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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谎话说的吞吞吐吐,驴唇不对马嘴——怎么也圆不起来了。
同时心中暗想:在田苗苗不懂事之前。还是不能光让她去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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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包袱钱换成了四张纸,郝兰欣多少有些失落感。但大女儿说这就是存折,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去取,并且取的比存进去的还多。心里又踏实了很多。
存钱的事她听说过,总认为那是有钱人家的事。与自己无关也就没过多地想这方面的事。现在轮到自己头上了,原来是这种感受!莫非自己家里也成了有钱的人家?!
但不管怎样说,那一炕钱确实实实在在地存在过。四张存折“嘎巴嘎巴”响。上面的数字,在大女儿的指点下,自己也看的清清楚楚——自己家里确实有了一千块钱存进了储蓄所里!
一千块钱盖三间北房不够,盖两间却富富有余。再奋斗一年。转过年来盖北房!结婚十多年了,一直在西厢房里住。这一回,一家人也搬到宽敞明亮的北房屋里去享受享受。
郝兰欣如此这般一想,心里便高兴起来。决心也犒劳犒劳自己——去赶一个王军集。
吃过早饭以后,给队长请了半天假,换上一身洗的干干净净的衣服,背着一个草筐。郝兰欣高高兴兴地走上了通往王军的田间大道。
其实,王军离着田家庄才六里路,半天准能打个来回。但郝兰欣却很少来。
过去跟着婆婆过日子,根本用不着她买卖。现在个人过了,大女儿田青青又承担起了家务。买东卖西,都是她的事,郝兰欣连心都不用操。
人们都说她有福气,遇见了一个知道心疼爹娘的好女儿。她也很满足,渐渐地就不过问家里的油盐酱醋盐了。
今天她来赶集,一是想给家里添两把镰刀。过麦期间,丈夫田达林也会被调离菜园子,参加的割麦的大军里去。家里的那两把,都用了好几年了,没了钢性,割几把麦子就发钝。
二是想给大女儿田青青扯几尺小花布,给她做身新衣裳。孩子整天这里去那里去的,一直穿着一身旧衣裤。难为谁也不能难为这个孩子:一场鸡瘟,给家里挣了一千多块钱。简直是家里的小福星啊!
再就是给大儿子买二尺蓝斜纹。过了麦就上学怎么行!
到羊市里转转,如果看见合适的,就买回只小羊羔去。大女儿在场院屋里住着的时候就说过,有了钱买只羊羔喂。那时没有钱,也没地方圈,也就没兴这个心。
现在有钱了,也有家了,何不满足孩子这个心愿?!
最主要的还是想给自己买条卫生带,再买一包卫生纸。过去都用破布垫了,又难洗又不卫生。
开春时和刚结婚的二柱媳妇一同去方便,见人家换纸,她不知道那叫什么。人家对她说了,还把便捷和好处介绍了一番,羡慕的她了不得。但她没钱买,当时也用不着,听听也就算了。
后来有了大女儿的钓鱼钱,手里不那么紧了。便想给自己买一条。去村代销点买,都脸儿熟,张了几次嘴,都没说出口:毕竟是女人的*,怎好拿到台面上去说?
现在家里有了存折,饭食上在当弯儿里数得着,她又想起了这回事:何不到王军集上去买:交钱。拿货,走人,再见了面,谁也不认识谁,少了很多尴尬不是!
说来也怪,有前边那三个孩子的时候,孩子两、三岁了也不来。来一次。就又怀上了。很少有侍候这个的时候。
今年田苗苗才一年零四个月,就来了两次了。难道生活好日子顺了,这个来的也早?
郝兰欣一路走,一路想,不大一会儿。便来到王军集上。
王军集上人很多。上面虽然不允许倒买倒卖,但自己做的手工,针头线脑,编制的筐蒌篮子,铁匠们打的锄头锨镐镰刀什么的,还是允许卖的。只要村里没反应。工作组不抓就行。
郝兰欣在铁器摊儿上花一块六毛钱买了两把镰刀,便直奔了供销社。那里是公家的,不用讨价还价。买卖公平。
供销社里人也不少,妇女居多。大多数都是买油盐酱醋。
郝兰欣这才想起,过两天就要收麦子了。这两天无论谁请假赶集,队长都会痛快答应。争秋夺麦。一收起麦子来,就像打仗一样,没有十天半月过不去。油盐酱醋等一些生活必须品,得让社员们筹备筹备不是。
怪不得今天早晨队长答应的这么痛快,自己怎么把这个茬儿忘了?
郝兰欣在心里小小地鄙视了一下自己。
是不是也和人们一样,买点儿油盐酱醋回去呢?想想又不知道家里缺什么,多买了也是占着钱。过麦忙大人不忙孩子。还是撂给青青算了。
来到卖布的柜台前,买了自己相中的绿地小红花市布,又扯里二尺蓝斜纹。
又走到卖零碎的柜台那里,羞答答向一个女售货员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卫生带和一包卫生纸。
布是没有包装的,可自己背着草筐,如果买了羊羔的话,回去时还得拔一些青草什么的,别再把布弄脏了,鼓了鼓勇气,向女售货员要了张包装纸,把布连同卫生带、卫生纸一同包裹起来,放到筐头里。
然后一路打听着,向羊市奔去。
“冰棍,冰凉稀甜,二分钱一颗。”
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年人,推着一辆有四个小轱辘的手推车。手推小车的上面,放着一个用棉被盖着的四四方方的箱子,一边走一边吆喝。
走了大半上午,郝兰欣感觉嘴里有些干渴。一个大人在大街上吃冰棍,如何张的开嘴?郝兰欣摇摇头,摈弃了自己这个想法。
忽然又想起去年领着大儿子田幼秋走姐姐家的情景。
那天比今天还热,好像是小暑节气。她领着田幼秋去看生病的姐姐。回来时,在东关村边儿碰上一个买冰棍的。也是推着四个小轱辘的小车,一边走一边吆喝。
田幼秋拽了拽她的胳膊,要买。
二分钱能买一盒火柴呢,用好几天。她摸了摸衣兜里的三毛钱——那可是当时他们家仅有的家当——没舍得买。
田幼秋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看;一边吮手指头,一边咽唾液……
大儿子那渴望的眼神,从此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上。
今天有钱了,何不给孩子们买回几颗去,了却自己和孩子们的心愿。
“买四颗。”
郝兰欣递过去一张毛票。
又想起温晓旭经常在这里玩儿,自己孩子吃,人家孩子干看着,也不像话。何况这个孩子还与大女儿有点儿扯不清的联系。
“别找了,给五颗吧。”郝兰欣十分气壮地说。
卖冰棍的老者脸上浮出一片笑,立马又从箱子里拿出一颗,与那四颗并放在一个纸袋里:“您拿好。”恭恭敬敬地递给了郝兰欣。
冰棍入手很凉,还有点儿湿漉漉的感觉。郝兰欣怕湮湿了刚买的棉布和卫生纸,在路旁的坑沿儿上揪了几片大青麻桃叶,把冰棍和另一个纸包隔开,背着奔了羊市。
第118章 谋划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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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市里人并不多;且卖的多;买的少。
有羊的人家想卖只羊打理过麦;而人们为了筹措过麦;又不打算在这个时候买羊。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郝兰欣庆幸自己今天来对了。便在羊市里物色起来。
很快;一只活蹦乱跳的小母山羊羔映入她的视线。赶紧奔过去;一番讨价还价后;五块钱成交。
筐头里有棉布、卫生纸和冰棍;是不能把小山羊羔放进里面的。郝兰欣只好给小山羊羔拴根绳儿;抱一会儿;牵一会儿;一步步往回走。
一片苇子草吸引了郝兰欣的注意力。
毋庸置疑;有羊就得准备青草。
然而;这个时期并不像田青青前世现代一样;遍地都是青草。因为各村生产队上的牛饲料不够;春、夏天里;都是靠青草填饱肚子。生产队上的一些辅助劳力、辍学在家十岁以上、十六岁以下的未成年人;都背着草筐各处拔草;回来后交给生产队;按斤记工分。
因为这个拔草“大军”十分庞大;能以走遍整个田野。无论是田间、地头、坟场、树林、沟壑、河渠岸边;到处都有拔草人员的身影。路边的青草;更是首当其冲。被捎脚也给捎没了。所以;要想在路上拔到青草很是不容易。
老天酬勤。正好有一片鲜嫩的苇子草被郝兰欣看到了;岂有不捎着之理?!
郝兰欣赶紧把小羊羔拴在路旁的一棵小树上;拿起刚买的镰刀;“噌噌噌”;把鲜嫩的苇子草割了一大抱。装在筐里;然后解开小山羊羔;又开始往回走。
写到这里;童鞋妹纸们大概知道郝兰欣为什么要背着草筐去赶集了吧!
现在如果还有人背着草筐去赶集;一定会贻笑大方;其实那个时代很普遍。勤劳的庄稼人为了在路上寻点儿野菜、拔把青草、拾点儿柴禾什么的有地方放;往往背着草筐去赶集。买的捡的都能装在里面背回家。
再说郝兰欣;背着草筐牵着小山羊羔一进栅栏门。对着西厢房里就喊:“小秋小春青青苗苗你们都来。”
见“呼啦啦”跑出来的是五个孩子;郝兰欣在心里很是庆幸自己做对了:多买了一颗冰棍。
田苗苗一见到郝兰欣;就“妈妈”“妈妈”跑过去;扬起小胳膊要她抱。
其他四个;则齐大呼地围着小羊羔观看起来。
田青青一边看小羊;一边心里想:怪不得母亲今天一进门就这么高兴;原来是因为家里添了新成员。
“小羊儿是咱们家的了;你们先别紧着看哩。猜猜妈妈给你们买什么好吃的来啦?”郝兰欣抱起苗苗;美滋滋地对身边的四个孩子说。
“妈妈;买什么好吃的来啦?”田幼秋最先反映过来。
“先不给你们说。”郝兰欣很少幽默地卖了一个关子:“都站起来。背朝我站着;我喊一、二、三;你们再回头;不过;要小心着别把下巴笑下来。”
四个孩子闻听;很快面朝外站好。期盼着母亲(姨)给拿出出乎意外的好东西。
“咦;怎么没了?”
身后传来郝兰欣惊疑的声音。
田青青赶忙回过头;只见郝兰欣一只手抱着田苗苗;一只手举着五根竹签;惊诧的张大了嘴巴。
田青青觉得奇怪;忙问:“什么没了?妈妈。”
“冰棍!”郝兰欣抖动着手里的五根竹签;向孩子们证实着:“我在集上买了五颗冰棍;包的严严实实的;怎么会没了?”
其他三个孩子一听说冰棍;立时转过身来;眼睛里放着绿光。
“妈妈;你是不是放错地方了?”田幼秋提醒道。
郝兰欣对着大儿子晃了晃手里的小木棍儿:“没有;签子还在我手上呢!”
“妈妈;冰棍化了。”田青青笑着说:“冰棍就是一块冰;天气热;时间长了就会化掉的。”
郝兰欣一拍大腿:“我怎么把这茬儿忘了呢?!”见小儿子田幼春仍然用渴望的眼神望着自己;又自嘲地说:“行了;今天妈妈欠你们的。再赶集;我带着你们去;每人买两颗。”
说完;抱着田苗苗进了西厢房。
田青青心里却酸酸的。
冰棍在常温下会快速地溶化。
生活窘迫的母亲;连这点儿常识都不知道。巴巴地从集上买了来;引出了孩子们的馋虫;尴尬了她自己。
联想到昨天存钱的事;她觉得;要让父母亲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舒心、愉快;任重而道远啊!
“妈妈;咱买点儿鸡蛋吧。”
吃完中午饭;田青青依偎在喂田苗苗“兜兜”的郝兰欣身边;小声说道。
郝兰欣一愣神:对呀;割麦子体力劳动强度大;是得准备点儿禁饿的硬食品。过去在伙里;老婆婆还在头两天里;每人一天给一个煮鸡蛋呢。现在生活好了;不用自己做饭了;怎么把这个茬儿也忘了呀?
“我光想着油盐酱醋有你准备了;没往这里想。这样吧;青青;我给你三块钱;你去扫面袋的时候;从城里买来吧。”
“妈妈;我不想花咱的钱。爸爸说;存起来的钱将来盖房用。你又还了奶奶五十块钱;你手里的钱一定不多了吧。”
“妈妈手里还有十几块钱哩。”郝兰欣扭头看了一眼大女儿;笑道:“买鸡蛋不花咱的钱;花谁的去?”
“我想给咱家里赚鸡蛋吃。”
“怎么个赚法?”
田青青爬起来;趴到郝兰欣的身上;神秘地说:“妈妈;我听说闹鸡瘟闹得城里黑市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