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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融想事没搭话。
“你很会找替罪羊,明知道那个人是黑色本子的人,还让我来招惹。”博克明转入一条弯道停下来:“你可以下车了,他就是长了飞毛腿,也到不了这里。”
还是没搭理他。
“傻了?”博克明用力推她一把,她才回过神来。“下车。”
李若融推门下车,看上去还在想事情,一个人在漆黑冰冷的街道往前走。然而走了没有几步,她就停了下来,蹲下身子,把头埋进了臂弯之中。清冷黑暗的街道,她的身影看上去多了几分落寞和孤单。
博克明下车,踢她一脚,冷冷说:“要哭回家哭去。”
李若融保持不了平衡坐到地,她的手依旧埋在手臂里,她不想回家。这个家族没有教过我流眼泪,他们说尊严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博克明点烟,靠着车子看她哭,清冷的雨季里,他是更加寒冷的季节。他不懂李若融,不理解她很多举止和想法,但是他总能准确找到她的方向,为什么?
雨变得滂沱的时候,博克明终于失去耐心,他把李若融重新塞到车厢里,重重关上车门。“要哭就在车子里哭,你这女人真浑身冒傻气。”
李若融把脸别过去,不想看他。
“想听听别人的意见吗?”博克明把烟头丢到车窗外问。
“意见?”李若融看着自己的脚,仿佛脚上会有答案。
“你弟弟把所有的罪名都认下来了?”博克明又问。
“全部招供。”
“有从犯吗?”
“没有。怎么了?”李若融还有点不明白。
“没有就造一个从犯。”博克明看一眼她说:“他的职位越高权利越大越好。”
“谁会愿意?我弟弟犯的罪如果成立,被牵连到可能会在家族里失去所有地位、权利、财产,甚至还会波及家人和亲戚朋友,谁敢承认自己是从犯?”
“你们家那些族长你保证他们各个身家清白?从来没有捞过不义之财?你对他们没有进行过详细地调查,就敢直接坐在继承人的位置上?”博克明看一眼前方:“找一个人不是要他替罪,是要他分担罪名。如果他肯承认是自己怂恿、教育或者暗示了不好的言行,说不定你弟弟会有点希望。”
李若融仔细考虑他的话,博克明说得没有错,那些族长贪污腐化的事情她自然知道不少,利用自己手上从前得到的消息和证据,让他们其中哪怕一个罪重的人承认自己曾经有误导错误信息的事情,那么就有突破口为弟弟辩护了。再加上其他几位族长地开脱,至少可以保着条命,有命在,其他什么事情不好说?“说得有道理,能载我去s城吗?”
“可以。你是不是欠我两个人情了?”
“你还真势力。”李若融嘟囔:“我记着呢,会还你的,开车吧。”
16、谈判()
经过一个晚上地折腾,李若融赶在早晨九点准时达到会议厅。她头发凌乱,衣服也不干不湿,看上去相当狼狈。面对家族三十六位族长,她还是显得底气不足。父亲责备她不该如此晚才回来,叫她速速换了衣服回来开会,今天是李冒的审判日,不能拖了。
李若融花了半个小时把自己整理妥当,在进入会议室之前,所有的通讯设施以及能与外界联系的器具全部被切断,看着会议室深黑色的门,她深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害怕是敌人,所以记住,你是主导,你拥有掌控他们的权利,所以你必须相信自己的强大,无论哪一方面。李若融想着冯藤卓的话,她调整好情绪,走过小道,坐进巨大的马蹄形桌子最重要的位置上。在马蹄形桌子两边,坐着代表家族各个方面的36位长老,长老们后面的阶梯座位里,则坐满了大小职务不等的各路要员和执行官。巨大的会议厅让人觉得更像一个审判场,所有人的眼睛紧盯不放的位置,也正是李若融的方位,这环型聚拢的气势,压得位置里的李若融快要喘不过气。李若融用眼角顺带扫了一下,两百个座位无一缺席,大小族长、要员全数到位,看来今天是非要得出个所以然他们方才会罢休。
三十六个族长围坐于长圆桌四周,李若融起身微微鞠躬,然后坐了下去。她宣读秘书给她拟好的稿子:“会议开始,今天我们讨论的议题是”
“快点宣布结果。”大族长打断她的话,毫不客气说。
“今天我们的议题是讨论关于李冒背叛家族的事情。”李若融不理会他继续宣读稿子。
“讨论?笑话,今天是让你来宣读宣判的,不是让你来讨论谁对谁错的,所有的事情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你只需要直接宣读审判结果就可以了。”
李若融脸一沉,手一挥,散开的演讲稿全丢到了大族长的脸上,举坐震惊。“今天我是家族的掌控人、董事会的主席,难不成你想窜了我的位不成?”
“你一个黄毛丫头,能有个什么作为?今天我让你判你就判,其它的话你还没到年龄说。”大族长怒目圆睁吼道。
李若融却不怕他,她拔下手上银色戒指,往马蹄行桌子中央空隙随手一丢,冷冷地说:“既然大族长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格做主席,干脆今天位置我就让了他,也随了他的心愿。”
“你你怎么可以随便丢家族的标志!”大族慌忙起身,他感觉到李若融今天有备而来,一上来就让自己顶个窜位的大罪,好让自己发不了话,定不了案。大族长拣起地上的戒指,高举过头,承到李若融面前:“小姐,我绝无篡位之意,速速把戒指戴上,您是我们选出来的继承人,是不可更改的。”
“不必了。”李若融拒绝:“你们都替我做了,还要我来做什么?你们是把当傀儡看还是当傻子使唤?今天继承人我不干了,做个董事乐得清闲,何必淌你们这混水。”
“小姐,我知错了,有不敬的地方望您见原谅。”大族长保持着原来的动作,额头渗出冷汗,如果李若融撒手走人,他的罪过可不比那李冒小。刚才自己真是太冲动了,没有考虑周全,满以为凭自己的地位和资历便可把她压下去,看来,是自己太高估自己了,李若融已经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控制的小孩子了。
“若融,快把戒指戴上,大族长没有别的意思。”父亲发话。
“请小姐快戴上戒指。”其他族长也呼应。
今天是来解决问题的,自然不能闹僵了。而且对方也给了台阶,正好顺着往下走。李若融看一眼戒指,很不快地接过,戴到手指上。演讲稿让自己丢到地上,散了一地,乘着秘书整理,李若融先发话:“说李冒背叛家族,联合黑色本子吃掉家里的财产,我想看看证据,听听证人的话,也让他自己陈述一番,如此我们判他,他无话,我们也有道理。”
“录音、录象的证据您一一看过,再看一遍也没有意思。”二族长说:“何况我们自己调查过,绝无做假的地方。”
“我说看。”李若融不容质疑,为了避免再次发生冲突,二族没有再反对。于是立刻有人搬上线路和机器,开始把李冒和黑色本子的人交易、接头以及审判的一些内容一一放映,录象带放了将近三个小时方才结束。录象的画面质量相当清晰,只要是认识李冒的人,一眼就能把他认出来。这其中有他亲自参加的交易,也有他手下参加的交易。
李若融看一眼墙壁上的钟,又要求听录音带证据,看资料,让证人出来发言。她的一系列动作族长们看来无非是拖延时间,碍着她的身份,有不能与她计较。待所有成堂证物全部过一遍,已经是下午三点五十分,李若融最后要求把李冒带出来。
“这证人都过了堂,也承认李冒是主犯,录象资料和文件资料已经显示得相当明白,如若没有什么特殊原因,小姐是不是可以马上宣判?”大族长发话。
“如果他罪名的确如成堂之物所表现那样,我自然秉公执法。但是我听说李冒犯家规也并非完全由他一个人的主意,你们其中有无怂恿、暗示或者把事情说得模糊不清叫他误解,你们中有这样的人没?”李若融看一眼下头36位族长和其他旁听的族长。
她的话立刻引起周遍座位一阵骚乱,36位族长也面面相觑,被她的话惊得不知该如何作答。大族长心理最是明亮,知道李若融表面找得是同谋,暗地里却是找挽回的余地。这小丫头昨天晚上没有回来,今天一出现就给所有人投了一颗炸弹,看来今天想审判李冒有点悬乎。老爷更是了解自己的女儿,行事乖张,鬼注意多得一箩筐一箩筐的,如若今天她能想办法让李冒逃过一劫,李冒是要感谢她一辈子的。
“你这话到说得利索,一竿子把所有人都打落了水。”大族冷冷一笑:“小姐,这一招够厉害的。”
“有吗?”李若融却不理他,看着已经被人架到马蹄桌中央,遍体鳞伤的李冒说:“李冒,今天给你最后一个陈述的机会,你有什么说什么,我和族长们会按照家规严格量刑,绝无袒护或者肆意报复之举。”
李冒看一眼坐于中央位置的姐姐,心中不免难过。他们是同父亲异母的姐弟,也是王位继承的争夺者,今天他输了所有的身家,还要在这里受到她的嘲笑。“李若融,你该笑的。”
“如何笑?笑什么?”李若融问:“笑你今天的位置,还是笑我坐的位置?这家族的法规是我拟订?这家族的法规我没有试图破解?还是你的位置我没有替你尽力争取?”
李冒被她问的没了答案。“你说得没有错,你是必然要做继承人的命。但是,你不要笑得太久,你可知道这些族长中有多少人,想着念着你下台,你登不上台。三族长想着,四族长想着,二十族长想着”
“好了!”大族长打断他的控诉,如果让他再说下去,还不把所有人都包括进去?“没谱的事情你不要说。”
不说,那博克明企不是白白到地牢见李冒了,那些证据听得耳朵都开出茧了,我还浪费时间从头到尾看个什么?李若融看一眼李冒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二十二族长、还有上头大大小小的族长、经理、大小部门经理,有哪一个人服你,哪一个人承认你是未来的继承人?”李冒继续大声说:“我今天沦落到这个地步,无非是输给运气,你今天得了继承权,无非是命好而已。”
“怎么,这里不满意我的人还挺多?”李若融看二十二族长。
二十二族长慌忙起身:“小姐,我我也是一时气话,才怂恿李冒和您对着干,给您设置点屏障,我绝对没有让他做过分的事情呀。”
“二十二族长,你胡说什么!”大族跳脚,关键时刻说错话,对李冒都可能产生有力的后果:“没凭据,你怕什么!”
“有意思,他当着所有人面说的,就是个人证,摄象机都拍着,怎么就算没有证据?”李若融一脸严肃,心里却笑,你个二十二,贪污我公司那么多钱,拿你一年的贪污金额调查都能让你一无所有,我又给你一亿的好处,如果都不能买通你,我算在这个家族白混了。
“就算有人怂恿又如何?也不能说有人怂恿就要附注行动吧?”大族长气道。
“那就是个从犯的问题,他李冒涉世未深,你们这些老狐狸一个一个给他洗脑,他不犯混,我看你们也都白混了。”李若融顶住他的话继续说:“二十二族长,除了你,还有谁参与了?”
“老八、老六、老七都参与过。”二十二族长低下头。
“二十二你可别害人!”被提名的三位组长大呼小叫。
“不能凭他一句话就胡来。”大族长立刻说。
“他难道就不算人证?”李若融冷一笑:“有没有我可以一个一个查,查查你们的老底,我要彻底清楚地查,查得干干净净才好。”她故意把干干净净说的一字一顿,让四个字清楚灌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有人已经开始额头冒冷汗了。
“李冒你继续说。”李若融已经在人群里打出了突破口,她就不信这里头个个身世清白没有乱七八糟的事。
于是,李冒把如何买凶,如何和黑色本子交易的事情一一叙述。其中还附带了自己有意无意透漏给族长知道的细节,暗示他的行为,自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包办的。
“哼,都反了。”李若融看一眼下头的人:“你们把我当作摆设,还是以为我是坐着位置玩?既然喜欢做黑色本子的附属,干脆我去见黑色本子,和他谈个好价钱,把家业卖于他,免得你们看着牙根痒痒。”
“小姐别说气话,资产是您从黑色本子中夺回来的,我们绝无对您有二心。”大族感到今天李冒可能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