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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里?”李淳风警惕地瞥了他一眼,又瞅瞅警车上闪烁的红蓝光辉。
“有吃有喝有住的地方,待遇比你四处流窜,呃,流浪好多了。”王海鹏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温和无害,但他那一身制服和腰里鼓鼓囊囊的配制更让李淳风起疑,这年头别说天上掉馅饼的传奇了,躺在家里都能被雷劈死,世道险恶,人心不古,哪来这种美事。
李淳风的第一念头是不妙,第二个动作撒丫子就跑。
一根又粗又黑的东西撞上他的后背,脊背一阵酥软,李淳风顿时四仰八叉摊开成稀泥,软绵绵栽倒了,又一束火花电弧狠狠亲在他脸上,最后一个念头也随着肌肉痉挛消逝在风中,好厉害的法术……
刺目的灯光,怪异药水的味道。
从昏迷中幽幽醒来的李淳风,感觉到全身发麻使不上力气,似乎还有冷风从脖子后头吹来。
但愿这是个梦。他心想。
“他醒了,主任。”一个好听的女声从前方不远处传来。
李淳风晃了晃脑袋,有些重影的瞳孔慢慢恢复了正常,果然不是梦啊,该死的!
被人扒光了衣服,脑袋剃得精光,光溜溜的胸口凉飕飕的,全身上下只剩一条奇怪的短裤。
不但如此,手腕、脚腕还被金属镣铐锁成一个“大”字,整个人斜斜躺在一块冰凉金属板上。
“姓名。”前方不远处,一名白衣女人手弯里捧着一份文件板,唰唰地书写着什么,旁边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秃顶胖子,同样的白大褂。
“李淳风。”这是监狱?老李艰难地转过脖子,看到一大堆不认识的玩意儿摆在桌子旁,其中还有锋利的匕首、锯齿状的小钳子、剪刀、针尖……完了,不死也要脱层皮。
“年龄。”
“二十。”李淳风的声音开始打颤了。
“家庭住址?”
“皇都长安花影巷七号。”纯粹是不假思索。
护士和主任相视一眼,摇头。
“职业?”护士小姐继续询问。
“将仕郎,天相侍从师,国子监祭酒,太医院副医使。”
肥胖的主任叹了口气,使了个眼色示意继续。
“在这里有没有亲友?”
“没有。”怎么会有亲戚?
护士小姐点头记录,又问了一句:“你知道自己是神经病吗?”
摇头。
没听说过有这种病啊,神经,神经是什么玩意?
“可以了,暂定四级,单独观察一段时间再制订下一步的测试治疗方案。”主任挥挥手,挺着大肚皮走出房间。
很快有三个膀大腰圆的男人走进来,给他松开镣铐,套上一件印着数字的蓝大褂,扔来一双旧人字拖,连推带搡,把他丢到一个小房间里,重重关上了门。
“治疗方案?把我当病人了?”李淳风一向不笨,相反,他聪明绝顶,记忆力惊人,从小就被誉为神童,熟读史籍古书。
从漂亮的女骑士招来那个怪异的军人开始,李淳风就感觉不对劲,这一回算是完全醒悟了。
究竟到了什么地方暂且搁置,李淳风知道,自己这下插翅难逃。
房间里散播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地面有张单人草席,除了扔在角落里那两部被翻烂的破书,空荡荡别无他物,踹开脚上怪异的凉拖,李淳风光脚踩上草席,弯腰捡起那两本书。
和大唐相似的文字,模糊的封皮上书名尚能辨认,一本是《华夏字典》,另一本是《十万个为什么》。
李淳风翻开厚实的字典,没看几页就扔到了一边,这玩意简直比四书五经还枯燥。顺手又随意翻开另一本,一页页图文并茂的解释顿时让他目光睁到了极致,那些从没见过没听说过的海量知识猛烈冲撞他的大脑,颠覆了前半生所有认知……
“三十八号患者状态怎么样?”四天后的清晨,静安中心精神一科主任谭胖子叫来了值班护士长小孙。
“第一天行为躁动,不停叫嚷疯话,从第二天到目前为止一切正常,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捧着那本书看。”小孙就是当时给李淳风做测试评判的护士孙媛。
“十万个为什么?今天刚好有空,看看这个患者还有没有治疗希望,带过来测试一下吧。”谭主任点了支黄鹤楼,惬意地摆摆手。
李淳风再一次被铐上了测试台,和上一次相同,扒光了病服,露出一身的男性气息。
“家庭住址?”护士长孙媛专挑上次不合格的答案询问。
“流浪。”回答很干脆。
两个人交换了下眼神。
“职业?”
“流浪汉。”
再次交换眼神,谭主任搁到嘴边的香烟又放下了。
“你知道自己是神经病吗?”
“原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略略思索几秒,李淳风回答。
护士小姐惊讶地盯着这个男人看了半晌,胖子的表情像头痴呆的河马,手上的烟灰不觉烧到了手指,顿时疼得龇牙咧嘴,赶紧扔掉,使劲在桌边甩手。
“我来问他。”哪有这么神奇的事,神经病几天不见自愈了?打死他谭主任也不相信。
主任摘下眼镜,凶神恶煞地凑到他面前。
“你现在和谁说话?”
“你。”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步步紧逼。
“警察送来的。”
“警察和你有什么不同?”不容对方喘息。
“警察内裤穿里面。我现在穿外面。”李淳风挑了挑眉毛,邪恶一笑,露出满口白牙。
“最后一个问题,说对了我就放你走,”胖子竖起右手中指,“这是什么意思?”
“一!”李淳风看了半天,笑呵呵回答。
“关起来!这是个深度神经病患者!无药可救的极度危险分子!”谭主任张扬着双臂,满脸兴奋的肥肉一阵乱颤:“联系送他来的人,这样的患者我们需要加收一倍治疗费!不,是三倍!”
第三章 逃离静安中心()
就算是白天,房间里光线仍然很暗,李淳风像个和尚一样闭目盘膝打坐,这样的神经病患者在静安中心不算稀奇,比他严重的多了去了。
“灵气稀薄唉……”静坐了一个晚上,运行《乾坤五行道法凝灵术》,只有丁点灵力增长,如果现在把他体内的灵力折合成水滴,只够打个喷嚏。
灵气活跃度直接与环境挂钩,这个存在了四十亿年的世界早已将老本透支干净,几千年的争战和开采,在大城市中灵气终于干涸不复存在。李淳风叹了口气,盘算着什么时候才能从这个鬼地方越狱,然后想个办法回到大唐盛世。
问题是……回的去吗?再让雷劈一次?李淳风不敢冒这个险,当他知道雷与闪电的形成原理之后,对这种自然现象充满了敬畏和后怕。
不管怎么说,先逃出去再考虑这个问题。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房间外的通道中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
“这就是病历?一天三千六?你们静安中心是不是社会福利部门?有比重症监护室还贵的房间?我倒想参观一下!”这个声音很清冷,好像在哪听过,想起来了,是那天夜晚的姑娘,不对,应该是位女警,职位还不小的那种。
“林小姐,病人行为反常,具有……具有极大攻击危险,要不这样,我向领导请示一下,看看能不能打个折。”这是护士长孙媛急切的解释声音。
“不必了,我还会怕一个神经病?”神经病这三个字咬得很紧很响,跟着不知是什么东西“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护士长顿时没有声响了。
“房间在哪里?”
“左边,三十八号房,我,我带你去。”慌张的声音越说越小,脚步声却清晰起来了。
李淳风急忙躺下装睡。
囚牢一样的铁门打开了,林楚盈探了下头,快速捏起鼻子,抬出去的脚又撤了回来。
“叫他出来,我要带他走!”
“没有院长签字,我,我不能做主啊!”护士长疾声道。
“有问题叫他往市局刑侦处挂电话!你们静安中心乱收费的现象也该整治了!”林楚盈寒声甩下两句话,扭头向护士长办公室走去。
呆若木鸡的孙媛脑子乱糟糟的,身后却响起一道声音:“等等我,林姑娘。”
李淳风撒着人字拖,从病房里冲了出来。
此时不走,还待何时。
林楚盈扭头回眸注视着这个人,上一次在深夜路灯下看不清楚,这次两个人结结实实打了个照面。
林楚盈今天刚好补休上次的假期,穿着白色露脐t恤衫,牛仔短裤,脚底踩着洁白的平底休闲鞋,既有青春活泼气息,又洋溢着十足的女人味。
“这身装扮好看。”李淳风一边撒着拖鞋,眼睛不停在林楚盈身上使劲乱瞄。
风流才子爱佳人,李淳风在个人私生活方面虽然口碑甚差,但本着宁缺勿滥的原则,一直都是恣意花丛多看不取,品味刁钻的典型新兴贵族代表。
不过这个女人,却让他眼睛亮了起来,漂亮的女人穿什么都好看,这话一点不假。
林楚盈也在看他,宽大的病服在他身上一点也不显得松弛,虽说脑袋光溜溜的,却更显的轮廓棱角分明,最奇特的是那一双眼睛,像黑宝石一般深邃神秘,让人看不清他的思想,谜一样的男人。
神经病患者?想起那张病历表上的测试内容,林楚盈在内心立刻否定了这个判决。
“我们走吧。”李淳风笑容似春风绽放,如果有积雪,这会八成也融化了。
一瞬间,林楚盈有些失神,前后对比,这家伙简直判若两人啊。
“谁同意你出院的?”通道转弯处,大腹便便的谭主任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后面跟着两位女护士,阴阳怪调地拉长了嗓音。
“病人是我送来的,我有权随时带他出去。”林楚盈扬声说道,手臂交叉在胸前,冷冷地注视着胖子一路小跑走过来。
“这不符合中心的规定,你是他什么人?有监护权证明吗?患者只有在我们中心才能得到有效救治,小孙,还愣着干什么,叫人把他关进去!”谭伟博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夹,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的孙媛在给他使眼色,仍旧理直气壮地嚷道:“没有我的签字,院长的证明,谁也不能随便把人带走。”
林楚盈轻笑出声,芳华容颜让这略显昏暗的走道顿时明亮起来,谭主任呆呆地抬头望着这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女人,在心里把自己痛骂了一百遍,怎么没注意到这个漂亮小妞呢,该死,真该死,都是那个李什么挡住了视线,错过在美女面前树立良好形象的大好机会!
“谭主任是吗?”林楚盈瞟了一眼他的工作证,眼神里闪过一道鄙夷:“能不能借个地方说话?”
“好说,好说,到我办公室来吧。”胖子温和地笑了,指指周围的护士们:“去查看一下二十六号,十三号病人的状况。”
一群护士撇撇嘴走开了,孙媛呆呆立着,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三十八号。
“主任,他……”
“他是我弟弟,有问题吗?”林楚盈含笑看一眼谭胖子。
“小孙,你去忙吧,这里交给我,啊。”胖子潇洒地挥了下手,孙媛总算解脱了,长吁了口气。
“原来是李小姐,这边请。”谭主任直接忽视了人高马大的李淳风。
“对不起,我不姓李,我姓林,这是我表弟。”林楚盈心里冷笑,脸上也冷冰冰的。
“噢,不知者无罪,对不起,林小姐,你在哪高就呢?”胖子擦着额头冷汗,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李淳风强忍着笑意,憋得很辛苦,被林楚盈瞪了一眼,转过头若无其事跟进了这间冷气飕飕的办公室。
“市局。”林楚盈淡淡地吐了两个字,走了几步又停下来。
谭胖子眼神直勾勾往她身上重点部位乱瞄:“林小姐果然才貌双全,关于你表弟的事情,我们可以再做一次专家会诊,确诊之后,一定会……”
“不必了,人我今天就带走,至于你想做什么,那是你的事。”林楚盈毫不客气打断了他的话,从手包里甩出一张名片,“有问题电话联系,刑侦科随时恭候。我们走。”
谭主任捡起这名片只看了一眼,立时心生一股寒意,但还是死鸭子嘴硬:“现在是法制社会,林小姐不会知法犯法吧?他现在是极度危险的病人,没有办理手续不能离开!”
“你说谁是病人?这是什么意思?”李淳风竖起一根中指,在谭胖子面前晃了晃。
“我……”谭伟博一张脸憋红到脖子根上,但这家伙反应倒蛮快,朝着座位旁的红色按钮使劲拍了下去。
“叮……”室外铃声大作,沉重脚步声嘈杂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