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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这会儿正和小豹在一起腻歪着,这兄弟俩有日子没见了,这会儿互相舔着毛,别提多亲热了。
“小虎真好!”于斐道。
“是啊!”葛长青应道,“小豹的耳朵坏了,只身在山里是很危险的。小虎真是又忠心、又义气!”
“是啊,动物尚且如此,人啊,真是比不上!”于老伯从旁感慨着。
于老伯的话,再次激起了大家对齐老大的愤怒。
这些天,大家在一起这般艰难,尤其是累的不行、或者是刚刚度过危险的时候,他们都忍不住想要抱怨、甚至咒骂齐老大。作为猎户的首领,他理当什么事情都冲在前面的。他当首领能有额外的收入,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有多大的权力,就该尽多大的义务。遇见事儿立刻想到的就是带着人跑,这样大家还怎么放心的继续跟着他?而且若不是他资历浅、经验又不足,大家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入险境?这会儿,他回去了,而他们还在山里担惊受怕、几乎要过着茹毛饮血、衣不蔽体的生活!
大家对齐老大都是又恨又怒的,可是于老伯,更多的则是心寒。齐老大可是他唯一的女婿啊,竟然在那个时候,弃他不顾!
说到齐老大,大家也不免多问一些那些人回家的情况。得知在回去的途中,有人还掉下了山崖,不免一阵唏嘘。再听说家里人担心、伤心的样子,又不免更想家了。
“呜呜,”一个年纪小的,轻轻啜泣起来,“爹,我想家,我想回家!”
第236章 美味()
人的情绪最容易被感染。其实离家这么多天,遇见这么多事,很多人的心里都是很崩溃的。如今,这个人的哭声立刻点燃了所有人的情绪。回家,成了大家再迫切不过的愿望!
大家也在这休养了很久了。最初,大家的确觉得这里的环境很适合居住,要真是养伤,留在这里也未尝不可。可是,经过那天猞猁的受伤,他们才知道,他们现在所在的山林,已经不再是他们自己的打猎片区。并且离对方的聚居地不足两天的距离。跨片区打猎,这在他们这行可是大忌。就像自己家明明有菜园子,还去别人家菜园子里采菜一样。即便是误闯,又和偷有什么区别?所以这些天,于斐他们出去打猎都不敢走远,只能在过午之后,在附近打一些山鸡、野兔,打够了大家吃的,就要赶快回来,还要仔细检查,怕留下什么痕迹被人发现,惹来更多的麻烦。
当然,他们也可以选择正面和对方交涉的。但是,这样一来,他们要么就要分出去一半的人找到对方,还要经过对方的同意。要知道,他们这里大部分人都受伤了,再分出去一半的人去找人,那么两边就都容易出危险;要么就要所有人一起挪动,但是那样的话,有些人受伤很严重,再继续走,只怕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伤势会更加严重。所以权衡之下,大家也只能蜗居在这里,过着将将巴巴果腹的生活。要说多多囤东西之类的,就太不现实了。
这些天,他们连吃盐都要减省着吃,可就是这样,他们也已经好几天没吃盐了。好在肉烤一烤也不是非加盐不可,但是滋味也的确是不怎么样的。
见大家情绪都有些激动,于老伯又说走慢点应该是可以回家的。葛老大这才答应,明天一早就启程回家!
李沁和葛大婶过来了,那么这天晚上,大家总算又能吃点像样的东西了。
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可是在真正会做东西的人眼里,许多东西都可以演化成丰富的食材。
于斐他们住的地方着实不错,加上他们刻意清理了,所以地方还算开阔。边上有许多植物,这会儿其实已经快要下霜了,但这里因为向阳的关系,许多植物还都长的生机勃勃。
李沁先把他们猎回来的东西,挑肥的,加了水炼油。等油炼好了,放到旁边,打算回去的路上都继续用。
再把他们新猎回来的肉用刀切成片,在他们做的粗陶锅里放了油,在火炭上慢慢煎着。不一会儿,就香气四溢了。
等到肉片被煎熟,李沁逐样儿的放到了粗陶盘里,让大家把它洗好的小根菜(山蒜)放在一起,用苏子叶包起来吃。
这里没那么多工具做出来之后摆着让大家挑拣着吃,只能做好一样,大家就吃一样。
李沁这个吃法大家都很新奇。谁也不可能真的天天吃肉。天天吃,这胃也受不了。所以有时候逼的急了,大家就去抓两把小根菜的叶子来吃,解解腻。但是没寻思,这苏子叶还能用来包肉吃。苏子叶本身就独有一股子清香,加上小根菜的辛辣、煎肉的香嫩,放在一起,竟然神奇的中和这些味道,油而不腻、辣而不冲!
大家这些天吃的都有些想吐了,迫切需要一点盐来调味儿,可是盼来盼去,李沁她们身上也没有盐。所以李沁一来,就把她之前做的肉干分了,大家抢着吃了不少,这会儿是绝对再不想吃不带盐的东西的。可是李沁做的这个实在好吃,大家也便没忍住,每个人都吃了十几块。
自己做的东西能得到大家的认可,她是很高兴的。但是也实在是这里食材有限。想当初,这还是跟着以为高丽使者学的。紫苏叶包着煎肉、蒜片、辣茄片和大酱,张口一咬,那才真是口口生香!
大家伙儿吃的差不多了,葛大婶那边做的打碗花鸡蛋汤也做好了。打碗花在这边也叫喇叭花,在小溪边的沙地尤其爱长。李沁让葛大婶把花朵揪了下来,然后直接丢到锅里,再磕到里面一些鸡蛋,洒上小根菜的叶子,打碗花鸡蛋汤就做好了。只不过没有盐,李沁就只能让葛大婶把带来的肉干煮了又煮,之后再把肉干捞出来,用这个煮肉干的水来做汤底。
大家一人喝了一小碗鸡蛋汤,直言有女人在就是好,要是他们,捡到了鸡蛋,之前就是烧了吃,后来做了粗陶的餐具,也最多就是煮着吃,哪里还能想到煮点汤喝呢?
另一边,在大家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于斐他们几个人又去小溪边起了网。
说是网,其实就是裤子。
李沁让他们拿一条裤子,把两条裤腿扎紧,然后顺流放到小溪里,再在裤筒里面加了一些剁碎的肉,把裤腰的部分、下面挨着水底的地方用石头压稳了,上面用用一些石头撑起来,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大的瓮子。因为有肉味儿,鱼虾就不免往里面钻。
大家都知道山里的小溪里有鱼虾,可是同样的,小溪里面的石头也特别多,它们一会儿钻到这个底下,一会儿钻到那个底下,根本一点也不好抓。所以在李沁提出这个方法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有些好笑,便是那脱了裤子的人,也只不过是看李沁她们找来的份儿上,勉强贡献出来的。可是不用等收网,就于斐刚把东西摆到小溪里,他们就觉得可行了。
果然,于斐把裤腰处一收,然后把石头全都挪走。下面两个人一人拽紧一个裤腿,三人合力往上一抬,裤子离了水面,里面的水也就从交织的布料中哗哗渗露出来。再把裤子放到地上,拽着两条扎紧的裤腿一倒,里面的东西就全都掉出来了。
李沁是在她们张罗做饭之前才提出的这个想法,而且两人做的都不是有什么难度的东西,所以从下了“网”到收“网”,也还没到半个时辰。可是这一倒,大家才发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里面竟然抓到了十几条手掌大的小鱼,还有三十几条大大小小的泥鳅!
第237章 谈心()
大约是从来没有人来捕捉的关系,这里虽然是条山间小溪,但是鱼的个头还真不小。就说这泥鳅,大的比男人的拇指还要粗,长度有手臂长短,要不是这是北方,李沁都会怀疑捕捉到的是鳝鱼了!
但是山里人对此倒是见怪不怪,大家都是见过这样大的泥鳅的,只是不好捕捉而已。
大家伙都吃的差不多了,这泥鳅也就不着急今晚吃了。所以李沁先把泥鳅都处理了一下,又把它们都用水烫了,把上面的黏膜除去,就放到余火上开始炖汤。这样的话,明早起来喝就正好。当然这汤底用的还是肉干汤,要不然没有滋味也不好。
至于那些小鱼,李沁让他们在小溪里别了个小水泡,在里面养着,明早上就可以吃烤鱼了。
久别重逢,李沁只觉得晚上精神的睡不着,甚至觉得有些不敢相信、不敢睡,于是就拉着于斐的手要在外面坐着数星星。当然,也是小木屋里面太窄,几个人睡一个屋子,她想和于斐好好的说说话,人太多,也不好意思。
两个人坐在余火旁边的木桩上,听着山里的蛙鸣鸟叫和山里人的鼾声,感觉这个夜静谧极了。两只猞猁一左一右的守护在他俩的旁边,大脑袋不停地往他们身上蹭着,也觉得舒服惬意。
“这次多亏了它们!”李沁感叹道。
“嗯。就是小豹少了半拉耳朵,以后打猎可能不那么灵活了。”于斐抚摸着小豹的耳朵,伤口已经长好了,只是到底不能和原来相比的。尤其是猞猁的耳朵上那戳长毛,本来衬得它们威风凛凛的。可是这会儿,不仅没了那戳毛,耳朵还被削去了半只,实在是可怜。
“它们都是为了咱们。以后咱们要好好对它们。”李沁道。
于斐张开臂膀搂住了于斐,“你也辛苦了,为了我,走了这么远的路。”
之前山里人也都打听过她们这一路经历了什么,李沁那时候并不觉得自己多不容易,更多的是找到大伙的喜悦。可是这会儿于斐一说,她便觉得自己真的挺苦的。把脸埋进于斐的胸膛,两只胳膊也牢牢地抱住了于斐的腰。
“别,我臭。”于斐的身子有些僵硬。
“我也臭。”李沁吸了吸鼻子。“我之前还看你去溪边洗了洗身子,我都好几天没洗了。”
“你不臭。”于斐坚定道,“你身上很香,都是好吃的的味道。”
李沁被他的话逗得笑了出来,“是旁边泥鳅汤的味道吧?”
这会儿,泥鳅汤刚刚炖好,发出了味道清香扑鼻。因为是小溪里的泥鳅,里面没太多的淤泥,所以泥鳅也不太用吐泥,直接就能做不说,还独有一股清香。
“不是,是你香。”说完又怕李沁反驳,又道,“你什么时候都是香的。”
李沁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对于自己喜欢的人不嫌弃自己又脏又丑的一面,她还是很高兴的。她进山好几天,连个梳子都没有,头发就简单拢一拢就扎起来,自己照水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个疯子,难为他还觉得不错。
“我一看到猞猁,我就知道你肯定惦记我。沁儿,我那时候高兴极了!”
听于斐这么说,李沁又想起来小虎刚回去那会儿,不由有些埋怨。“你不知道,当时小虎自己回去,又受了伤,我都担心死了。还好你和小豹都没事。”
李沁的话带着浓重的鼻音,于斐忙又把她抱的更紧。“我实在是回不去的。而且小虎总归比我快。”说着见李沁一动不动,又道,“我其实很着急的。幸亏你来了!”他把下巴放在李沁的肩头,良久又道,“要是有下次,你还是别进山来找我了。”感觉到李沁的挣扎,他忙又道,“我肯定会出去的。我知道你惦记我,我肯定好好活着!”
李沁听到这里,方才不挣扎了,但是还是有些委屈的道:“没有下次了。你以后都要好好的,就算是为了我!”
她这话有些霸道,可是于斐听着却不觉的咧开了嘴巴。
“以后,我都听你的!”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有时候,就这样相守,虽然平淡,但也很有滋味。
大家打呼噜的声音愈发响亮,瞧着月亮也西斜了,于斐道:“咱们进去睡吧。”
说完,发现李沁一点反应都没有。再一动,发现李沁已经睡着了。
她这些天实在是太累了。自打山里人出事,她就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虽说认定了于斐肯定不能死,但是火是肯定会上的。后来,又经历了小虎独自回家的事儿,更是被吓掉了半条命,要不是后来小虎行为异常,要带她进山,恐怕她在家里就支持不住了。再后来进了山,本来还没那么害怕的,但是又有了乌虫压身的事情,她连睡觉都不踏实。这快一个月的时间,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如今,终于找到了于斐,一个完好的于斐,她心中的大石方才落了地。加上她在于斐身边,十分有安全感。所以,终于坚持不住,酣睡起来。
这一觉,李沁睡得很死,就连于斐把她抱进了木屋,都全然感觉不到。于斐给她盖好了皮毛,心里也踏实了很多,轻轻地,他躺在了李沁的身边,想着,又侧过了身子,慢慢把她小小的身子圈在了怀里。就是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