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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曼倩就不是。
她知道,在他心底其实有多么在意,往日,每当张母说她丑,每当她出现在他身边,他身边那些书生起声哄笑时,他总是沉默的,从未反驳,亦或者,其实他是尴尬的。
世人人人皆说容貌不过就是一张皮,可是还是很多人就喜欢这张皮。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她明白,所以她不想自欺欺人。
上辈子的时候,就有人对她说过,你呀别喜欢那个李了,这么多年了,他怎么会不明白你心意,就算傻子也该明白了。只不过是你容颜不算漂亮,他拿你当备胎罢了。
是呀。
从无人例外。
在阳成家的七年,被爹娘家人洗脑,她还甚至一度以为曼倩也许会爱上她的性格也说不定,来京之后,方才知道也不是,相反,他很讨厌这样的她。
曾问过家中人她丑不丑。
爹笑呵呵说,再丑也是爹爹的女儿。
娘说,是娘不好。
哥哥说,明知你丑,那混蛋还敢说你,哥哥去揍他给你出气。
清风说,丑没关系,品行好就行,不过你那品行
明月说,小姐人很好。
可此刻,
这人却毫不犹豫的说她不丑他真这么认为吗?
有些什么在心尖涌着,很快被她压下去,她暗暗掐了自己一下,她这都想到哪里去了,重点是——她和刘去根本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去的人。
即便他不认为她丑,即便他不是耍她玩,即便她不爱曼倩,即便他们之间没有恩仇,他也是一时兴起,一个已有无数姬妾的当朝刘太师,怎么会真正喜欢她?
时过便会境迁。
她抑住所有喜怒哀乐,缓缓跪到地上,郑而重之道:“微臣谢太师错爱,可微臣是男子。”
方才考虑种种,因本是女子,竟没想到二人性别问题,此时忆及此,立下拿来挡。
“本王不在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74章 本王想要你(二)()
他声音微沉,面容镇静,仿佛不过是陈述事实。
赵杏大震,看着他灼灼目光,目中血丝绵长,许是多日未曾安睡的缘故,望去竟让人觉得朔朔威寒。
这人,真的喜欢我?哪怕是男的他也不介意,还是说他本来就是同性恋?不,不对,应该是双性恋?
她头皮一麻,顿觉恶心,又想起后世关于阳成昭信与刘去的结局,不由联想到关于阳成家因穿越逆党被他灭门的事情,若今夜自己被他强逼现出女儿身,岂不正应了她阳成家居心叵测?否则,她如何解释女儿身份?否则,她不是张安世,那她是谁?
一思深恐,她不禁咬了咬唇,连话音也带着颤意,“可微微臣在意。微臣只喜欢女娇娥,也只能喜欢女娇娥,而不想做一个娈臣。”
她话音刚落,却被人骤然靠近,她一惊,仰首——
却蓦然对上那双黑沉沉的眸子,里面漩涡越搅越深,汹涌起伏他嗓音低沉入耳:“安世,你若与本王在一起,本王自会待你好,只要与政事无关,其他的,本王都可以依你。”
我?!!
赵杏惊惧,妈呀,这算是表白吗?嗯嗯,还真好听,什么都依我?呵呵,我是不是要感恩戴德接受?
她想起,她爹爹说的:信儿,一段感情最初,情思初动,男子自然会捡些极其悦耳甜蜜的话来说,至于会不会兑现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你要记得,日久见人心。
她蹙眉,微有些恍神,却不料他手往她腰上一揽,眼中迷离,大有再来之势,她顿时一骇,我去,你个变态,老子今日若是被你占了,那明日我不就成了香妃第二?
瞬间浑身一凛,冷汗浸身,忙躲避开,又踉踉跄跄奔至桌上,拿起一个茶具,猛摔在地。
白瓷碎地,刘去眸光立时一厉,她已颤巍巍拾起一块瓷片抵在了自己颈上。
“张安世!”
刘去身形一闪,跃至她面前,她咬牙,“太师,安世还是那句话,安世不想做你的娈臣,只要你不逼安世,安世自会像从前一样爱你、敬你,为你尽忠,可好?”
“不好!”
男人唇边一抹锐色划过,冷笑着便要走近。
尼玛,别逼我!
赵杏又惊又惧,心一横,手上瓷片用力,瞬时刺破颈上肌肤,沁出血珠来。她眉间一跳,心内暗叫,我去,真疼,刘大爷求求你行行好,别逼我了,不然我真下不去手了
嘴上却道,“太师若再逼,今日微臣只好自刎与前。”
“你敢!”
刘去牙缝迸出二字,全然再非往日清俊温雅的十二少,而成了她有些陌生的一个人,他眸中漩涡翻涌,终于凝成炽烈的怒火,上前一步,带着血腥之气,“你若敢,我便杀尽你廷尉府一众,为你殉葬!”
赵杏一惊,愣愣看了他片刻,突然怒喊出声:“刘去,你个变态,你你若这样我我”
她“我”了半天,终于软软跌到地上,鼻端清幽若檀气息一盈,手上突紧,她仓惶抬头,却见他已一手握住尖瓷另一端。
她一失神,他已将之夺下,他手掌被攥曳出一道深长的血痕,他却并没有理会,将瓷片扔到地上,将她一拽,拉至旁边。
其间,赵杏只看到他紧抿的嘴角,刀削般明锐的下颌,她突然想起上楼时怪石对她说的话。
自从爹娘死后,除了仍在身边的清风,再没有人这样对她了。
惊云他们是好,但最初却是她先主动赠下恩惠。
是,她是救过眼前这人的命,但他赏赐她就已足够,他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刘太师么,如公孙弘所说,她救他,也只是本分。
她眼角有些湿润,竟不知一时是为了什么,是为心底那莫名的犹豫,还是感念终于有人肯疼她,惜她,不在乎她容颜?
然而,这又如何,不过镜花水月,一旦事情捅破她,甚至不敢再想。
彼时,
却看见刘去竟半蹲在地,与她平视,凝望她眼,眸中方才的残暴倏尔消弭褪去。
她看了看滴落在她衣衫上的血珠,缓缓将流血的手负于背后,另一手抚上她眼底,指节一弯,微微用力,将她泪水一一抹去,道:
“好了,别哭了,当日被人那样骂,也没见你这样。你只要记着,在你还没有碰到令你情根深种的女子之前,在心底为我留一席之地,考虑考虑我,我不求你很快给我答复,等你哪天想清楚了,你再告诉我,好么?”
又顿了下,补充一句,“就像白吟霜案,有时表面的、当时的并不代表真相,总要好好审查一番才可定罪论刑,你你莫要直接给我判了死刑,若我冤枉,岂非可惜?”
赵杏闻之怔怔。
正犹豫,刘去已靠近,低低吻去她脸上泪痕。随之,又似是想到什么,眉峰一动,立即止住,只坐下将她拥入怀,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语意温柔,“你莫怕,我不会再逼你了。”
她嗅着他衣上淡淡清香,要说全然没有一丝心动也是假的,况且当下,她不能再激怒他,他发起怒还算,重点是难道她还要继续自刎?她幽幽一寒:她本来就丑,若是日后留疤了,只怕曼倩更会嫌弃了。
她没再推开他。
寂静的西厢二楼,两人肩并肩并排而坐。如不看前程因果,岂非一段上好良缘?
她闹腾累了,听了他话,也安了心,便讨好地将头伏在他宽阔肩膀上,“喂,刘去。”
“嗯,这样叫无人的时候倒也可以,人前注意一下。”
“太师,”赵杏皱了皱眉,连忙改口。
“刘去吧。”
“太师,其实你很好,若微臣是女子,必定喜欢你的,可微臣是男儿,所以——”
她还没说完,刘去却突然将她放开,有些古怪的盯着她,他许是喉间不适,捂嘴咳嗽了一下,方才微哑着声音道:“若你是女子,其实对我有意?”
赵杏心道你想哪里去了,却赶紧点点头,顺势说道,“可是,微臣是男儿,所以即便一见公子如玉,忍不住为你付账,可还是不敢多想,只因这,这毕竟不合世情。太师,你我日后还是像从前一样以礼相守,我替你办事,闲暇还可陪你聊天解闷,岂不不错,你身边,还有那么多女子,若是亲亲近什么就”
“就找她们,”刘去替她将话说完。
赵杏点头,见刘去眸光沉静,似已恢复寻常,她心里一喜,却听得他淡淡道:“你有帕子吗?”
——
赵杏怕他说她娘气,闻言摇头道:“没有,那多是姑娘们用的东西,微臣怎会随身携带?”
刘去盯她一眼,再不答话,掀开外袍——赵杏一惊,身子本能往后退,“你你要做什么?”
“你觉得本王要做什么?是不是本王在你眼中就那么禽兽?”
赵杏知,此时自己脸上必溢出厌恶之情,刘去自嘲一笑,目光亦渐冷。
他径直从内衬里撕下一块,藏于背后的手拿出,他一瞥手上鲜血,在他洁白的衣上用力一拭,随后两手并用,将撕下的布帛缠到她颈上,包裹好。
做完这些,他缓缓站起,走到窗前,吩咐道:“你到外面去,找个弹唱的上来,给本王解解闷。”
赵杏本怔想那谁,他不嫌弄脏衣服么这时方才明白他做了什么,又想起那天她替刘乐裹伤,也是这般,外袍脏了,她怜惜对方是女孩儿,便撕下内襟为她包裹她不由摸摸自己的脖子,突想,似乎她还没回答他的问题,他也没应她所求。
只是,他总归没有再像方才逼她,她还在微微蹙眉想着,刘去已是有几分沉了声音,“张安世,既觉得本王禽兽还不滚下去。”
赵杏一窒,咬咬唇,默默下了去。
楼下,一下,众人齐看向她,还有她的脖子。赵杏不自在的咳了声,“那个,方才我陪太师喝茶啊,那个什么,他一不小心打打破了一只杯子,砸,砸到了。”
刘据、刘文、温泉、奇松、怪石相视一顾,刘文淡淡出声,“张廷尉博学,难道不知何谓此地无银三百两?”
刘据掏了掏耳朵,冷笑:“你以为这里的人都是吃素的?这都是要保护师父安全的人,除了你,谁没有一身上乘武功,什么声音听不到!”
都听见了,连着刘文五人,赵杏一看众多侍卫血气往上冲,好一会,才问众人里脾气较好的怪石,“石头,你可知这附近哪里有唱戏弹曲的么,你家主子要听。“
怪石微微一笑,道:“霍候当日既藏你与此,你应知此地有多僻静,若想找人来弹曲,只怕要去正阳大街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75章 对峙()
刚走到正阳大街,想去天香居里问问今夜可还有弹曲的姑娘么?却不期撞上一人,此人正是霍光,他有些失笑:“你这人,怎么每次见你都急慌慌的鬼样子?”
赵杏白他,“您老呀,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您哪凉快哪待着去吧,我还有事办。”
又随意问了一句,“对了,你怎地会在此处?”
霍光笑道:“近来风景不错,尤其是夜景,我出来听听曲透透风,顺便也省得卫将军等人长夜寂寞。”
赵杏一愣,顺他余光瞥去,才发现刚才一路走来没有细看,原来这卫青的人并没有撤去,而是一路跟来隐在暗处。
她一惊,霍光已带笑将她拽到了天香居处,道:“你现在可是太师面前的红人了,那日太师一举,谁人看不出来,现在朝野都已传开。”
二人来到当日刘去所包厢间,赵杏心中忧烦:她不知霍光说的是当日廷尉府门口刘去带离她之事,还是不触山挖坟一事,但不管哪种,如今传开,曼倩必知,他他必定要更厌恶她了。
唉,多思无益,他对她似乎也从来没有很有好感过。
“别想太多,我随便说说的。”霍光突然神色一整,又吩咐了下人不许靠近,轻声道,“我今日实是寻你有事,本来还打算去找你,现下好了给。”
他说着伸手入怀,掏出一封信递给赵杏。
赵杏一愕,又听他压低声音续道:“乃小白所托。”
小白?
赵杏又惊又喜,正待将信拆开,突然想起刘去还在霍府别院等着她寻人给他解闷呢,便道:“霍候,我有事得先走了,回头有空再请你喝酒一聚,今夜你先且慢慢欣赏夜景吧。”
霍光见她眉间急切,一溜烟的跑了。
他一笑,举杯自酌。
不愧是天香居,纵使受白吟霜一案影响,生意不如往日,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赶巧的很,就在赵杏刚开完口,楼中便有两人持琴愿请。
二人一老一少。老人年约五旬左右,虽面上皱纹纵横,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