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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能将自己的买卖，做成明面上人人称颂的生意，有谁不愿意的？
甚至都不用称颂，只要能在人前毫无愧色的提起，他们都觉得是让人扬眉吐气的大好事儿啊。
可这么些年了，任他们花费了多少心血努力，都没任何一点儿希望改变，更别提现在眼看着又到了蛮族即将大举进犯的时候，这种希望就更是渺茫的丁点儿不剩。
李瑾却好似没看到三人异样的眼光，稍作顿后，才又接着道：“三位是觉得，我在异想天开？没关系，咱们来一起想一想，我的提议是否如此荒诞又不堪一击。”
边说着，李瑾已取来一只新的茶杯，为自己倒好热茶，又依次为桌面上三只空杯蓄上热茶。
边抬手示意三人落座，她边继续道：“就像刚刚吴掌柜所言，我知道北疆外的蛮族好战且流寇般，战力强劲又来去无踪。但据闻，北疆外的种族并非只有一个，且各部间的矛盾并不比和中原人的浅。”
说着，李瑾扫视过三人，笑道：“所以，您三位与之交易的部族，应属于温和或中立派的。不仅如此，他们应大部分都在边境周围游牧，且只在特定时期与你们接触买卖，对吗？”
李瑾的前半段话，三人还不觉如何，但后半段，简直是正中事实，惊得三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目瞪口呆的僵在了原地。
其中，年岁最大的姚掌柜第一个反应过来，几乎是飞奔着扑到李瑾面前的八仙桌上，激动的就差拍桌子了。
“你，你也和那些人接触，不，交易过？！”
紧跟而来的欧阳掌柜，更是恨不得在李瑾脸上瞪出两个洞来，那最后一话，明明说的就是他的行商习惯，或者说是他和蛮族人定下的交易约定！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三人中，最沉稳的吴掌柜，此刻也有些按奈不住了，心中还隐隐有了一个想法。
但这边的李瑾，却并不为三人的激动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只轻轻一笑算是回应后，她又接着刚刚的话题道：“在凌云山下，蛮族人甚至连刀剑都不会拔出鞘来。所以，若将集市设在凌云山脚下，由我方人士确保对方不被中原人攻击，又保证他们与中原人的交易，可以再公平公正的前提下进行，你们觉得对方部族会如何回应？”
三人脑筋还有些没转过来弯儿，只能跟着李瑾的问题思考。
而当下得出的结论，也只有一个——除了答应，那些渴望安定富足生活的蛮族部落，哪里还会给出第二个答案来？！
得出这个结论的瞬间，三人望向李瑾的目光，倏忽之间，已从怀疑不屑，转成了满是崇敬。
啧啧，这人若真是李将军的手下，那这场大买卖，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还正巧砸在他们头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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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实力与运气（）
在北疆，与蛮族做生意的可不止是他们三人而已。
虽然其他家的规模比不上他们，但商场上打滚这么多年的三人又怎会不知，商机稍纵即逝的道理？
再说，若是如此好机会被别人家听到了，又有那敢于冒险还有眼光的人肯投上一笔。
顷刻间，他们三家在这北疆贸易商的翘楚之位，就要拱手让人了。
而换句话说，只要他们抓住这次机会，那日后北疆商场上，他们将成为绝无仅有的头把交椅，更能有名正言顺的名头。
这样一想，三人此刻激动的简直不能自已。
两位年轻的掌柜还算好些，年纪最长的姚掌柜，此刻已满面涨红，看向李瑾的热切目光直如盯着稀世宝贝一般。
哎，没办法，他年岁实在是大了，在将这家业交给下一代前，他实在是很想参与一下这样的盛事啊！
因此，姚掌柜恨不得当下就和李瑾敲定了所有细节，并签好契约才好。
姚掌柜甚至满面红光的，开始展望该在何处布置集市的场地，又要注意和蛮族首领谈判时不能太好说话等等。
欧阳掌柜则在一旁，激动的盘算着，该让与他交易的，那些拥有较大牧群的部落，在哪里落脚比较好，总要是牧草丰富，又便于来往于市集的地方才好。
只有吴掌柜在最初的兴奋过后，想到该问问，这要李将军调拨多少人来保障这集市的秩序才好。
李瑾被三人的热情与激动，弄得一阵无语。
但在关键问题上，她可不想也不会含糊过去。
“三位还请稍安勿躁，我先声明一点。来保障集市秩序的人，不会出自李将军麾下。”
听到李瑾这话，三人同时倒吸了口冷气。
嘶，这，这不是逗人玩儿么？！
但不等三人大怒，李瑾又接着道：“但护卫的人选，我可以先和三位透个底。我将请福威镖局的人来担任这项职责。且三位不用担心蛮族中的强硬派明目张胆的来犯，怎么说，咱们的集市也是在边境线上，若有敌人蠢蠢欲动，李将军麾下的将士自然会将人赶出边境。”
李瑾这话让三人瞬间将提起的心，又放了回去。
而事情，就是如此有趣。
要是李瑾先说了这个条件，三人中最莽撞的欧阳掌柜估计也不会认同，甚至三人直接拂袖而去的可能也很大。
但在他们设想了未来的种种，并在发现了足够大的商机，以及担心被旁人抢先后，李瑾的安排，竟让三人觉得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也因此，姚掌柜听到这安排后，虽然心中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最先表了态。
“咳，反正集市有人驻守，关键时刻还有李将军在，倒是也不妨事。”
边说着，姚掌柜边看了眼一旁的两人。
见二人也都没什么其他意见后，他当即拍板道：“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就将文书契约定下好了。”
李瑾笑着点头，并徐徐道：“这纸面上的文书契约何时签都可以，甚至签不签都不会影响咱们的合作。”
在三人不解的目光下，她稍解释了一句道：“这北疆的局势瞬息万变，除了真心实意的诚意外，还有什么可以约束合作双方的吗？”
这话让三人一震，没想到对面小小年纪的人儿，竟有这般见识和胸襟。
当然，这也是三人一直坚持信奉的商道，而这也是他们能和蛮族长久合作的关键。
话至此处，三人对李瑾已彻底是心服口服，从心底里敬佩起这年岁不大，却破有本事的少年。
而李瑾的话，此时却还没说完。
见三人不再有异议后，她又抛出了一个附加的条件，“现在来说，咱们的合作，只能算是完成了一半。你们认可了我的提议，但我还没见识到你们的实力。暗中调查来的结果，总有些让人放心不下。三位说，是也不是？”
三人因听到还有条件时紧绷起的神经，僵硬的表情，在这一刻彻底放松了下来。
姚掌柜更是第一个积极道：“这本就是应该的，应该的。原该是我们先领小哥你去亲眼看过，才对。走，咱们先去我那作坊看看，吴老弟和欧阳老弟可别跟我抢啊，哈哈……”
至此，几人间的氛围竟达到了，久别重逢般的熟人的程度。
这之后，姚掌柜更是拿出老大哥的范儿，抢先结了账，才喜气洋洋的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自己的铺子进发。
福顺茶楼的王掌柜，看着被三人簇拥在中心的李瑾，一时有些发蒙。
这是个什么人物，竟然能被这三位隐藏大佬如此追捧，关键是还这么年轻，难道是什么贵人？
嘶，总不会是来北疆游玩儿的皇亲国戚吧？
而脑子乱成一团的王掌柜，伸长脖子张望的同时，又忍不住暗暗嘀咕道：“可我看着那少年郎，怎么就觉得那么眼熟呢？”
且不论王掌柜隔了多久才想起，李瑾一天前才刚去他店里喝过茶，被三人陪同来到姚掌柜皮货行的李瑾，心情还是十分不错的。
今日跟她出来的，是打扮成小厮的苏靖和萧凡两人。
此刻，在铺面不大却货品齐全的姚家皮货行里徜徉时，两人总会不时暗中指点李瑾，那些货品的确难得，又或者的确出自蛮族之手。
一番查看之后，李瑾满意至极。
且不去说存货质量，只看新货的数量，也能看出，与姚掌柜合作的蛮族人绝不在少数。
如此一来，倒是不用担心她划定的那一片地界太大，太空旷了。
边这样想着，一行人已绕出了后院儿的货仓。
只是，刚转过拐角，与前面待客的大堂只有一墙之隔时，一行人忽闻外面乱成一锅粥般的喧嚣。
李瑾下意识的看向姚掌柜，“这是……”
但不等她问全，脸已涨成猪肝色的姚掌柜就匆匆道了一句“失礼了”，便匆匆赶去前面。
李瑾也没多想什么，反正遇到突发情况，对她有利无害，也正能看出姚家货铺是否有什么隐藏的不足之处。
所以，她的运气还算不错吧？
第三百零五章 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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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等人，落后于姚掌柜几步，也紧跟着去了待客的大堂。
此时，争执成一团的两方，正是姚掌柜的伙计和看起来像买家的一主两仆。
李瑾的目光在衣着华贵的那个主子身上停了停后，才依次扫过争执正盛的其他人。
倒不是因为那人长的英俊，她才多看了两眼，不过也可以说是因为长相吧。
嘶，总觉得这人给她的感觉，很有种眼熟的错觉。
但李瑾一时又忍不住暗自疑惑，她初来塞北，就算在京城，也几乎没见过几个外男，怎么可能有熟人在这里？
而此时，两方的人正各执一词，指责对方无理取闹，姚掌柜的加入不仅没将事态平息下去，好像还有点儿火上浇油。
不知姚掌柜急急的去和来人说了什么，对面的一个仆人，当即跳脚，就差直指着姚掌柜鼻子大骂。
“你这人好没道理！你开门做生意，客人上门后，你都这样不问缘由就赶人？！”
肤色黝黑，面相老实的仆从，嘴皮子没想到还挺利索，愣是让姚掌柜憋得脸色涨红，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那仆从抢白过姚掌柜后，竟还没说完，抬手将手中的什么物事，一股脑塞到姚掌柜怀中不说。
之后，竹筒倒豆子般，噼噼啪啪又道：“还有这些碎银子，你塞给我是什么意思？当我们是要饭的叫花子呢？！我主子……”
但这回，仆从的话才刚开了个头，就被他身后的主人伸手拦住了。
“对不住这位东家了，只是我们的确是有好东西送来，怎么你看都不看，就要让伙计赶我们走？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吧？”
这人看着容易说话，其实这种据理力争反倒最不容易对付。
李瑾边这样着，眉头忽皱了皱，又很快恢复平复。
且不说其他，这人说话还真有趣，待客之道是这么用的？而且口音好像还有点儿怪……
因为被勾起了兴趣，李瑾将目光重又锁定到那青衣男子身上。
这回细致打量后，她忽得出了答案。
嘶，不是吧！
李瑾不着痕迹的一侧身，瞄了眼萧凡的面相，这才敢确定心中大胆的猜测。
呵呵，怪不得觉得有些眼熟，原来是和萧凡一样的身份。
或者准确的说，是眼前的青衣男子，完全就是蛮族人。
那种粗狂的气质，即使是青衣男子特意化了妆，身材又和中原人差不多的纤细，那也是掩不住的。
只是蛮族人，为何会出现在岁末的固县？
是奸细？还是上门推销的卖家？
李瑾识破对方身份的瞬间，一个个疑问伴随着兴奋的情绪，在她心中激荡。
无论如何，这蛮族人来的还真是时候，正好让她在接触谈判事宜前，先实际了解一下蛮族人的行为处事。
这念头划过脑海的一刻，李瑾已有了行动。
“姚掌柜，不知可有什么事是，在下能帮的上忙的吗？”
李瑾边说着，已上前两步，来到了争执的中心。
青衣男子只侧头打量了李瑾一眼，就转头只对姚掌柜说话，“您既然是这里的东家，总要看过我带来的东西，才好决定是否要留要拒吧？”
之前还算彬彬有礼的言辞，这一刻竟已带上了强硬的色彩。
李瑾挑眉，心中暗笑。
呵，看这毫不掩饰的敌意和戒备。这是担心她来搅局，他今日没法完成任务？
不知这种坦率与直接，是不是蛮族人的共性呢？
而一旁的姚掌柜，却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他此刻在心中正深深懊悔着，今日出门儿怎么就没听媳妇的话，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