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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少衍在哪里不是被人恭维在中央的； 唯独在这个小祖宗面前； 他总是碰一鼻子灰，却还心甘情愿。
他习以为常地跟在林轻的身后，一路上摸摸她的头发； 拉拉她的小手儿； 哪里有平常那高岭之花的模样。
参加宴会的人大多混同一个社交圈； 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顾少衍难以接近； 很少参加私底下的聚会，他的性情大家却都是知道的。
于是； 看到他跟在林轻身后，逆来顺受的模样，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 直觉顾少衍是被魂穿了。
“我没看错吧？那是顾少衍？”
周敬看着身旁表情魔幻的朋友，颇有种“果然如此”的优越感。事实上，当他第一次看到顾少衍和林轻的相处模式时，也是这般震惊。
“他身边那个小子是谁？长得还挺好看的。没想到顾二少好这一口儿。”他语气里都是不以为意，把林轻当成靠脸上位，混进来的小白脸。
周敬斜瞄了他一眼，抱肩道：“那个小子？他可是林家次子，被捧在手心的人物。以后可睁大了眼睛，别惹到不该惹的人。”否则别说林家，就是顾少衍这一头，也够他喝一壶的。
听到周敬的话，那人连忙收起了打量林轻的眼光。
……
“你别动我！”林轻终于不耐烦，站定在一个小角落，瞪向顾少衍。
“你这两天在别扭什么啊？我的消息也不回，如果不是从你哥那里知道你在家里，还以为你怎么了呢。”顾少衍拿起一块曲奇，递到林轻的嘴边：“尝尝这个——西点大师的新作。”
那曲奇泛着奶油的甜味儿，格外吸引人。林轻这个吃货不受控制地咽了一下口水。但她还是极其有骨气地拒绝了顾少衍——自己转身从小碟子里拿出来一块，放到嘴里轻轻咬下去。
好吃的食物总是能给人带来好心情。林轻坐到小沙发上，端着小小的托盘，一个接一个地吃着饼干。
她小小的一团，坐在沙发上，垂着眼皮故意不看自己。长长的睫毛在她的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嘴巴还一鼓一鼓地咀嚼着曲奇，整个人都显得又软又可爱。
面对这样的林轻，顾少衍被萌的心都要化了，哪里还能想起来别扭。他在林轻身边坐了下来，像是变戏法儿一样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橙子，放在掌心里托到林轻眼前。
林轻白了顾少衍一眼，正准备从他手中接过来，却见他缩回了手。
见她要炸毛，顾少衍拍了拍她的头，道：“我帮你剥开。”
他手指修长，拿着一把瑞士军刀在橙子表皮轻轻划了几下。他控制的力道正好，那刀痕正好割断橙皮，又不至于划到橙肉。看的林轻一脸羡慕。
顾少衍将橙皮剥开，里面圆溜溜的橙肉就露了出来，看起来格外有食欲。
将橙子递给林轻，顾少衍在一旁看她津津有味地吃着，余光看到了凌致瀚，他眼里闪过一丝不虞，道：“你什么时候和凌致瀚这么熟悉了？”
谁知林轻像是吃了火药：“就许你有青梅竹马，我就不能有个朋友吗？”
顾少衍知道林轻只能顺着毛儿捋：“当然不是啊。只是凌致瀚这个人不简单，你要小心着他一点。”
随后，他反应过来林轻的话：“什么青梅竹马，你这是听谁瞎说的。我和凌艺只是普通朋友，刚刚在谈公司的合作而已。”
林轻这才哼哼唧唧，继续吃起了橙子。
“对了，你上次不是说还想参加《生活法则》吗？”顾少衍道：“这次节目组又接到邀约……”
“真的吗？”林轻眼神一亮，惊喜极了。
“现在不生我的气了？”顾少衍又好气又好笑。
林轻眼神游移了一下：“看你以后的表现吧。”
顾少衍轻笑了一声，再看向凌致瀚的时候眼神变得幽深。虽然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原因来接近林轻，但不可否认他那副衣冠禽兽的模样确实能迷惑一些见识少的小朋友。
虽然顾少衍有足够的自信，只要是一个审美正常的人，在自己和凌致瀚之间选择，绝对会选择自己。
但他还是决定给凌致瀚找点事情做，以免他闲着没事儿像苍蝇一样围在林轻身边……
“在聊什么？”凌艺走了过来，对林轻道：“这里的餐点还合胃口吗？”
“曲奇很好吃，谢谢。”林轻道。面对凌艺温和的微笑，连相同性别的她都毫无抵抗力，更别说是普通的男性了。
听到她的话，凌艺笑了笑：“看来我专门去请这位西点大师的决定没有做错。”
她说完看向顾少衍：“对了，上次给阿姨定做的胸针已经做好了，晚一些你等一下我，我和你一起回去拿给她。”
顾少衍点点头，顾母在家里也和他提过这个事情。而且，他也一直想找个时间和凌艺谈一下。
顾母一直喜欢凌艺，他是知道的。可这次凌艺回国，顾母俨然将她当成了准儿媳妇来看待。
如果他没有遇到过林轻，面对凌艺这样一个各方面都十分优秀的名媛，他有可能真的会和她在一起。
但遇到林轻之后，顾少衍明白，他不可能接受另外一个人和自己共度余生。
况且他也能感受到凌艺对自己的好感。出于对自己和凌艺的双重考量，顾少衍想，这件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第47章 第 47 章（）
也许是晚上和顾少衍有约的缘故； 凌艺整晚的心情都很好； 面上的微笑也更加生动，更让人如沐春风。
宴会结束的时候； 时间还不算太晚。凌艺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盒； 和顾少衍一起往地下车库走。
她认得顾少衍的车，主动拉开了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顾少衍随后上了驾驶位。
“怎么不开车？有什么东西忘记拿了吗？”见顾少衍迟迟没有发动车子，凌艺有些奇怪地问。
顾少衍承认； 如果没有林轻； 他或许会尊重母亲的意愿； 和圈子里的大多数人一样； 与一个合适的人建立一段稳定的关系。
——当然，前提是没有遇到林轻。遇到林轻后； 他才明白，在感情这件事里，永远都没有将就这个选项。
就连他； 都会患得患失。不惜费尽心思，只为将可能会影响到他们感情的因素消灭，让他们之间的这条路少一些波折。
……
“少衍？”凌艺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
顾少衍回过神来； 看向她：“凌艺，我们认识也有十多年了吧。”
凌艺手下的动作一顿，突然有种预感，顾少衍接下来的话，她不会想听：“是啊； 不知不觉都十多年了呢。我还记得大院儿里的男孩子都不喜欢带我玩，只有你不嫌弃我，让我跟着……”
顾少衍带凌艺下来，并不是要听她来回忆往昔的。他轻咳一声，打断了凌艺的话：“你知道，我妈对你一向比较偏爱，甚至还想撮合我们两个。”
凌艺的表情逐渐僵硬，连面上的那份笑意都维持得十分勉强。
“老人家的想法，我们也没有必要完全顺着。你有你自己的生活，实在不必因为她的想法为难……”
“我没有为难。”凌艺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褪去，她看向顾少衍，眼神里竟然有一丝乞求。
她眼神里的情意让人无法忽略掉，如果换个人，恐怕都会不忍心说下去。
“可我为难。”顾少衍的声音斩钉截铁，还带着丝残酷的冷漠：“我并不准备为别人的意愿去妥协自己的感情。”
这时候的他才更像是“顾少衍”，那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一句话定人生死，从不妥协的暴君。
而这几个月，因为林轻而逐渐转变，那个堪称“温柔”的他，也不过是别人的错觉而已。
凌艺显然忘记了这一点——她总以为，在顾少衍眼里，自己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她下意识地反驳：“可是林轻是个男孩儿，阿姨不会同意你们……”
“够了，凌艺。”顾少衍的声音泛着冷意：“我的事情我会处理，你就不用多虑了。”
“天色这么晚了，你今天招待了一天客人，肯定也累了。我把胸针带回去，你早点回去休息吧。”顾少衍的话像是在商量，但语气却不容置疑。
直到这时候，凌艺才意识到顾少衍并没有和她商量的意思。她微微垂下头，心思转动，很快想通。
她像是没有听懂顾少衍的意思一样，顺着他的话道：“你说的对，今天确实是有些晚了。这胸针你就帮我带给阿姨吧，我改天再去探望她。”
顾少衍有些探究地看向凌艺，只见她表情自然，仿佛刚刚的失态模样不曾出现过一般。
她将装着胸针的小盒子递给顾少衍，随后打开了车门走下车。
站在原地，看着顾少衍开着车子渐渐走远，她面上才浮现出一丝不甘的神色。
“我们宴会的主角怎么在这里啊？”凌致瀚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双手抱肩，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他顺着凌艺的目光看过去，一副了然的样子：“没想到啊，竟然真的有人能够抵挡住名媛凌小姐的魅力啊。”
凌艺收回目光，脸色不耐。她不知道凌致瀚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但从他的话也能猜到，刚刚她被顾少衍拒绝的经过都已经被他看在眼里。
对待这个名义上的“弟弟”，凌艺一向将他看做耻辱——因为他，自己的母亲变成了圈子里的一个笑话。
“不管你听到了什么，记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姐姐这发号施令的样子还真是熟悉呢，怪不得顾二少更喜欢林轻呢。”凌致瀚手指微微攥紧，声音有一丝嘲讽。他最讨厌这些人对待他像是垃圾一样的态度，越是这样，他越想要激怒她。
凌艺冷冷地看了凌致瀚一眼，转身离开，不屑在这里和凌致瀚纠缠。
凌致瀚看着她的背影，突然道：“被顾少衍这么拒绝，你不过是觉得顾家不会让他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而已。可如果林轻本来就是个女孩子呢？”
“你说什么？！”凌艺脚步顿住，有些失态地回身反问。
见她如此，凌致瀚面上露出得逞的微笑。他往前走了两步，到凌艺的面前，道：“我说啊，圈子里只知道林轻是林家的次子，可谁知这个面容俊秀的少年却是个女儿身呢？”
凌艺眼神狐疑，她本能地怀疑这个荒谬的消息，却也知道凌致瀚不会空口无凭地编造这样一个谎言来戏弄她：“你从哪里知道的？”
凌致瀚往四周看了看：“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如何？”
……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两人坐在茶室里，凌艺看向对面。
欣赏够了凌艺急切的模样，凌致瀚也不再卖关子：“林轻是女儿身。你不用管我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个消息绝对属实。虽然不清楚林家为什么把一个女孩儿当成男人来养……”
凌艺脑子转的很快。凌致瀚是半路才被接回到凌家的，作为一个“私生子”，他从来没有被圈子正经接纳过。凌艺自然不一样，因此得到的小道消息也较多。
有了凌致瀚这个消息，再结合当年林家次子身体弱的传闻，凌艺很快便想通了这一点。
凌致瀚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突然出声道：“不如我们合作吧。”
见凌艺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自己，他轻啜了一口茶，才道：“你喜欢顾少衍，一心想成为顾家二少夫人。可是以顾少衍目前对林轻的感情来看，一旦顾家也知道了林轻的真实性别，你一点胜算都没有。”
满意地看到凌艺有些僵硬的面色，凌致瀚知道他说中了凌艺的心思：“而我，需要林家的势力。林轻说到底，也只是个被从小宠到大的小孩子罢了，对顾少衍的感情未必有多么深厚。”
他想到林轻那双明亮的双眸，顿了顿，道：“我们合作，将这两人分开。你做你的顾二夫人，我当我的林家二女婿，岂不是两全其美？”
凌艺没有做过多的犹豫，便同意了。面对顾少衍，她一个人的努力显然是不够的。
“那就合作愉快了。”凌致瀚推了推眼镜，道：“另外，友情赞助你一个消息：下一季的《生活法则》，顾少衍会和林轻一起上节目。”
凌艺楞了一下，算是承下来这个人情。见凌致瀚打开门，她突然问了一句：“顾少衍知道林轻的真实性别了吗？”
凌致翰没有回头地道：“我试探过，他现在应该还不知道。”以顾少衍的手段，一旦他知道了林轻的性别，恐怕会失去最后一丝顾虑，他们的计划成功的概率只会更低。
……
林宅中，一大清早，林轻揉了揉眼睛，一脸无精打采地坐在餐桌旁，听着自家母上开始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