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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色苍白,手抚在心口不住地喘着气,虚弱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晕倒。
但是她的手指甲扒在门边,深深地掐着,粉色的指甲断了一截,流出一缕殷红的血来。
章伯言心痛至极,轻叫了一声小北。
莫小北的身子缩了一下,不让他碰,她甚至发出尖叫:“我宁可死我也不去!”
一巴掌扇到了她的小脸上。
不但是她懵了,就是一旁要劝的林谦也愣住了
章伯言竟然伸手打了小北!
章伯言打下去后,她的小脸迅速地浮起五指红痕,还有她眼里汪着的热泪像是生生撕碎他的心。
但他生生地忍了去抱她的冲动,只冷冷地看着她,“你闹够了没有?你只觉得自己死了痛快了对我忠诚了,可是我呢,你想过我没有为了所谓的爱情放弃你的生命,将你变成一把黄土埋在地下?莫小北爱情不是这样自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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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7章 章伯言;会不会更痛?2()
她愣愣的,眼里仍是汪着泪水,轻轻地摇头:“我不信,我不信你说的这些话,我们说好的!我不让你和章仲羽在一起,你怎么能将我送给陆泽?”
“陆泽不同,他喜欢你!你以前……也喜欢过他。”章伯言说出这些话时,自己都是心如刀割的。
莫小北又是愣愣的望着他,汪着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一颗一颗地往掉下掉,她只是不住地说着不要不要不要……一直到自己陷入了黑暗。
章伯言抱起她走向病床将她放下,林谦立即过来检查:“只是情绪太激动。”
然后他忍不住地劝着:“不是我说你,何必动这么大的气,可以……好好说,哄一哄,给她一点希望她何至于哭成这样。”
他说着又去看章伯言。
章伯言不发一语,只是一会儿蓦地起身,嗓音哑得不像话:“我出去抽支烟。”
林谦看着他难受的样子,不再说什么。
其实他心里何曾不知道,一个丈夫要将妻子交给别人,更何况章伯言这样地爱小北,之前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为她舍掉,此时他的心可能已经碎成一片一片的了。
章伯言走出去时,姿势极不自然,一条腿在奔波了一个晚上后,也快要废了。
但是他没有去治疗,他刻意地让这腿疼痛着,只有疼痛才能感觉到他活着。
站在守道的尽头,他推开一扇小窗,外面渗进来渗着夜的清新味道,钻进鼻端,说不出的滋味。
他就站在那里,无声息地站着,从天际发白一直站到清晨的一缕阳光照到眼里,有些刺眼,但却宣布新的一天到来。
眼,很痛,像是被什么滚烫的液体烫到了。
章伯言猛地伸手挡住眼睛。
一个小护士站到了他的身后,小声地说:“章先生,章太太醒了。说想见您。”
章伯言的身体僵住,僵了许久才低声开口:“知道了。”
他转身,一步一步地朝着病房走去。
那短短的几十米,他想了放多,想到她会怎么和他又哭又闹,甚至要将那巴掌甩回来,但是当他走回病房,小北坐在床头虽然有些虚弱但却是带着一抹阳光的浅笑:“章伯言。”
她的手里多了一顶假发,“这是送给我的吗?”
将假发戴到自己的小光头上,她的神情很快活,“我听林谦说这些头发都是我自己的,难怪摸着手感很好。”
戴上后她又摆弄了一下,掀开被子下床去了洗手间。
章伯言缓缓跟过去。
她在镜子里和他对视,嘴角扯出一抹漂亮的弧度来:“好看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从她身后抱住她,脸孔埋进她的颈子里。
莫小北脸上的笑意慢慢地消失掉了,双手更是不知道放哪里好。
她很轻地说了一句,“你会不会想我?”
“会。”他的嗓音极其地沙哑。
莫小北哭了,无声地落泪:“我要是不去,你是不是会押着我去?”
他不出声,只是抱紧她。
莫小北没有地方放的手轻轻地落下,恍惚地笑了一下:“章伯言,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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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8章 章伯言;会不会更痛?3()
“很痛。”他吻了她耳际,顺着她的耳后根一直吻到发际。
莫小北感觉到他的薄唇所到之处,到处都是濡湿的,她垂了眸子,又问了一句:“如果我忘了你,我不痛了,你是不是会更痛?”
他沉默,滚热的唇就贴在她的耳际没有再动了。
“章伯言,会不会更痛?”她又轻轻地问了一句。
他缓缓将她抱着转身,双手落在她的小肩上,一只手抬了起来轻轻地碰着她的头发,像是思索了很久才低低地开口:“小北,我会将你找回来。”
莫小北望着他,目光有些焦灼。
“我保证。”他情难自禁地抱住她,抱得紧紧的。
怀里的这个小身子是他的全部,但他却不得不将她送走。
或许她醒过来只认得陆泽,再不认识章伯言,他们的那些爱恨,她对他说过的话,他抱过她的那些夜晚她都不记得了,可是那又怎么样,他的小北还在。
只要她在一天,他还有机会再爱她。
莫小北趴在他的肩上,忽然就用力地咬了一口:“你不许忘了。”
其实他们都知道以后,或许会发生什么事……身为一个男人在妻子的生命前,他计较不起,也不敢计较,更不敢深想。
多想,他会发疯。
莫小北咬得十分用力,他的肩一痛。
扳过她的小脸,他侧了肩又解开了两颗扣子,那边,多了一个牙印。
他的肩上,整整齐齐的好几个深深的牙印,而现在又多了一个。
“章伯言,这是刻的章。”莫小北抬眼,有些傻气地说,然后她摘下了那顶小假发,“这个,留给你。”
她的目光含水地望着他,小脸带着笑,但是那抹讨好的笑让他的心都碎掉了。
他的手指轻轻地抚着她的脸,哑着声音:“还疼吗?”
她拼命地摇头,在他的目光下又点头:“疼的!”
说着她哭了,她说:“章伯言我想活着,不是我怕死,而是我怕你再没有牵挂,我怕你过得不好,哪怕我不记得你,你也能找到我,也会让我看到你是不是?”
他的手仍是抚着她的脸,浅浅地笑:“对。我会找到你。”
小北,不管多久,不管有多远,不管有多难,我都会找着你。
莫小北也轻轻地笑了,眼里都是泪水。
片刻,她说,“章伯言,我想再过一次生日。”
其实她的生日已经过了,可是她想和他再过一次,在海边,就他们两个人。
章伯言的嗓音低哑得要命,“好。”
她冲着他笑,是他熟悉的样子,“我也有礼物给你。”
章伯言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礼物,但是下午莫小北在林谦的陪伴下出去了两个小时,回来的时候,她跪在他的病床前拉起他的手:“章伯言,我给你盖了个章,我也给自己盖了个章。”
他盯着她的眼看。
她解开自己的扣子,一件一件地除下
然后,他在她的心口看到了一个字,小小的,但很清楚!
章。
她将他的姓,刻在了心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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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9章 章伯言;会不会更痛?4()
章伯言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脏钝痛,像是那个小小的字刻在了他的心脏上,一针一针地戳上去一般。
至此,他不再问她为什么醒来就突然愿意了。
因为小北爱他。
甘愿为了他的爱而到另一个人身边,他等她固然辛苦,但她会忘了所有的一切,她会害怕!
他抱了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但又觉得那拥抱不够。
他吻了她,缠绵到灵魂深处。
可是,可是还是不够,他要很多很多,要一直这样地抱着她
灵与肉,情与爱,可能是最后一次。
明明应该是粗暴的,但却是那样温柔似水。
明明温柔,可是又忍不住粗暴起来……到最后他们都分不清这是真实,还是虚幻。
她一直在他的怀里哭,一直叫他的名字。
而他一直吻她,爱她时吻她,停下时吻她。
每一寸,每一个角落,还有她落下的每一寸肌肤都烙上了他章伯言的名字。
等到所有的力气挥洒干净,他带着她去了海边。
深蓝色的大海在夜晚更加神秘,一望无际得像是魔鬼般随时可以吞没一切。
莫小北裹着小毯子,静静地坐在章伯言的怀里看着大海。
她忽然抬了眼,看着他:“你还记得那次我过生日,我许愿吗?”
章伯言搂着她,将脸贴住她的,“别说出来,说不出就不灵了。”
她靠在他的怀里,很轻地说:“可是章伯言,我已经得到了。”
他的心又是一痛。
“现在实现了,以后也会实现,对不对?”她的小手搂着他的腰,“我们还会在一起是不是?”
这两天,她很清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即将离开,所以她总记得事情。
她望着他,目光一刻也不肯离开。
章伯言低头吻了她的唇一下,低语:“会的,北北。”
他忽然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东西,放在她的掌心里,小北看了一下,是一对小巧的珍珠耳钉。
他为她戴上,声音很轻:“属于我的东西,大概是不能带在身上,小北这个是你以前掉在章园的沙发上的,以后戴着它。”
莫小北的眼角又滚下泪水,她猛抱住他:“章伯言,如果你不来找我,我会恨你的。”
他抱紧她,温热的脸善碰着她冰冷的小脸,慢慢地将她融暖。
这样的夜,很凄美。
但次日他却不得不动身,专机前往纽约,林谦随行。
章母和小丸子,章老爷子他们都留下,章伯言不忍心让这么多人面对离别。
况且,这是他毕生的痛,不想让别人看到,更不想让他和小北的孩子看到。
在专机上,小北就开始有些意识模糊,昏昏沉沉地睡了十多个小时,章伯言一直守着她。
林谦知道他有两天两夜几乎没有合眼,过来劝:“你好歹也睡一下!”
章伯言眼里通红,却仍是将目光落在莫小北的面上,只低声说:“我没事。”
林谦的手放在他的肩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你总该知道,小北为什么会愿意,这几次了你哪次见着她怕死过?你再这样下去把自己折磨了,小北以后想起来会怎么地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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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0章 章伯言;会不会更痛?5()
章伯言听着有些恍惚。
小北会想起来吗?
可是他又知道,不管怎么样,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要将小北抢回来的。
他听了林谦的话,改而躺了下来,但仍是睡不着,就一直看着她的小脸。
时间很慢,一分一秒。
但再慢,也有尽头。
到了纽约的机场,陆泽亲自接了人,并没有让章伯言跟着,只允许林谦前去。
莫小北和他分开时,是醒着的。
陆泽一手扶着她走向黑色房车,很体贴。
在上车时,莫小北的手扶在车门上,猛地掉过头看向身后。
章伯言站在那里注视着她,看见她望过来,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给了她一个很赏心悦目的微笑。
莫小北蓦地想起来,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是在纽约。
他也是这样迷人的微笑,和充满了占有欲的眼神,每每他这样看着她,她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这个奸商要不要长得这么好看?
又或许,就是因为他总这样地凝望她,她才喜欢了他。
她静静地看着,眼里热热的。
“小北,该上车了。”陆泽的声音温柔,响在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