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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淑娴说着,又拿手揉了一把探姐儿柔软的发顶,且趁着探姐儿发觉之前,赶忙将手收了回来。再看探姐儿,一脸茫然的左顾右盼,愣是搞不清楚刚才是谁在逗她。
王夫人见状,索性将探姐儿往那拉淑娴怀里推:“知晓你喜欢姑娘家,索性这个也往你那儿养两日,可好?左右奶娘丫鬟都是有的,带她回去,也好让你家二丫头跟着乐呵乐呵。”
“真舍得?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其实呀,二丫头倒还罢了,我就是总担心我家璟儿。那孩子太爱睡觉了,就算是醒着,也不带动弹的。也就是先前孩子们多了,他才乐意跟着玩一会儿。”那拉淑娴还真就不客气,只顺势将探姐儿揽在怀里,一副“到手了就归我”的神情。
而对于王夫人来说,区区一个庶女罢了,别说只是带过来养两日,真就是送人了,她也不在乎。且听了那拉淑娴这话后,她更是毫不迟疑的接口道:“瞧大嫂您说的,有这些烦恼,您倒是早些告诉我呢。我房里旁的没有,哥儿姐儿多得是!就算你嫌弃那几个木讷,大不了让老太太把宝玉给你带两日。”
贾母当然是不愿意的,宝玉可是她的心头肉儿!好在还不等她寻出理由来,那拉淑娴已经接口道:“虽说哥儿姐儿一般好,可其实我还是更欢喜姐儿一些。”
“那就三丫头好了!”贾母唯恐那拉淑娴真将她的心肝宝贝带走,忙不迭的附和道,“三丫头乖乖听话,去你大太太那儿玩几日罢。那里有哥哥姐姐,可有意思了。”
还需一段时日才满两周岁的探姐儿,压根就没弄明白前因后果。她只知晓,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换了住的地方。不过也无所谓就是了,左右奶娘和贴身丫鬟都在,住的地方也比之前更加好了,就连甜汤点心都愈发的精致美味了,探姐儿表示她很满意。
……才怪!
最初,是挺满意的。探姐儿吃好喝好的,除了会被拉到东暖阁暖炕上,陪着个成天睡觉的哥哥说话玩闹外,就没旁的事儿了。可很快,她就知晓荣禧堂不是那么好混的了。
三天后,那拉淑娴一脸愧疚的将探姐儿送回了梨香院。
在这三天里,贾母是变着法子夸赞贾赦,且为了衬托出贾赦的优秀,她还不止一次的当众责备贾政。弄到后来,贾政完全不敢往荣庆堂去,他倒是不怕挨骂,只是每次来这么一回,他就会心情低落好久好久。
贾赦终于心满意足了,拍着胸口保证一定会央求廉亲王帮忙,起码给元姐儿换个轻省的活儿,再让人多护着她一点儿。至于旁的,倒是真的没法说了,不过单这些也就够了。
而梨香院那头,王夫人再接再厉,将琏哥儿亲事所需要做的一切都揽到了自己身上。简单地说,只要贾赦一点头,她这儿就能立刻出聘礼,随便三媒六聘全部都顺畅无阻的进行下来。
然而,旁人的日子倒是都过得津津有味的,独独除却探姐儿。
探姐儿也是真倒霉,最初陪璟哥儿玩耍倒还罢了,左右也不过被冷落,并不算啥。可等迎姐儿耐不住性子过来欺负她后,她的苦日子就来了。这还不算,之后十二也横插一杠子,俩兄妹再加上一个纯看戏的璟哥儿,等于就是大房的三人把探姐儿欺负得每日里都嗷嗷的哭。
这一回两回的倒也罢了,次数一多,别说那拉淑娴了,连贾赦都有些受不住了。
要说这事儿罢,错肯定是在十二、迎姐儿,包括看戏的璟哥儿。这仨都不是甚么好东西!可真要算起来,其实也不算甚么大错,毕竟他们也没动手打探姐儿,只是每每拿话刺她,对她各种摸头拍背的骚扰。闹到最后,探姐儿索性一见到他们仨就忍不住嚎啕大哭,于是乎……
“弟妹,真是对不住了。我家那几个混世魔王哟,哪个都不是好东西!这以往,也是珠儿和元姐儿让着弟妹,如今他们当了哥哥姐姐,非但不会照顾小妹妹,反而每日里将她弄哭。哎哟我看着三丫头这样,就忍不住想起了以往的蓉儿。”
那拉淑娴感概连连,那帮小混蛋真的每一个都是祸头子。想当初,迎姐儿可是一天三顿的把蓉儿弄哭,也是到后来,蓉儿已经彻底习惯了,这才总算是消停些。
然而,探姐儿的情况跟蓉儿不同,这姑娘是真的伤心了,被欺负怕了。
“无妨无妨,大概是小姑娘家家的胆子太小了,要不然回头我给你换个哥儿?”王夫人内心是崩溃的,她是见识过当初迎姐儿和蓉儿大战三百回合的样子,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家这个三丫头也沦落到跟当初蓉儿一般下场。甚至还不如蓉儿呢,起码蓉儿会哭会闹还会反抗,自家这个……
王夫人低头看去,探姐儿要哭不哭的立在那拉淑娴身畔,一副受足了委屈的模样,登时心下感概。
——这没福气的小破丫头!
“罢了,还是等我把那些个小混蛋教好了再说罢。”那拉淑娴笑得格外勉强,事实上,她只想将包括十二在内的仨小混蛋都拖来一顿胖揍。
贾赦有一句话是说对了。孩子胡闹怎么办?多半是欠的,打一顿就好了!
旁的人也就罢了,可以回头慢慢教导,唯独只有十二,那拉淑娴打定主意,回头先将他给收拾了。你不是爱折腾吗?对了,明年又是科举年了,到时候那混账小子也有十二岁了,完全可以下场考试了,干嘛非要等新帝登基开恩科呢?当然,恩科的好处有千万个,可大不了回头再考一回呗!
那拉淑娴很认真的盘算着如何折腾十二,却不知就在她领着探姐儿去梨香院的当下,十二已经脚底抹油再度开溜了。
你说如今已经腊月里,溜也溜不了太久了?无所谓,大不了等大年二十九再回来呗,相信到时候那拉淑娴也该消气了。
……真的吗?
消气倒不尽然,不过那拉淑娴确实没精力跟十二闹腾了,只因贾赦终于松了口。
赶在年前,两家定了亲。不过,也仅仅只是定亲而已。因着俩孩子年岁都不算大,也没必要特地赶时间,故而具体的成亲流程还等明年再慢慢的办。估摸着,至少也要等明年的下半年,琏哥儿才能抱得美人归。
然而,在一切妥当了之后,就在大年二十九,十二归家的那一日,王家那头传来消息,久病卧床的王家老太太,没了。
琏哥儿:“…………”
191|第191章()
要说王家老太太的离世,既有些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这也是没法子的,一来年岁大了,二来久病卧床,能拖多久只能看天意了,左右王家的人是早已有心理准备了。
这有点儿像是林海之母病逝那会儿,初闻消息的确很是诧异,可没多久就彻底平息了。老人家嘛,尤其王家老太太比贾母还年长了十余岁,古稀之龄过世乃是人之常情,唏嘘两句之后,便是该如何就如何了。
自然,因着既是世交,又是姻亲,很多礼节方面的事情都是不能敷衍的。好在荣国府原也没打算敷衍,哪怕贾母略有些不乐意提到这些话题,可她仍是命人开了库房,拿自己的私房备了厚礼。
其实,荣国府跟王家只能说是有交情,除却该派人上门吊唁外,旁的并不用太在意。又因着贾母自个儿出了私房充作整个荣国府的吊唁礼,那拉淑娴这边只需要帮贾赦备一份即可,其他的人根本连去都不用去。
可二房却不能如此行事。
已故的王家老太太是王夫人的亲生母亲,甭管王夫人出嫁多少年了,血缘上的关系是绝对抹不去的。且因着这是重孝,哪怕王夫人已然出嫁,她仍是要为母守孝三年。倒是她所出的哥儿姐儿,只需守孝九个月罢了。还有便是贾政那头,作为王家的姑爷,他也照样要守孝九个月,不过并非重孝,一应出门应酬都是允许的,只是不能寻欢作乐而已。
同样的,因着关系不同,二房那头要准备的物件远比大房麻烦数十倍。贾政和王夫人自是无需多说,就连房里的哥儿姐儿也都得备礼且还要亲自登门吊唁。这里的哥儿姐儿,理应是包括庶出的。
好在王夫人不欲多事,只吩咐庶子庶女老实听从奶娘丫鬟的话,又因着是冬日里,只吩咐除非贾母召请,要不然哪个都不用出远门。
再往后,二房一家子,包括去年十一月初刚进门的李纨以及即将满三周岁的宝玉在内,浩浩荡荡的往王家吊唁去了。
彼时,尚在正月里。
……
……
贾母极为不悦。
王家老太太是头一年腊月二十九走的。按说这是去年的事儿了,就算是白事,既然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并不会妨碍到新的一年。问题在于,就算王家老太太赶在过年前走了,可王家的丧事显然是得到新的一年来办。不说立刻出殡罢,可灵堂总归要布置起来,作为世交又是姻亲的荣国府,是必须前往吊唁的,这不就是新年了吗?
其实,也未必要在年关里头,像贾赦,他就打算等过了正月十五再往王家去。可贾赦能这么做,贾政和王夫人并珠哥儿小俩口和宝玉,却是万万使不得的。
“这不是触霉头是甚么?赶在年节前走了,她就不能多撑一段时日吗?哼,我看她呢,生前不干好事儿,走了还要给人添麻烦。好端端的一个年节,就因着她的事儿,弄得半点儿过节的气氛都没有。简直……哼!”
荣庆堂里,贾母一叠声的抱怨着。
说起来,贾母跟王家老太太是早有矛盾的,且还是很久以前的旧事了。按理说,甭管是怎样的矛盾,这人死如灯灭,怎么着也该抹了去了。可贾母却并不这么认为,她从王家老太太,联想到了贾敏的婆母林家老太太,只觉得这一个二个的亲家母,都在跟她对着干。这么一算,还有个张家老太太呢,听说身子骨也是不好,天知晓啥时候就去了,但愿能挑个好日子罢。
不过,这种话贾母也就只能跟身边伺候的丫鬟们说说了,别说当着那拉淑娴和王夫人的面了,就连两个儿子,她都不敢当面抱怨。
想也知晓,这种话说出去有多难听了,贾母多少还是要顾惜面子的。
“老太太您也别生气了,想来是王家老太太没这个福气。哪儿像您呢,虽说一年打一年过着,可仔细瞧着,竟是愈发的显年轻了,气色也是极好的。”见贾母一脸的不忿,素来嘴甜的鹦鹉只笑眯眯的劝着哄着。不然,还能怎么着?
只是这话却并不曾像往昔那般,立刻哄得贾母露了笑颜,然而惹得她连声叹息。
凭良心说,贾母也不是很讨厌王家老太太。也许,多年前是有些矛盾,可顶多也只能算是相看两厌,完全称不上有仇怨。如今,人都走了,于情于理贾母都不该总掐着往日的矛盾说事儿。说白了,她之所以如今失态,还不是因为……
她怕了。
诚然,王家老太太是比她年岁大,可这种事情真心同年龄没啥关系。像荣国公贾代善过世时,还不到五十。再如她的弟弟老保龄侯爷,也是四十刚出头就没了的。又比如,前两年刚没了的林母,不是照样比她年岁轻了好些吗?
走了,都走了。
谁知晓下一个轮到哪个?!
说真的,贾母怕了。这种发自于内心的惊惶不安,跟以往实质上的恐惧是截然不同的。像贾赦打小就最怕他老子贾代善了,可那种怕是完全不影响他上蹿下跳的闹腾。又比如十二也怕那拉淑娴生气,可事实上,素日里还不是照旧该怎么闯祸就怎么闯祸。
而贾母却是打从心底里开始不安起来了。
若是白日里,问题还不大,毕竟周遭一直有人陪着。哪怕王夫人忙得脚不沾地,十来日都不往荣庆堂去,可贾母身边照样热闹得很。那拉淑娴等人自不必说了,还有依附着宁荣二府过活的贾氏一族族人们,这正月里,定是要挨个儿过来给贾母磕个头请个安的。
可一到了晚间……
夜深人静之时,可不正好是胡思乱想的好时候吗?明明是大过年的好日子,屋子里暖龙烧得旺旺的,熏炉里也添了有助于睡眠的香饼,就连暖炕上的褥子被子也都是每日里仔细烘过熏过的。
贾母依旧睡不好。
只要一阖眼,她跟前就有人影晃动。她那已过世多年的爹娘、弟弟,她的公婆、夫君,甚至于年轻时候被她逼死的小妾通房……
偏生,在这档口,又出事了。
正月十五元宵那日,李纨在帮着王夫人管家理事之时,冷不丁的晕厥过去,不省人事。
虽说是刚进门的新媳妇儿,不过李纨是很受荣国府上下欢喜的。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是如此的,毕竟这才刚进门两个多月,谈感情是没必要的,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