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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似乎也白了不少,也不知这几日一下子愁白的,还是原本就白的只是梁健没注意。
听到脚步声,张启生抬头看到是梁健,立即就将才抽了一半的烟摁灭在垃圾桶上面的石米中,然后迎上来,陪着笑,说道:“梁记,我想跟您说点事,不知道方不方便?”
梁健原本对他印象还不错,可昨天今天这两出闹剧,让他对他的印象急速下降。梁健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脚步都没停,冷冷说道:“你要是想来给你那个亲家求情,那就没必要浪费口舌了,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
张启生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其实他心里也是有苦难言,摊上这样的亲家是他的运气太烂,可已经摊上了,能怎么办?
他缓了缓,又追了上去:“梁记,那个李春发,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没有怨言。但是,他那个小女儿,毕竟也没犯什么大错,恳请梁记大人有大量,放了她,行吗?”
梁健停下来,看向他,道:“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样的才叫大错?一定要是把人打进医院了才叫大错?”
张启生语噎。
梁健扭头就走。张启生苍白着脸色,几乎站不稳,但还是咬咬牙,追了上去。
梁健进门的时候,沈连清本想拦住张启生,但扭头看到他鬓角花白的头发,和那惨白的脸色,忽然觉得他挺可怜的,下意识地就退了一步,将张启生放了进去。
梁健也没说什么,自顾自地在办公桌后面坐了下来。张启生站在办公桌前面,也不敢坐,此刻在他身上,已经看不到一个副市长会有的傲气,只剩下一个老人低声下气的可怜。
梁健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看着他这副样子,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他叹了一声,口气松动了一些:“人,我原本也没打算拿她怎么样,不过,她这样闹下去也不是个事情。关她几天,让她长点教训也不是什么坏事。至于李春发,现在等医院的报告,如果确实精神有问题的,该治疗治疗,该怎样怎样。一切都按照规矩走。”
张启生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梁健看到,烦躁地打断:“行了,你也不用多说。走吧,我还有事要忙。”
张启生看了梁健一会,脸上的颜色从红又到白,良久,他低头朝着梁健鞠了一躬:“梁记,实在是对不起。”
梁健没想到他又鞠躬,想拦也来不及,只好受了。可心里受得不是那么舒坦。从这两天张启生的表现来看,他似乎并不是那么差。但知人知面难知心,有些人也许演技就是那么好。
梁健没说话,看着他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张启生伸手去开门,手还没碰到门把手,忽然间就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在地,幸好一把扶住了门框。
梁健也是被惊了一跳,立即站了起来,边朝他快步走过去,边问:“你怎么样?”
张启生没回头,朝梁健摆摆手,说:“没事,老毛病了。”说着话,扶着门框喘了两口气,就开门出去了。梁健本想上去检查一下他的情况,见他走得还算稳当,也就是没怎么在意。
他走后没多久,广豫元回来了。
广豫元似乎没和张启生碰到,进门就跟梁健汇报:“这张启生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家里说他到单位来了,办公室的人又都说没见到他。”
梁健接话:“他刚才来过我这里。”
广豫元愣了一下,然后问:“他来这里了?来求情?”
梁健犹豫了一下,道:“算是吧。”
广豫元嘲讽地笑了笑,没说话。但那意思已经很明显。
梁健也没说什么。广豫元准备走,梁健忽然想起之前张启生出门前踉跄的那一下,便叫住他,问:“张启生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广豫元回答:“你问到这个,我想起来,之前他家里人说他有心脏病,前天晚上心脏病发,还进了急诊,不过没什么事,挂了个盐水就回来了。”
“心脏病?”梁健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如果是心脏病,那张启生刚才那一下,就不可忽视了。再联想到他进门时那惨白的脸色。
梁健忙对广豫元说:“走,跟我去找张启生。”
广豫元怔住,刚想问,梁健已经快步走出去了,他只好跟了过去。梁健出去还叫上了沈连清。
在路上,梁健解释了一下。得知缘由的三人兵分三路,最终在一刻钟后,在安全出口的门后找到了张启生,他靠着门坐在地上,正闭目养神,脸色不是很好。
沈连清先找到的他,找到后,立即给梁健打了电话。梁健上来后,询问了一下情况后,担心出事,立即又给小五打了电话,让他准备车,送张启生去医院,沈连清跟了过去。
一直到沈连清打电话回来,说张启生问题不大时,这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下去了。
且不说这张启生如果真出了问题,他家里人会怎么个闹法,舆情又会出现怎样的风浪,就是梁健自己,这心理上,都会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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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车改会议()
许是感念梁健送他去医院的这一举动,之后,这李春发一家的闹剧,总算是停止了。李春发医院的检查报告出来,证实确实精神有问题,但老年痴呆的症状并不明显。报告出来后,李春发就被送到了第三人民医院,进行治疗。而他的小女儿关了三天后,被放了出来。小女儿被放出来后的第二天晚上,张启生带着他那个媳妇,也就是李春发的大女儿,来给梁健道歉,梁健也没为难他们,但是李春发那一家子人的性格,梁健实在不喜欢。这个大女儿虽然没有小女儿那么泼辣,但骨子里的性格其实相差不多,不过因为多读了一些,和后来的一些经历,让她学会了技巧和隐藏。
梁健没留他们喝茶,没讲几句,就请他们离开了。他们走后,梁健才看到,门口进来的立柜上放着一个黄色的棉布袋子,大概两个巴掌那么点大小。梁健确信不是自己的东西。他还问了项瑾和李母,都说没见过这个。
梁健拿过来打开袋子看了一眼,里面是一块茶饼,袋子一打开,就有香味飘了出来,很浓郁。
项瑾在旁边说道:“会不会是刚才来的人送的?”
梁健没说话,将袋子又给系上了。这普洱茶饼一闻味道,就知道,肯定是不便宜。李春发这件事,梁健确实是给张启生留了面子的,但这人情,梁健可不想让张启生就用一个茶饼就想抹平了。
梁健将茶饼还是放到了那个立柜上。第二天沈连清来陪他上班的时候,梁健将这茶饼交给了他,让他送回去。
据沈连清后来回来汇报,张启生拿到这茶饼的时候,脸上神色是比较惊讶的。
李春发的事情,到此算是结束了。但是有一点,梁健心里始终是没想太明白。那就是,李春发到底为什么要砸他那一石头。要说他那会儿精神病发作,或许有可能。但很明显,这李春发当时确实叫出了梁健,然后才将石头砸到了他身上。有人说,这精神病人,做事情有时候不能以常理度之,但梁健认为,这背后,肯定有些什么原因,让这李春发对他心生怨恨,所以才会有一见面就砸石头的举动。但这个原因,梁健问过李春发的大女儿,也让明德问过李春发,都未得到明确的回答。
娄江源的猜测是,可能跟城东拆迁有关系,再加上之前煤矿的事情,导致李春发对他印象不好,才引发了这件事情。
可,真的是这么简单吗?
按照常理,普通百姓,对于市委记这样的身份,总是会有一份天然的畏惧感。不是恨极,又怎么会动手。这其中,应该是还有些其他他们所不知道的隐情,但谁都不肯说。
李春发的事情,上也热闹了一阵,有颠倒黑白的,也有站出来为梁健说话的,更多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事情既然已经都结束了,梁健也不想去关注上这些评论了。周末的婚宴,架不住李母每天的追问,梁健终究还是答应了,顺便送项瑾和孩子去北京老丈人那。
梁健甚至在考虑,现在老丈人已经退休了,自己以后肯定也是不会回永州了,项瑾他们待在永州还是不如回北京好,起码有项部长陪在项瑾和孩子身边,项瑾不会那么孤单。对于李母来说,也算是回家了。至于梁母,在永州,和在北京,与他区别不大,都是背井离乡。
但这个念头,目前还仅止于自己的脑海,并未告诉项瑾,他打算等到了北京和老丈人见了面后,三个人坐到一起后再聊这件事情。
在去北京之前,这手头上的两件大事,一件车改,一件城东项目的启动,都是需要梁健部署好的。
车改的会议已经安排下去了,无论是不是有人不同意,这个计划是必须进行到底的。至于城东项目的启动,就等广豫元那边的消息了。
车改会议,由娄江源主持,整个太和市凡是配车的所有大小领导,都参与了这次的会议。会议上,娄江源宣读了上级下发的关于车改的文件。宣读完毕后,由梁健讲话。办公室准备了讲话稿,梁健读了几句后,看到下面一个个低着头,不甚上心的模样,有些生气,甩手将稿子一扔,抬手轻轻拍了下桌子。啪地声音通过话筒传到了整个会议室。所有人都抬起来看向了梁健。
梁健笑了笑,道:“看你们大家都快睡着了,我给大家醒醒神。”
有人不好意思地移开了目光,不敢看梁健的目光。梁健又道:“我知道这次的车改,很多人心里有意见,但是……”他顿了顿:“有意见也没有用。首先,这个事情是上级下的命令;其次,现在都推行生态环保,我们作为领导,就应该以身作则,减少公车使用,给环境减压,也给交通减压,一举二得;最后,太和市的财政你们也是清楚的,你们作为领导,率先做出点榜样来,给政府财政减减压,也是应该的。”
梁健这三点一说,下面的人原本想好的很多反对意见,都不好意思再说出口。会议室内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忽然,远处,有个人举了手。
因为今天人多,会议室用的是礼堂。此人职务应该是镇长一类的,所以位置在比较靠后,梁健看到后,道:“那位举手的,你想说什么?”
那人立即站了起来,先做了自我介绍,青阳县的一个镇长。他站起来,看了看四周,偌大的一个礼堂,那么多人,就他一个站起来,而且论级别,论地位,在这些人里,他都排到了末位。于是,又有了些犹豫。
“你想说什么?”梁健见他不说话,催促了一声。
他深吸了一口气,鼓了鼓勇气,道:“梁记,对于这一次的车改方案,我有些异议。”
梁健看着他,平静说道:“你说。”
他又看了看四周,有人正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他,他心里颤了颤,却又立即狠了心,都已经站了起来了,那些领导,哪个不是眼睛跟火眼金睛一样,自己心里想点什么,都跟明镜似的。他今天这话就算不说出口,梁健也肯定是得罪了。既然都已经得罪了,说与不说还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他这胆气倒是壮了很多,腰杆都一下子挺直了。隔着远远的距离,看着梁健那张并不是十分清晰的脸,说道:“按照之前定下的车改标准,那么像我们镇上,就只能剩下三辆车。可是,镇上跟市里不一样,第一交通不方便,第二工作需要到处跑的比较多,车辆需求度高。所以,如果就剩下三辆车,必然是会影响工作效率。”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说了一句:“我相信,其他的镇上应该也会有跟我一样的顾虑。”
梁健听完,笑了笑,然后问:“其他的镇上也说一说,是不是都是一样的顾虑?”
话说出去,有好一阵的沉默,他站在那里,显得孤立无援,竟有几分可怜。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刚才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也弱了下去。
终于在他快要扛不住,身体都矮了两三分的时候,有人吭了声:“王镇长的顾虑,确实存在。一辆车,太少了,工作效率肯定是会有所影响的。”
梁健听完他说的,又问:“还有没有人也是这么觉得的?”
有人开了个头后,想跟风的人就变得不那么困难了。没多久,就又有五六个镇长都发了声,甚至还有个县长也开了口,先是对王镇长说的表示了赞同,另外也对自己县上缩水了百分之八十的车辆表示了‘忧虑’。
梁健听完这些人的话后,也没说什么,转头对旁边坐着的广豫元说道:“你把那份数据拿出来,给大家念一念。”
广豫元点点头,他抬头看向大家的时候,明显看到刚才说话的那几个人,眼里都有一种不安掠过。
广豫元念的是,对所有公务员买车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