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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镇远叹道:“小成还是个孩子,大家如今只是培养他。你若见到阮英,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真的自卑了。近年来飞车党核心人物接连失踪,这条路走的尤为艰辛。若非阮英力挽狂澜,怕是飞车党早已土崩瓦解。”
刘镇远把小成放下让他自个玩去,点上一根烟,悄声道:“如果论起黑社会,飞车党无疑是临海势力最庞大的一个。但我之前就说,飞车党人混社会没错,但他们并不黑。这话绝非我信口胡诌,而是我亲眼目睹了飞车党从无到有的成长过程。”
刘镇远话匣子打开了,开始就飞车党侃侃而谈。方无邪也知道了许多资料中所没有的故事。
飞车党最初只是一群摩托车爱好者自发组织的小团体,活跃在东江桥西一带。因其成员大多数是无所事事的年轻人,没有生活来源,自然把目光放在了灰黑地带。
当时东江各方势力林立,飞车党夹缝中生存,四处寻求依附,活的很不如意,开始有人铤而走险,做些更黑的买卖。
有一次飞车党接了个生意,去寻个学生的晦气,没想到被那学生折服,和那人走在了一起。此后势力越来越大,几乎成了桥西第一大势力。
可惜势力大归大,但终究是游走于灰黑地带,上不得台面。当时的飞车党党魁萧汉东听从那学生的建议,彻底和非法说拜拜,收购了几个修理厂,正正经经的做起了生意。
开始时候当然困难颇多,资金不足、人心散乱、政府为难等等事情不一而论。可正路终究是正路,其发展前景是光明的。再加上有贵人相助,飞车党终于站稳了脚,成立了山风集团,下辖房地产开发、码头、安保、押运等一系列分公司。至此后飞车党进入了发展快车道。
方无邪听到此处,恍然道:“山风集团,咱们如今所在地不是正叫山风开发区吗?”
刘镇远点头道:“你猜得没错,这里如今也是飞车党的大本营。”
方无邪又问:“按照你说的,飞车党似乎已经洗白了。但我听说飞车党如今做的生意可有些复杂。”
“当然复杂了,因为飞车党有个伟大的理想。”
刘镇远眼光飘渺,似在回忆,又像是自己说给自己听。
历来由黑转白的势力,都很少会再走回头路,但飞车党偏偏就走了回头路。而且还一回头就不可收拾,终成为临海最庞大的一方势力。
这是因为飞车党人的不懈努力,是因为政府部门的鼎力支持,更是因为飞车党人一个伟大的理想。
飞车党由小变大的过程,和每一个帮派成长的过程差不多,暗地里也是血流成河,互相吞并。当飞车党成为桥西最大的势力时,桥西很多帮派已经被其趟了个遍。正常来说,飞车党应该大肆招揽人手,抢占地盘,将桥西牢牢握在手中。
可偏偏飞车党在那时放手了,竟然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势力,辛辛苦苦做起了正经买卖。这样一来,桥西就成为了一块白地。
开始的时候,东江各方势力迫于飞车党的存在,不敢轻易染指桥西。但后来他们发现飞车党是真的要转白,不仅开修理厂,还开保安公司,最终还弄起了山风集团,接手了旧城棚户区改造这个大项目。
在其他势力看来,棚户区改造项目投资数百亿,这么大一块蛋糕被飞车党吞下,想必是绝不会在走回头路,盯着看场子,黄赌毒等一干小钱了吧!
于是,老牌势力、新兴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开始向桥西渗透。一时间桥西烽烟四起,乱成一片。
可所有人都不知道飞车党人的理想,穷则独善其身,这是无奈中的无奈。达则兼济天下,这是得到时应承担的责任。
在飞车党人的理想中,桥西不能乱,东江不能乱,甚至是临海、天下都不要再乱。才符合绝大多数人的利益。
如何才能不乱呢?
飞车党最初将势力撤出江湖,引发桥西乱象频生。他们很快就认识到了如何让乱象停止的办法,那就是重新控制桥西的江湖。
所谓的江湖亘古而长存,绝不仅是因为法制不森严,也不仅是因为人的贪心欲望。从哲学角度考虑,万千种缘由都可以总结成一句话,那就是当前的社会结构,决定了江湖的存在。
有此社会结构,就有此江湖存在。对待江湖势力,无论如何封堵,只要社会结构仍是如此,拔掉一个,必然会在原地冒出另一个,甚至会冒出一群。
与其一波又一波的乱下去,不如寻找一个适合的,让其站着位置,将江湖势力对社会的危害降至最低,甚至让其配合政府,从基层微观上促进经济发展,提升民众生活水平。
有了这个认识,已经成功转白的飞车党迅速重组。山风集团正常发展,将其中不适应做正经买卖的人全部抽掉出来,和南城孟老虎的势力合并,重新组建飞车党。
重组的飞车党获得了当时东江市委书记何沉舟的鼎立支持,先是完全掌控了桥西,然后如犁庭扫穴般将东江其余势力或吞并、或打散,终于成了东江二十年来第一个统一地下势力的帮派。
对政府和民众来讲,地下势力统一当然比分裂乱战要好得多。更何况飞车党并不像其他势力那样穷凶极恶,反而是组织严密,要求严格,几乎能坐到不扰民、不乱市,更能密切配合政府的各项举措,与其说是黑社会势力,不如说是处在政府改造下的江湖人团体。
随着飞车党一统东江,抢夺地盘、四处砍人的事情几乎绝迹,黄赌毒等情况得到了有效控制。最让人称赞的是,所有的人都多了一条路可选,那就是进入山风集团,以此为踏板,走上正常的人生轨迹。
刘镇远絮絮叨叨的,也不抓什么主题,将这些年飞车党所做的事情讲了一通,然后就陷入了沉默,像是在回忆某些事情。
方无邪没有尽信刘镇远所说飞车党的什么伟大理想。
人生中很多时候,促使做出决断的往往不会是一个原因。也许是原飞车党中不安分的人影响了山风集团的发展,也许是某些人不舍得地下王国中权力的滋味,也许是因某些特殊原因不得不重新控制地下势力。当然,或许这其中也有某些理想的原因。
不过无论是什么原因,飞车党人如今所做的都挺让人佩服的。而且他们和政府的合作模式,也非常值得借鉴。
方无邪认真归纳刘镇远说的这些“秘闻”,突然发现了其中一个很有意思的环节,便捅了捅刘镇远的腰,低声问道:“刘哥,我听你数次提到一个学生,那人是某个大人物的公子吗?”
刘镇远摇头叹道:“兄弟,如今飞车党虽然只崛起四年,但能记住这些历史的人已经不多了。即便是我,也只记得那人是个学生,至于有关他的一切,或许我不曾知晓,或许我已经忘记,反正是想不起来了。”
“一个让人记不住姓名,记不住长相,又逐渐从记忆中遗忘的人!”
方无邪心中大震,刘镇远说的这个人,为何跟他在地下茅草屋中见到的神秘人有着相似的特质?
第二百四十九章 那把杀猪刀()
方无邪想到了茅草屋中那个神秘人,更想到了神秘人说的那句话:“你此时看到的我虽是真实的我,却又并非此时的我。”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从字面上看,是说我看到的是真实的他,却并不是这个时间点的他。
可既然不是这个时间点,那不还是虚幻的影响吗?
不,难道是他在隔着某段时空和我对话吗?
方无邪霎那间想了许多问题,不过最终还是归为一个问题:那个让人记不住的人,到底是谁?
他追问道:“既然你知道他是学生,为何不去查一查档案呢?”
刘镇远道:“你当我没查过档案吗?我可是警察诶!可惜查来查去,反倒忘记得更多,害的我不敢再查下去,怕最终全部忘记。”
方无邪又问:“他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让人印象深刻吗?你既然都记住了他是学生,一定还知道一些别的吧?”
刘镇远看着雾蒙蒙的天,有些迷茫道:“这个东江的改变有他的一份功劳,却无人知道他的存在。甚至是我这个知情者,也忘记了他的模样。不过除了他当时还是学生外,我还记得一个最为显著的特征。”
“是什么?”
刘镇远苦笑道:“就在前两个月我还记得,可最近突然忘记了。”
方无邪伸手去摸刘镇远的额头,无奈道:“哥,你这是老年痴呆症提前犯了吧!”
“去,”刘镇远拨开他的手:“老年痴呆又不是发烧,你摸我额头干嘛。我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还记得他这个人。你若有机会问问这群飞车党人,估计所有人都不知道那人的存在了。”
“所有人都忘了,还是根本就没有那个人的存在呢?”方无邪突然想起第一次握住玉扳指时,包括神秘人、茅草屋等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而后玉扳指离开手掌,一切又恢复如常。
神秘人说虚虚实实本无不同,如今想来,茅草屋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呢?如果自己重新回到地下甬道,还能找到那处世外桃源吗?
如果所有的都是虚幻,只是脑海中的臆想,那么记不住那人的一切就很正常。甚至很可能过了三两个月,自己也会如刘镇远这样,对神秘人的存在患得患失,分不清虚幻还是真实。
想到此,方无邪心里没来由的惊栗,感觉到遗忘所带来的大恐惧。
他低声道:“刘哥,你若没有健忘症,会不会是一种臆想,这世间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人存在呢?”
刘镇远沉思半响,“我也曾认为是我的臆想。记得有这个想法是在看过一个电影后。那电影讲一个精神病人幻化出多重人格,在自己的脑海中演绎一场又一场的恐怖故事。之后我就怀疑我自己的记忆,还多次找心理医生探询根由,最后基本能确定,我没有精神分裂症……”
方无邪通过车窗反光,看到自己脸色有些发白。这种分不清虚幻还是真实,拍电影能拍成经典,可若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未免太过可怕了。
二人沉默了有一会,刘镇远忽然说出了一句让方无邪诧异的话。
“我是突然忘记了那个显著特征是什么,但我却记得,我当时听说了一件事情,特意去湖州看过那个叫方无邪的人。听说你和他有过交集,可曾知晓他身上有什么和普通人不同的地方?”
“啊?”方无邪一时间愣住了,“和普通人不同,我……我和他只见过一次,两个男人,也没特别观察呀。”
方无邪吱吱唔唔的说不知道,可眉心却忽然鼓胀欲裂,一幅幅画面从脑海中闪现,一时间有些失神。
刘镇远只当他伤势发作,打开小卡车门让他进去坐着休息。然后把张潇潇喊了过来,求教道:“张队,听说你和方无邪曾经是好朋友,当初我还在东江时,曾特意去湖州看过一次方无邪,应该是他身上有某些特殊的东西,能让我记起忘记的事情,你能和我说说他吗?”
张潇潇白了他一眼,冷声道:“乱七八糟的,我根本不明白你想说什么?”
方无邪摇下车窗道:“刘队很小的时候有个救命恩人,他忘记了姓名和长相,只记得那人似乎有个显著的特征,他当时似乎是听说方无邪身上也有那个特征,便去湖州偷看过一次。可如今刘队又忘记了,便想从你这寻找答案。”
方无邪说完,悄悄对刘镇远咔吧一下眼睛,意思是你别拆穿我。
刘镇远很配合的点了点头。
张潇潇狐疑看了看二人,沉吟道:“从长相上看,虽然长得还算不错,并无特殊的特征。力气大又不能明显看出来,除非是他那把刀了!”
“刀,是不是一把杀猪刀?”
见到张潇潇点头,刘镇远高兴道:“一定是的,我想起来了,就是一把尖头杀猪刀。”
这厮双手互握,高兴的走来走去,像精神病一般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大意是说:“看,我没精神病,我的记忆没有出错。”
方无邪听到刘镇远的话,只觉之前脑海中三三两两的画面霎时连成一起,一个有一个画面如放电影般在头脑中闪现。
有一个面容清冷,宛如谪仙一样的女子柔声说:“我曾经有一个好朋友,他的刀和方先生的一模一样,这才借来看一下。”
那个叫公孙静柔的娴静女孩递给他一幅人物画,之后俏脸通红的说:“我师尊和普通人不同,他从不隐藏面孔,但却没人能记住他长什么模样,即便是我也不能。”
一个长相还算年轻,实际年龄却有六十岁,叫史进的男人低声对他说:“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