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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欢喜有人愁,顾念卿主仆得了好处,自然乐得开怀。但白姨娘母女却气得肺都要炸了。
顾念卿非凡没有受罚,竟还得了好处,罗氏眼睛被屎糊了不成?
顾念珠身上涂满药膏,浓郁的中药味在房间中久久不愿散去,略显昏暗的房间,上好楠木方桌,白瓷小碗中药汁浓郁。
“姨娘,我疼。”顾念珠揪着帕子,泪眼汪汪的看着白姨娘:“姨娘,顾念卿那贱人打得女儿浑身都疼,她为何还能在府中风光?”
白姨娘亦猜不透,顾念卿便是罗氏母女的眼中钉肉中刺,她分明将顾念卿的错处送到罗氏眼前,罗氏竟还能将怨气忍下,着实让人琢磨不透。
白姨娘蹙眉沉思,巴掌大的小脸温婉柔顺,一派贤良淑德。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丝帕,一双美目低垂,步摇在脸上投下阴影,极美妙的将她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可眼下谁也没心思欣赏这极致的美,顾念珠听不到姨娘的应声,眼眶中的泪水不住的往下掉,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涂得黑漆漆的手臂,可以想象药膏下的手臂上的伤痕有多触目惊心。
往日便是不小心被指甲划了一道,她都要疼上许久。
大夫说,都是些皮肉伤,养上一段时日也就无碍了。只若是不小心,怕是该留疤了。
年轻貌美的少女,正是爱美的年纪,如何能忍得自己身上多出这些不堪回首的伤疤?今后若是嫁得如意郎君,洞房花烛夜该惹人嫌恶了。
顾念珠嘤嘤哭泣,白姨娘心疼至极:“珠儿听话,你只管好好儿养伤,姨娘不会放过顾念卿的。她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姨娘要让她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倒是过了,顾念珠却露出笑脸。她不好过,顾念卿凭什么好过?自今日起,她与顾念卿才是真真的势不两立,她今日所受的苦,必要百倍偿之。
远在自己院子中的顾念卿似有所感,揉了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容来。
呐,游戏开始了,洛神大人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
“王爷。”容留犹豫着开口:“老尊主曾说过,您的身体不宜大喜大悲。”
轮椅上的清俊男子听了属下话语,华艳清绝的眉宇间恍是被这风点缀一点凉。他张开双手,片刻后又悄然紧握。
——阿离,你若此生无欲无求,尚且能多活几年。只若是大喜大悲,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亦难救你。
他自出生那日起,便注定此生孤独无依。只大抵人都是贪心的,拥有了时光,便妄想拥有很多。
容留在他身边服侍多年,清楚他的一切喜好,甚至能从他细微的动作中察觉他的心思。
不宜大喜大悲,不宜与人相爱,最好是将自己的一颗心牢牢锁住。
若是不曾遇到顾念卿,许是此生也就平淡无波的过了。可,看到她那一刻,心脏分明是不受控制的。所幸,还来得及回头。
“嗯。”慕容离答道:“本王心中有数。”
他这样的人,许是不配站在她身旁的。她肆意张扬,终会走向更高的地方,途中必会经历艰险困难。然,他既无法陪伴,最好不去打扰,免得今后,害人害己,不得安生。
容留虽细致,却也跳脱,不过片刻便已将话题扯开。他头一回看到顾念卿竟不再软弱,自然惊奇不已。
“王爷,一个人当真能伪装十几年不成?顾大小姐今日所作所为,与往常大不相同。”
若是往常,他们来了,她也只说——王爷,请您不要多管闲事。
在容留眼中,她便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自家王爷屡次三番出手相救,她却从不知感恩。太子慕皓天待她多有厌恶,她却总巴巴的上前求虐。如此差别待遇,容留对顾念卿印象简直差到极点。
“若是容瑄在,许能告诉你答案。顾念卿性情突变,本王亦猜不透她究竟是不是伪装了十几年。可有一点是肯定的——”
慕容离勾了勾唇角:“顾念卿只可结交,不可得罪。说不得他日,她会是一匹黑马。”
容留一愣,张大了嘴巴:“王爷,这,怎么可能呢?”
不过是个深居闺阁的女子,在今日以前还总需人相救的软弱少女,竟能得到王爷这么高的评价。容留的神色有些复杂,他偷偷的扫慕容离一眼,又快速的将视线移开。
“王爷莫不是被顾大小姐的美色冲昏头脑了?”
那样的美人儿,看着确实赏心悦目得很。
可若是说她今后会有所成就,未免太过抬举了。
“这便是你不如容瑄的地方。”慕容离道:“顾念卿与从前大不相同,你却从不深究,究竟是何处不同。她双目有神,神态自若,面对丞相夫人的刁难从不慌乱,反倒步步紧逼,利用本王从丞相夫人那儿谋取最大利益。”
话毕笑了笑,似乎想起些什么:“何况本王可是亲眼见着,她将那庶女踩在脚下。”
容留低头暗自琢磨,也没有再应声。
慕容离将双手搭在腿上,弹了弹衣裳上压根儿不存在的灰尘。俊郎的白衣男子,抬手抚摸着脸上的木头面具,思绪不自觉飘远。
师傅说,桃木面具,辟邪,也是在告诫着他,烂桃花要不得。总归他是无法像正常人一般生活,将这容颜遮住,也免得祸害人家姑娘了。
所以世人都以为,他面容丑陋不堪,民间甚至有他的脸能吓哭孩童的说法。
燕国关于他的传闻大多不堪,只他到底懒得追究。索性也是活不了多久,谁爱说便说去吧,人生在世几十载,懂他的人自然不会被这些传闻蛊惑。
可今日,他竟不想再听到旁人的议论。
顾念卿,是个意外。他想要她懂,却不得不将心事封存。
世上最毒的遗憾,是有缘却无分。
“回府。”
年少轻狂,貌美如花的少女扰乱一汪春水,却从不自知。
慕容离按住心口,红衣少女的身影愈发清晰,怎么也甩不掉一般。
第15章 悲催的三小姐()
一夜好眠。
盼归起了个大早,前往大厨房拿早膳时只差没将背后的尾巴翘到脑袋上。
听闻大小姐开窍了,昨日将三小姐打成重伤,非凡不曾受罚,反倒搬了大堆东西回院,相府中的下人婆子皆很有眼色的认为,大小姐怕是要崛起了。
——“是盼归姑娘呀,您可真是早啊。”
——“盼归姑娘今日气色不错。”
——“可不是吗……”
世上最不乏的便是锦上添花之人,昔日落难时人人欺凌,但若一朝得势,总不免惶惶不安,唯恐他人记仇。
盼归是个记仇的,虽心中得意,却只淡笑不语。小姐说,要宠辱不惊,莫要被这些小成就冲昏了头脑,她们的路还很长。
小姐还说,昔日那些墙头草不必理会,船高水涨,若是她们再落难,难保旁人不会反咬一口。
她波澜不惊的从谄媚讨好的人群中穿过,手中捧着精致的早膳,小巧玲珑的糕点,捏成好看的形状,晶莹剔透。皮薄馅大的包子,白胖胖的很是惹人喜爱,再有瓷盅里香气浓郁的银耳莲子羹,无一不曾是她们可望不可求的好东西。
盼归身上仍穿着与昨日无异的旧衣裳,洗得发白,却干净整洁。她将瘦骨如柴的小臂露出,神态自得,丝毫不觉尴尬。泛黄的脸色,有神的双眼,反倒让人觉得有气势。
小姐说,一个人若不自卑,则无人能看清你。纵使曾经受过苦又如何呢?便要让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好好儿瞧瞧,她们主仆二人是怎样一步步走得更高。
“狗眼看人低,且看她能猖狂到几时!”
盼归默不搭理,不免让身后众人有些落了面子。
“不过是得了些赏赐,便自觉高人一等,也难怪她们主仆会这般狼狈了。”
“可不是吗?夫人掌家呢,相爷又是个不管事的,大少爷可不将那位放在眼中。要我说,二小姐才是真真的娇贵呢!”
“……”
身后议论纷纷,盼归只作不知,步履坚定的往小院走。
顾念卿身穿一袭白衣——旧衣裳,将长腿压在围墙上,如墨长发干脆利落的梳作长辫,随意的绕到胸前。
她伸出手,眉头轻蹙,缓缓压下,细长的手指轻触脚尖。额角细汗渗出,划过如玉的脸颊悄然落下,她唇角微勾,猛的将长辫甩至身后,再将长腿收回,左右扭动一番,甩甩手腕,露出一个笑脸。
这具身躯甚至比她从前的身体要好上几分,虽营养不良,却是不易生病的体质。更为可喜的是,发育得不错。
顾念卿低头看一眼前胸,鼓囔囔的胸部,纤细的腰肢,修长的美腿,可见被称为“草包美人”,还是很有些道理的。
顾念卿一点儿都不介意这个称号,草包?她当然不是,美人二字却是配得上她。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最初本就是看脸,只有深交,方能看到其中品质。
貌美如花,也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优势。
沾沾自喜的洛神大人摇头晃脑,很是得意。
“小姐,奴婢都要气死了,您竟然还能笑得出来!”盼归气呼呼的将手中的膳食放下,满脸的郁闷。
方才那几人在背后嘀嘀咕咕,她可都听见了。
顾念卿鼻尖微动,伸手将瓷盅捧在手心,笑眯了双眼:“有何可气的?不正是几个嘴碎的下人无事可做,说了几句不好听的罢了。”
“您怎么知道?”
盼归瞪圆了双眼,她还未来得及细说呢,自家小姐竟然猜到了。
顾念卿用汤匙在瓷盅中搅动,诱人的香气四散开来,她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再凑上前去,盯着里头银耳莲子羹直咽口水。
这才是大家小姐该有的生活啊——
洛神大人啧啧出声,以往的苦日子算什么呢?便是再有耐性,她亦不愿苦了自个儿。人生在世,自当及时行乐,怎能亏待了自己?
“以往是如何呢?”顾念卿往口中喂一口,双眸弯成两轮明月:“旁人的眼光,终究只是旁人。咱们主仆二人难得有人搭理,即便是恶言,也正说明了,咱们正在改变,以至于让他们恐惧。”
“嘴碎的下人,现如今我不能耐他何。可是张嬷嬷却是真真的被揍了一顿,他们自然也是怕的。你不搭理他们,他们心中的恐惧便会发酵,便愈发不愿咱们好过。”
“可是——”顾念卿捧起瓷盅,将银耳莲子羹喝下大半,方摸着小肚子缓缓道:“越怕,便越快实现。”
盼归双手托着下巴,齐眉刘海下一双乌黑的眸子如葡萄一般,她眨眨眼,觉得自家小姐所言很是在理。
再探出脑袋看一眼瓷盅,又觉自家小姐当真是不会过日子,正欲开口,便听得她说:“哎呀银耳莲子羹真真是美味极了可惜本小姐的肚子就这么丁点儿大要不盼归你替我喝了吧!”
眼神游弋,神色诡秘。
盼归觉得心田处似乎有暖流划过,她伸出手,将瓷盅捧在手里:“小姐,您真是太浪费了。”
一脸严肃的将瓷盅中剩下的银耳莲子羹喝光,一抬头便见自己跟前堆着糕点包子,每样只两三个,却足以让她感动。
“小姐……”
“吃呀,废话这么多,本小姐是吃不下了才给你,你若不吃,我便都将这些东西扔地上踩碎了。本小姐说到做到!”
顾念卿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一脸的狡黠。
盼归……跟着她这些年,好日子却是从未有过一天。每回受欺凌的时候,却总义无反顾的挡在她身前。瘦弱的少女,却曾是她此生最坚固的依靠。
从此,她便是盼归的依靠了。
顾念卿眼神柔和下来,前世今生加起来,盼归都可以给她当女儿了。洛神大人的女儿,自当是风风光光的。
“小姐,奴婢吃完了。”小丫鬟得意的扬起脑袋邀功道。
“好极了。”洛神大人一脸子慈祥。
盼归面上表情龟裂,感觉自己主子看向自己的眼神像看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娃娃怎么破!
惶恐的小丫鬟呐呐一笑,顾念卿回过神来,干咳一声,老神在在的将目光投向远处。
丞相府内宅安定,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宽容大度的继室,待原配的孩子视如己出。知书达理的二小姐,在燕京很有些名气。唯一的妾室善解人意,唯一的庶女温婉动人。
差强人意的是,有一个臭名远扬的草包美人——顾念卿。
这人竟还是太子殿下未来的正妃娘娘。
不得不说罗氏下得一手好棋,以顾念卿的狼狈不堪衬托出顾念欢的高贵端庄,人与人之间最怕的便是对比,若是顾念欢是未来太子妃,她便是再有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