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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如涨潮一般,源源不断的袭来,尧里瓦斯又后悔又害怕,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去顾及其他的事,更别提站起来了。
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和苏默之间的差距。
“双臂伸直,枪口略指目标……”苏默还在滔滔不绝的讲解,帕夏汗已经听的有些不耐烦了,一根素白的食指,在扳机周围动来动去,小动作不断。
尧里瓦斯紧张万分,心脏如擂鼓一般狂跳不止,大冬天的,他满头是汗。
一颗汗珠滑进尧里瓦斯的眼角,汗里的盐分,辣的他闭上眼睛。
尧里瓦斯想擦汗,想揉眼睛,却又不敢动一下,只能恨恨的骂道“这对狗男女……”
敢骂我?帕夏汗耳尖一动,修长的丹凤眼,危险的眯了起来。
她动了动食指,用力的压下扳机。
撞针击发,子弹底火起爆,火苗腾起,钻进导火孔。
被引燃,爆发,在狭窄的金属膛管内,产生巨大的压强。
压强无处可去,全部涌向子弹。
尖锐的弹头,脱离了弹壳,沿着螺旋状的膛线飞转加速,顷刻间,射出枪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尧里瓦斯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叫,他的裆部被打开了花,里面血腥一片,惨不忍睹。
巨大的痛楚和耻辱,让这个一米九的巨汉,缩成了一个小虾米。
“我不是故意的。”帕夏汗惊叫道,她轻掩红唇,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就像一个打破花瓶的小女孩。
拥有透视眼的苏默却看得一清二楚,在素手的掩盖下,帕夏汗的唇角,微微翘起。
第四十八章 拔开云雾()
公司门口的广场上,跪了一排人。
今天是行刑日,天色阴沉,不过没有雪。
人们幸灾乐祸的围观尧里瓦斯和他的手下,后者跪在寒风里,瑟瑟发抖,不知是怕的还是冻的。
在跪着的人对面,是背枪的猎人。
“验枪!”苏默吐气开声,嘴里的热气喷出来,遇到冷空气,化为一团白雾。
一阵枪栓拉动的声音。猎人们验枪完毕后,又将枪返回身侧。
声音不是很整齐,稀里哗啦的,但用来震慑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绰绰有余。
看热闹的群众啧啧称奇,纷纷夸张苏默治军严谨,各种不入流的马屁满天飞。
而跪着人就没那个心思了,身体抖的更加厉害,有的人连跪的力气都没有了,软软的靠着木桩。
冰冷的空气,多出一股骚味。
围观不怕事大,有人笑了出来“哈哈,苏默真有本事,比咱们北方爷们儿还彪悍,把人都给吓尿了!”
“预备!”
随着苏默一声令下,所有猎人都举起枪来。
说笑的声声音没了,大家都屏气凝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死定了,这回死定了尧里瓦斯心中绝望到了极点。
绝望让人疯狂,反正都要死了,他心一横,张嘴就骂“苏默你个狗哔的,给劳资玩这种花样?有种单挑,劳资哔了你”
面对疯狗似的尧里瓦斯,苏默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开火。”
几十条枪管一起奏鸣,震耳欲聋的枪声,震得围观的闲人捂住耳朵。
跪着的人都倒在了血泊中,除了尧里瓦斯。
时间回到开枪的最后一一刻,苏默突然上前一步,抓住果基格隆的枪管,向上一抬。
子弹偏了,擦着尧里瓦斯的头皮飞过去。
果基格隆抓了抓脑袋,扭头看苏默“你想饶了他?”
苏默摆了摆手“看看再说。”
尧里瓦斯坐跌坐在雪地里,完全没有之前骂人时的嚣张。
刚才与死神擦肩而过,他现在才意识到,生命的美好。
“求求你,饶我一命,只要你让我活着,我什么都愿意做”尧里瓦斯跪在雪地里,头如捣蒜。
苏默见此,露出失望之色,他需要的是一条铮铮铁骨的硬汉。却不料,这世上又多了一个狗奴才。
“怎么办?”果基格隆问。
“杀了。”苏默转身离开。
就这样,苏默用他的铁腕,以尧里瓦斯的血作颜料,给这场如火如荼的“列王纷争”,画上了一个休止符。
其他有异心的人,从此不敢冒头,大小团体纷纷解散。
倒是有一些虔诚的信徒,自发的聚集在帕夏汗的周围。
他们固执的认为,是帕夏汗开的枪,让尧里瓦斯失去了身为男人的尊严,粉碎了他的恐怖统治。
为什么帕夏汗会开枪?
是因为真主的意志。一位老教徒虔诚的说道。
帕夏汗却很有自知之明,既不排斥,也不以此为傲,她只记住了一件事。
她用的枪,是苏默借的,那是他的枪。
其实,他人长得不错,又有本事帕夏汗趴在沙发上,双手拖着香腮,眼神朦胧起来,开始发飘。
砰砰,砰。
两块一慢的叩门声传来,打断了帕夏汗的遐想。
“进来。”帕夏汗随意的道。
门开了,走进来的是苏默。
帕夏汗连忙爬起来,下意识的整了整仪容,捋顺刘海。
老娘在干什么?帕夏汗忽然回过神来,心中有些小生气,生自己的气。
荒野上的那些女人,通过出卖色相来换取生存的权利,帕夏汗啊帕夏汗,难道你也免不了俗?
一阵厌恶感涌上心头,帕夏汗的逆反心理发作了。
她翘起脚,两条修长的大腿交叠在一起,用女王般高傲的眼神看着苏默,道“你的枪伤快好了吧,还来找我干什么?”
这是什么情况?谁惹她不高兴了吗?苏默不明觉厉,没有想明白,就将这个疑问抛到脑后。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苏默说道“尼加提活着时候,跟我说五天之后来换汽油。为什么要这么久?”
他见帕夏汗没有反应,忍不住喂了几声。
“喂什么喂?”帕夏汗白了他一眼,“我不叫喂,我有名字的,叫我的名字。”
这种近似撒娇的语气,像苏默这样的大老粗,当然注意不到。
他盯着帕夏汗的双眼,认真的说“帕夏汗,这件事很重要,我希望你告诉我真相。”
帕夏汗被盯的发慌,忙道“你先坐下喝杯水,这件事很复杂,我得理一下头绪。”
她深吸了几口气,胸脯也跟着起伏,苏默视野开阔,眼神不由自主的瞟了过来。
有时候视力太好,也不是好事。苏默揉了揉鼻子,低头喝水。
这个坏人!帕夏汗的心又乱了,又气又羞,当然还是一丝窃喜,她是怎么也不会承认的。
淡定!淡定!帕夏汗终于平复了心绪,将事情娓娓道来。
正如苏默所想,地下埋了许多的输油管,管道的另一头,就是位于塔克拉玛干的油田作业区。
但是,油田作业区,并不能自动开采石油,它需要人来操作。
因为,每隔一段时间,公司就会派出一批人,带上水喝食物,穿过丧尸占领区,进入沙漠,替换之前开采石油的工人。
苏默来的时间很巧,在前一天,公司的人正好出发,需要五天才能返回。
这是顺利的情况,如果不顺利的话,比如换班的人死在路上,工人就会困死作业区。
要知道,作业区在沙漠深处,附近水源稀少,全靠调运。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连公司的汽油供应都无法保证了,怎么可能还有多余的汽油,用来交换粮食?
“这里的冬天很冷,晚上在室外呆个几个小时,能冻掉你的鼻子。”帕夏汗继续说道,“没有油,柴油发电机就发不了电,没有电,就没有暖气,各种疾病会趁虚而入,这是仅次于吃饭的问题。”
原来是这样啊。苏默了然,疾病有多可怕,他深有体会。
而丧尸病毒本身,就是有史以来最可怕的疾病。
苏默没说话,帕夏汗以为他不高兴了,开解道“尼加提没告诉你这些,就是害怕你知道了油田所在地,会把油田抢走。”
苏默反问道“现在你告诉了我,就不怕我抢走油田?”
“你会抢吗?”帕夏汗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问。
“会。”苏默肯定的回答,“不过我会分你们一点。”
帕夏汗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那好,明天就是第五天了,等他们回来,我也分你一点油。”
第四十九章 凯旋()
时间回到一天前。
吐尔逊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双眼紧闭。
身披黑袍的再派尔,站在他背后,手里提着一把砍骨大刀。
吐尔逊忽然睁开了眼,说道“再派尔,我们认识多久了?”
“有十多年了。”再派尔淡淡的说道,“如果你想让我放了你,那还是不要说了。你被丧尸咬了,我们之间的交情再好,也不能放你走。”
吐尔逊干涩的道“我没想走,我只是想要一个葬礼,一个虔诚信徒的葬礼。”
再派尔讽刺道“哦,你什么时候皈依真主的?你不是不信神的吗?”
笑归笑,再派尔还是熟练的念起悼词
“众世界的养主啊!你饶恕我们,也饶恕他。你让他坟墓宽敞,你让他的坟墓光明。”
他念完,然后端了一碗水,放在吐尔逊身旁。
他用手沾了点水,抹在吐尔逊脸上,这个动作本该有吐尔逊自己做的,不过他现在双手被绑,只好由再派尔代劳。
脸上被吐上清水,像两行眼泪,吐尔逊也念道“主啊!你襄助我战胜死亡的痛苦和艰难吧。”
再派尔举起了大刀。
“等等!”吐尔逊又喊道。
“你还有什么遗愿?”再派尔耐心的问。
“我想抽根烟。”
再派尔满足了他的愿望,将烟头点燃,递到吐尔逊嘴边。
猩红的烟头上,火星将烟纸一点点烧焦,变成烟灰。
看上去,就像是烟灰不断前进,而烟纸不断后退。
不进则退吗?可我都要死了,进又怎么样?退又怎么样?
吐尔逊再次睁开眼,目露狂色。
他脑袋突然往前一伸,紧紧的咬住再派尔的大拇指。
“啊!”再派尔惨叫了一声,“你干什么?松开!快松开!”
情急之下,再派尔挥动砍骨刀,吐尔逊的脖子被砍断了,身首异处。
但他的人头没有滚到地上,他的脑袋,依旧吊在再派尔的大拇指上,真正意义上的死不松口。
再派尔大怒,将吐尔逊的脑袋砍了个稀巴烂。
吐尔逊的下巴骨都被砍掉了,再派尔才把手抽了出来。
然后呢?再派尔看着大拇指上,深可见骨的牙印,陷入了恐慌。
丧尸咬人会感染,吐尔逊算不算丧尸?
应该不算吧?吐尔逊只是被感染者再派尔如此安慰自己。
但他不敢回去,面对自己的同伴。
即使身上有一点小伤口,擦破了一块小皮,也会遭到同伴的怀疑。
而咬痕型的伤口,几乎用不着怀疑了,只会将死刑带给再派尔。
我得走,必须离开这!再派尔把目光投向队里唯一的交通工具一辆号称自卸王的重型大卡。
几小时后,队里的其他人回来了。
队员们看到一个被砍的稀巴烂的头颅,差点吐了出来。
“那是谁的头?死的这么惨。”
“是吐尔逊的。”队长的眉头皱了起来。
队员沉默了,他们让再派尔留下来处理吐尔逊,就是因为他的刀快,不会给人带来痛苦。
现在,怎么搞成这幅惨样?
“再派尔!再派尔!”队长大声喊了几喊,没有人回答。
一位急着回家的队员,四处寻找卡车,却发现车不见了,急忙叫道“队长,卡车不见了!”
队长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八成是再派尔干的,他到底在搞什么!
一天之后。
重型大卡开进城市,再派尔看到了公司的影子。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再派尔口齿不清的道,他发着高烧,神智已经模糊。
帕夏汗的房间里,苏默正准备告辞,楼下忽然爆出一阵热烈的欢呼。
“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怎么回事?”苏默问。
帕夏汗向窗外看了一眼,兴高采烈的道“是他们,你看到那辆卡车了吗?是采油队的卡车。司机是再派尔,他的名字,在汉语里的意思是凯旋。”
苏默闻言望去,远视开启,透视开启。
他看到了驾驶室里的再派尔。
此时的再派尔模样骇人,充满血丝的眼球外突,嘴角还挂着一缕浑浊的涎液,脸上的肌肉,时不时跳两下,显得十分诡异。
在另一幅透视的视野里,苏默还看到,再派尔的心脏,每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