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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的可能看不见了,为了防身,就舞着手里的刀子乱砍起来。
“我当时吓坏了,以为他在向我砍呢,扭头就跑。那男的追没追我,我也不知道。反正他没追出玉米地来。
“现在回想起来,他一定没看见我。要不,他眼睛已经看见了。怕我把他的事传嚷出去,还不狠命地追赶我呀?”
田达林点点头,对妻子郝兰欣说:“青青分析的对。要是那个男的看见了她,一定不会放过她。她一个小孩子。还能逃出他的手心儿?我们青青真是大命的,没被看到。”
郝兰欣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青青,你能确定那男的没有看到你?”
田青青:“嗯哪。我给你们说的时候,还正在害怕着呢,根本想不起当时的情景来。现在好多了,仔细想了想,就是这么回事。”
又对田达林说:“爸爸,你今天别去杨家洼了,往后也别去。人家正在调查案子哩,你去打听这事。别再让人家把你当成嫌疑人抓起来。”田青青说着说着,自己首先“哏哏”笑起来。
气氛一下缓和了。
郝兰欣闻听,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也笑道:“青青说得对,既然这事与咱青青没关系了,你也就别去了。”
田达林擓了擓脑袋。舒展开眉说道:“行!我正怵头着呢,这回解脱了。”
下午,杨家洼的告示贴到田家庄来了。告示上标明了出事的玉米地块,描写了死者杨金平的体貌特征,悬赏一千元,寻找目击证人。并写明:有看见进这块玉米地的,和从玉米地里出来的。都可举报。一旦对案件有帮助,破案后,立马奖赏一千元人民币。
田青青望着告示心中暗想:看来,鲁拴柱还真是个顽固不化一分子。昨天晚上都把事情给他说清了,路也指明了,怎么还不投案自首呢?
难道惊吓的还不够?
或者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或者还在犹豫不决。做着思想斗争?
抑或是还怀着侥幸心理?
那就再给他一天时间,看看他有没有行动?
第二天,田青青是在焦虑中度过的。
到了第三天,田青青实在忍不住了。心想:我已经给了你两天三夜的思考时间,还不投案自首。那就别怪姑奶奶我不客气了。
田青青决定去公安局举报。
要不要给父母亲商量商量呢?——最起码给他们说一声!
又想起父母亲已经为此事提心吊胆的了。好不容易被自己用谎言稳住了,再要与他们商量,势必又让他们把刚落下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里!
反正这种事公家都会为举报者保密的,大不了自己再要求要求。不如自己先一个人去,等破案以后,坏人被绳之以法,父母亲就算知道了,也就不害怕了。
田青青想罢,借着去卖知了皮儿、驮冰棍、扫面袋的幌子,骑着自行车去了乌由县城。
“我要举报。”
田青青一进公安局刑侦大队办公室,就大声说道。
办公室里坐着五、六个jing cha ,有男的也有女的,看来好像在商量案情。
人们一见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又没大人陪着,还以为是哪个jing cha 的孩子淘气,来找大人故弄玄虚逗人玩儿呢。不由哄笑起来。
一个男jing cha 嬉笑着说:“你举报?你举报谁呀?是张三还是李四?”
办公室里又想起一阵哄笑声。
田青青一看自己被轻视了,气得小脸儿通红。撅着嘴没好气地说:“到公安局里来举报,难道还举报好人?”
“嗬,还挺气盛,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你说你来找谁吧?”另一个jing cha 说。
这时,一个二十来岁的女jing cha 走下座位,来到田青青身边,蹲下来和蔼地说:“小妹妹,你一个人来的?你家大人呢?”
总算有人正式搭理自己了!田青青心里暖煦煦的。抬眼一看,感觉这人有点儿面熟。快速搜索了一下前世记忆,猛然想起来了:这个女jing cha ,就是二十年后的公安局局长——乌由县里的风云人物。因破获了几起重大案件,受到上级部门的通报嘉奖。电视里没少播放她的专题。姓什么叫什么记不起来了,但人绝对错不了。
怪不得当上了局长又做出一番成绩,原来从年轻素质就这么好哇!
田青青这么一回忆,一赞叹,仿佛找到了依靠,心一下踏实下来。忽闪了忽闪大眼睛,说:“jing cha 姐姐(既然人家已经叫小妹妹了。那就称呼姐姐吧!何况未婚女青年都不喜欢被称作大辈儿),我想单独和你说话。”
女jing cha 抬眼望了望一个中年男干警,见其点头,便笑着对田青青说:“好。小妹妹,跟我到这屋里来。”说着领着田青青来到这个办公室的里套间。
屋里只有她们两个人了,田青青放下心来。拿出身上带的那张告示,指着说:“jing cha 姐姐,我举报这上面要找的那个人。”
女jing cha 一看,正是他们查办而无法找到线索、正处于僵局的案子。不由大喜。十分认真地倾听了田青青的讲述。
女jing cha :“当时就你一个人?”
田青青:“嗯哪。我是骑着自行车摘知了皮儿去的。摘着摘着,就走远了。听到呼救声后,才过去看的。”
女jing cha :“这事你对外人说过没有?”
田青青摇摇头:“没有。当时我看见那个女青年跑走了,以为没事了,也就没当回事。看见了这个告示。才知道女青年被杀害了。”
女jing cha :“你父母怎么没陪着你来?你一个小孩子,骑自行车多危险呀!”
田青青:“他们都去队上干活去了。再说,他们来了也帮不上忙。我没给他们说我来这里。”
女jing cha 闻听不由一怔,立马对田青青有了新的看法:这是一个大胆心细又很有主见的小姑娘。别看人小,心眼可不少。不能把她当一般孩子看待。
于是,给田青青倒了一杯水,和蔼地说:“小妹妹,你提供的线索太重要了。我得给我们队长说一声,还得根据你的描述,把那个男的相貌画出来。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给你保密的。这是我们这里的工作纪律。你先坐在这里喝杯水,我去去就回。”说完走出门去。
不大一会儿,办公室里那个中年干警——就是女jing cha 用眼神向他请示的那个——和一个拿着画夹的年轻jing cha 介绍,田青青知道了中年干警是刑侦大队的队长,年轻jing cha 是画师。
大队长又亲自询问了田青青一遍。夸赞了一番,然后说:“你把那个人的相貌特征仔细描述描述,让我们的画师画下来,我们好按照照片去寻找罪~犯。”
田青青点点头,便仔仔细细的描述起来。
画师的素描技术实在不敢恭维!田青青说的口干舌燥。画师急得满头大汗,也只画出一张平面图像,特征一点儿不明显。
田青青望着画像摇摇头,指着说:“这里往上挑,眼睛没这么大,嘴鼓鼓着。”
画师又改。改了半天,仍然不像。
“这里不是这样,是这样……”田青青说着,情不自禁地拿过画师手中的画笔,“噌噌噌”,几下子,就把一个吊梢眉,三角眼,棉花桃嘴的一个中年男性的面容,活脱脱勾画了出来,呼之欲出。
屋里的三个人都惊呆了:没想到这么个小姑娘,画技竟如此娴熟!
这时,年轻的副大队长也推门进来了。看了看画像,惊讶地说:“这个人我亲自排查过。好像叫柱子,他妻子生孩子还不到一个月,我还作为重点对他询问和调查来着。可他一整天都和社员们一块儿锄地了,没有作案时间啊?”
第190章 当场考上了!()
田青青心中嗔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但这事她又不能说,便有意无意地透了一句:“如果他们分开锄,庄稼棵高,就谁也看不见谁了。”
刑侦大队长一拍大腿,对副队长说:“对呀!你问他们的锄地形式了没有?以及地块的位置?”
副大队长摇摇头:“没问。只说是和社员们一块儿去,一块儿回的。大家都互相做的证明。”
“好唻,小姑娘,谢谢你给提供了重要线索和画像。”大队长抚摸着田青青的头发说:“等破了案,抓住了坏人,我们一定按告示上所说,奖励给你一千元人民币。”
田青青一头黑线:好像自己是专门为钱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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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洼女青年杨金平被jian 杀案很快告破,鲁拴柱被绳之以法。田青青功不可没,死者家属和公安局果然信守诺言,派代表给田青青送来了一千元悬赏金。
代表是县公安局里的三个jing cha ,一女两男。女的就是那天招待田青青的那个——二十年后的公安局局长。
他们是瞅在傍黑社员们下工的时候进村的。也没通过村干部,在街上向人们打听清了田达林的住所,直接推着自行车进了家门。
这一下可把田达林和郝兰欣惊呆了。也吓坏了——新来的两只狗已经不拴铁链子(黑妞跟着田幼秋他们出去了),就在东厦子南间里卧着,别再下口咬着人家。
奇怪的是,两只狗只是爬起来,并排站在厦子门口瞪瞪的望着来人,不叫也不咬。
田达林还是赶紧走过去,把它们拴在固定在那里的铁链子上,以防意外。同时在心里想:来了生人也不知道叫,别再是两只傻狗。
杨老太太见来了生人。看样子还是公家的工作人员,赶紧躲到自己的屋里,再也不出来了。
当来人看了看庭院周遭的篱笆墙,对郝兰欣说:“大嫂(差辈儿了。不过。一个jing cha 总不能叫比自己大几岁的农村妇女阿姨吧!以后只有让田青青改口了。),咱到屋里说话,好吗?”
郝兰欣这才从惊怵中转过神儿来,忙领着三个人进了东边的西厢房。
当来人说明来意后,郝兰欣战惊惊地对来人说:“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家……没人举报呀?”
女jing cha 温和地说:“你培养了一个很有正义感很有才华的好女儿,这钱是死者家属和公安局一同奖励给你女儿的,你收下应当应分。”
郝兰欣:“我女儿?青青?”
女jing cha :“对,田青青。就是你那个只有七岁的小女儿。”说完又问:“田青青呢?”
郝兰欣:“和她哥哥弟弟们去摸知了鬼儿去了。”又对田达林说:“你快去把她叫回来。”
此时,田青青正领着田苗苗。和温晓旭、田幼秋、田幼春等一伙儿小孩子们,在村南坑塘南边摸知了鬼儿。见父亲隔着坑塘喊自己,背着田苗苗赶紧往回走。
走到八队牲口棚后面的积肥坑时,等在那里的田达林把田苗苗接了过去,悄悄问了问田青青是不是去公安局举报过?田青青点点头。田达林再什么也没说,抱着田苗苗,领着田青青,一同回家去了。
田青青一进东边西厢房的门,就被女警察给抱起来了。女警察说:“青青,你知道吗?我们有了你的画像,第二天。没费多大劲儿,就把罪犯抓获了。你可帮了我们的大忙。死者家属非要亲自登门拜访,是我们遵循你的意见,没告诉他们你的真实姓名,他们才没来。”
又对郝兰欣和田达林说:“为了尊重你女儿的意见,我们是秘密进行的。除了我们公安局里的几个领导和刑侦大队的部分成员。外人都不知道。我们也就不进行通报表扬了。”
田达林和郝兰欣,什么时候与公家的人们打过交道!什么时候拿到过外人给的钱!又惊怵又激动地怔怔地坐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田青青见状,忙从女jing cha 身上出溜下来,拉着田达林和郝兰欣的手说:“爸爸。妈妈,我没给你们说就举报了,是怕你们再为这事担心。你们……生我的气了吧?!”
郝兰欣抚着田青青的头发,说:“妈妈不生气,只是一点儿思想准备也没有,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这么多钱,咱能要吗?”
田青青心中暗想:告示上都贴出来了,不要白不要。反正自己是个孩子,装的越萌越嫩越好。就翘翘着小嘴儿,一副贪财的样子,说:“人家送来啦,还能让人家再带回去?咱家不是盖房子的钱还不够哩嘛,正好用来盖房呀!你傻呀!”
田青青的话把三个来人都逗乐了。
郝兰欣和田达林的表情也自然了许多。
女jing cha 又说:“大嫂,青青是在哪里学的绘画呀?还是你们教的她?她画的真好。”
田青青一听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