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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嗤之以鼻。
“哼,说到底还不是粗野逞强!还有,几天前我还在乌衣巷见过你。”他的手指抬起,遥指小香“还有她。”
明明春风和煦,江离却感到春寒料峭。她不懂范彦诚什么意思,只有静静地听他说。
“太自不量力才会逞强,我劝江姑娘好自为之。”范彦诚的话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
说完了也不看江离的反应,转身拉着二弟往梅林走。
“你别拉啊,我不跑!”
“你和三弟都是我教的,你以为跑得掉么?”
两人渐渐去远。
“莫名其妙!!”小香嘀咕。
“你刚才说四喜,还有谁?”江离问。
“还有十一少爷,你的弟弟。”小香说。
四喜一脸黢黑,憨厚地笑露一口白牙。远行一趟回来,人瘦了一大圈,看着更精神。
身后跟了一个枯瘦的婆子,婆子见了江离上前行礼,道:“老奴是十一公子身边侍伺的。青州回来的一行人都回了江家。奶奶临行前叮嘱老奴,说是九姑娘跟小公子血脉至亲,比堂姐弟情分自是不同。就是不看姨娘薄面,也会看在三老爷嘱托的份上好好善待小公子的。所以要老奴回来之后先来给九姑娘请安,一切听九姑娘您的吩咐行事。”
父亲带赵姨娘母子走的时候江离还小,赵姨娘的样子江离都记不清了,更遑论走时才几个月的江琚。不过,父亲要四喜专程把从小带在身边的江琚带回来,其用意实在蹊跷。再联想到上次父亲来信上的那一番切切嘱咐,江离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婆子刚到,也不好细问。只等明天回府看看那个八年多未见过面的弟弟再说。
四喜回说,大燕与南陈的占线已经拉到了青州边境。三老爷按例回京叙职的计划被朝廷取消,依旧在原地任职,青州还加派了重兵把守。局势复杂,所以要四喜带了江琚回京。赵姨娘不肯走,就没有回来。说完,呈上一封信。
四喜递上帐本交江离看过。五船的药材香料,行到青州前已发卖过半,除去上交青州衙门的罚款,还有跑船的一干人的工钱,剩下的也差不多三万两。四喜和葛海每人领了一千两,其余的都交到帐上。
四喜几船人平安归来,其中内幕江离尽知。
江离细细问过父亲的近况,打发四喜休息去了。挑灯看起了信,两眼渐渐亮了。
京中城的某条小巷,一群破衣烂裳的闲汉围成一堆,掷色子比大小。
一群鬼哭狼嚎的吼声:“大大大!!!”一个吊死鬼一样懒洋洋的男声:“小小·····”
十几个人同时一低头,叮当一声响过,十几双眼珠闪着狼一样的荧光,轰地一片声地骂娘。
一个一脸脏兮兮的黑壮小厮从人群中起身,头上乱发依旧用木棍斜插成个歪髻,一双手在脏得分不清颜色来的袄子上擦,吊死鬼一样的叹息声:“都赌一天了,从早上到现在,小爷我还水米未进呢。你们车轮战也得等我填饱肚子再来吧。”说着向前跨出一步。
“不行不行!!”人群中七手八脚地动上了手,好几双手狠狠地把小厮拉住,吧叽按回地上坐好,有人怒吼,“他奶奶个熊的,今天真是见鬼了!十几个人把钱都砸你小子身上了!再来再来,输家都在这儿耗着,哪有赢钱的先走的道理。要走,把赢的钱吐出来!”
“就是就是!”输的十几个人急了眼,有人往黑小子怀里伸手。
小厮双手捂了怀不松手,双脚乱扑腾,有气无力地嚷嚷,“早知道你们这些孙子输不起小爷就不该跟你们赌。再来就再来,说好,再输,没钱就得脱······”话未说完,头上挨了一响指,脑门生疼,眼冒金星。刚要骂娘,来人唤声阿呆。
黑小厮呼一声从地上坐起来,咧开嘴角亲热地叫了声:“五哥!”
话出口双手往怀里掏摸出散碎银子,往地下一掼,人群嗡一声开抢,小厮从人群里脱身。眼前一身玄色衣装风度翩翩的男子墨眉星目,俊脸如珠玉,一巴掌拍在小厮的头上,嗔道:“阿呆,你都混成个小乞丐了!”
“谁说不是?简直比乞丐还惨呢。谁叫你不带着我回青州。你回来就好了,我去跟你叫夏大哥来!”阿呆蹦跳着走了。>;**:
第五十八章 喧宾夺主()
江离起了个绝早,在梅庄清晨各种带着露水的清新花香中起身。
在江家大门口下车的时候,看见一个年轻的小厮在门前往里面张头张脑。正跟守门的老仆打问什么。老仆刚要答话,就见江离下车。于是手一摆,“府里那位小主子来了,你且回避一下。”老脸皱开了笑等着江离进了门。
老仆姓张,话不多但随和。江离一脚进了门,小香和绿萝身后拿了随行物件,昨天去梅庄见江离的枯瘦婆子低头跟在后面。
“门上有事?”江离瞥到了门外正回避的小厮。那人正跃跃欲试地想上前开口打问的样子。
“回小姐的话。小的主人是城东的,姓程。前段时间不是贴了告示要卖房么。贵府两位公子来了几次,恰巧我们家大公子爷,几次都被我们府上的刁仆把着门不让进。幸好贵府公子在门口铺面上留了贴,我家主人专程遣我来问问,看贵府还有没有心想买。若是想买的话,最近十来天我家主人都在家侯着的。话说想买宅子的人多,还请小姐帮忙传个话,只怕你们来晚了就被别人订下了。”程家仆人一口气说完了,躬身退了要走。
江离经他一提倒想起这碴事。几天前好似自己跟大伯母说过,要两位挑个时间去看看的,敢情这两位也被人拦在了门外?
江离声音微扬,“你就回去传话,说我们还有几处要挑呢,三天后我们再上你们那儿转转。买或不买的,要当面谈谈再说。”看小厮口微张着嘴,到底是将信将疑地走了。
走过宅子里一道道长廊,江离先去芷园给几天不见的祖母请安。一入园转过藤萝倒挂的石屏障,就听见祖母呵呵的笑声。正房门口丫鬟婆子面上都带着浅笑,见江离来来纷纷行礼。有几个仆人是生面孔,也上前见礼,都是跟着江琚从青州回来的。
屋里一屋子的姐姐妹妹,两位伯母倒是。
正首软榻上坐着淡青色对襟襦衫的祖母一张老脸显得神情矍铄,眉眼里都是笑意,拉着身侧一个垂髫小男孩的嫩白小手,呵呵的笑声似乎一直就没停过。
江离进屋给祖母行礼问安毕,姐妹间走走过场行礼。转身抬眼,对上小男孩子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
小男孩垂髫衣锦,腰系白玉,眉似青松眼如宝石,额头圆润肤色如玉,只是微昂下巴,对江离展露着傲气,看起来有点装腔作势,显得稚气可笑。
江离不大喜欢小孩子,但此刻似曾相识似亲还疏却又无比熨帖的感觉在江离心头流过。江离心叹,血缘关系真是很奇妙的感觉,似乎光凭一眼对视就感觉出来。
不过能感觉并不一定就会是有好感。就像现在这样的对视,小男孩江琚的眼神莫名地带着盛气凌人的傲气,江离明显地感受到他对自己不那么友好。
祖母呵呵笑,一只手拉了江琚,一只手来拉江离,双手合一,把姐弟两人的手叠在一起,左右瞧瞧,乐得合不拢嘴,“看看,一眼就能看出是亲姐弟来!瞧瞧你们的鼻子眼睛,跟你们父亲小时候差不离。我锦儿的子女呵。”
侍立江老太太身后的彩衣嘴甜,赶紧凑上一句恭维话:“三老爷生得就是俊逸非凡,两个子女自然是粉雕玉琢的金童玉女样儿!”
“对对对!”老太太一把搂眼珠乌溜溜转却默不吭声的江琚在怀,一只手在他背上轻拍,毫不掩饰对江琚真心的疼爱。一副心头宝的样子。
“祖母别过分宠了他伯母和哥哥姐姐妹妹们吃醋。”江离带笑着随口一说。屋里众姐妹没人吭过声。
重男轻女的老太太心疼千里之外风尘仆仆赶回来的亲孙子,谁人会有意见?江琚在祖母怀里抬了头,下巴更高仰了半分,鼻孔冲江离。
这小孩子身上有刺,还是冲自己扎的!江离心头好笑,也不介意,还拿话刺他,“依我看他还不懂规矩,哑巴似得。”
小孩眸光闪闪,向江离脸上扎。江离故意垂眸不理。
老太太明显地偏心,开口责怪的却是江离:“琚儿刚到家,一屋子都不熟。你作姐姐的应该主动地表示关心。三房里就你姐弟俩,你要担起长姐的责任来,以后他就归你照顾了。你知道府里一大家子人,我跟你伯父伯母们恐怕会有顾及不到的时候。他小,一时离了父母,难免会娇气些,你得处处让着他。你都还没叫声弟弟,别怪他装哑巴。”
江离想高呼:他是男孩子,不应该有娇气。但审时度势,这话说出来绝对不讨好。瞧她都还没说什么呢,老太太就开始训。
江离上前,带笑叫了声弟弟,叫完抿起嘴角。
江琚从祖母怀里挣出半个头应了,露出得逞的笑。一副拿到尚方宝剑以后你奈我何的样儿。
笑得刺眼,江离忍不住又拿话刺。“我会让着他,但不会像那样祖母宠着他。免得他随时来赖在祖母怀里,像还没断奶似得。”
屋里有人几声轻笑,是最小的堂妹江瑶和江琳。江琳最小,过了年应该七岁了吧。江离笑眯眯地望一眼捂嘴乐个不停的小堂妹。再回头,江琚已经从祖母怀里挣起身,愠怒地端端正正地坐好了。脸色绯红。
午饭后姐弟俩从芷园里告退,身后多了一大群仆人。一多半都是江琚从青州带回来的,丫鬟婆子七八个,看得出来,赵婉清很不放心。要不,江家多的是仆人,老太太爱孙子,不会舍不得给,还用得着千里之外带这么多回来?
江琚早江离一天回来的,江离还没来得及给他安排收拾住处。凭感觉径直往寒香园外园子走。外园子是赵姨娘以前住的。
江琚却领头向静芳堂里去,一众仆人默默无声却心安理得地进了芳静堂。
江琚回头,对微微错愕的江离抬着下巴宣誓着主权:“我娘亲说,我已经是男子汉了,三房里就我一个男主人,这老爹以前住的正屋,理所当然地归我住!”
“······”江离觉得好像也说得过去。
“找时间吩咐人把我娘亲以前的园子修葺一番,爹娘说不定随时会回来的。听雨轩暂时归你住着,你的事我不管,你也别来管我。”刚才稚气的小男孩子画风变了,说话老气横秋,这副颐指气使的样子是想摆明,他从今后就是寒香园的正主了?
“这么说从今开始,三房里的事都归你管了?”江离很好奇,这小孩子凭什么有这样的底气。眨眼笑,再说带着气:“我在寒香园里长大的,比你先到吧,怎么就成了暂时住着?”
“你怎么比我还幼稚!这寒香园里你还能住一辈子不成?你迟早不都是要嫁出去么,寒香园可不是迟早都归我。你迟早是客,我生下来就是这里的主人。”
呼呼喘气,江离竟然理屈词穷。更可气的是,都被人喧宾夺主了,身后一向伶牙利齿的丫头,这时一个都没出声帮她。>;曝光!:
第五十九章 计中计()
京城中一座普通人家的宅子里,布置得奢华而温馨。看似跟寻常人家无异的宅子里却住着一群不普通的人。
洗漱干净的阿呆静静立在萧五萧煜的身后,一群京城普通百姓打扮的汉子,其中包括夏成,围坐了半间偏厅,大家神情肃然,听萧煜从青州带回来的消息。
屋子里多半都是南陈人,虽然早些年跟着萧煜入了青风寨为匪,最关心的还是南陈眼下的战事。
青风寨的五当家萧五郎萧煜说的,正是从南陈前线传回来的消息。
“大燕已经攻破了西陵。往南两个城池是南阵都城最后的防线,守城的将领都是南陈最骁勇善战且最忠于萧家的人。南陈在两个城池里备足了粮草,城内军民上下一心,积极备战,太子更是亲自到了前线督战。大燕南下的迅猛势头暂时算了止住了。”
人群中有一位汉子开口,面色阴沉地说:“不过,前景也不容乐观。我估计坚持不过半年。”
夏成坐在一边不开口。南陈的事,作为大宋人的他基本不参与意见。但作为兄弟,他关心萧五当家。
接连有人开口:“都知道太子优柔寡断,大敌当前他来督战恐怕也抵不了多大的事。”“如果能换成三皇子萧廷出马,劣势不会这么明显。更不至于被人一连打到了西陵来!”“对!三皇子杀伐果断,又能征善战,要不是被太子早早地下了兵权,南陈又何至于一路输得这么惨烈!”“三皇子能征善战也不过是一介武夫,怎比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