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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穿农家种好田-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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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金氏摇摇头,表情暗淡地说:“家里我是不想回去了。我想背着我的铺盖卷,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吧!好心人看见了。好有个裹尸的物件。”

    田青青听出了杨金氏的话外之音:她是想一个人去漫游,最终客死他乡!让人们用她的脏铺盖裹尸掩埋。

    她也看的出来,母亲同情杨金氏的遭遇,但也畏惧她的富农成分——她怕自己的孩子会因此而受到影响。

    田青青是穿越之人,自是知道这种状况再维持不了几年了。

    一九七八年十二月,dang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结束了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极~左~路~线,宣布将工作重点转移到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上来。因此作为阶~级斗争的对立面的地富反坏失去了存在的依据。不久dang中~央~宣布为所有的地~富~反~坏摘帽,从前的那些“四~类~分~子”和家人及其亲戚,都真正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现在是七二年,到那时,最大的田幼秋也才十五岁,什么也影响不了。

    但这事她不能说破。悲催的这又是最关键的环节。想了想。便委婉地对郝兰欣说:

    “妈妈,我觉得咱能说的清楚。最起码送奶奶来的那个赶车的可以证明。要不你去给爸爸说一声儿去,只要爸爸也同意,咱一家人都没意见了,我看能行。”

    郝兰欣瞪了田青青一眼。又对杨金氏说:“伯母,我就听你的话,给我丈夫商量商量再说。不过呢,拆洗拆洗被褥也费不了多少功夫。你就是走,带着也干净不是。”

    杨金氏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当郝兰欣把情况对田达林一说,田达林第一反应就是:“青青什么意思?”

    郝兰欣:“看青青的意思,是想留下她。不过,她也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田达林:“我看这事你就依着青青吧。老太太是因为她才被送来的,这孩子仁义,和她处的关系也很好。如果我们愣撵了走,让孩子心里别扭。”

    郝兰欣不高兴地说:“要是依着她,一准留在家里。可是,运动一个接一个,人家再说咱窝藏地富反坏,一家子跟着被累。咱好说,就怕孩子们受影响。”

    田达林:“说起来,老太太挺可怜的。”

    郝兰欣:“我也没说老太太不可怜。可是,咱可怜她,就怕到了时候没人可怜咱。青青还小,不知道这里边的厉害,你说,咱是不是先做通了青青的工作呀?”

    田达林:“你的意思是让老太太走?”

    郝兰欣:“我真的好为难。让老太太走吧,一是她没地方去,又怕青青不愿意。留下她,又怕家里受影响。看来老太太也知道这一点儿,让我跟你商量。看她的意思,是不愿意走。”

    田达林:“这孩子办的事,有时候是有些蹊跷。不过回回都能给家里带来好处。设身处地地为老太太想想,也确实没地方去。不如暂时留下她,日后再说。”

    郝兰欣:“你这不是给人家说了个囫囵白菜吗?人家这是要咱的准话哩,留下来呢,就让拆洗被褥,不留的话,就不让动。你这样说,怎样回答人家?”

    田达林:“不是给你说了么,让青青定夺去。”

    郝兰欣:“青青也让给你商量。”

    田达林:“你就给她说,让她看着办。”

    郝兰欣在丈夫那里没有讨得准主意,翻过来又做女儿田青青的工作。

    田青青心中暗喜:总算找到一个说服母亲的机会。

    “妈妈,你还不知道吗?在咱农村里,地主富农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他们之所以能成为地主富农,就是因为他们平时只知道勤扒苦做,只知道勤俭持家,只知道积累财富,买宅子置地形成的。如果他们把家里原有的钱财都吃了喝了玩儿了,定成分时也一定是贫下中农。”

    郝兰欣:“你说这话我不反对。你姥姥村里就有这么两个亲兄弟,哥儿俩分家时,地和房子一般多。老大好吃懒做,弟弟勤劳俭省。没几年,就看出差距来了。后来哥哥手里没钱了,想卖地。弟弟富有,就把哥哥的地买到手里了。

    “时间不长,搞起了土改运动。在划分成分的时候,哥哥成了贫下中农,是运动的骨干;弟弟却成了富农,整天挨批斗。

    “一批斗,弟弟就在台上‘呜呜’地哭。说自己省吃俭用却省出罪名来了。”

    田青青笑道:“妈妈,你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吗?”

    郝兰欣不解,反问道:“你说呢,妈妈是个什么情况?”

    田青青:“就是你故事里说的那个弟弟的情况。还有这个老奶奶,你们三个人犯的是一样的毛病:有钱舍不得花,一心一意置家产。钱到了你们手里,就像进了密封罐儿一样,一分也舍不得往外拿。”

    郝兰欣把脸色一沉,一本正经地说:“妈妈怎么会跟他们一样?他们是攒钱买地,妈妈是攒钱盖房子。你看人家家家都有北房,就咱没有。住的两间西厢房还是简易的。不攒钱,到时候拿什么来盖?你这个孩子,怎么拿妈妈跟他们比?!”

    田青青仍然笑着说:“妈妈,我不是说你攒钱盖房不对,是说你这种生活方式和他们一样,都是有钱舍不得花的主。你正经历着她年轻时的经历,更应该能体会到她这时的心情。就凭这一点儿,你们也应该同病相怜啊!”

    郝兰欣:“同病相怜?”

    田青青:“对呀。你想着老奶奶年轻时和你一样,省吃俭用的,老了却落这种结果,多可怜啊!如果这事换成你,你是希望人家留下你呢,还是推出门去不管?”

    郝兰欣答非所问:“你是说妈妈省吃俭用不对?”

    田青青摇头:“不是说你省吃俭用不对。我觉得,不能为了过好日子就难为自己,该吃的吃,该穿的穿,好日子就从现在开始,该享受的就得先享受上。”

    郝兰欣:“要是花的没钱了呢,不又得过穷日子了吗?”

    田青青:“你守着钱不花,和过穷日子有什么区别?”

    “最起码心里有底!往前盖房子要用钱。还有你们长大了,用钱的地方也多的哩,现在不省着,到时候没了,上哪里要去?!”

    田青青内牛满面:看来母亲过穷日子过怕了,一时半会儿还真说不转她。

    想想也是,自己空间里有,心中有数。但母亲不知道。要想让她花钱不心疼,她手里的钱必须大过有用项的钱!看来,还得想办法让她手里多存钱。

    “妈妈,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田青青见自己把话扯远了,赶紧撅起小嘴儿撒起娇来。(未完待续)

第145章 脏被褥里的秘密() 
郝兰欣想了想:“这……当然是希望人家留下自己了。”

    田青青:“还是的!你都有这样的想法,那个老奶奶一定在迫切希望我们留下她。妈妈,看在你们俩同病相怜的份上,咱收留下她吧。”

    郝兰欣:“绕了这么个大圈子,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哩。我不是不可怜她,也不是不想收留她,我……主要是怕你们将来受连累。”

    田青青:“不会的。你想啊,她的养子好不容易把她推出门来了,绝不会再向上反映,把她揪回去批斗。村里的干部又有她养子的兄弟和亲戚,为了偏向他们自己的人,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果有人较真,我就说是我撞了她后,她的养子非让我管她,还是她的养子给雇车拉来的。那天胡同里有很多人,还有那个赶车的,我就不相信没一个说理说面的人!

    “至于咱村里,人们都知道是我撞了老奶奶,才接家里伺候的。咱自己不要求,没人上门来给咱主持这个公道。老奶奶在咱这里,等于进了避风港,再大的风浪,也不会吹着她了。

    “等我们长大了,还不知道有没有成分这一说哩。就算有,她不算咱家里的成员,出门学习或者参加工作什么的,不提她不就得了。

    “我觉得老奶奶人很不错,小妹妹也愿意跟着她。家里有个老人,我们出门也放心,不用惦记着锁门,不用惦记着招贼。咱家里还真少这么个老人。妈妈,留下她吧。”

    见女儿说的如此肯定,郝兰欣也不好再坚持。

    当母女二人回到小屋里的时候,杨金氏已经把被子卷好,正等着向她们辞行呢?

    让母女俩不解的是,她却留下了那条比被子还腌臜的褥子。

    “奶奶,我父母已经同意了。如果你愿意留下来的话,就别走了。”

    田青青假借父母的口气,甜甜地说。

    郝兰欣也忙微笑着点了点头:女儿已经把话说的板上钉钉,自己也只好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好人!真是遇见了好人!”

    杨金氏说着。用颤抖的手解开捆绑在被子上的绳子,然后让郝兰欣拿来一把剪刀,在被子的边缝处剪了一个豁口,用力一扯,“哧啦”一声,被里被面分了家,露出了里面已经成了灰色的蚊帐布。

    杨金氏又挑开蚊帐布上的几道引线,用力一扯——

    郝兰欣和田青青不由同时都惊呆了:

    在蚊帐布的上面,用线缝着一块块的用布条捆着的灰色棉絮。而在灰色棉絮的边沿,露着一沓一沓的人民币。

    怪不得被子褥子都摸着疙疙瘩瘩的。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是时间长了棉絮滚成蛋儿了的缘故呢!

    “这些都是我和老头子在世时攒着防老的。”

    杨金氏望着钱,表情淡淡地说:

    “养子长大以后,与他的亲兄弟们走的特别亲近,就有些疏远我们。他媳妇过门后。因为一点儿小事吵了一架,撕破了脸皮。从此以后,一不顺心就破口大骂,有一回还打了我两巴掌。

    “我家老头子看着不是那么回事,就对我说,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卖卖,攒钱养老吧。要是都让养子踅了去。老了就没法活了。

    “于是,老头子便偷偷地把运动中没翻走的东西,今天卖点儿,明天卖点儿。卖的钱又怕在运动中被翻出来挨斗,又怕被养子偷了走,于是。我们就想了这个办法,把钱用棉絮裹起来,然后缝在蚊帐布上,再装进多年没拆洗过的脏被子脏褥子里,往炕上一扔。就不管它了。

    “果然和老头子预料的那样,文~革一开始,养子就把家里翻了个底儿朝天,后来一有运动,就翻一次。见值钱的物件,就拿到他们屋里去,却从来没对土炕上的脏被褥产生过怀疑。

    “后来我们才知道,这钱我们根本就不能花。四周都是眼睛,传到养子耳朵里以后,便追问我们钱是从哪里来的?不说,就破口大骂,随即把屋里翻个乱七八糟。老头子在世的时候还好点儿,他能到集上或者别处里买点吃头。他过世以后,我就没法花了,一点儿也没动过这钱。

    “我这一次出来,就没打算回去。我觉得自己没多少活头了。把它带出来,是为了不让它们落在丧尽良心的养子夫妇手里。心想:要是遇见好人家,待我咽气的时候,就告诉给他们,让他们用这钱给我发丧。

    “要是待我不好,我就不言声儿。我死后,他们或者拆,或者烧,或者裹尸掩埋,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来到这里以后,你们一家人待我很好,我的身子也一天天好起来,对活着又有了信心。说句心里话,我很愿意留在你们家里。由于我的富农成分,又怕连累你们。所以,几次想说出真相,却不敢。”

    说着眼睛望向郝兰欣:

    “当你要给我拆洗被褥的时候,我的心里一暖:多少年了,没人对我说过这句话。我更加断定你们一家子全是好人了。

    “于是,便产生了一个想法:如果你们愿意留下我,我就把这些钱全给你们,作为我入伙的资本;如果不愿意,我就带着被子走,把褥子留下,报答你们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我个人走到哪里算哪里。

    “今天你们既然收留了我,这钱就全归你们。究竟有多少,我也不清楚,大概一千大几百,权当我的生活费用吧。

    杨金氏说完了,便一沓沓剥离起被缝在蚊帐布上的纸币来。

    一直在一旁静听的郝兰欣,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老太太这是要把钱给他们呢!忙说:

    “伯母,你在这里住可以,这钱我们不能要,咱数清了,我给你存储蓄所里去。那里保险,丢不了。日后你慢慢花。”

    杨金氏:“我有住有吃饭的地方了,干什么还花着钱了呀?”

    郝兰欣:“这样吧,伯母,你要是同意存储蓄所,我就帮你点点;你要是不同意,这钱我就不动手了,你自己把它们放起来,我给你把被褥拆洗拆洗。这钱我们说什么也不能要,这是你老人家一辈子的积蓄。”

    杨金氏:“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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