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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采薇摊手道:“哪里能知道呢?它们的性别本来就很不好分辨,我也不是专门饲养它们的,熟悉它们特性,等到大一些,人就不敢近身了,更看不出来,反正顺其自然吧,最重要是它们活得逍遥自在,这就好。”
荆泽铭点点头,那边**路半天没插上话,此时便忍不住道:“方姑娘何必谦虚?你这样的还不叫熟悉花熊特性,天下间还有谁敢夸口熟悉它们?我也曾翻过从前人的一些资料,说这个大家伙蜀中居多,有那富贵人家喜它憨态可掬,也曾动过豢养念头,但最后没有几个能够养活的,就算勉强养活,或一年,三年,五年,就算是养的时间长了,且恹恹的也没有精神,不然你以为御花园里为何没有它一席之地?”
方采薇听了这话,心中很为那些枉死的花熊难过,一时间沉默不语。这里荆泽铭就看了**路一眼,轻声道:“这不过是寥寥几个人尝试一回,发现不行,自然就不养了,采薇不要难过,枉死的花熊并不多。且我听说这两年乡下有捕获花熊的,因为你给的补偿丰厚,所以都放回去了,并没有谁宰来吃肉,它们的毛皮也不是上等,算来算去,倒不如去你那里领补偿来的便宜。这就是你为花熊做的好事,它们若有知,心里不知怎么感激你呢。”
“我不用它们感激我,能让它们在竹林里逍遥快活,便是我最大的心愿。”被荆泽铭提醒,方采薇想到自己这两年的确救下了数十头滚滚,心情果然转好。
一旁**路在心里叹了口气:越是那两个人在一起,就越能发现他们两个志趣相投的可怕之处。
譬如此时,自己好歹也是才子,有心说话,自然不缺少话题,可是竟很难插进他们的谈话中,刚刚好不容易插进去一句,反而惹得方采薇伤心,最后还是荆泽铭将话圆回来,重新讨了佳人欢心,可见他们双方对彼此的了解之深。
也幸亏就是我啊,信念坚定百折不回,若是别人,让他们两个人这么虐法儿,早灰心丧气打道回府了。但是**路,你不能就这么打退堂鼓,拿出从小到大不到黄河心不死不碰南墙不回头的精神来,了解再深又怎样?有那李秋芳帮你拖着泽铭后腿呢,好好把握,你还是有机会的。
正想着,忽然就见荆泽铭轻松越过墙头,他大吃一惊,这一刻对好朋友的关心终究是胜过了醋意,因连忙大叫道:“泽铭不行,那花熊会伤人的。”
“无妨。”荆泽铭回头看到**路脸上真诚的关心焦急,心中一暖,微笑道:“我和这花熊熟悉的很,它们伤不了我。”
**路这时候也想起当日方采薇说过的话,因脸上就有些讪讪的,呐呐道:“好吧,总之你小心些。”
“嗯。”荆泽铭点点头,忽听方采薇一声惊叫,连忙转身,就见团团圆圆已经从木架上冲下,欢快地向他跑过来,胖胖的身子上毛皮和肉一起抖动着,两只黑色的圆耳朵仿佛要飞起来一般。
“嗯嗯嗯……咩咩咩……”
两只花熊欢叫着,到得荆泽铭身前,不约而同抬起两只前腿就是一个熊扑。
荆泽铭侧身闪过,接着猿臂轻舒,抓住团团的一只前腿拽了过来,他微微用了点内力,团团众达二百多斤的身子顿时就被他拽倒在地上。
团团也不以为意,踢蹬着四只熊掌和荆泽铭嬉戏,一边还动不动抬起脑袋想去啃他。
**路就见那个潇洒身影格挡躲闪,片刻不离团团下腹部,想是正在分辩团团性别。只是动作虽快,团团却也是个蛮不讲理的熊孩子,玩的兴起就是一通即兴发挥,只看得**路和方采薇都捏了一把汗。
“荆世子,不要强求了,团团的熊来疯都快被你勾起来了,这太容易有闪失,你快回来吧。”
方采薇将手放在嘴边大叫,那一声“荆世子”让刚刚陷入自惭形秽中的**路稍微又恢复了些信心,于是也帮忙叫道:“泽铭,君子不立危熊之旁,快回来吧。你管它们是雄是雌呢。”
荆泽铭不理他俩,只是叫道:“无妨,我撑得住。”
说完大概是查清楚了团团的性别,接着转战圆圆。却不料刚把圆圆拽倒,原本玩疯了咬着自己尾巴啃的团团忽然爬起来,嗯嗯叫着冲向荆泽铭。
“得!这不是很清楚了吗?明显团团是雄性,圆圆是雌性。”**路小声咕哝了一句,接着就听方采薇疑惑道:“何以见得?”
“多明显啊,你没看见泽铭拽倒圆圆后团团的表现?明摆着是冲冠一怒为红熊嘛。”**路一摊手:“或者也勉强可以叫做英熊救美?”
第三百八十四章:我愿意()
“噗!”方采薇忍不住笑了,细细看一回,别说,还真有那么点味道。只是心中更担心荆泽铭,生怕他艺高太过胆大,结果失手了。善泳者溺,这可是至理名言。
因又劝了两句,不过荆泽铭始终不听,到底陪着两只熊玩了好一会儿,这才抛下它们迅速跑出来。
“你这人也真是固执,那么劝,偏偏不听。你看看你把它俩撩拨的,从没看见这么疯过,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和你爹娘老太太她们交代?”
方采薇咬牙瞪着荆泽铭,待看见对方脸上汗水将尘土冲刷成一道道沟壑,脑袋上还顶着几根草屑,又不觉笑了,想到自己只是提了一句,这男人便二话不说冲进去要替自己辨明团团圆圆的性别,虽说有些鲁莽,却也说明他对自己的心意,因心中百味杂陈,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没事儿。”荆泽铭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呵呵笑道:“我对它们足够熟悉,包括它们的力道啊,速度啊,习惯啊什么的,都了解的够清楚,这才敢接受重任,不然难道我失心疯了?跑过去玩命。”
方采薇叹道:“我不过是随口一提,哪里算得上什么重任?你这也太……唉!”
那一声“唉”饱含了太多无法述说的情感:遗憾,无奈,担忧等等等等。
荆泽铭听明白了,沉默了一下方展颜一笑,轻声道:“无妨,是我自己愿意的,这几日读书都快读傻了,正好趁这个机会活动活动筋骨。”
这两人两两相望脉脉无言,发现自己彻底成为路人的**路心里叹口气,为自己黑不见底的情路哀叹一声,便以百折不挠的精神插口道:“那泽铭到底分辨出团团圆圆的性别了吗?”
“差不多了。”荆泽铭擦擦头上汗水:“果然如采薇所说,不太好看呢,我也只是大致觉得,圆圆可能是母熊,团团是公熊,到底准不准,就不知道了。”
**路:……“敢情你只是去陪玩了一回?”
“什么话?你没看见我多努力?陪玩?有这么费劲的陪玩吗?”荆泽铭白了**路一眼,总觉着好友这话是包藏祸心,刻意抹杀自己的“功绩”。
“说起来,你这么了解花熊,难道就是在从前的摸爬滚打中锻炼出来的?这也未免太神奇了吧。”
都是聪明人,**路自然也察觉到荆泽铭的疑惑,连忙不动声色转了话题,果然,就听对方哈哈笑道:“这有什么神奇的?我和它们玩了快一年,每一次玩耍过程,它们的力道速度什么我都记着呢,若是这样还不能了解,怎好意思说我武功不错。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不仅适用于人,同样适用于熊,明白吗?”
“喂喂喂!什么意思?你把团团圆圆当敌人啊?还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方采薇冷哼一声,荆泽铭嘿嘿一笑:“不是当成敌人,我是为了自保嘛。你是它们的主人,和它们朝夕相处,我却离开它们两年,在它们心目中地位本就岌岌可危,若不能舍命陪熊玩耍一回,怎可能和你平起平坐?”
“你还想和我平起平坐?”方采薇冲荆泽铭翻个白眼:“长得不美,想得倒挺美。”
“理想嘛,难道还不让我做一回美梦?”荆泽铭也笑了:“是你说过的,人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分别?”
方采薇一愣,星爷这句台词又勾起她久违的思乡之情,然而想到旁边还有一枚江大人,显然不能露出异样情绪,于是只好冷笑一声,假装不屑道:“做梦当然是可以,但非要去做白日梦,就是你的不对了。”
**路在旁边默默看着他俩打趣,一边轻轻摩挲下巴,暗道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花熊的力量。泽铭这厮从搬来山海园后,明明也没看见方姑娘对他怎么亲热,但和花熊玩过一回,这态度就全变了,若不是对方姑娘知之甚深,谁不道他们两个是藕断丝连?不行,不能让泽铭专美于前,这样下去我很危险啊。唔!那我是不是该把曾经学过的花拳绣腿捡起来,继续深造呢?
他这一走神,再听的时候,才发现荆泽铭和方采薇已经换了话题。
“说起来,三妹妹快要出嫁了吧?”也不知怎么从花熊的问题直接扭转到三姑娘出嫁上面,反正这曾经的夫妻俩就是有这种随时转换话题无缝对接的本事。
“是,十月初八,还有一个多月,因为张家比较着急,三妹妹的年龄也不小了,所以两家在日子方面一拍即合。”荆泽铭点点头,微笑回答。
方采薇想起那个有些清高的女孩子,面上也浮现出笑容,轻声道:“我在府里的时候,看三妹妹对婚事不是很热衷,如今我离开这么些日子,她竟然就要出嫁了。也不知有没有人关心她?问问她的想法,她可是愿意的吗?”
荆泽铭道:“你是知道我的,如今你不在府里,我几乎不怎么去后院了,偶尔在老太太那里碰见她,觉着她如今稳重了许多,从前你太惯着她,你走之后,她倒成大姑娘了。二妹妹前些天回来过,在她院里住了三天,她们姐妹感情一直要好,许是看见二妹妹成婚后十分幸福,所以三妹妹心结也解开,并没有听说她对这门婚事十分反对。”
方采薇低头不语,心中只余叹息:荆泽铭到底是男人,怎会明白女儿家的心思?荆初雪分明是知道反抗无望,所以才闭口不言。说起来,自己决然离府,曾经被罩在她羽翼下的人,一个个仿佛都失去了依靠,梅姨娘总算是借着病重回到自己身边,剩下荆初雪,却是再没有理由帮她,也不知道小姑娘现如今会是什么处境,荆泽铭为她迅速成熟而欣慰,可方采薇却只有心疼:这种成熟对于一个侯门女孩儿来说,是多么残酷而悲哀啊。
只是这些话也不好说,说出来荆泽铭也不可能理解:合着侯府那么多亲人,都比不上自己这个前大嫂?没有这么往脸上贴金的。
第三百八十五章:羡慕嫉妒恨()
因便淡淡道:“之前我让你好好儿查一下那张家三少爷,你查了吗?他没有问题吧?”
“没有什么问题。那张达就是出身大富之家,许是从小被父母严格要求,所以为人沉默寡言一些,表面上带着点儿冷厉。他来过府里两次,我虽没见着,老爷对他却是赞赏有加,说他聪明的很,又难得有一份儿果断稳重。”
方采薇心想老爷的眼光也未必准确,当日他不也没看出李秋芳的包藏祸心吗?不过荆泽铭既然没查出问题,那应该就真的没什么问题吧。因点头道:“这还好。是了,我听东明说,他们家老三老四比别的兄弟都优秀,所以暗中争持的厉害,到时候三妹妹嫁过去,不会再因为兄弟相争而受害吧?”
荆泽铭摇头道:“这不可能。更何况,如今三妹妹既然嫁过去,也就不存在什么兄弟相争了。”
方采薇本想问为什么,转念一想明白过来:是啊,荆初雪是什么身份?就算是侯门庶女,对于那张家一介皇商来说,也是严重的下嫁了。她嫁过去,她的郎君自然就是张家未来家主。就算从前有什么兄弟相争,随着这一桩婚事的敲定,局面也就稳定下来,不会再有任何翻盘余地。
正想着,就听**路也笑道:“说起来,我也知道张家那兄弟两个,不过张达我没见过,倒是和张显曾经在饭桌上说过两句话,给我的印象还不错,只可惜他是庶子,不然倒也是三姑娘的良配。”
荆泽铭道:“张百万能生出这样两个儿子,也是祖上积德了。我也听说过张显的名声,说他宽容平和,想来所谓的兄弟相争,也不过是民间以讹传讹居多,就算两兄弟有点小争持,也是无伤大雅,日后三妹妹嫁过去,尘埃落定主次分明,自然就该兄弟齐心兴盛家族了。”
**路道:“可不是,背靠大树好乘凉,那张家如今不过是个皇商,等到将来三妹妹和张达有了后代,有你这样的舅舅依靠,从小学文习武,日后便该出将入相了。”
荆泽铭忍不住失笑,摇头道:“看看你说的话,若真有这么容易,天下间一半人可以出将入相了,你当这是吃大白菜么?”
**路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