻似乎还没缓过情绪来,微垂着脑袋不说话,明德接了上来:“我考虑,我们是不是少两辆车进去,不然太引人注目了。另外两辆车的人就在这外面留着待命,如果有点事,也好接应。”
梁健看向明德,他的方案确实比较稳妥,但也说明,明德对这娄山村也是十分警惕的。他犹豫了一下,说:“行,那人员你安排。我车上三个人肯定是跟着去的。”说着,梁健目光扫到了陈杰,停顿了一下,说:“那陈杰你辛苦下,带着人在这里待命吧。”
陈杰听到,立即抬了头,看向梁健,有些意外。旁边明德似乎察觉出了什么,忙笑道:“这样也好,陈秘长在这里,到时候万一有点什么事,还能有个人坐镇指挥,我也放心些。”
陈杰笑得很是勉强。梁健没理会他,对明德说:“你安排下人,我在车上等你。”
上了车后,梁健从后视镜中看到,明德对陈杰叹了一声,摇了摇头。看着陈杰微微耷拉了脑袋,他收回了目光。陈杰有好的地方,可是在娄山这件事情了,若是连他们都怕了,都退缩了,懦弱了,那还要怎么去拔这根已经扎在太和市政府所有人心中好几年的刺
梁健承认对于陈杰,是有些严厉了,可能是由于之前那辆运输车闯红灯的事情,让梁健心里起了火气,但这不过是最后一根稻草,对陈杰的态度,心里终归是有些意见的。
两辆车,先后进了村。远远地,就瞧见,那一排排低矮的平房,裸露的红砖,和破旧的围墙。还没靠近,这路就开始变得狭小,一辆车开在上面,旁边过辆自行车都紧张。
明德坐在梁健边上,忽然出声问梁健:“梁记,你知道刚才村口那大石头是什么材质的吗?”
“什么材质?”梁健正想着其他事情,听到这问题,便随口接到。
明德轻声回答:“煤晶。”
煤晶这东西,有好也有坏。梁健办公室的抽屉里还放着一个蒙蒙姑娘送的煤晶领夹,晶透的程度应该是价值不便宜,看刚才那石头,除了黑之外,跟其他的石头没多大区别,想来应该不过是最最寻常的。
梁健想到蒙蒙送的那个领夹,就问了一句:“这东西现在价格贵吗?”
明德误以为梁健是问村口那石头,回答:“这东西具体价格不知道,一年前曾有个专门做煤晶生意的老板相中了这块石头,想要出五百万买这块石头。”
梁健原本还是心不在焉,听到五百万三个字,立时就回过神来,惊讶地盯着明德,不敢确定地重复了一遍:“五百万?”
明德点头。
“真的假的?那块石头看着并不出奇。”梁健说道。
明德笑笑,说:“真的。这石头大,外面看着不出奇,里面却是不一定。那个老板做煤晶生意坐了几十年了,应该不至于做什么亏本买卖。他肯出五百万买这个石头,估计这个石头到了他手里之后,价格能翻一番。”
梁健震惊地同时,又问:“那后来怎么了?那老板又不要了?”他根本没想过,娄山的人是不是不愿意卖。五百万不是小数目,娄山村虽然人多,但平均下来,一户人家也能分好些钱,以娄山村村民的生活水平,如果真有这样的机会,应该是会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可世事总是会有些意外。这石头并不是因为老板不肯要,而是因为娄山村不肯卖。至于其中的原因,在梁健看来,总有些说不上来的好笑。据说,原本娄山村的人也打算卖了,可这个时候来了一个道士,非说这个石头所在位置是一块风水穴位,这块煤晶放在这个位置,是为了镇压风水的,如果动了这块石头,娄山村的村名首当其冲就要受影响,到时候生个病死个一两个人都是小事,搞得不好就要举村迁移。而说服娄山村村民保留下这个石头最关键的一句话是,当时不知是谁传出了这样一句话:那个要买石头的老板其实是和政府还有娄山煤矿一伙的,等娄山村签了合同同意卖这个石头了,他们将石头一挖,到时候风水被破坏,娄山村的人就不得不迁走。到时候娄山村的村民钱拿不到,家也回不去,这个地方就成了娄山煤矿的了,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再也不用担心有人跟他们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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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下访娄山()
听明德说完这其中的梗,不要说当时的村民,就连梁健都有些相信这最后的那个说法。 因为实在是那个石头太不起眼。可最后的说法是基于那个风水理论的。梁健是不太相信这些风水学说的,但当时的事情政府主事的不是他,娄山煤矿主事的也不是他。梁健犹豫了一下,还是问明德:“你觉得,你刚才最后的那个说法,有多少可能性?”
明德诧异地看了一眼梁健,见他不似玩笑,才认真地考虑了这个问题,片刻后,回答:“如果说五百万的事情真的只是场戏,那么太和市政府肯定不会参与其中的,最有可能是娄山煤矿联合那个老板演了这么场戏但,如果这是场戏,那那个风水大师的出现可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梁健沉默着,脑子里不停转着这些信息,直觉告诉他,门口那块石头绝对不值五百万,虽然这世上明珠蒙尘的事情不少,但这样一块大石头矗在这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真是值五百万,怎么可能等到今天。所以,那个说要出五百万买这块石头的肯定有问题。至于,这风水一说,很可能就是有些人弄出来的迷雾。
但不管如何,这件事,梁健一时是理不清楚想不通透的。而且,也没那么多时间给他想通透。
车子又停了下来。
梁健问前面的小五:“怎么回事?”
坐在前座的沈连清见前车的车门打开,他也打开车门走了下去。与前车的人对话了几句后,沈连清告诉梁健:“路太小了,进不去了。”
梁健皱了下眉头,明德则说:“不可能啊,前段时间局里还有人来过,明明可以开进去的。”说着,他下了车,往前走去。梁健跟了下去,一同往前走去。
一到前头一看,顿时明白为什么车子开不进去了。
这原本才一辆车宽度左右的煤灰路两边被挖了两条水渠,许是煤灰太松,这水渠又挖得深了些,于是不够紧实的煤灰路面就塌了。
梁健抬头顺着路往里面看了看,这水渠似乎一直是从村里面挖出来的,一眼看过去,沿路不少地方都塌了。这里过去不远,路两边就都是那种低矮的平房。一间连着一间,院子的大门都朝着路开着。
梁健不解,问:“他们挖这么一个渠干什么?完全用不到啊”
明德也摇头表示不知。
“接下去怎么办?”他问。
梁健看了看路,说:“既然开不进去,就走进去吧。留两个人在这里看车。”
明德听了,忙说:“留人就算了吧,我打个电话给陈秘长让他派两个人进来看车就行。”
“也行,那你通知他一声。”梁健点头。
明德打完电话后,留了一个人在这里等着陈杰派人进来,等汇合后,再让他追上来。其余人则往里面走去。
走了不多远,就迎面遇上一个村民从自家的院子里走出来,肩上挑着一副木桶,木桶里还传出来阵阵恶臭味。不用说,大家都明白了这木桶里的是啥。
双方见面,都是愣了一下。梁健身后跟着的几个干警,有两个都抬了手轻轻捂住了口鼻,偏过了脑袋,虽然动作幅度不大,但脸上显露出来的那丝嫌恶,还是很明显的。
村民则是打量了一番梁健一行人,开了口:“你们哪里来的?”话刚说完,还没等梁健这边人回答,他忽然目光在明德身上一凝,眉头一皱,说:“我认得你,你是那个……那个……”
名字已经到了嘴边,可一下子就是想不起来。村民皱着眉头,连着说了好几个那个都没说出来明德的名字。正当明德打算说话的时候,他却大声说道:“明德太和市公安局局长,对不对?”
明德可能也没想到这村民竟然真的认出了他,愣了愣后,正要说话,没想到村民竟然瞬间变脸,一脸的冷厉,喝问:“你们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
说罢,将肩上的担子一放,扁担一抽就抓在手里,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将梁健他们赶出村的姿态。
明德身后带的几个干警一见这情形,早就有心理准备的他们,速度飞快地走上前来,将梁健和明德还有沈连清护在了身后。他们这一动,那村民的敌意就更加浓了,梁健看到他原本一只手拿着的扁担,变成了两个手攥着,便知如果不让这些干警退下,今天可能休想走进这村子一步。正要说话,谁料一个干警没沉住气,张口就喝道:“快把手里的扁担放下,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下可好,村民张嘴就朝院子里喊:“婆娘,把村里人都叫来”
院子里的婆娘,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状况。一听自家男人喊她,立即就掏了手机打电话。前头的干警更加紧张了。梁健见状,瞪了一眼明德,明德也是意识到自己手下处理这状况有些过激了,被梁健瞪了一眼后,立即就动了起来。他拨开最前面的两个干警,对着这皮肤黝黑,身材精瘦的半百村民和声劝道:“大哥,别误会,我们今天来,不是来给各位找麻烦的”
村名警惕地目光盯着明德,也不说话,抿着嘴,一步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