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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喷嗽为雨露。
人一旦中了幻术,是无法发出声音的,自以为在大声呼喊,在他人看来其实只是张嘴闭嘴而已。
不过幻术又分很多种,若是黄仙致幻,需以其皮毛烧烟方能解,以药致幻,解药可解,假物致幻,毁物可解等等,还有一种方法,便是自我刺激,激发更强的精神之力来强行解除幻术。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幻术,不过这致幻的原因是什么?怪风?月光?或是别的什麽?思前想后没个结果,心说反正如今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姑且一试,死马当活马医吧!想罢,我心一横,牙关一合,就咬破了舌尖,顿时一股剧痛传遍全身,我吐出嘴里的血沫子,再一看,我左手拿着狼牙手电,右手抱着一小把木柴,地面完好无损,天空云层密布,周围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我心中大喜,如获大赦,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就跑到了火堆旁边。
我的衣服里外三层都被汗水给湿透了。虽说是幻觉,可刚刚那种真实的感觉想起来还不禁为之后怕不已,直到这时候,我的双腿还隐隐发麻!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我将昨晚所遇之事告诉了众人,众人皆是疑惑不解,说昨晚并没有听见我的呼喊。王教授说“如今已经处于巫咸国境内了,其地遍布诡术,虽然我对巫术不太了解,不过其危险程度从之前的葬甲蟲身上就可见一斑了!幸好你昨晚急中生智,才脱的了危险呐。”
张诚说“比之诡异的驭物之术以外,幻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加致命,前者可见可触,而后者却如鬼魅,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按照张诚所说,迷幻形化之术可通过眼,耳,鼻,口等五官五感产生,无孔不入。一般来讲,幻术发动前最后看到,闻到,听到或者感受到的东西即为幻术源头。不过也有例外,有的幻术不会立刻发动,需要催化才能产生效果。
我问张诚从我所遇到的情况中能不能看出一些端倪。张诚摇了摇头说“现在一切都还不好说,诱因有很多种,可能是风,可能是地面,可能是声音,也有可能是月光。不过幻术之所以叫做幻术,就是因为所见所听所感之物皆为幻觉,既然是幻觉,那就不会对人有实质性的伤害。”
张诚这番话说的倒是没错,幻化之术多为障眼法,与现代的魔术类似。自古就有割头断首而不死之术,比如东汉孙奴善使割头术,异苑云其“治人头风,流血滂沱,嘘之便断,创又即敛。”试想若真的割人头颅,岂有不死之理。还有晋代郭璞的撒豆成兵之术等等都在幻化形变之属。这些幻术给人带来的多为心理上的影响,对身体并无实质损伤。
由于我们是从通道的缺口中出来的,若要找到正确的路径,还得按照通道的方向前进,即背阳前行,也就是要从沟壑中通过。虽然清晨大雾未散,不过走在其中,沟壑里的情形已经看的尽然。这条沟壑圆润整齐,宽度高度几乎一样,并不像自然形成,很可能是人力建造。不过开凿这么一条沟壑是为何用?仅仅是为了通往石室?
还是有别的其他用途?
与夜晚死一般的寂静不同,白天显然要热闹多了,四周虫鸣鸟叫络绎不绝。仔细去听,还能隐约听到猿猴啼叫之声。沟壑不算曲折,不过由于地面落叶遍地,走在其上,一深一浅,极易崴脚,众人行的特别小心。两旁的荆棘树藤在雾色里张牙舞爪,如同隐没的鬼怪。周大千说“听说这年久之物都易成精,你们看这些树藤,都有胳膊粗了,简直就已经成了精了,你们可要小心呐,别被它们给扯了去!”我说“我可只听说过老树成精,可没听说过老藤还能成精的!正所谓蛇无头不行,没有源头之生气,怎么成精?再说了,大白天的你怕什么?百鬼夜行,白天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说话间,众人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了,周围的浓雾消散了些许,眼前一座巨大的石台赫然出现,这石台六米见方,通体乌黑,其上是一座建筑,透过雾气去看,只见这建筑的颜色与石台一样乌黑暗沉,看轮廓与庙堂类似。石台与建筑如同闸刀一样将沟壑切断,众人商议一番,决定近前查看。
第二十三章 化龙殿()
如烟如幻的白雾中,一座建筑隐隐出现。走到近前,只见石台中间有一道光滑的半圆通道,如滑梯一般,通道两边各有一条石砌的阶梯。沿着阶梯而上,石台之上的建筑便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这座建筑通体乌黑,浑然一体,如同是在一块巨石上雕琢而成。前设三门,两窄一宽,皆是洞开,墙面无窗无柩,上为重檐庑殿顶,顶上铺黑瓦,正脊两侧各有一小兽,长相怪异,不知其名,整个建筑诡异奇特,让人觉得压抑不安。建筑门上石刻三个大字,字体似金文,又似小篆,王教授稍加辨别,即认出来了,他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三个字应为化龙殿。”
王教授告诉我们,殷商时期,文字逐渐普及,以金文为主,到秦国统一时,文字发展为小篆,再到后来的隶书。巫咸国在夏禹时期就已经出现,秦后消失。其文字多受当时时代影响,于是就诞生出了这种不伦不类的文字了。不过如果这些文字是巫咸国的文字,那之前在石室石碑后面看到的又是什么?难到不是文字?
众人在殿前犹豫片刻,便抬脚跨进殿中。我拿狼牙手电四周一扫,只见两侧竖立两根黑石顶柱,柱上抱黑龙,石殿四方皆有黑石雕的座像,这些石像虽然神态丑恶,面目狰狞,可是却抱佛手,讼佛经,显得极其怪诞。石殿正前方的墙壁上也雕刻着一条黑龙,这黑龙人面龙身,昂首摆尾,呈飞升之姿。
王教授看了看四周的布置,他又是摇头又是点头,众人问他是否看出什么来。他说“很奇怪阿,看这石殿的行制,显然是用来供奉神佛的庙堂。可是你们看这些石像的造型,手掐佛印,持佛经,以为是佛,可看其表情面目,却又似邪神,诡异至极啊!再看这墙壁上的黑龙,人面龙身,口中衔烛,头有角而无岔,足生四爪,左眼闭,右眼睁,这显然就是阴烛嘛!”我问王教授何为阴烛,王教授说“阴烛又称烛龙,是中国神话中的神兽,其左眼睁为昼,闭为夜,右眼则反之。这种烛龙在上古神话中只是大禹用来照明所用的灯油而已。而且这烛龙虽有龙称,实则只是蛟之属,并未成真龙。”我说“古有云,蛇千年化蛟,蛟千年化龙。这殿叫做化龙殿,不就是为这蛟所建造的麽?”
王教授摇了摇头说“庙堂供奉神佛无可厚非,蛟为兴水之兽,供奉它倒也没有问题。不过此殿名为化龙殿,蛟需化龙,得修炼千年,经历化龙劫,之后得万千神佛加持方能成龙。可这殿内的四尊石像哪里像神佛。”
张诚问王教授“那按您这么说,这石殿并不是什么光明大殿,而是邪神污秽之所?”王教授说“也不能这样讲啊,虽然这石殿里的布置极其怪异,不过巫咸国贩盐之事多用船运,而蛟为兴水之兽。之前在石碑上看到的翔龙应该是巫咸国所崇拜之物,龙与蛟虽然外形差异不大,但地位却是云泥之别,蛟权小势微,巫咸国人望其化龙,以保佑一方水运平安,就像沿海黄河地区供奉龙王爷一样,为阴烛修建庙堂倒也正常。不过巫咸国人除了贩盐以外,少与人来往,虽然被中原文化影响,不过由于文化太过庞杂,学到的也只是皮毛,并非精髓,很可能是这种邯郸学步,照虎却画猫的行为才催生了我们眼前的这些不伦不类,四不像的东西。”
这时候,赵飞羽就问了“那老师,巫咸国既然崇拜龙,为何不直接供奉龙或者是供奉其他蛟龙?为什么偏偏是阴烛呢?”王教授说“巫咸文化虽然受到中原主流文化影响,但其根本文化,巫文化还是不会动摇的。你看这烛龙,左眼闭,右眼开,代表黑夜。黑夜可能也是巫文化的一部分吧。至于有什么象征,不深入了解,怕是难以猜测。”
此时,周大千带着清川源太跟水老二四处打量,一通中国文化大杂烩把他们侃的是云里雾里。清川源太就问了“周先生,我想问啊,这里供奉地这个蛟王爷为什么没有供桌供品啊?我以前在那边地龙王庙里见到地跟这里地不一样啊!”周大千这会儿被问住了,他支支吾吾的说“这个嘛,这个原因很简单嘛!因为这个蛟王爷啊,它它不吃什么香火啊,水果啊什么的,它爱吃人,特别是外国人!”清川源太一听这蛟王爷爱吃人,还特别爱吃外国人,连忙吓得缩到了张诚的后边儿。
王教授笑了笑说“源太先生别听他胡扯,这阴烛本就是不饮,不食之龙,哪里需要贡品跟贡桌啊!”
众人讨论了半晌,对这个化龙殿也没个定论,于是王教授带着赵飞羽跟清川源太继续观看着四周的石柱跟石雕,周大千与水老二则坐在石殿里抽烟喝酒侃大山。而我跟张诚拿着狼眼手电四周寻找有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走到远离众人的角落的时候,张诚突然沉声对我说“刘大哥,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我看他表情严肃,就问他是什么事儿。张诚说“你还记得孙学尚是怎么死的吧?”一提到孙学尚,我的心里就又升起一股愧疚之情,当时要不是我疏忽大意,孙学尚可能也不会死,而且他死前还救了我一命,唉,想到这儿,我心中哀叹一声,没有说话。张诚见我神色黯然,他说“我的意思是,我觉得他最后死的很蹊跷。”闻言,我觉得很奇怪,我就说“什么?死的很蹊跷?他不是为了救我才死的么?”周大千看了看其他人所在的方向,见无人注意,便低声说“当时我们把孙学尚抬进岩隙的时候,我探过他的脉搏,虽然还有,但是已经极其微弱了,以我的经验来看,他最多撑不过半个小时,以他当时的状态,连呼吸都困难了,怎么可能还能自己站起来跳进水里?”听到这儿,我心中猛的一沉,之前孙学尚脑部受伤很严重,而且出血过多,加上后来的一番折腾,已然是奄奄一息了,再后来他牺牲自己救了我,然后我就一直沉浸在深深地愧疚当中,根本没去想过这些东西。现在听张诚这么一说,我再回头细想,确实啊,以他当时的状态连站起来都不可能了,怎么还能自己跳下水去!我问张诚“你的意思是有人把他扔进水里的?是谁?”张诚说“绝对是有人把他扔进水里的,不过当时我在关心你的情况,根本就没注意身后的人。所以究竟是谁做的,我也不知道。总之,小心为妙!”
第二十四章 失踪()
进山之前我就知道这一路上不会太平,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了事儿。对于孙学尚的死,我心里一直觉得极其愧疚。
可现在张诚却告诉我孙学尚是被人扔下水的,我觉得骇然万分。虽然他已经是不能活了,不过我也不希望他是这样的死法。扔他下水的人的做法客观的来说虽是以大局为重,保存有生力量,但却不知道当时他心中究竟如何作想。保不准以后会为了保全自己而牺牲别人,还得小心提防。
由于化龙殿截断了沟壑,两旁又是密密麻麻的荆棘树藤,绕不过去。众人只得在殿后寻找出口。按理说,这种供奉神佛的庙堂一般都有前门与后门。果然,不一会儿周大千就在左边石柱的前方找到了一扇石门。这石门一人来高,底部装有滑槽,稍一用力,就给推开了一道缝隙。众人合力将其整个推开,就见前方白茫茫的一片,雾气要比殿前浓厚的多,就像黏稠的化不开一样,能见度不到半米。
王教授说“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的雾很奇怪啊,明明只相隔一个石殿,却相差这么多。殿前的雾都快散了,而殿后的雾却越来越浓!”我说“山里的晨雾很常见,不过如此怪异的现象我也是头一回碰到。这浓雾里面能见度太低,走在其中就跟瞎了眼一样,风险太大。我看咱们还是暂且待在殿里,等这后面的雾稍微散开一些了再继续前进吧。”众人觉得有理,于是便聚在殿中休息等待。可这等来等去,殿前都阳光普照了,殿后的浓雾依然不见有要散的趋势。就这样,一直等到晚上。
众人围坐在火堆旁,囫囵的吃了点东西,便各自睡了,打算明天看情况再做计较。由于我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所以今晚由张诚与周大千轮流守夜。我跟他们二人叮嘱了几句,便钻进睡袋,蒙头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我隐约间就听见一阵“咔嚓咔嚓”的响动,如同岩石碎裂剥落一般。我心中突然就产生了一个不好的念头,该不会是这石殿要塌了吧,这个念头一起,我瞬间睡意全无,猛的就从睡袋里钻了出来,此时,那个声音已经消失无踪。我拿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