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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清忧来人（）
南明远不顾恶臭味，就要扑向妇人。
素言看着不忍，将他揽入怀中，安慰着，“南明远，你父亲母亲已经出事了，我们都很痛心。但是，悲痛于事无补，凶手还逍遥法外。”
“呜呜，母亲”南明远如同受伤的小兽发出哽咽的声音，记忆随泪水一同，模糊了。儿时母亲陪伴的回忆，母亲推着秋千，自己欢快的笑声，多希望这是一个梦。
“曾经，我的父母也是死于邪祟的迫害，那时候，我就发誓要肃清人世间所有的妖邪。”
南明远迎着素言充满光辉的目光，一字一字地吐出，“人世苦难，我只想努力活得好点，陪伴着家人，就能忘记世间的恐怖。”
“它们为什么还是要逼我？我胆小、怯弱，它们不会因此放过我。”
“姐姐，这一世，让我追随你，成为强者吧，我再也不想被欺压，我要无人再可逼我！”
南明远紧紧追随在素言身后，看着她，发觉背影也是一种感动。
最终，南明远还是没有去学堂，在南老爷子的许可下，加入了南华殿。素言请赵太上收他为徒，帮忙料理了南府的后事，还给他留下一大笔抚恤金。这是一种态度，千金买马骨，手下人才会更用心的效力。
七夜城，南华分殿。
“殿主，大明州近期浮现的势力有十几家，能与我南华殿比肩的大致有三大势力，分别是：府城清忧王、禹阳城白家、乱剑城。”赵太上汇报着大明州势力发布情况，作为接班人的南明远在旁认真学习着。
“其中，乱剑城是一个专门培训杀手的组织，并非概念上的城池，曾完成过刺杀掌控者的任务；白家是一个中型世家，唯一的掌控者是上任家主白景山，已经一百五十多高龄了，反而不足为虑；府城清忧王最近动静不少，对周边城池连连出兵，百姓积怨甚重。”
月流矢蹙眉，不禁疑惑问道，“表面上看，唯一和我们能发生冲突，有能力敌对的势力，只有清忧王一家。他们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挑衅吧，这不是明摆着要开战吗？”
“这几起灵异都留下了清忧王的印迹，绝不是偶然，早有传闻他与妖魔勾结，祸害人族。殿主所在的素家也曾遭遇过清忧王的袭击，我们要早做准备。”张太上有些忧虑，清忧王啊，可是个庞然大物。
“嘭”一角桌面被素言捏的粉碎。
这时，大殿内匆匆进来一个弟子，拜见道。
“殿主，清忧王的人求见。”
素言进了接待殿，第一眼便看到了满头白发，壮若雄狮的老者，他面色红润，显然修炼有成，此时正拿着一坛美酒喝得酣畅淋漓。
最可怕的是，素言一进门就感觉周围环境在压抑着自己。老人的一举一动，都能撼动她的心灵，仿佛他就是这方天地的神，这是掌控者的能力！掌控者级强者足以坐镇一个大家族或成为宗门的太上长老，没想到在清忧王手下，只是个传话的。
素言眯了眯眼，神体修炼到顶级灵士，积累深厚，她随时可以迈出那一步，倒也并不恐慌。
“素殿主对七夜城的掌控拙有成效，王爷赞赏有加，老朽亦是钦佩。”
说着，他从旁边的烧烤加上，撕下了一块大腿肉。烧烤架上，一具残破的尸体上，淅淅沥沥地滴落着血迹，身上的衣物勉强可以看出南华殿的制式外门弟子服装。
“说起来，可是素殿主招待不周，净拿些猪羊肉糊弄我。老朽只好亲自动手，弄些血食。想来，殿主，应当不介意的吧？”
“轰”下一刻，老者感觉被飞奔的猛兽迎头撞上，直接被砸到墙面上。
“殿主不可，他是清忧王的管事。”
“殿主，莫冲动。我刚收到消息，前些日子，清忧王突破了五阶掌控者，是大明州第一强者。”
随后赶来的两位太上长老急忙劝阻道，他们一个三阶掌控者，一个四阶掌控者，联手对付清忧王已是勉强。如今，人家随便派出一个人都是掌控者，高层实力更是远远不如。
“哈哈，你居然让我受伤了。”老者额头溢出丝丝血迹，笑容愈发残忍。这一刻，天地的脉动被他捕捉，老者一步步踏来，如重锤敲击在众人心中。
素言感觉到了一丝诡谲的气息，危险在酝酿。从未有过的战栗感，让神体自发护主，在她体表化作了一层霞光，又像在蕴养着仙胎。
“天地洪炉！”老者爆喝，大殿内温度骤升。此时，两位太上长老也感觉到了压力，火焰言灵序列中的天地洪炉，没想到清忧府居然有这样的传承。
素言目光骤冷，五阶掌控者又如何，我想杀的人，别想活！淡紫色灵力在神胎中，汹涌澎湃，如同大江大河，按着莫名的轨迹律动。
“大衍罡风！”素言境界只是顶级灵士，但素言的灵力质量和数量都远超低阶掌控者，施展了南华殿传承的两个序列言灵中之一，大衍罡风。另一个序列言灵，至少要是掌控者级别才能施展。
大衍罡风威力不比天地洪炉差，只是限制较多，需要耗费更多的灵力维持。
“咳”素言吐出了口含血的碎沫，手上提着老者的头颅，随手一掌拍碎，看也不看一眼，径直往殿后而去。剩下的事，他们自会处理。
“不好，殿主小心！”赵太上惊呼。
在素言看不到的身后，血肉一寸寸汇聚，重新聚合成了老者的模样，老者十指悄然弹出利爪，向着素言抓去。
“噗”血肉穿透的声音传来，素言慢慢地收回了一记手刀。活着不好吗？为什么非要作死？
若是以前，她还无法察觉老者的小动作，在紫气蕴养后，形成的紫瞳天目不输最强的天眼通，上可看九天之上，下能望九幽之下。
灵异么，素言默默地汲取着血泊中的神砂，一缕缕灰白色的气息如薅羊毛般进入她的体内。
在原地等待老者复生后，又是一颗头颅飞起，这次，不死的小强彻底退场。
第18章 圣人请神（）
除去灵异的特殊性，老者的实力不过掌控者一阶，这还是在外力帮助下晋升的，明显根基浮动，实力不稳。
无忧府派他来试探，也是考虑着打不过，也能逃走，反正灵异杀不死。哪里想到，素言能轻易斩杀灵异。
这段时间的调查，发现灵异的形成也是有规律的。大多是生灵死后，不甘的执念，形成了强大的欲望，使魂体发生变异，身体达成了一种介乎于有和无之间。
一些灵异在巧合中，完成了执念的愿望，有的概念会被无占据，从而彻底步入消亡。不过，这个世界大多数的灵异，执念是成为最强者，这就不可能指望它们慢慢消亡了。这类灵异，只会随着时间，实力稳步增长，成为邪恶恐怖的存在，几乎难以对抗。
素言发现吸收走神砂后，灵异无的概念会被抽走，从而产生真正的形体。这种形体下受伤，是无法恢复的伤害。
神砂，灵异，神体！这中间，仿佛有条命运的绳索，把它们维系在一起。可惜，她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接触到那些密辛，只能以后再慢慢查证。
“殿主，你没事吧。”清忧王的管事已经被杀，众人反而平静下来，既然结果已经注定，不用再考虑是否和清忧王交恶。
“无恙，你们不必担心，府城的水很深，清忧王可没空应付我们。那个殉职的弟子给予厚葬，吩咐下去，抚恤金按双倍发放。”素言拢了拢长发，倾城绝世的侧颜透露出些许疲倦，事情接二连三发生，让她很是被动。正好她也想去看看，这个所谓的清忧王，有何能耐。
大明州，府城。
宽阔的古道可供十辆马车并行，雄伟的城墙高大十丈，一块块数米大小的青石铺就。矗立的高塔墨色与火红交相辉映，一列列甲士身着赤色鲜明的甲胄，守卫着这座古城。
斑驳的城门上，是铁钩银划的三个大字，“大明州”，上面有刀劈斧凿的痕迹，只是远远看着，就觉一股铁血之气扑面而来。
两侧整齐排列的守卫铁衣森森，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城门前，两座黑龙的塑像，张牙舞爪，如欲飞天而去！
“好一个大明州，这里到底是出过盖世强者的地方！哪怕，现在衰败了，依然有一丝不凡的气象。”
一个气质不凡的少女在城前驻足，望了许久，感慨着说道。
素言身怀三万里紫气，对于察物望气也有些心得。此刻，在她眼中，这座薄暮的古城，依然绽放着璀璨的紫气，只是内里大部分是灰黑之气。
等到素言入城厚，才明白，这座城只是外表光鲜，内里已经腐朽不堪。荒废的街道上，尸骨曝露在外，无人收取掩埋，空旷的街道渺无人烟，听不到鸡鸣狗叫的声音。城中的百姓十室九空，一卷卷白布简单包裹着尸体，原来每隔十几户的住所剩下不到一个人丁。
水灾旱灾过后，邪祟横生，府城又经历了战祸兵灾。街道的尸体陈积，引发了大规模的疫病，导致民不聊生。不舍故土的百姓一次次惨遭蹂躏，清忧王的铁骑下，一片片的焦土。看到这里，素言极度哀伤。
守城的将士大多是异类的妖魔伪装而成，赤面獠牙，还有掩饰不住的尖角戳破了头盔。烈日曝晒下，饱受煎熬的百姓发出虚弱的哀嚎，聚拢在城门口，希望离开这座吃人的城池。
“娘嘞，热死老子了。把这些猪猡刚回去，让他们跑了，我们吃什么。上头的命令，许进不许出！”一个头领模样的矮胖守卫，拿着一把硕大的蒲扇，一边扇着，一边踢骂着聚拢的百姓。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素言既然来了，就不会不管。此行，她没带任何的下属，两位太上长老要坐镇后方，中层战力又太弱，来了无济于事。
不过，她也不是没有帮手。从一家破落的小店买了些香烛纸笔，在门前空旷的土地上，摆了一张八角桌子，一个铜制的香炉。
缓缓展开泛黄的宣纸，轻提皓腕，左手挽着右手的袖角，落笔如云烟，行云流水。很快，一篇秀气的请神篇一挥而就，字体端正大方，带着女子的娟婉。幸好她没落下习练书法的习惯，字迹即便比不上当世的一些书法大师，也算不错了。
想了想，她又将一滴自己的鲜血混入墨中，末端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吩咐店家洒扫街道后，素言特意沐浴更衣，然后焚香祭祀，点燃了请神篇。
迎着夕阳薄辉，少女身穿祭祀服，清越的声音一遍遍地念着：“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抚长剑兮玉珥，谬锵鸣兮琳琅；瑶席兮玉缜，盍将把兮琼芳；蕙肴蒸兮兰藉，莫桂酒兮椒浆；扬包兮拊鼓，疏缓节兮安歌；陈竽瑟兮浩倡；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五音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
正常来说，香火点燃后，烟雾会四散在周围，然而请神篇焚烧后，化作一股青烟，直冲天际，没入了云端之上。
第一次请神，素言也没有多少信心。这些方法大多是从古籍中看到的，换了其他人也许请不到神灵，但是圣人的面子，多少还是会给的。
只要有神灵愿意接受她供奉的香火，会自发下凡显灵。这香火是圣人的馈赠，纯净无暇，不染杂念，与百姓供奉的香火不同。
条件有些简陋，打扫的还算干净，所用祭祀之物都是最普通常见的瓜果，三牲也不是太牢级别的：羊头、猪头、牛头，而是民间常用的鸡头、鱼头、兔头。
一袭青色祭祀服的少女，十指交扣于胸前。只是驻足而立，却带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飘渺，仿佛随时会乘风而去。
她望着天际，仙资遗世出尘，清冷而又高贵，尘世在她脚下。哪一刻，她肯低下头看看人间的疾苦，必是上苍最好的眷顾与恩惠。
第19章 神明荡邪（）
“店家，这女娃子在作甚咧，俺咋感觉平时供奉祖先也没有这么隆重？”
“嘘，都小声点。这位小姐说了，她要请动天上的神明，下凡诛杀妖邪，这些妖魔猖狂不了多久了。”
“哈哈，这你也信，多半是糊弄人的。哪有什么真正的神明，就是期盼你们这些愚昧的百姓？”一位士子模样的读书人嗤笑出声，眼睛却游离在素言窈窕的身段上。
“这样的乱世，神明早就避世不出了。真不知道，我们平时虔心供奉他们，有什么用？”话语里带着忿恨。
“若有神明，早该荡除世间的邪祟，而不是看着我们受苦受难。”
“当心，慎言啊，亵渎神明，要遭雷劈的”一位长者这样劝道。
街道过往的人群不自觉地被少女吸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