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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悠,你今天做得很好。以情并理,减少杀生,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那个想要故意挑唆矛盾破坏和谈的幕后主使者,算盘落空。”
“陆大哥,您别夸我了。虽然这事儿算是勉强揭过去了,可是,我觉得师兄他并没有真心要查办此事。所以我才用孩子做借口”
陆维新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其实稍有些脑子的人都能看出,那两个被带上场的军官的不甘愤怒是真的,顶多也只能算是个被当枪使的替罪羔羊,以他们的级别和心性,还不足以组织这样一场有预谋的突袭暗杀。
屠云嘴上说着要审查到底,却又在短短半个小时借着轻悠的一句暗语,迅速结案重生之我与鸿钧争洪荒。更故意让所有将官到场观审,除了是给轻悠脸面以确定其安全外,更是为了安抚自己的属下。
也就是说,在屠云心里,想要发泄对姜系政府的不满,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也必须尊重他这个少帅的尊严,杀了两个所谓的“主犯”,就是在向那个真正的主谋敲警钟,下不为例。
总之,华中的情势比起他们来前想像的更复杂,麻烦,危机暗浮。
两人正聊着时,警卫队长敲门报告,“部长,屠少帅请轩辕小姐和夫人共进晚餐。”
屋内两人对视一眼,提醒了两句,才道分开。
轻悠和母亲换了一身衣装,跟着屠云的副官前往餐厅。
屠云此一举,也再一次暗示了拒绝与姜家和谈的意愿,完全无视陆维新的存在。
果然,在用餐时,屠云只就询问轻悠新婚的情况,附送上一大堆的新婚礼物,同时挥退了周人,埋怨轻悠结婚竟然也不通知他这个大媒人。
这顿饭,抛去那些家国天下的大事,轻悠觉得吃得真的很开心,就是许久不见的故人之间互通情感的一顿大餐。
可是,屠云表示得越在意她这个小师妹,倒越让她无从启口,几次想问姜恺之的情况,都被屠云有意避了开。
饭罢,屠云就以他们旅途劳累、自己这务繁忙为借口,送他们回了院子,便匆匆离开了。
隔日,应天府的新闻报道传来,关于轻悠做为亲善大使的事,成了黑纸白字铁铮铮的事实,顿时大帅府里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轻悠的院落外一下子多了一个连的警卫力量。
轻悠本想找屠云谈正事儿,就被那连长给拦住了,说少帅吩咐的,由于新闻力量的影响,军中的反国府情绪严重,恐有异心份子再对轻悠等人不利,让他们这几日先在屋里避避,等到少帅将军中情绪安抚好后,再说。
等?
等到何时?
轻悠心急焚,却只能含气吞下。
没想到,这一等,就过去数日不见屠云,即使派十郎出去传话,也只得模棱两可的回答。
显然,屠云这方是玩起了“拖”字诀,以消耗掉轻悠等人的意志,迫其自动放弃,回应天府。
就在江陵和谈陷入胶着状态时,应天府内,针对姜家的新一轮舆论危机,再次爆发。
其实,这次的大丑闻比起之前的那一波,直击姜家的层面,相对要少,全是针对林雪忆一人。
大报小刊的头版,都刊登上了林雪忆衣不掩体地匍匐在身着东晁军服的士兵跨下,满脸淫荡,污秽不堪的画面。
有些小刊胆子大,将林雪忆玩np的画面,大幅刊登上载,只在重要部分掩上黑墨块,刊物销量简直突破了点儿,赚了个盆满钵满。
曾经风糜应沪两地的名媛淑女,走在整个亚国时尚最尖锐的气质大美人,被不少青年文人捧为梦中女神,更因一度被向家毁婚而颇得各方同情的可怜女强人,这种种光鲜亮丽的名誉和面具,通通撕了个粉碎。
以至于在很长段时间,“林雪忆”这三个字,成了应沪两地专门用来辱骂“贱女人”和“卖国求荣”的女人的代名词。
林雪忆跟东晁士兵淫一乱,坠胎,为了家族生存而甘做东晁人的走狗,为东晁人提供大量的军需用品,成为全亚国上下名符其实的女汉奸邪魔媚姬女儿国。
林家,终于彻彻底底地身败名裂,过街都被当耗子喊打喊杀。
似乎自古以来,女人的绯闻和丑闻,必然要牵扯出一大堆的男人。
报纸上并未提到一个“姜”字,仍然给姜家一个大大的重击。
因为之前为了平覆所谓的“中饱私囊”的流言,军队后勤部也分给了林家一些军需订单,这又被人故意挑出来,大加挞伐。
总之,姜家纵容幕僚官员肆意掠夺政府和国民的资源同时,对官员监察不严,竟然搞出这么多丑闻来,简直就是自掌嘴巴,丢国民政府的脸面,让人贻笑大方。
于是,刚刚由轻悠挽回的人气支持率,又遭到严重打击,正式开始的新总统选举活动上,姜啸霖的党内支持率,竟然跟丁世琨的持平了。
这无遗这是姜啸霖人生中,所遭受到的一次重大打击。
办公室里,姜啸霖沉声怒喝,“林少穆呢?立即通知他回来处理这些家族丑闻!”
王秘书长无奈地扶了扶眼镜,说,“啸霖,你忘了,之前林少穆请求去沪城搞敌后活动,是你亲口答应的。”
姜啸霖气得无语,挥退了王秘书。
他按下了桌下的一个秘密按钮,很快从办公室那面看极平常的书柜后,走出一名身着劲装、体魄健壮的男子,右手曲臂,拳帖心脏,朝他曲膝跪下。
“他们还没有传回消息么?已经一周多时间了。”口气十分焦虑。
“主子,我已经又派了两名潜伏高手去陆先生身边,相信很快就会传回消息。请少主稍安勿躁!”
“青龙,我怎么能不急!你,你确定他们能保护好她?”
名为青龙的男子抬起头,眸色黑得没有一丝光亮,他心下明白主子问的绝非陆维新。
“少主,青龙以性命保证,小白龙他们一定会完成任务,完璧归赵。”
姜啸霖沉沉地叹出一口气,摆了摆手,青龙离开了。
他又打开那个暗阁式的小抽屉,里面放着两张黑白照片,一张是女子独照,一张是两人仅有的合照。
他看着看着,眉头深蹙,眼光轻晃,墨色之下仿佛有滚滚波涛汹涌,激流冲撞。
可不管再怎么激烈,再何热烈,再怎样想念,再多么渴望,也只能被深深地压抑在这层他早就戴习惯了的,厚厚的,面具下!
永,不见天日。
然而那个时候,几乎没人知道,一条秘函穿过应沪边境火线,送到了东晁总司令部,直接交到织田亚夫手中。
这日,正是轻悠代表国民政府,到华中和谈的第三天,报纸新闻已经宣扬得满天飞,就是在沪城,也引起了一场不小的轰动。
从而致使不少暗地里活动的学生和市民又组织了一次大规模的游行示威,东晁的自卫队为了镇压示威,公然开枪射杀,驱散人群,引起了沪城内至上流社会人士的不满和恐慌。
织田亚夫在会议上恶狠狠地训斥任事态严重化的自卫队长,并喝令将之拖出去,当众枪决,以平民怨傲气冲天。
这一处罚结果,令得军中被围困许久想要反攻也不准许的一批将官们的强烈不满,纷纷指责元帅大人不趁着姜少言回应天府时,发动新一轮反攻灭掉第八集团军,进而直杀应天府,灭掉姜家国民政府的做法,根本就是延误战机。
会议室内第一次爆发了激烈的争辩,喝声雷,甚至,血溅当场。
十一郎一刀砍死了那个想要冲上前,对织田亚夫动手的中校,顿时满室皆惊,人声尽息。
即使在经历这一番生死交割的大战,反败为胜,突破重围,彻夜不眠,疲累至极的时候,那过于俊美的容颜,似乎每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更为冷酷至极,不敢直视。
织田亚夫淡淡地扫了眼,被拖走的人留下的一地鲜血,表情淡得几乎于无。
他开口说道,“还有人反对本帅的作战策略么?”
他的声音极淡,甚至轻柔,却让人感觉到一股无法挣脱的强大魄力。
席下无人敢应,纷纷垂首不语。
恰时,通讯兵送到了加急秘函。
看秘密标志上写着一个“q”的字母,织田亚夫知道这必是荣泽英杰送来的。“”代表荣泽英杰的第一个名字拼字首字母,而那个“q”,可以理解为英文单词里“快”的首字母,但是
这个字母,同时也出现在他送给妻子的结婚戒指的圈内,用来指代轻悠。
密函一展,诸多好消息扑而而来,但最后的最为惊的一条,让织田亚夫倏地站起身,打翻了手边的茶杯,转身连招呼也未打一声,就冲出了办公室,留下一干子大眼瞪小眼,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的高级将领们。
没人知道,元帅大人抓着那个通讯兵,几乎将人抵到天花板上去。
声音再不是之前那么淡漠轻柔,俊容扭曲,声音粗暴地大吼:
“这信上说的都是真的吗?该死的,你告诉我,荣泽英杰说的是不是真的?为什么之前没有任何人传回这个消息?可恶,算上这一周,已经整整两个月,八周!你们这群九囊饭袋,这么重要的消息,竟然现在才传到我手里。”
“十一郎!重新整顿你的情报组,负责轩辕家的通通给我重处,换批新的。”
“该死――”
男人激动地将办公室里所有能碰到的东西,又砸了一遍,虽然这是趁着他开会,才刚刚整理好的。
十一郎不明究理,却是立即招来下属,吩咐将失职的人全部跺去一手,驱逐回国。对于一个被废了手,又失去效忠的主人的忍者来说,这已经是相当严重的惩罚了。
男人疯狂地宣泄了一番后,突然双手撑着桌案,低头笑起来,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狂,越来越肆无忌惮,简直就像发了疯一样。
十一郎担心地上前,“少主,您冷静点,现在的情势其实对我们大有利。您千万保重身体,夫人还等着您去接她呢!既然知道夫人去了江陵,咱们不正好可以”
织田亚夫一转身,抓住十一郎的肩头,还是大笑不停,笑容点亮了一张憔悴消瘦的脸庞,布满血丝的眼瞳绽放出极亮的光芒,让人感觉到,他这是真的在高兴,而不是发疯。
“十一郎,我要当爸爸了!”
“啊?”
十一郎的嘴巴变成了一个大大的鹅蛋状重生之八十年代。
“真的,我要当爸爸了。轻悠已经怀上小小宝,有两个月了。”
“太,太好了,少主,恭喜你,你和夫人终于愿偿。咱们,咱们有小主子了。”
织田亚夫继续哈哈大笑。
十一郎则垂着脑袋,呜呜哭了起来。
这让被众将推来询问情况的南云卫看到,惊讶莫名,更一头雾水。直到听清那个男人喊出的汉语,不由也是一震。
终于,盼到了吗?
随之而来的便是百味杂陈,无以铭状。
最终只能稍做克制,将一切导回现实中。
“南云,我们的时机到了。”
织田亚夫又深深看了眼密函,终于将之焚毁,神色立即一震,眉眼厉箭矢,整整了军装衣领,立即回到了会议室。
面对一群仍有些身在迷雾中的高级将领们,织田亚夫环顾一周便道:
“帝国的将士们,我们反攻的时候,终于到了!”
随即,在这间刚才还一片争吵的会议室里,暴发出鼓鸣雷动般的吼声,这充满振奋吼声仿佛一针强心剂,很快漫延了整个已经坐困愁城整整一个多月的东晁士兵营中。
大战,一解即发。
织田亚夫站在高台上,看着远处渐渐落下的血色残阳,胸中一片激荡,翻涌不断。
我的宝宝,我的小小宝,你们等着,我马上就来接你们。
是夜,织田亚夫在天黑时,突然发动了对姜少言驻扎在吴河镇国民政府第八集团军的全面反击战。
炮声隆隆,炸弹轰鸣,漆黑的夜空都被爆炸的火光耀白昼。
一夜之间,吴河镇方圆百里,尽皆化为一片焦土。
人畜无生,血流遍地,尸骨尽掩大地。
同样的夜,林少穆趁着城内大军开拨前线,街巷间巡逻的自卫队也减少了许多,偷偷溜进了财物被强盗一空,已经沦为一片废墟的林家大宅。
走进屋里,几乎难于找到下脚的地方,但是仔细看看,就会发现这里已经被人光顾过不只一次,稍值些钱没有被火烧掉的东西,譬银制餐具,银制镶金烛台等等。
此惨败景象,当真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随行的干员叹气摇头,对走在前的男人说,“林处,这样子,不可能还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