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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恐怕快死了,现在就把月楼和事业交给你”。林先生盯着聪山道。
“你瞧你说得什么话。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会有事呢”?月楼流着泪道。
“我一定不负您的期望。”
“嗯。你一定要精心照顾月楼啊!我的妻子,也麻烦你多照应照应”。林先生的眼里现出柔情。
“您放心。月楼是我的妻子,月楼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我一定会尽心竭力的。您也不需要多想,赶快把身体养好才是正经事。”
22 事有转机()
月楼把削好的苹果递给父亲:“爹,你现在气色好了许多。。biquge。info”
“是呀!真是太好了”。林夫人欣喜地道:“我去问一下医生,看什么时候能出院。”
她正准备拉门,门就被人推开了。
张医生神采奕奕地走到林先生床边。林夫人本来还想问丈夫的情况,可话到嘴边却又问不出来。
“您的病现在已经稳定了。再观察几天就可出院。”
听到这句话,林夫人和月楼都长长舒了一口气。
“真是多亏您了,要不然他的病绝不会好得这么快”。林夫人道。她朝丈夫使了个眼色。
“的确是这样。全凭你的照顾了”。林先生也道。
“没什么。照顾病人是我们的职责。您这么客气反倒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我们晚上请你吃饭”。月楼笑道。
“不了不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他神色尴尬地转身而去。
“这个医生品德不错,医术也挺高,哪个女人嫁给他可真是有福呢。”
“你再年轻二十岁人家也不一定能看得上你。”
“人家只是说说而已,你看你还吃醋了”。林夫人笑嗔道。
月楼听到父母打情骂俏,笑得倒在了聪山怀里。她心里很是羡慕父母恩恩爱爱。
“你看女儿女婿都在,还这么老不正经”。林先生的脸竟然红了。
“你要是不起头,我怎么会说呢”?林夫人掩嘴笑道。
只见她的眼角有几条浅浅的鱼尾纹。因皮肤松弛,眼袋也已出现。虽然年华衰老,单从她的眼波流动和走姿神韵中仍可看出她昔年的绝代风华。
聪山突然道:“要不我和月楼这几天把婚事办了,这样也可以冲冲喜。”
“好啊!正应该这样。她父亲这几天出院。你和月楼这几天再把婚事办了,这就喜上添喜了呀。”
“嗯。那你们赶紧张罗”。林先生也笑道。
“我现在还不想办婚礼。您出院了再办也不迟。”
“你以前不是老着急吗?”
“我总是有些不放心。您出院那天我就办”!月楼嫣然一笑。
“好的。反正他马上就要出院了。我们不如去外边热闹一下”。林夫人道:“可是去哪里好呢?”
“吃火锅,喝啤酒”。月楼看着聪山笑个不停。
“你爹病还没好,怎么能吃火锅呢?”
“我身体好着呢!怎么可能连火锅也不能吃。说起火锅,我真的很久没有吃过了。”
林夫人也觉得吃火锅不碍事,便没有再说什么。
这一家四口走在街上,可真是抢尽了风头。经常看电视报纸的、学生、政府官员,商人,哪个不认识陕西首富。他们的眼神或嫉妒,或羡慕,或平淡,或愤恨。林先生一概不理。碰到和自己打招呼的,无论他是谁,林先生也会笑着应答。
他们找了一家极小的火锅店坐了下来。虽然是夏天,火锅店的生意依然很好。
瞧着聪山剧烈咳嗽,月楼拍打他的背银铃般笑着。
“你是害怕辣味吗”?林夫人蹙眉道。
“是的。咳咳!”
“那我们不如换个地方吧?”
“不要,就在这里”。月楼微笑道:“我们已经吃过许多次了。没事的。和我一起生活闻不惯辣味怎么行。”
“你这么任性,聪山以后怎么受得了你。”
“受不了也得受,谁让我是他的爱妻呢”?月楼旁若无人地依在聪山肩上,看着他的眼睛道。
聪山虽仍在咳嗽,但眼里荡漾着幸福。
林先生看着他们如此恩爱,也放下心来。
啤酒上来了。林夫人一口也没沾。月楼喝了一瓶已倒在桌下。林先生和聪山一瓶接一瓶地喝着。他们越喝越精神,越喝眼睛越明亮。
“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喝酒了”。林先生兴奋地道。
“和您喝酒,真是尽兴呢!”
“哈哈。那我们继续喝”。林先生说着又给自己和聪山满满倒了两杯。
看着他们如此喝酒,林夫人显得有些焦急。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停下。
“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回家去,她留下来照顾我就好了。”
“要不我们留下,让岳母回家吧。”
“你们经常照顾,也该好好休息了”。林夫人道。
这时月楼已醒来。她道:“既然您要照顾,那我和聪山就回家了。”
林先生和妻子看着女儿女婿坐车走后,两人手挽手慢慢地向医院行去。
23 先生死亡()
聪山立在窗前。。biquge。info
外面风雨肆虐。法桐被风刮得哗啦啦作响,就像女人悲伤的呜咽。一个女人撑着伞,顶着风行走。她的裙子紧紧贴在腿上,后面像站了好几个小孩一般。她每走一步,就要后退几步。但她仍努力地行走。又来了一个戴绅士帽的男人。他脚步稳健,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扣住帽子。突然风猛起来,他连忙用两只手撑伞。就在这一刹那,帽子已飞了很远。他苦笑着看了看不停翻滚的帽子,也继续行去。
窗子上流满雨。城市的灯光看起来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那么美丽,那么浪漫。
就在这时,聪山惊奇地看到一只猫!对,就是一只猫!它蜷缩在墙檐下。墙虽有檐,但实际上它曝在雨中。冰冷的雨水像冰雹一样砸在它的身上。聪山清晰地看到了它全身的颤动,也听见了它虚弱的叫声。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正如这只小猫一般悲苦,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幸福过。幸福快乐这样的词,简直就像蜗牛壳里的珍珠一样可想不可得。
“就像上次破产一样,终有一天我又会一无所有。我的命运原本就是痛苦的,寂寞的。无论怎样努力,怎样奢求,一切都无法改变”。他这样想着,眼泪布满整个脸颊。
过了许久许久,他才从胡思乱想中出来。他坐在床边,看着安详的林先生,又不知看了多久。
“医生!你赶快过来!我爹他!他”!聪山一大清早就跑到医生室。
“怎么了”?医生皱眉道。
“我起来叫他吃早餐。叫了好几声,他也没有醒来。我慌了,把手放在他鼻下,才发现他已没有呼吸。”
“怎么可能呢”!医生完全不信。
他急匆匆赶到病房,把手放在林先生脖颈上,发现他真的死了:“他昨天有没有什么异样?”
“没有”。聪山肯定地说道:“我昨晚根本没有睡着。”
“这就太奇怪了。他明明已经好了啊!”
林夫人一来到病房,就趴在丈夫遗体上放声痛哭。月楼抱住母亲也痛哭不止。
“你奋斗了一辈子,辛苦了一辈子,到头来怎么这么轻易就死了?你原本是应该安享晚年的啊。你不是答应过我以后要一起旅游,一起养育我们的外孙。我们结婚都二十几年了,你我早已融为一体。你这么突然地离去到底要我怎么活啊”!林夫人哭着道。她的哭声愈来愈大,愈来愈悲伤:“你怎么忍心撇下我一人离去?你既然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干脆也陪你一起死算了。”
聪山俯到月楼耳畔道:“你怎么也不劝劝娘呢?”
月楼抬起眼帘,眼睛红肿怜人。她轻声道:“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能不哭呢?”
“可是这样哭下去对身体不好呀。”
“没事的。她现在不哭,也总会哭的。倒不如让她哭得尽兴”。月楼看着母亲瘦弱的身体道。
林夫人突然不哭了。月楼抬头看去,母亲正斜斜地滑下床。聪山和月楼把她扶到床上。
“从小爹一直对我很好。我悲伤的时候他总是安慰我,我浮躁的时候他总是教训我。真的没有想到,人竟这么脆弱。他根本没有任何预兆,就突然去了”。她看着父亲遗体流泪道:“我还一直怨恨他。怨恨他不帮你,怨恨他不同意我们婚事。现在、现在……”
她泣不成声。聪山将手放在月楼背上道:“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娘的。”
月楼盯着聪山眼睛道:“人这一辈子很长。即使亲如夫妻,也总会发生很多不愉快的事情。我们一定要学会彼此谅解,彼此珍惜。”
“答应我,一定要坚持到最后。”
“我会的。”
林夫人一醒来,就继续依偎着丈夫哭起来。她的哭声低沉婉转,惹人流泪。
月楼看着母亲的身影,忍不住摇头叹气。
二十几辆黑色的加长林肯,自医院驶向火葬场。
林夫人看着丈夫,依旧泪如泉涌。她孩子般躺在女儿腿上。月楼不说话,静静看母亲流泪,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林先生的遗体被运进火葬场时,林夫人猛然扑到丈夫遗体上嚎啕大哭。其他人皆流下了泪。月楼好容易才把母亲拉开。
她幽幽道:“我们三年之后再结婚。我想为爹守孝三年。”
24 新婚之喜()
鞭炮声响起,红杏领着月楼走进礼堂。。biquge。info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乐,默默祝福这对新人能够白头到老。林夫人独坐在上首,看着女儿和女婿,笑得流出了眼泪。
“一拜天地!”
听到这洪亮的喊声,月楼颤抖着身体盈盈跪下。她仿佛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也看不见任何人。聪山!聪山!聪山!多么可爱的一个名字。她眼里心里只有他的脸。
月楼早已坐在了新房里。天已很黑,却仍不见聪山回来。她将盖头掀下,不由自主地注视着新房。毛巾、画轴、瓷器、凳子,床单等等都变成了红色,就连画里的观音也穿上了鲜红的衣服。看着这一切,月楼感到从心而发的甜蜜,幸福。她又不禁回思过去:从小到大母亲无微不至的关怀,父亲怀里的温暖;每一次生病时母亲红肿的眼睛,每背会一首诗时父亲欢喜的面容;过年过节时一袋又一袋的糖,一件又一件的新衣裳。
她几乎记得成长中母亲每一次关怀,记得父亲每一次责骂。当想到父亲突然离世和母亲必将终生孤寂的时候,她的眼泪又簌簌流下。
“我回来了!”
听到聪山的声音,月楼赶紧擦掉眼泪,把盖头重新盖好。
聪山站在月楼身前看着她鲜红的衣裳,不禁兴奋起来:“是你自己掀掉盖头还是让我来。”
月楼笑得花枝乱颤,没有说一句话。聪山终于颤抖着手掀起她的盖头。他又一次完全怔住:
鲜红的衣服衬得月楼雪白的脸妩媚娇艳。她一双含情的眼睛羞涩地看着自己春葱般的纤指。聪山感觉她的耳垂正在滴着让自己变得眩晕的迷药。
他就像丢了魂一样盯着月楼。直到月楼抬起脸,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看自己时,自己才从迷醉的幻梦中惊醒。聪山低着头,竟不敢再瞧月楼一眼。
月楼看着聪山通红的脸娇羞道:“赶快把我抱到床上啊!”
聪山这才抬起头把浑身轻颤的月楼抱到床上。他故意流氓般地说:“是大爷给你脱衣服呢?还是你自己来?”
月楼紧抱自己的领口:“还是你给我脱吧。”
聪山解下月楼的纽扣,温柔地脱掉她每一件衣服。月楼变得赤身裸体。他从后面抱住她,轻轻咬着月楼的肩头。正当聪山胸中的火山就要喷发时,月楼想起什么似得回转身子用胸脯对着聪山:“你先别急,我有事要跟你说。”
“我们结婚以后就住在这里。我害怕母亲寂寞,好吗”?月楼恳求道。
“当然可以。”
“你结婚以后想要几个孩子呢?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我想要两个男孩。男孩比较好教育。”聪山道。
“哦,我想要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你来教育,女孩我来教育。我们思想总是不同,看看谁把孩子教育得更好。”
“你太个性,不会低头”。聪山摇头道:“社会中这种性格是很不适宜的。”
“我们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了。你是你,我是我。夫妻既是一个人,也是两个人。”
“还有就是我们应该去哪里度蜜月呢?”
“你不是说过你喜欢古建、草原和大海吗?那我们就去bj苏州、nmg和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