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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躺枪的贾政:“…………”
基本上,这几年的大年三十,就没有一次能好好过的。
规律大致如下:贾母发难或刁难,贾赦毒舌反击,贾母回击,贾赦继续梗着脖子叫嚣到底,贾母晕厥,大年夜不欢而散。
怎么说呢?贾赦他确实不是个东西,可既然你都知晓他不是个东西,怎么就非要跟他顶牛呢?一如明知晓某条胡同里有条疯狗,你不绕道还非凑到跟前挑衅,这不是欠的是甚么?尤其是,这些年来每次交锋,输的人都不是贾赦。
今年亦是如此。
区别在于,贾母被气得浑身发抖,却最终还是撑住了没晕过去。至于贾赦,则是没心没肺的该吃吃该喝喝,还时不时的开口刺激贾政两句。
待年夜饭摆上来后,还不等落筷呢,就听着贾赦连绵不绝的训诫之词。
“二弟啊,你要好生用功。这科举虽是三年一届的,童生试却是一年两回的。我都替你想好了,明年开春先过了童生试,等入秋了就去考秀才。考过秀才后,你去找你那三位老先生求助,让他们再派个孙子或者徒孙过来教教你。甭管怎么说,也要在这三年里将基础打好,等下届科举时,先过乡试再过会试,最后在殿试上一举夺……个三甲同进士出身好了。”
对于准备参加科举之人的祝福,通常情况下该是金榜题名、高中状元等等,没有哪个会祝福人家考个三甲同进士的。就连贾赦本人也是二甲的进士,比同进士有出息多了。然而,贾赦却自认为自己的祝福相当得实诚,毕竟贾政是明摆着考不上的。
“……多谢大哥。”半响,贾政才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咱们可是嫡亲的兄弟,哪里就需要这般客套了?我同你说啊,科举是很重要的,那可是入仕最妥当的途径,不用萌祖荫,不用拿钱砸,不用四处托人情走后门,只要你有真正的才华,你就一定能高中!”
“是,大哥。”
“还有啊……”
贾赦还想再说,贾母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只恶狠狠的摔了筷子:“还吃不吃年夜饭了?整个晚上就听到你在瞎掰!”
“我瞎掰甚么?我哪里就瞎掰了?我拿我的经验跟二弟分享我怎么啦?我错在哪里了?打小就听老太太您说,要用功上进考取功名。我承认我以前是混账了点儿,可自打我开窍以后,连圣上都常夸我,倒是府里没一个人夸我半句!”
“你还需要人夸?”贾母简直不能更愤怒,她都瞧见贾政已经羞得险些将头埋进胸口了,结果这个混账贾赦还不依不饶的瞎逼逼,气得她直接拍了桌子,“没人夸你你都嘚瑟成这个样子了,但凡有人夸赞了,你还不将尾巴翘到天上去了?混账东西,你气煞我了!”
“我一年到头东奔西走的是为了甚么?在外头奔波,在府里还要受气,好心给二弟些提点儿,反而闹得我诸多不是。这算甚么?我就这般人见人怨?不吃了不吃了,气都气饱了!!”
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贾赦表现得就是很气愤,旋即还真就起身拂袖离开了。
这贾赦一离开,最气愤的自然是贾母,最尴尬的却是贾政了。甭管贾赦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可至少在明面上,他是占了理的。尤其有些话贾母说的,贾政却是万万说不得的,哪怕他心里头有着再多的怨念,表面上还得对贾赦恭恭敬敬的。
人家贾赦是世袭的一等将军,自个儿晋升上去的从四品内阁侍读学士。
前头这个爵位,还能怨自己出生太晚,白给贾赦捡了便宜。后者这个官职怎么办?怪长青帝瞎了眼?
贾政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他能感受到亲娘和大哥之间的矛盾点就在于他,他也非常感激亲娘对他的偏爱,问题是贾赦强行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让他除了忍气吞声之外,毫无还嘴之力。
天可见怜。
……
……
更悲惨的事情还在后头。
次日是大年初一,贾赦赶着大清早就出了门,回头就将昨个儿晚间发生的事情嚷嚷了个人尽皆知。他是用心寒的口吻说的,说贾母偏心眼儿,说贾政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说荣国府没法待了,他都快要被逼死了,还说贾母让他当众发誓不准提分家一事……
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大堆,中心思想大概是他在大年夜里受了天大的委屈,然而因着抱怨太多了,却又有种他本人不好相与的感觉。
这就是贾赦的目的!!
时至今日,他还未完全放弃削官罢职的终极目标。
因着是年关里,基本上所有人都没有啥要紧事儿,却又都忙活得很。走亲访友、拜访上峰、同僚知己小聚,再开个品茗会、品香会等等。总之,不出三天,全京城都得知贾赦受了天大的委屈。
结果,正月初五,长青帝将贾赦唤了过去,好生安慰了一阵不说,还赐了个先生下去。这并非长青帝客气,而是他始终记得贾政有三位当世大儒的先生,唯恐自己动作再慢一步,又要引来上书房动乱。
幸运的是,如此悲壮的事情没有发生。
不幸的是,在意识到自己的目的无法达成后,贾赦再度放大招了。
贾赦先是借着拜年的机会去拜访了文亲王,跟他畅谈了一整天,且话题全部围绕在律法上头。更确切的说,是犯了哪些事儿会被削官罢职。
文亲王一开始还是挺有警惕性的,问题是贾赦太能侃了,说到后头他完全不知晓自己究竟说了甚么,更是完全忽略了对贾赦的观察。
据文亲王所说,想要削官罢职,贪污受贿是个不小的罪名,不过这也得看长青帝会不会发作。买官卖官也是不小的罪名,这个一经查实却不单是削官罢职,还极有可能附赠其他惩处。再往上去,却是民变哗变之类的重罪,真要是发生了这种事情,那就是罢官外加秋后处斩了。
说真的,这些罪名贾赦一个都不想要,或者应该是他都要不起。
贪污受贿看起来简单,可他是内阁侍读学士,听着很能耐罢?其实权利也挺大的,问题是捞钱真不容易。首先内阁是京官,其次侍读学士是直接领命于长青帝的,再往后表面上看仿佛很重要,实则真的毫无油水。
买官卖官也很不错,可惜内阁不是户部,它没有这个功能。
至于民变哗变……
要是京城里发生民变和哗变了,那就是一群一品官人头落地了,跟贾赦这个从四品的内阁侍读学士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文王殿下,您就给个准话罢,我想被削官罢职,有甚么好法子吗?对了,我不打算豁出命去,您给就给琢磨个万全之策罢。”
177|第177章()
说真的,文亲王是完全懵逼状态。
甭管先前贾赦干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情,却没有哪一件事情是针对文亲王本人的。距离最近的一次,也就是头两年廉亲王追讨欠银时,贾赦为了筹措银子将贾母珍藏的一幅王羲之真迹卖给了文亲王。但是这事儿仅仅是涉及到后续事宜时,才显得那般的坑爹,本身真的一点儿也不稀罕,纯粹只是一个愿买一个愿卖的普通交易。
准确的说,这些年来,被贾赦坑的最多的就是贾政,其次便是自家和隔壁家、诸多的亲朋好友家,以及廉亲王。
文亲王真的是结结实实的头一遭!
“这这这……”文亲王是个老实孩子,也许他也有私心,比如著书立传、名垂千古之类的野心。可总的来说,在长青帝所出的一群各怀心思的皇子们中,文亲王真的是个憨厚朴实的人。因而,在面对坑货贾赦时,他只能露出了瞠目结舌的神情,愣是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了。
“文王殿下!”贾赦才不管自己这番浮夸的表现会不会吓死一个亲王,他是真的豁出去了,“来寻您之前,我也是有仔细想过的。按说您是同翰林院、国子监等处交好,同户部关系并不密切,我不该拿这事儿来打扰您……”
“对对,你说得对!”一瞬间,文亲王只觉得自己解脱了,忙不迭的附和道。
然而,事实证明完全是他想得太多了。
只见贾赦嫌弃的看了文亲王一眼,许是即刻想到了是自己有求于人,这才掩饰了一丝丝,开口道:“文王殿下也别妄自菲薄了,甭管怎么说您也是亲王殿下,咱们也算是有着多年的交情。遥想当年,我同王子胜干了一架,不就是您从中调解才将这事儿掩了过去吗?我还记得您让我们抄写律法,之后又改成了抄写四书五经。唉,只怕若没有当初的事情,也不会有今个儿的我了。”
文亲王再度目瞪口呆:“不是,那是你那老泰山……”
“我明白,我明白。文王殿下您的顾虑我都明白。其实您这人罢,甚么都好,就是太谦虚了。可我就是欣赏您这一点!”
“真不是……”
“好了好了,往事如烟,就让它随风飘逝罢。咱们言归正常,就说当下这件事儿。”贾赦很是深情地感概了一句,且压根就没给文亲王任何开口的机会,就径自说了下去,“按着道理来说,我想被削官罢职的确不该找您。可我如今也是走投无路了!文王殿下,实话同您说罢,我不止一次的同圣上提起这事儿,可圣上他就是不允呢!我还曾向廉王殿下说了这事儿,可他……他差点儿没喷死我。”
说到这里,贾赦是一脸的伤心欲绝。
对于旁人来说,升迁实在是太难了,甚至绝大部分的官员都是苦熬了一辈子,也不过升个一阶半品的,就贾赦这个升迁速度,简直就是羡慕死一大帮子的人。然而,贾赦却是做梦都想被削官罢职,无奈期望越大,多半失望也会越大。
人家是想升迁想疯了都没成,贾赦却是想削官罢职想疯了也同样没成。
然而,即便感受相似,可前者却能得到旁人的同情怜悯,后者却只能让人恨得牙痒痒。
万幸的是,文亲王的性子很是平和,除却拥有文人的傲娇性子外,旁的都极好,倒是不会跟贾赦一般见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文亲王完全不成体会到官场上的艰难险阻,他打从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排名较前,母妃位份高,本人对于学问极有天赋,加之完全没有夺嫡的想法,可谓是一帆风顺到底。
因此,在略平复了一下囧然的心态后,文亲王还是平静的劝起了贾赦:“圣上不同意定是因着爱惜人才,贾将军不必如此。”
“那廉王殿下呢?他纯粹就是见不得我好?”贾赦气哼哼的道。
虽说从序齿来说,廉亲王是文亲王的弟弟,可问题是这俩兄弟走的是完全不一样的画风,如果是文亲王是一汪清水,那么廉亲王简直就是表面冰冷内里火爆,还要再加上小气记仇报复心重。简而言之,文亲王从来不敢跟廉亲王作对,生怕回头不小心着了道儿。
话虽如此,到底是亲兄弟,文亲王自认为还是挺了解的自家这个冰山面瘫脸四弟的。当下,文亲王略一沉吟,便道:“根据我的猜测,廉王应该是太听圣上的话了,既然圣上不愿将你削官罢职,你求他也定然无用。”
其实,文亲王也不知晓廉亲王是甚么毛病,作为年岁最接近的兄弟俩,且本身并无任何矛盾冲突,这俩人小时候还是挺要好的。
文亲王清清楚楚的记得,小时候的廉亲王是个性子挺讨喜的孩子,但凡小孩子爱的一切他都欢喜,且酷爱逮着人就是一顿唠叨,完全是个既好动又话唠的熊孩子。结果,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仿佛是徒然之间,廉亲王跟鬼上身似的,冷不丁的就换了性子。在最初的那段日子里,文亲王每日里见到板着脸一声不吭的廉亲王时,都觉得是自己活见鬼了。本以为过段时日就会恢复正常了,结果万万不曾想到,这一见鬼就是好几十年。
不过,有一点却是至始至终都不曾改变的,那就是廉亲王对长青帝的态度。隐隐的,文亲王觉得自己似乎猜到了一点儿,不过他这人的性子摆在那儿,除非是跟著书立传有关的事情,要不然才懒得动脑子。故而,这位最接近事实真相的人,就这般放弃了近在咫尺的真相。
“所以呢?所以呢?文王殿下您就给句大实话罢,我就想知晓,怎样才能毫发无伤的被削官罢职。”
说真的,贾赦对于廉亲王的心态历程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哪怕近几年来他的身上已经盖上了廉亲王心腹的戳,可从本质来说,贾赦认为自己跟廉亲王只是单纯的上峰和下属的关系。
——他一点儿也不关系廉亲王经历了甚么,他只是纯粹不想再经历一次莫名其妙的加官进爵了。
“毫发无伤的削官罢职?”文亲王认真的思索了一下,“真要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