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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路青老实答道。
黄芪闻言眼睛都瞪大了：“没有熬药经验，你就敢直接熬制锻骨膏，心还真大，就不怕把药给熬废了么？”
“所以我打算买多点药材回去，试验多几次，而且我没有经验，但是我师兄以前熬制成功过锻骨膏的，可以喊他来帮忙。”路青答道。
“你师兄，是叫云铁吧？”
“是的。”
黄芪沉吟了一下，道：“买多点药材就不必了，好药材来之不易，熬废了可惜，不如这样，今天你就暂且在我这里待一天，我帮把锻骨膏熬制好，到时你直接带回去就好了，省得费那个事。”
路青想了一下，随后感激道：
“这样最好，有劳老爷子了。”
第59章 与时俱进的老头（）
黄芪主动要求帮忙熬制锻骨膏，路青当然很是惊喜，这可以免去他很多功夫。
毕竟正如老爷子所说，路青没有半点熬药的经验，回去后还要花费时间去琢磨药方，准备熬药的工具，那都是相当费时间的事。
就算有铁哥的帮忙，恐怕也要费一番功夫。
于是他打电话回去跟老妈说了下情况后，就暂时留在“瑞芝林”。
“今天不开业了，你跟我到后面去，有些准备工作还需要做。”
黄芪将店门关了之后，带着路青从角落的小门，进入到店的后面去。
穿过小门，路青才发现，店铺虽然小，但后面却是一个挺大的院子，采光非常好，晾晒着不少药材。
“这里是我平时熬药的药房。”
黄芪将路青带到一个偏房前，说道。
只是等路青进房间一看后，顿时感到一阵凌乱。
他看到了什么？高压锅，煤气炉，电热壶……很多现代化的东西，都出现在房间里。
如果这些物品，出现在一个厨房里面，路青不会感到丝毫惊讶。
但是他刚才可是听到了，这是一个熬药房，在他印象中，熬药房就应该是像电视里面的炼丹房那样，充满高大上的古韵味道才对。
眼下这整出来的一堆锅碗瓢盆等厨具来，怎么看，画风都不对啊。
“老爷子，您确定这是一个熬药房？”路青感到整个人都不好了。
“当然是，你没看到那些药罐嘛，还有这里的一大股药味。”
老头子翻了个白眼，指着一排专门熬药的瓦罐道，那是难得让路青感到比较正常的东西。
“看到倒是看到了，只是您这又是煤气炉又是高压锅的，小子我怎么看都不像是熬药的工具啊，您要不说，我还以为这是厨房呢。”
“谁告诉你煤气炉和高压锅不能拿来熬药的？”
“高压锅是金属的，我读书时听说过，熬药的工具最好不要用金属的器材，因为金属的化学性质比较活泼，在高温下容易跟药物产生化学反应，而陶瓷就不会出现这种现象。”
“不错啊，居然还知道这点，不过放心，这高压锅是我特别定制的，内层是高强度的陶瓷，高分子材料，不会出现你说的情况，你别小看它，锻骨膏能不能熬制完美，最后一步还得靠它呢。”
“好，好吧。”
路青一下子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心情，只是忽然觉得，自己的三观被洗礼了一遍。
当一位穿着很复古，开着一家老旧的中药店，并且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一开口，却是跟你谈起高分子材料，你会是什么表情？
这是何等的卧槽！
“还有煤气炉也是个好东西，不但能轻松地调控大中小火，火候还相当稳定，不用一直看着，对熬药来说，相当方便。”
“您老说得对。”路青继续凌乱。
“怎么，你不相信？”黄芪见他那个样子，瞪眼问道。
“不，不是，只是，这跟我想象中的熬药有点不一样，所以感觉有点奇怪。”路青连忙说。
“哎，现在的年轻人，接受新事物的能力还没我老头强。”
路青一汗，不是我们年轻人接受能力不强，是您老有点太颠覆，过于超前了好么。
“算了，我给你讲解一点，让你扭转一下观念。”黄芪老头用某种莫名的目光关怀了一下路青，说道。
“就拿我那高压锅来举例吧，你知道古代有炼丹家这个职业么？”
“这个当然知道，不是说中国古代的化学，就是炼丹家发展起来的么？”
“知道就好，炼丹其实就是炼药，古代的炼丹家炼丹时，都需要用到丹炉知道吧？”
“知道。”
“那很多炼丹家炼丹时，炼丹炉经常会炸，知道吧？”
“额，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那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好像是因为炼出火药吧。”
“有很少的一部分是因为这样，但更多的人炸炉，却是因为别的原因。”
“什么原因？”路青好奇了。
“打造炼丹炉的材料与技术不合格，和炼丹时的火候不够稳定。”
“咦？！！”
路青又惊讶了，还有这种事？
“你别不信，为了满足炼丹家的需求，古代很多炼丹炉对密封性的要求比高，为的是能充分将药物的精华炼制出来。
只是这样一来，相对的，对打造炼丹炉的材料和技术要求，也变得很高，虽然古代有能工巧匠，能制作出精妙绝伦的丹炉，但再巧妙的设计，也难以掩饰材料上的薄弱。
试想一下，如果把你家里的高压锅，换成是普通玻璃做的，会怎么样？”
路青想了一下，忽然觉得不寒而栗。
“所有很多炼丹家所用的丹炉，安全性能不是很好，火候一旦控制不好，丹炉的温度过高，里面的气体无法及时排出去，稍微不慎，就容易炸。”
好吧，路青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他忽然明白黄老说高压锅好的原因了。
“同样的问题，在现代工艺中就不存在了，像我这个高压锅，外壳本身就是高强度的钢铁所制，加上巧妙的阀门设计，基本就不存在炸锅的危险性，用来熬制药膏，最适合不过了。”
“这个，您老还真是与时俱进啊。”
路青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表示佩服。
他忽然好想问一句，您老其实是一位隐居在这里的科学家吧。
“现在很多人，都认为古代的东西一定是好的，其实不然，时代在发展，很多现代的东西才是真的好，熬药也是，如果能抛弃一些老旧的观念，多多借助一下现代机器，不但能把效率提高，还是使药效更强。
我们中医已经没落了，若还是守着以前那一套，不思变通，恐怕不久的将来，就会消亡也说不定。
可惜，很多人的思想，还比不上我一个老头。”
黄芪说到最后，神情有点落寞，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痛快的事。
路青也有点沉默了，对于老爷子说的事，他当然也知道，只是这种事不是他们能改变的，中医何去何从，只能靠它的造化了。
只是老爷子身为其中一位传承者，难免感触更深。
不过他是真的佩服这位老人家，能在这样的年纪，还有这样与时俱进的意识，说实在，足以让他在内的大部分年轻人汗颜。
“不说这个了，我们准备开始，等会你帮我把虎骨和龟甲等药材研磨成粉，我将人参灵芝首乌这些切成片。”
老爷子不过略消沉一下就恢复过来了，吩咐道。
“好。”
“不过在这之前，你要先去准备些水，用作熬药用，对了，要好点的水。”
“这个我知道，最好是山泉水或井水对吧，只是这里有井么？”
“哪用这么麻烦。”黄芪又用眼神关怀了一下路青，然后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
“给我到外面的小超市那里，买几瓶矿泉水回来。”
第60章 熬制锻骨膏（）
“矿泉水？”
路青又凌乱了，他觉得今天所经历的一切，都太出乎自己的意料，让他不自觉产生一种，“我真的太落后了么”的想法。
“纯净水也行，如果是普通的药剂，用自来水也可以，但熬制锻骨膏，对水的要求比较高，水质越高越好，瓶装水经过多道工序净化，水质可以说非常好了。”
路青一想也是，他这是先入为主的观念作祟，以为古人说的井水和山泉水就是最好的。
其实按照实际情况来说，很多现代工业生产出来的饮用水，杂质要比泉水和井水少得多。
同时他还注意到老爷子话里的另一个信息。
“您老是说，熬药时用的水质量越高，熬出来的锻骨膏药效越好？”
“不错。”
“那好，我现在就出去买。”
路青闻言一喜，他想到自己的水灵珠，可是有净化水源、提高水质的神奇功效的，如果用水灵珠净化过的“灵水”来熬药，效果岂不是更好？
出了“瑞芝林”，往左拐了一下，路青找到黄芪所说的那家小超市，然后进去，直接问老板矿泉水在哪。
很快，路青就扛着一箱水出来，没有找到特别贵的牌子，他就随便挑了箱农夫山泉。
回到熬药房，老爷子已经将药材配置好了，见他回来，就让他把水都倒在一个干净的木桶里，等把人参等药材切好后，再分别用水泡着。
这正合路青意，在把水倒进桶里的时候，他趁老爷子在切人参，就悄悄把水灵珠放在桶里，然后一瓶瓶地将矿泉水扭开，倒进桶里，还故意磨蹭一下，以便水灵珠能将水充分净化。
值得一提的是，老爷子为路青准备的人参，是两株足有五十年份的野生老山参，是他当初花了好几十万收回来的，其他的入灵芝和首乌等药材，也都是年份很足的野生山货，价值不菲。
如果不算上熬药的人工，单只是药材的价值，价格都在五六十万左右，一副药几十万，算得上相当昂贵了。
好在路青现在不缺钱，相比起体力对他的重要性，这点钱不值一提。
水灵珠在水里泡了四五分钟后，路青将其捞起来收好，就准备去把虎骨和龟甲研磨成粉。
要将这两样东西磨成粉，可不是个轻松的活，尤其是虎骨，硬度非常大，哪怕是用铁锤砸，力气小的都不一定能砸裂。
黄老爷子的这截虎骨，是大腿骨，硬度更大，路青几乎是费尽力气，先用铁锤砸，再用石舂捣，最后用碾子来磨，好不容易才将其磨成粉状。
相比起来，龟甲就简单许多了，直接用石舂就可以搞定。
等把所有材料都准备好，接下来就是要开始熬药了，这个主要是老爷子的工作，路青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打打下手。
老爷子叫路青搬出一个足有半米高的大药罐，架在炉子上，放上水，然后开炉，烧开水，投药物。
投放药物是有讲究的，并不是一股脑地放下去然后通通一锅乱炖，那是打火锅而不是熬药。
熬药没有这么简单，不管是投药的时间、顺序还是分量，都要熬药人根据火候和经验把控掌握，差上一些，可能就会对药效有所影响。
老爷子首先放进去的是那些辅助药材，看着时机一点点地投，中间还要不断地添水，以免干糊了。
“现在条件好了，熬药也比以前轻松很多。”老爷子一边投药一边跟路青说。
“以前帮你师傅熬锻骨膏时，连煤气炉这东西都还没普及呢，单单看火这一项工作，就要耗费许多精力。
那时条件不好，熬制锻骨膏，需要连续熬足两天两夜才行，现在不同，工具提升了，效率也会提高很多，我估摸着，大概十二个小时就差不多可以了，并且药效可能还有所提高。”
路青对老爷子的敬仰之情已经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了，真心牛逼，这样一改进，效率直接提升四倍，不服不行。
辅助药材全部放进去后，熬了大概两个小时，老爷子吩咐路青将药汁倒出来，然后把药罐里的药渣去掉，再把药汁倒回去，接着开始投放最重要那那几味主药。
人参，灵芝，首乌，虎骨，龟甲，这五味药最为重要，是锻骨膏的精华所在。
五味药材投进去后，锻骨膏的初步熬制，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就是看火，把控火候，不要让它把药熬废了。
这是一个颇为漫长的时间，老爷子需要根据时间的变化，分次地调节炉火的大小，长时间地集中注意力，对老人家的身体是种考验，要不是老爷子改进了熬药方法，他还真不一定吃得消。
就算这样，老人家脸上还是有些疲惫，路青想到老爷子以前跟师傅，要连续熬制两天两夜，那还真不是一般的辛苦。
又是几个小时过去了，在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