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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甚么教训她?就凭你一介白丁的身份?还是祖父当年临死前也要上折子替你求官职?你不就是个考了一辈子连个举人都考不过的吗?不对,应该是连童生、秀才你都过不了!你以为你是谁?仗着年岁大辈分长就能叫嚣了?哼,门外叫花子也有比你年岁大的,你怎么不让他们教训你呢?”
“哥!哥哥!”十二一脸的惨不忍睹,他就知道他哥听不得这话,迟早要炸,却是没想到自己只懵一会儿,他哥就原地爆炸了。
“别拦着我!这蠢货算是怎么个意思?自个儿蠢还以为别人跟他蠢得如出一辙?二太太做甚么要看不起你?因为你蠢啊,因为你没用啊,因为你窝囊啊!你问她,但凡再给她一次机会,她愿不愿意嫁给你这个除了出身以外,一无是处蠢货?你问她愿不愿意!!”
琏哥儿一面跳脚一面怒喷,不得不说,夫妻相是很有道理的,不是说真的长得像,而是同住一个屋檐下,吃一道儿睡一道儿,久而久之,一些言行举止就很想象了。
而彼时,贾政完全已经看呆了,他自诩挺了解这个侄儿的,却不知晓他侄儿炸起来那么可怕。
与此同时,王夫人只冷冷的看了贾政一眼:“若非担心连累到我儿女,我一早就跟他和离了。贾政,你真以为自己有多招人吗?莫说我了,就算是通房丫鬟看中的也不是你这个人!”
眼见贾政要开口,王夫人索性豁出去戳穿了他的想法。
“别折腾了,你不就是巴望着将我休弃了,然后再迎娶一个高门贵女吗?顶好就像大嫂那样的对不对?出身书香世家,父兄皆是朝中重臣,一门清贵桃李满天下,再给你生几个轻而易举就能通过科举走上仕途的嫡子……哈哈哈哈,你也不瞧瞧你自己是个甚么德行!便是我,当年若非娘家老爷子提亲被拒,如何会轮到你!”
“你这话是甚么意思?”贾政面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既为王夫人戳穿了他的心事而恼羞成怒,又被她最后那句话所惊道,“甚么叫做老爷子提亲被拒?难不成当初王家另有打算?”
“废话!你以为王家只这般野心?金陵四大家族,贾、史、王、薛。我父亲当年是奔着荣公嫡长子去的,若非荣公眼界高,不愿嫡长子迎娶武将世家的嫡女,你以为我会退而求其次?便是这般,我父亲也是试探过其他人家的。可惜,当时你竟是看起来最像样子的,这能怪谁?谁叫我是武将家里女儿。”
王夫人一脸的悲切,其实她并不是真的爱慕贾赦,至始至终她看重的就是贾赦当年的身份地位。同样的,贾政也并非爱慕那拉淑娴,而是看重张家的权势,以及所能带来的好处。
这事儿虽说出来令人惊异万分,不过仔细想想未必不能接受。
就是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贾赦……有点儿囧。
再看贾政,这会儿已经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偏生,王夫人并不想就此放过他:“你以为呢?你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荣公嫡次子,自幼饱读诗书,将来铁定前途无量……我呸!琏儿说的一点儿也不错,你就是个考了大半辈子连个童生都考不过的蠢货!你读了一辈子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我看你还不如我这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妇人!”
“你你你……泼妇!泼妇!!”
可怜的贾政,他其实并不擅长口舌之争,偏生王夫人却是个嘴毒的。甭管是拐弯抹角的指桑骂槐,还是正面怼上互喷,她一点儿也不怵。
尤其到了这会儿,王夫人太清楚自己的下场了,左右也是个一死,她还不如趁着能喘气的时候,将贾政这个伪君子真小人的面皮给扯下来。
“对啊,我就是泼妇,可你政二老爷你以为你是甚么东西?仗着自己的嫡亲大哥养在祖父母跟前,拼了命的在父母跟前说他的坏话,撒娇争宠,愣是哄得荣公将唯一一个国子监监生名额予了你,还对外道,说你极有念书的天赋。哈哈哈,真有天赋,考了一辈子啥都没得到,你真的是太有读书天赋了!”
“你闭嘴!闭嘴!!”
“我偏不。左右你都要休弃我了,我有甚么不能说的?你还指望我死了以后,老太太给你寻门贵亲?做梦罢你!就你这个怂样儿,老太太跟前的鸳鸯都瞧不上你!还贵亲呢,你当世家贵女瞎吗?搁早二十多年前,你是荣公的嫡次子,就算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优点,至少占了个年轻。如今呢?儿女都那么大了,孙子都有了,你还整日里做着白日梦!我倒是要看看,你落得甚么结果!”
“王氏!我这辈子最后悔就是娶了你这个泼妇!”
“彼此彼此,你以为我看得上你吗?蠢了一辈子还以为自己很能耐很聪慧的蠢货!!”
……
……
贾赦一脸的空白,十二保持着拽住琏哥儿的状态,琏哥儿原本准备了一大车的话想要喷死贾政,却硬生生的被卡在了嗓子眼里,好悬没给憋死过去。
父子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极为深刻的无奈。
这都是甚么事儿呢!
“要不,让他们先吵会儿?”半晌,贾赦才憋出了一句话。抬眼见贾政俩口子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索性一手拉一个,先将俩儿子从房里拽了出来。
出了房间,顺手关了房门,贾赦站在廊下,抬眼望向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映了半边天的晚霞,觉得他的人生真忒么操蛋!
十二拿手肘一下又一下的捅着琏哥儿,直到把琏哥儿弄得烦了,反手在他胳膊上来了一下,叫他消停些。偏十二变扭上了,俩人拧来拧去的,在贾赦背后各种小动作,直到贾赦蓦然回头,他们才赶紧跳开来站定。
“这俩要吵到甚么时候?”贾赦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家那俩蠢儿子又在犯蠢了,他只格外怨念的盯着房门,没好气的道,“吵啥呢?我觉得他俩蛮相配的。老话不是说了吗?鱼配鱼虾配虾,乌龟配王|八!”
“嗯嗯,破锅配烂盖。”琏哥儿随口接道。
“对啊!”十二冷不丁的大叫一声,见父兄皆看了过来,忙道出了自己刚发现的秘密,“爹,哥,你们说二老爷和二太太像不像宝玉和薛家那姐儿?”
贾赦横了他一眼:“你说反了罢?”
“不不,没反。我的意思是,当初宝玉看上了林家姐儿,薛家姐儿则看上了咱们家的璟儿。结果,你们也知晓了。难道不觉得很像吗?”十二一脸的敬佩,他是在敬佩他自己的聪明才智。
“滚滚,你俩都赶紧滚蛋,老子一看到你们就眼睛疼!”贾赦也是烦了,直接将这俩混账小子轰走了,左右贾政俩口子也是蠢到了一定境界,就算有心干坏事儿,也没那个脑子。当然,这并不代表贾赦就没有防备,他早先就让赖大安排下去了,派了十来个护院围着这里,顺便还特地提醒了一句,别送水和食物。
对付这种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光会闯祸惹是生非的混账东西,就应当清清静静的饿上他们几顿!
260|254。252。248。246。()
时间太久远了,很多事情查起来特别难。倒是有一件事情,因着贾赦本人还有点儿记忆,反倒是很快就寻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那会子,张氏倒并非病得极为严重,只是打从瑚哥儿夭折后,就一病不起。时好时坏的,有时候看着倒是精神头不错,有时候却索性一两天的昏睡着,先请了大夫,后又请了太医,看甭管哪个来了都是同样的话。
心病还须心药医。
这就是为何贾赦断定张氏是郁结于心的缘故。只因当时张氏的身子骨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偏生眼瞅着娘家祖母故去,娘家父亲被贬谪带着全家离开京城归期不定,而瑚哥儿的死更是彻底带走了她的半条命,至于后来荣国公贾代善因着嫡长孙夭折而离开人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同张氏有那么一丝关系。
说真的,就算没人责怪她,她也会自己逼死自己的。倒不是有多脆弱,而是一个打小就被娇养的闺阁女子,一下子面临来自于各方面的压力,加上她本就是个多愁善感的性子,死亡是必然的。
当年,贾赦只顾着庆幸妻子终于缓过来了,却从未想过,也不敢去想万一妻子撇开他走了,又该如何是好。如今,得了琏哥儿的提醒,贾赦终于警觉。哪怕这事儿只是未曾成功,那也不能否认背后主使其心可诛。
一直过了两三日,贾赦才终于查到了确切的结果。他没告诉琏哥儿,更不会同其他人说,而是直接带上证据找上了贾母。
……
荣庆堂里,贾母正歪在暖炕上,炕尾坐着戴上了毛帽的鸳鸯。鸳鸯的伤势倒是早就好了,只不过当初为了给她治伤,让人绞了她后脑勺的头发,故而这都过去了几个月时间,她还戴着帽子,就是不想让人看到层次不齐的头发。
贾赦过来时,贾母正同鸳鸯说着想念宝玉之类的话。
二房已经这般了,看贾赦的态度,最多也就是在珠哥儿的前程上会略施援手,对于二房其他人,贾赦完全不加理会。这贾政也就罢了,到底年岁长了,读了大半辈子书都没出息,还能指望甚么?可是宝玉……
说真的,贾母还是抱了一丝期望的。
“赦儿你来了,我正同鸳鸯聊着呢,想着再过些时候也入冬了,你弟弟那边不知晓备足了炭不成,又想着宝玉年岁小,倒不如早早的领到我跟前,陪我猫个冬。”
“珠儿做事素来稳妥,那李氏便是娘家出身不够,也断然不至于连炭火都准备不齐。老太太,您太多虑。”贾赦面无表情的走到贾母跟前,冷冷的道。
贾母心下一紧,到底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便是再怎么偏心眼儿,也不至于完全不了解贾赦。先前,贾母的心思放在分出去的二房那头,这才没注意到。这会儿听着贾赦这话茬,抬眼又见他这副神情,登时心头一咯噔,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迟疑了一瞬,贾母缓了语气,试探的道:“可是外头出了甚么事儿?还是琏儿、琮儿闯祸了?再不然,就是二丫头又淘气了?”
“外头没出事儿,孩子们也都很好。”
这会儿,鸳鸯搬了圆凳过来,请贾赦入座,自己则出去唤小丫鬟拿茶水点心。一时间,屋内只余贾母和贾赦二人。
“赦儿……”贾母抿了抿嘴,到了这会儿,她已经完全确定贾赦遇到了甚么事儿,可盘算再三,又实在是想不明白究竟怎的了。
好在,贾赦并不打算跟她打哑谜,见鸳鸯出去了,便直接从袖口掏出了几封书信,甩到了贾母身上。
这可将贾母唬了一大跳,她很清楚自己这个嫡长子,虽说素日里颇有些不着调,可但凡认真起来,那就是真的出事了。而今又偏偏是针对她的,这让贾母如何不多想?只是这般,等贾母拿过那几封书信草草的扫视一眼,却反而弄不懂贾赦的路数了。
“这是甚么?帖子?庚帖?”贾母一脸的莫名其妙,其实,庚帖并不奇怪,毕竟荣宁侯府不曾嫁娶的也有好几个。再说,就算小五他们不着急,蓉儿却是正当时候,贾赦拿出庚帖很正常,不正常的是这些庚帖上所书的年月,“这都多大年岁了?你是打算给谁说亲?”
都说生辰八字,一般来说除非定下来了,通常情况下庚帖上只会书写年月。这是方便大概是排个年岁,若有意思,自可以拿八字去合一下。
贾赦拿来的几张庚帖上皆署了年月和姓氏、排行,当然也有各家的大概情况,可旁的暂且不论,单这个年份就很不正常。
这么说罢,贾赦跟泰安帝同年所生,皆是端闰十七年生人。而帖子上的人,最大的是端闰十九年生人,也就是只比贾赦小了两岁,跟那拉淑娴一般大小。最小的则是端闰二十五年生人,比贾赦小了八岁。
问题是,贾赦今年四十有七,就算是最小的那个,今年也有三十九岁了。
敢问谁家会拖到这么晚才想到嫁娶?甭管是男子亦或是女子都已经晚了。当然,鳏夫续弦或者寡妇再嫁除外。可贾母思来想去,自家也没这样的亲戚呢。
“难不成,是亲家公?凤丫头的爹?”
琢磨了半晌,贾母终于勉强寻到了一个还算靠谱的想法。王熙凤的爹王子胜比贾赦还大了五岁,这么一算倒是勉强合适。只是问题在于,王子胜家中也颇有家产,这到底有多想不开才会娶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娶个家境落魄的妙龄少女不成吗?续弦又不是正经娶嫡妻,完全没有必要看家世。
“老太太您就不觉得这个眼熟?”贾赦嗤笑一声,特地将其中一张抽出来搁在贾母的眼皮子底下。
贾母定睛一看,旋即面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