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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半天头脑变得愈发混沌起来,干脆也不再想,事情终会有水落石出的一日,只要期间没有人受到伤害便好。
逛了一下午也累了,便寻了个风水好的角落隐身吐纳起来,直到日落时分方才回到挽仙楼,凌霄殿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腰身一扭,便现出本态,接着将花瓶变回去,蒲兰变回去,放在椅子上摆成枕着手臂打瞌睡的模样,便敲了她的脑袋三下笑道“还不速速醒来”
蒲兰朦胧的睁开眼,一见祝艺菲正满脸堆笑的看着她,顿时吓的瞬间惊醒,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认错。
“没事的,想来你也是累及了,今晚便不用守夜了,去给本宫泡壶茶来”吩咐着蒲兰的同时忽然看见那只被大头怪猫用过的杯子,急忙嫌弃道“将这个脏东西顺带给本宫扔了”
蒲兰一头雾水,却也不敢多问,都一一照做了。
一日之内,炎晗和周佳宛谁都没有过来,吃完晚饭,将宫人又都折腾一遍,直到精疲力竭,几乎站着都能睡着,方才心满意足的安寝。
熄了灯大约半个时辰,祝艺菲实在躺不住了,便起身,将那花瓶变成自己的模样放在床上,转身从窗子飞了出去,不消片刻就飞到香闺殿的窗外,见屋内烛光影影,只有绿曦在缝补着什么,便轻轻扣了扣窗子。
“谁?”赵古兰和绿曦同时出声问道。
“我是云菲”小声回答着,话音刚落,窗子便被绿曦打开了,祝艺菲轻拨开她的手臂,跃进了屋内。
“怎么好好的大门不走偏要爬窗子呢?”绿曦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嗨,难道忘昨晚的事?白跟你说了”三两步上前,掀开珠帘看着赵古兰憔悴不堪的模样顿时吓了一跳,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怀着孩子还瘦成这样?”
“艺菲,是你来吗?”赵古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只是那五根细长瘦弱的美指却使不出半分力道。
“是我,嗨别提了,我被炎晗和周佳宛监视,困在挽仙楼,若没有绿曦帮忙,恐怕就要死在里边了”祝艺菲言辞有些夸张的道,引得绿曦一阵白眼。
“绿曦今早已经与我说了,你没事吧,皇后没有为难你吧“
“没事,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孩子没事吧”瞧着她几乎瘦成了剪影的模样,真是又难过又心急。
“我没事”虽然如此说着,可那低垂下头黯然神伤的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是不是吃的不好?”
赵古兰摇摇头。
“那是睡的不好?”
赵古兰依旧摇头。
“那是。。。。。。。。。”正要还问,绿曦对着她使了个眼色,祝艺菲便闭上了嘴巴,许久方道“素来知道你是玲珑剔透的人,可这凡事不能太较真,太明白,你现在怀着孩子,皇后也怀了,可必竟你这个是老大,只要能安全的生下来,皇上必会回心转意的”
“若是你自己都不争气,谁又帮得了你呢?”祝艺菲叹了口气,瞧着她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手指也极为冰冷,便替她擦着泪搓着手道“你这样其实是在惩罚自己,便宜别人”
“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道呢”
祝艺菲瞧着她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再高冷坚强的女子一旦陷入了爱河都变得脆弱不堪,真应了《红楼》中贾宝玉的那句:女人都是水做的。
第一四二章 蒲兰之死()
♂,
安慰了赵古兰一直到看着她入睡,方才觉得内心舒服了不少,毕竟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又怀着孩子,老公还明目张胆的出轨,确实够难过的。
握着她的手直到暖了不少,背着绿曦渡了几口玄清真气,见她略有些青黄色的脸瞬间粉嫩水润起来,方才安下心。
想着白日里碰见的那个小监,又开始忍不住思维发散,觉得自己还是需要夜探凤鸾宫一趟,也好查个明白到底在搞什么鬼。
辞别的绿曦,便走出了紫阙宫的大门,循着小道边走边计算时,突然见到一个白色影子从前方不远处飘来,一头墨发无风自动,遮挡住了大半张脸,通身是深衣亵裤,白的有些发亮,今夜并无月光,况且这偏僻之处也没有掌灯,可那影子却显得极为清晰古怪,似乎在左右飘动的过程中还发出咯吱咯吱的类似那种老式织布机启动时发出的声响。
也不知是看见了她还是听到了什么声音,那白影忽然顿住脚步,停在离她大约不到五十米之外的碎石路上,僵硬的转着头像是在四下观瞧有没有人一般。
就在她不断动作时,那缠在她脸上的头发慢慢滑落,露出一张极其惨白的目光呆滞的人脸,祝艺菲定睛一看,居然是她的贴身丫鬟蒲兰。
“这丫头梦游呢?”突然想到这点,祝艺菲有些好笑,平时多么规矩的一个人,总是教训她睡相不好,没想到自己更差吧。
正暗自捂着嘴笑时,只听那咯吱咯吱的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不过却是越来越弱,几乎快与她藏身之处的树冠相互摩擦的声音融为一体。
“咦,怎么走了”想了想,祝艺菲决定还是跟上去,虽然视觉上有点恐怖,可比起她所经历的那些还是差了好几个等级的,再说梦游都是不能被叫醒的,万一遇上什么石阶,莲池之类危险的地方,自己也好保护她一下。
腰身一转便遁到了地下,一路跟着那白影左转右转,最后居然来到了紫阙宫后院的那口井边,忍不住捂着嘴笑,心里想着这小丫头可能是白日里打水没打够,晚上想继续拎几桶,一会指不定要淋在自己头上,第二天醒来正好免去了洗澡了。
就在祝艺菲天马行空的猜测着蒲兰的下一步动作时,却没想到她居然站在了井沿上,然后纵身跳了下去。
电石火光之间,祝艺菲迅速反应过来,急忙遁出地面,伸手向井中一抓,正好抓住了蒲兰的肩膀,就在抓住的那一瞬间,就感觉有些不对。
因为她的力气是很大的,自己按理说拎着百十来斤的东西就跟握着个鸡毛掸子一般,可这蒲兰瞧着瘦瘦弱弱的,居然沉的连她都险些被带入井中,急忙用脚尖抠住地面,另一只手反推着凸起的井沿,方才稳住力道。
“蒲兰,快把手给我,我要坚持不住了”祝艺菲大声喊着,因为怕她是处于梦游之中恐听不见她的声音,所以几乎是用了真气了。
井中垂着的蒲兰一动不动,似乎对外界之事完全没有反应一般,祝艺菲死死的抓着她的肩膀,那深衣的料子是缎面的,很滑,若是再拖那么几分钟,就只能狠狠心将五根手指差劲她肉里才能保证不让她脱离掌控掉下去。
正待她急着想办法时,突然蒲兰缓缓抬起了头,一双眼睛几乎不眨也不动的看着她,就像那黑瞳和白仁是整块木雕刻后又涂上的燃料一般,从上向下看去,呈现椭三角的形状,极为阴森恐怖。
“快,将手给我”见她的模样有些不正常,祝艺菲内心已经起了疑惑,可是生死关头,危难之间,自己就算是有千般顾虑,也不能就此撒手不管。
“咯咯咯咯”蒲兰突然裂开嘴角,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就像是被设定好笑声的洋娃娃被突然打开开关一般,轻微却尖细,时断时续却清晰无比,只可惜这根本就不是人能发出的声音。
祝艺菲被这笑声惊得头皮发麻,周身瞬间被一种簌簌簌的感觉从头发丝到脚后跟来回穿梭,就好像是自己皮下脂肪层内接了无数条水管子,此刻正在开闸放水一般,甚至连那许久都没有感受到的膀胱刺激感都乍然出现,挑拨着她中枢神经。
就在她愣神的一霎那,蒲兰突然止住了笑,而后迅速侧过头咬在了她抓着她肩膀的手腕上,动作之迅猛下口之狠毒,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那牙齿瞬间穿透皮层,脂肪层,尺神经,桡神经,最后到达了骨膜处,然后她的五根手指就不由自主的送了开来,就在松开的那一瞬间,蒲兰的身体迅速向下坠落,普片刻之后便传来了一声噗通的水声。
而最让祝艺菲惊悚的是,她的头此刻还附在她的手腕上,那锋利的几乎已经不是人类的牙齿,险些要将她的骨头咬断。
抬手打出一道化神符按在那颗头上,蒲兰瞬间便松开了口,也跟着掉落入井水中。
“我的个老天爷啊,这一天不来点刺激的,就不能好好过日子了”将自己险些被咬断的手从井中拉出来,一看,果然都是血,也不知那平日里不过樱桃般大小的嘴是如何变成血盆大口的,居然将她半个手腕的皮肉都咬成了碎片。
今晚没有月光,想快速恢复如初是不可能了,瘫坐在井边,神智一时间还有些清醒不过来,清冷的夜风吹在已经被汗水浸透的脊背,激的她连着打了三四个寒颤,摇摇头,发间的淡粉色珠花掉落下来,刚好砸在手腕的伤口上,沾满了血迹。
“我擦”痛的龇牙咧嘴,从怀中摸了半响,才在肚子处找到一方娟帕,正要将手腕缠起来,忽然发现自己的血有些不对,似乎在缓缓冒着些气体。
随手掌了个天火符,借着火光一照,顿时一口气憋肺里,险些将她的心脏都给憋炸了,那哪是血啊,简直就是石油啊,颜色黑的发亮不说,还冒着丝丝的黑气,不但如此,就连伤口周围的皮肤也都瞬间变成了青黑色。
急忙调动丹田内的玄清真气,引渡到右手臂膀之上,压住了血脉,由上向下狠狠一撸,手腕上的黑血瞬间像水流一样,落在地上还发出噼咔的宛若烧烤时嘣碳的声音,隐隐还散发出一种烧焦了羽毛的味道,令她有一种自己不是在受伤而是在烤鸟吃的感觉。
用玄清真气撸着右手整条手臂上的血脉,直到都几乎麻的没有了知觉,方才见到鲜红的的血水一点点溢出,收功,包扎,仰天长舒一口气,方才从地上爬起来,向井内一看,黑咕噜咚的,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紫阙宫内用水基本都是从这打,这下好了,被污染了,这可怎么办,难道真要自己下去再将蒲兰的尸体捞出来?想到此处,突然觉得自己现在真是重口味,连这种招数都想得出来。
坐在井沿上一边瞧着一边毫无头绪,不知该如何是好,左思右想之间,忽然想起白日里那个小监临走时最后说的一句话:有时间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的小吧。
当时的她并未觉得什么,可如今这蒲兰莫名其妙的就自己大半夜跳井了,而且还是这么诡异的头身分家,不可能这么巧啊,那个小监定是知道什么,不如先去问问他。正要离开时,忽然又想到:自己并不知到那小监住在哪里,就这么去凤鸾宫一一查找,运气不好的话,就算天明也找不到什么,自己不是会搜身符吗?不弱试着寻找一下蒲兰的亡魂来问个究竟,顺便也好为她超度一下。
想到此处,急忙闭上眼,掐诀念咒,不消片刻,平底黑风骤起,四处散叶翻飞,不远处林中突然飘来一个黑影,来到近前,却是一白衣男子,披头散发,面目青白,形貌俊美,鬼声鬼气的道:“可是祝姑娘?”
正在施法的祝艺菲一听声音不对,睁开眼吓了一跳,只见面前飘着的白衣男子居然是三皇子炎靖,顿时吃了一惊道“怎么是你?”
“本王在这已经一个多月了,若不是祝姑娘施法引我,小王还处在混沌之中呢”炎靖苦笑道。
“你死了?”
“自然,否则怎会以此面目示人”、
“你不是被炎晗派去耀州协助鹿骞守城吗?怎么会死在这”她记得还是玉玺的时候炎晗亲自下的旨意,太子贬为庶民,流放沧县,三王爷去耀州驻守城池,当时还是炎晗拿着她盖得戳,不会错啊。
“哼,炎晗若是有这么好心,本王又何至于醉酒淹死在井中?”炎靖冷哼道。
“恩,那个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掉是死在这井里的?”祝艺菲指了指那口井,想着自己还是云菲时也喝过这水,顿时觉得胃内一阵绞痛。
“两个月前,炎晗确实下旨将本王贬去耀州,临行前鹿将军请本王在荣德殿吃酒,当时炎晗也在,本来开始担心他们二人在酒中下毒,便没有喝,后来见鹿将军一杯接一杯的喝也无事,便也小酌了几杯,没想到喝着喝着便醉倒了,等到再次醒来时便成了这个样子”
“那你怎么知道自己是淹死的?”
“这井下有个石洞,井内之水通魏兰河的一条支流,我的尸体就是飘出了石洞后被河底的冥龙吃了,它告诉我说每年都会来这井底住上一段时间,总能吃到人,今年恰好正在游来的路上便遇见了我,见我是吃多了酒跌入井中而死,也怜惜我魂归无处,便告诉我在那处林子中等待能渡我的人”炎靖说着指了指他飘出来的那片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