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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嬷嬷露出一个极为诡异的笑容,眸中幽光闪闪:“难不成姨娘没发觉,除去罗氏按兵不动外,便是大小姐亦不曾有过一丝慌乱?”
白姨娘想要掌家权,顾念卿未必不想要。只这些时日她无疑是最清闲的人,却能这般稳稳的与罗氏母女互相算计,其中便很有些意思了。
白姨娘猛地抬头,道:“嬷嬷的意思是……顾念卿许是知晓库房先生的所在?”
这并非没有可能,毕竟自顾念卿落水后,她便似开窍了一般,便是罗氏亦不能将她如何。
“不若我先将顾念卿解决了,再去对付罗氏如何?”白姨娘深觉顾念卿是个极大的威胁,与老嬷嬷商议道。
老嬷嬷摇摇头,道:“不可,姨娘莫要忘了,比起大小姐,罗氏方是真正的威胁。大小姐再有能耐,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小丫头罢了,他日姨娘若是将罗氏扳倒了,只管贴一份嫁妆将大小姐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便是。”
白姨娘点点头:“我听嬷嬷的。”
顾念卿尚且不知她已是险险躲过一劫,此刻正在听着暴脾气的十三公主抱怨,而十三公主口中的主角,正是鹿岳。
十三公主与皇后有八分相像,剩下的二分正巧独缺了端庄。许是年纪不大,十三公主又是个不定性的,任如何装模作样,却总是这般娇俏模样。
小姑娘鼓圆双眼,手中揪着一根木棍折成一段一段,与顾念卿振振有词道:“那劳什子鹿岳,竟还是老师故人之子,当真是叫本宫气恼!”
顾念卿手中执笔,宣纸上压着研台,正前方正是已然落败的荷塘。
不久前她还在此处算计了顾念欢一番,当时仍是荷花满池,美不胜收。如今不过寥寥几月,便已花落叶枯,不免让人感慨良多。
得不到顾念卿的回应,十三公主却并未停下口中念叨,伸长脖子瞥一眼宣纸,只见上头空无一物。
十三公主拎起裙摆,蹭蹭跑到池塘边上,明艳紫色宫装迤逦,她伸手将发丝整理一番,对着顾念卿笑道:“本宫听闻卿姐姐只会画人,上回在宫宴上很是出彩。若是卿姐姐不知该如何将这荷塘败花花下,不若以本公主为中心,只稍作描绘,不必太过于在意本宫身后的荷塘。”
以人为景,说不得便能趁机将十三公主身后的荷塘画出。
顾念卿提笔的手微微一顿,侧目望着十三公主,殷红樱唇上扬,戏谑道:“好啊,但怕是要委屈公主了,许久不曾作画,难免有些手生。”
举起画笔在纸上轻描,勾勒出大片清丽荷花,淡粉着色,嫩绿菏叶绵延不断,似要伸展到天边一般。其间朵朵尖荷露角,含苞欲放,晨露清澈,摇摇的坠在花瓣的一头,若有微风,便要滴落。
小舟从荷叶中露出一角,轻纱掩映,船桨靠在一旁,船头铺满方才采下的荷花,一方绣花丝帕落在荷花上头,明媚阳光下更显慵懒。
十三公主悄悄活动肩膀,一张小脸揪成一团。捏着拳头咬牙坚持,十三公主暗自念叨:“很快便好了,我不累我不累……”
盼归掩嘴而笑,双丫髻上的珠钗摇晃,碧绿的宝石闪烁。
“你不许笑!”十三公主瞪盼归一眼,深觉自己的公主威严收到侵犯。
盼归眨眨眼,做了个鬼脸:“奴婢偏要笑!”
小丫鬟不仅笑出声来,还揪着一根细长树枝,蹲在地上隔着老远在戳十三公主的小腿。
顾念卿画得入迷,十三公主忧心自己稍有动作,便会坏了她的好兴致。只小腿上着实难受,她抿着唇,委屈的撅着嘴哼了一声。
盼归歪着脑袋,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不要撅嘴儿,免得小姐出了错,可绕不了你!”
十三公主自遇着这主仆二人后,总免不了被盼归气得跳脚。余光扫到顾念卿专注的侧脸,十三公主却只瞪盼归一眼,当真是动也不敢动。
为着卿姐姐她才忍的,如若不然,她非要将盼归揍哭不可。
“嘻嘻,你不敢动,可是奴婢敢呀!”盼归拍拍裙摆,将手中树枝丢得远远的,站起身来可劲儿在十三公主跟前晃。
“盼归,本宫偏要将你揍哭不可!”十三公主一冲动,跺跺脚一溜烟将盼归堵住,伸出双手便要拧她的嘴。
盼归一个下蹲,便已灵活的躲开十三公主的魔爪。伸手指了指顾念卿跟前的宣纸,盼归低声道:“奴婢是在帮您呢,小姐本就没画您,十三公主岂不白白站在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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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卿似笑非笑的扫她一眼,低头在宣纸上继续涂涂抹抹。
十三公主叉着腰挪到顾念卿身侧,果真见着宣纸上只夏日荷塘,却无她的踪影。
本还想着能趁机讨一幅画,却不知竟是被顾念卿耍了一番。十三公主在研台上戳了戳,小脸鼓起:“卿姐姐骗人,还说只会画人呢,原是不想动手。”
“我家小姐何时与你说过她只会画人?”盼归开口道。
十三公主气结:“整个燕京谁不知晓卿姐姐只会画人?旁人都是这般与本宫说的?”
“可是您也说了,那是旁人。”小丫鬟笑嘻嘻的揪着帕子甩了甩,替顾念卿将额边汗珠擦掉,方继续道:“十三公主是旁人不成?”
十三公主转念一想,深觉有理:“本宫自不是旁人。”
盼归哼一声:“那不就得了,旁人只知小姐单会画人,可唯有十三公主知晓小姐不仅会画人,竟还会画旁的。”
这应是多大的荣耀!
十三公主受宠若惊,却是指着那夏日荷塘,道:“可是,可是本宫想要自己的画像……”
“加进去不就成了?难不成十三公主当真以为小姐在耍您?”盼归砚墨,道。
轻舟上的轻纱被挽起一角,娇俏的少女探出脑袋,双眸闪亮的盯着岸边,手中捏一朵荷花,水袖随风飞扬,露出小截白嫩的小臂,似是在想岸边的人炫耀自己手中的荷花一般。
一张小脸上满是欢愉,明艳紫色宫装裙摆半截落在水中,与嫩绿荷叶相映衬,与平日相比却是多了一分端庄。
“这是本宫?”十三公主惊呼一声,欣喜不已:“卿姐姐,你真好!”
在少女面上涂上淡粉色,顾念卿收笔一甩:“好了,不知十三公主可还满意?”
十三公主双眸晶亮,双手撑着下巴,明艳长裙下绣鞋精致。她捂着嘴笑了一声,窃喜道:“本宫方是真真的占了大便宜。”
画中女子娇俏明媚,却又不知端庄大气。十三公主自是爱不释手,待到墨迹干涸,便捧着画卷躲到一旁:“这幅画本宫要带回宫去,你们谁也不能跟本宫抢!”
双眸瞪得滚圆,十三公主却是紧盯着顾念卿不放,唯恐她上前将自己怀中的画卷拽走。
一旁的宫女掩嘴笑,盼归更是故作惊诧,道:“您可是公主,可莫要因着一幅画便没了公主的仪态。”
不过是一幅画罢了,竟还当成是无价之宝了。盼归心中暗自思量,若是她告知十三公主,顾念卿房中可摆着不少这般水平的画作,不知她可会将屋子都搬回宫去。
第142章 为何救她?()
“你若是喜欢,便带回去便是。 只莫要让旁人知晓,这是我的画作。”顾念卿将桌案上的物件收拾好,精致的小脸上满是笑意。
“奴婢是头一回见着这般画作,怨不得旁人总说大小姐是个有能耐的。”大宫女思璇将十三公主手中画卷接过,不无感慨:“分明如今是深秋,大小姐却能描出夏日来。”
更别说轻舟上的女子,既是娇俏,又是端庄,却无一丝别扭之意。
顾念卿伸出手指,正指着荷塘中惨败的荷叶,满目疮痍之下,却是有一只小蜘蛛在上头结了网,若非细瞧,定不会发觉。
“不过是不同季节罢了,心若有花,又何必在意时候?我瞧着那小蜘蛛亦不比夏日嫩荷差,总归不过是各有各的活法罢了。”
荷花在夏日盛开,,若荷花开不败,哪儿又有小蜘蛛的地盘?
十三公主似懂非懂的看着二人,捡起树枝在水中搅了搅,小蜘蛛在网上摇摇欲坠。她自觉无趣,丢开树枝与盼归道:“不懂这二人在打什么哑谜,总归本宫是不大明白,你可知她们在讲什么?”
盼归挠挠头,迷糊道:“大抵是在说那蜘蛛好看,不过奴婢也不明白呢!”
十三公主本就来与顾念卿说鹿岳一事,如今事情已说完,还顺便捞了一幅画像,心中自是欢喜异常。
与宫女乐呵呵的出了相府,十三公主仍忍不住叹道:“卿姐姐如何是那等草包废物?分明是世人瞧不出,她竟也是有惊世之才的。”
思璇怀中搂着十三公主的画卷,不禁想起那女子清脆的声音来——总归不过是各有各的活法罢了。
许是那女子本就不在意外人如何看待自己,索性肆意张扬,依着自己的心意做事。
“怨不得大小姐能与公主殿下合得来,原都是一般人物。”思璇摇头轻笑,却是将心中大石放下。
她自幼便被挑选伴在十三公主身侧,上回十三公主突然失踪,本应被打杀。只十三公主是个良善的,自是见不得身边的人这般无辜受牵连,故而思璇等人方能逃过一劫。
十三公主与顾念卿相识在圣峰城,思璇素来听闻顾念卿是个无才无德的,唯恐她靠近十三公主另有目的。只今日这般一试探,却是放下心来。
便是顾念卿有心利用十三公主,亦不会伤了二人间的情分。思璇知晓顾念卿远非外界传言那般不堪,却反倒很有些本事。
“本宫早便说了,卿姐姐自是个好人。可你与母后都不信本宫,偏要这般疑神疑鬼,当真叫本宫心烦得很。好了,这回你该是信了,卿姐姐可不如你们想的那般。”远远的,传来十三公主低声嘟囔声。
思璇俯首笑道:“是奴婢小人之心了,但皇后娘娘却是为您着想。”
“哼,若是为本宫着想,为何要与本宫说卿姐姐的坏话?还有,卿姐姐救了本宫与五皇兄,母后为何偏说卿姐姐不好?”
十三公主与宫女走远,相府拐角处却是出现一把轮椅。
慕容离今日着一袭白袍,上头绣着祥云花纹,宽大的袖口垂下,手指正摩挲着扳指。墨发上一根桃木木簪尤其显眼,与面上桃木面具相映成趣,更显清冷如仙。
容留神色复杂,皇后竟是与十三公主说顾念卿的不是,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不成?
“容留,母后近来有些奇怪。”慕容离将手指垂下,正贴在双腿上。银丝勾勒莽龙,暗纹纵横。
他朝相府看一眼,心中愈发不安。
自母妃死后,照料他的便是皇后。虽说皇后不及母妃细致,却到底不曾亏待了他,甚至还比太子要好上几分。故而幼时,太子总因此与他相争,事事不愿落了下风。
“母后总说,做人应是知恩图报,我本不应怀疑她。”手指在腿上跳动,慕容离侧目而视,道:“去太姥姥那儿。”
“今日不见顾姑娘了?”容留干咳一声,有些不可置信。
好不容易方到门口来,却是这般便转身走了?
“不见。”免得给她带来危险。
顾念卿不曾想过,府中竟还有她的人。
十三公主走后,因着天色不早,顾念卿与盼归一同前去探望一番顾念珠,见着她仍是疯疯癫癫的模样,主仆二人便只放心回院了。
是夜,顾念卿悄无声息潜入“惊鸿小筑”,躲过巡夜的下人,一个闪身便躲进一间下人房中。
玉玲本已更衣入睡,只忽然被房中响动惊醒。她将被子揽在胸前,警惕的打量着四周,低声道:“谁?”
声音清脆若黄鹂,只面上沟壑纵横,不免叫人有些胆怯。
盈盈玉足垂在床前,玉玲等了片刻,却不见有人应答,心中疑惑,起身便要点亮灯烛一探究竟。
女子抱着被子,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动。却不想身侧传来一声轻笑,那人压低声音,道:“如此良辰美景,姑娘可是睡不着了?”
玉玲猛的一惊,脚下慌乱,一侧身便摔倒在床榻上:“大小姐,您回来了?”
因着近来慕皓天在府上,玉玲被罗氏下了命令,断不能让外人瞧见了她这般丑颜,免得惊扰了太子殿下,平白受罪。
玉玲心中知晓,罗氏不想让旁人得知。顾念欢竟是这般心狠手辣之人,便是身侧的丫鬟都不放过。
“奴婢听闻您被赶出了相府,您这般偷偷潜进来,被人发觉了可如何是好?”
黑暗中瞧不清顾念卿的神色,玉玲跳下床榻,快步走到窗前将窗户关紧,方回头与顾念卿道:“可是外头出了大事?您没遇着麻烦吧?”
顾念卿轻笑一声,伸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