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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授技击要诀:“上打云掠点提,中打挨戳挤靠,下打吃根埋根。身不舍正门,脚不可空存,眼不及一目,拳不打定处。贴身近发,三盘连击。”
龙海萍只觉大开眼界,她一直以为太极是强身健体的套路,即使在技击中用到,也是防守的工具,没想到这位老者一招招展开,全然处在主动进攻的位置,只打得四个黑衣人节节败退,毫无还击之力。
老者打完一遍,气定神闲地收势,看也不看身后那四个黑衣人,只管问龙海萍:“女娃儿,你记住多少了?”
龙海萍自觉愚钝,不好意思地说:“晚辈不才,只顾了听道理。道理懂了五六成,招数却没怎么记住。”
老者微笑点头:“这就对了。天地本无极,无极生太极,招数都是多余的,这套拳法重意不重招。你若能领悟得了其中的道理,远胜过你学一副空架子。”
他们两个正说着,那四个黑衣人已经站稳脚跟,挥刀再战。
老者笑道:“再给你看一遍。”竟然不顾对方来招,兀自按套路使出第一招野马分鬃,就在他将黑衣人长刀拨向一边的时候,黑衣人头领突然无声跃起,犹如一道黑色闪电划破夜空,从怀中摸出一柄短剑,直向老者刺来!
36太极无极(2)()
黑衣人头领这一发难,竟让老者颇为踌躇。这一招从外围中途杀入,无论他是抵挡还是躲闪,都势必打乱原先的招数计划。他身为一代宗师,言出必行,说了只教龙海萍两遍,便不会多教一遍;若此时变招,他唯恐打乱龙海萍的记忆,但对龙海萍颇有一种莫名的知遇之感,仍望能让她顺顺当当地看上两遍。
正为难之际,一道白影倏地从龙海萍身后凌空跃出,迎向黑衣人头领,手中长剑已经递了出去。
龙海萍刚才看得入神,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有人,此时大出意外之际,只看得目瞪口呆。
白色身影不似黑衣人头领那般凌厉迅猛,但身形轻灵飘逸,黑暗中衣袂飘飘,宛若凌波仙子。
眨眼功夫,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已经在老者上空交汇!
白衣人无意狠下杀手,而是剑走空灵,轻点对方持剑的手腕。黑衣人头领的短剑也是使得得心应手,眼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也不慌张,中途手腕一翻,在避开对方剑尖的同时,反手一格,短剑与长剑相触,发出铮的一声低鸣。两人兵刃被对方荡开,错身时各自击出一掌,掌心一接,均被对方掌力推了出去。两人都轻功了得,在空中借对方掌力一个后翻,均都安然无恙轻飘飘地落回地面。
这一幕美到不可思议,若非知道两人是在交手,倒真是一种赏心悦目的视觉享受!
此时龙海萍早已看清了那白色的背影正是梅吟雪,心中不由得一阵狂跳,正要上前,就见梅吟雪垂剑肃然而立,眼睛只盯着那黑衣人头领的一举一动,并不看龙海萍,只嘴里淡淡说道:“你只管认真瞧着老前辈。这等际遇,百年难遇,切莫要错过了。”
龙海萍心里一震,肃然应道:“是!”说完,把目光又投回老者身上,认真琢磨他的每一个动作。这时老者已经使完第三个野马分鬃,开始施展白鹤晾翅,他不施展内功,只注重技巧,结合动作将太极的粘、缠、封和寸劲的诀窍一一展现。龙海萍本就对搏击技巧多有研究并颇有心得,加上早对太极多少有所了解,此时见到实例,再听老者口中指点,只觉如醍醐灌顶,可以说是一点就通,领悟甚多。待老者演练到揽雀尾的时候,她已经情不自禁跟着手脚舞动起来。老者看她的动作像模像样,也不禁大感意外和欣慰。
另一边,梅吟雪已经和黑衣人头领又缠斗在了一起。那黑衣人头领兵刃虽短,出招却凌厉无比,频频进攻;梅吟雪心无杀机,所幸胜在剑法娴熟,轻身功夫又好,当下以守为先,倒也气定神闲,不算吃力。
不一刻功夫,老者已经将一套太极使完,他见龙海萍学得有模有样,心中一动,便要考校下她学得如何。心念一转之间,已经按上一个黑衣人的胸口,掌下一震,口中喊了一句:“接着!”那黑衣人如断线的风筝,身不由己地向龙海萍飞了过去。
龙海萍闻声一扭头,就看到一个黑影夹着劲风向自己扑来。她知道老者是在考验自己,当下也不躲闪,双掌迎上,接住黑衣人的背部,感受力道的方向,顺方向卸了大半力道,不带黑衣人稳住,又变化下太极的云手,使黏劲将他身子一个反转,进身一个靠背,用了寸劲,那黑衣人被她顶了个趔趄,踉踉跄跄后退两步,终于稳不住,四脚朝天跌倒在泥地里。龙海萍没想到太极功效如此显著,又惊又喜之余细细回味方才交手的每一个细节,理论与实践一结合,只觉领悟又进一层。
那边厢,老者早已经将另外三个人拨到在地。这四个黑衣人被老者玩弄于股掌之间,早已苦不堪言,更深知不是对手,狼狈地爬起身来,却不敢再轻易扑上。
老者也不瞧他们,只是观察龙海萍。他看到龙海萍虽然还未能使用娴熟,但显然已经领悟到太极的要点,又见她用心回味,知她仍有所悟,不禁欣慰地点头微笑。
龙海萍思索完毕,转过神来,忙向老者施礼答谢:“多谢前辈教导!”
老者摆摆手,感慨道:“我教你的不过是小技,你教我的却是大道,轮到谢,该是我多谢你才对。”
龙海萍听得大惑不解,但她此时无心追问,目光忍不住关心地望向梅吟雪。
老者问道:“这女娃子想必是你的朋友啦?”
龙海萍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着是不是该上去帮手。
老者又问:“她是峨眉派的弟子?”
龙海萍又点点头,心里一阵惊讶,情不自禁地掉头问老者:“前辈是怎么知道的?”
老者并未直接作答,而是望着梅吟雪,目光悠远,似是想起了什么,开口吟道:“玉女素心妙入神,残虹一式定乾坤,身若惊鸿莺穿柳,剑似追魂不离人。临敌只须出半手,纵是越女也失魂……”念完了,低声轻叹一声,感慨万千地自语道:“她创的功夫,果然也如其人一般,妙不可言。”
龙海萍听得懵懵懂懂,但听他那几句诗,描述得甚是优美,再配上梅吟雪飘逸的身影,更是美妙绝伦。她也是深情之人,自然体会到老者心底的那抹柔情,当下也不愿打断他的遥思遐想,只回头默默盯着梅吟雪,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你这小朋友剑法漂亮,功力也不在对方之下,可惜杀气不足,难免受制于人,想是性格使然。”老者早已瞧出端倪,从旁指点给龙海萍听。
龙海萍心中一软,默默点头道:“嗯,她是一个特别善良的人。”
老者听她语气温柔深情,不禁看了她一眼,又回头看梅吟雪处。那黑衣人头领似乎早知道老者不会轻易出手,并不担心梅吟雪有帮手,但他眼见自己一方已经处于败绩,不想再拖延时间,短剑虚晃一招,同时左手入怀,刷得又抽出一柄短剑,双手持刃,左右开弓,直扑梅吟雪。梅吟雪突见对方多了一柄兵刃,心里吃了一惊,回手一招“西子捧心”,隔开他右手短剑,左剑已经刺到肋下,百忙中,梅吟雪一拧身,一招“玉女抽身”,这才堪堪避过。但黑衣人头领一旦占了先机,立刻趁势追击,唰唰几剑追击了上来。他双剑或一高一低,或一左一右,仿佛将梅吟雪笼罩在中间逃脱不掉。对方骤然变了打法,梅吟雪一时无法适应,加上对方双剑配合得又天衣无缝,挡得了第一剑,第二剑已经迫到眉睫,只令人应对不暇。
龙海萍看得大惊,也不管自己手上有没有兵器,便要挺身而出。身旁的老者一把拉住了她,劝道:“你此时上去也无用,只会给你的小朋友添乱。”龙海萍急道:“那怎么办?”老者道:“你的小朋友并非技不如人,只是当局者迷而已。”说着,他提高了声音道:“他这双剑使得好,天下只怕没几个人练就这等剑法。但这双剑宜后发制人,先发制人反易制于人。”
龙海萍虽然猜到老者在指点梅吟雪,但古人的言语毕竟不同于现代,她还在琢磨其中的道理,那边的梅吟雪却是冰雪聪明,一点就通,早悟到老者的用意。当下,她一定神,回剑连续挽了几个剑花,荡开对方攻势,凝神捏住剑诀,以逸待劳。黑衣人头领低吼一声,纵身跃起,以选雷不急掩耳之势,举起双剑自上向下朝梅吟雪肩头刺下。梅吟雪瞅准他左剑先落下,再不犹豫,长剑一指,一招分花拂柳,运上内力,剑身先是向右一弯荡开他左剑,紧接又向左一弯,长剑如游龙一般左右蜿蜒,迅速荡开了他的右剑。黑衣人头领双剑被荡开,胸前登时空门大开。梅吟雪顺势一招“燕子入林”,剑身倏地绷直,剑尖便指向对方胸口正中。
眼见那黑衣人头领收势不住,整个人便要扑向剑尖,他本人固然心头大惊,梅吟雪也是心中一惊。她自思与对方无怨无仇,这一剑下去,却是大大地不忍心,长剑倏地收回了半尺,剑尖却始终指向对方胸口。那黑衣人头领反应甚是迅速,趁她一收剑的功夫已经使个千斤坠,迅速落地,双剑往上一格,将梅吟雪的长剑格离胸口,但梅吟雪剑式未老,仍在他眉心点了一下。
那黑衣人捂住眉心跃开一步,摊开手掌一看,掌心有些许血迹。他望一眼梅吟雪,冷冷说道:“下次遇到同样状况,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言语之间,对梅吟雪毫无感激之情。说完他又扫一眼老者和龙海萍,用同样冰冷的语气说道:“咱们后会有期!”对四个手下摆一摆手,示意撤退。
四个黑衣人早已生了退意,一看头领只是,自是迫不及待地簇拥他赶紧离去。
梅吟雪看他们远去,赶紧倒提了长剑,对老者恭恭敬敬地施礼道:“多谢老前辈指点迷津。”
37老庄逍遥(1)()
“小居士不必多礼!”老者挥手道,“是你冰雪聪明,一点即通。算起来今晚老道我真是开了眼界,一下遇见你们两个女娃儿,非让我见识到巾帼果然不让须眉不可。”
梅吟雪这才抬头扫一眼龙海萍,这一眼有疑问,有不解,有责备,更多的却是疲惫和无奈……真是说不出的复杂。她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徘徊在喉中的千言万语终于还是隐忍成心底一句无声的叹息,双唇动了动,只淡淡问了句:“你……没什么吧?”语气听上去客气而疏离。
“我,我……”龙海萍看她目光,便猜到她刚才一定是发现自己离开,才一路找来,可以想象这寻找过程中的焦虑和担忧。一想到这里,她又是心痛又是惭愧,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老者见她羞愧得无言以对,替她答道:“这位小居士方才练功险些走火入魔……”此言一出,梅吟雪的脸色不禁悚然一惊,幸而听老者继续说道:“所幸她天资极高,悟性非凡,能够及时悬崖勒马,想必过了这一劫,功力也会一日千里。”她的一颗心才放下。
龙海萍想起练功时的情景,仍心有余悸,忙感激道:“晚辈还要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老前辈,恐怕我已经走火入魔了。老前辈神功盖世,请受晚辈一拜。”她一边说着,一边弯了九十度的腰认真拜了一拜。虽然她的行礼姿势古怪,但却足见诚意。
老者却深不以为然,连连摇头道:“小居士过谦了。若是你不能悟得《无根树歌》的深意,恐怕老道我也无能为力啊。内功练到一定境界,靠的还是自身定力修为去把控,外力是否能起到作用,还要看跟你的心性是否一致。”
无根树歌?龙海萍心底暗念这个名字,总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
“老道我活了一把年纪,少时随师父学过几天佛法,成年后专修道法,却始终未能尽数参透阴阳变化之道。这套太极是老道我根据对阴阳之道的理解变化而成,但总有一些地方不能融会贯通。今日得小居士点化,方知一切皆因我仍有分别之心,以为阳胜阴,男胜女,终未勘破红尘虚妄。然则诚如小居士所言,柔即是刚,刚即是柔,推及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即是阳阳即是阴,如此豁然开朗,从此得悟大道,连这太极的阴阳刚柔之变也终于贯通……你说,我是不是该谢你才对?”
龙海萍越听越觉不可思议,只因心中渐渐被一个大胆的猜想所震惊。听到这里,她再也忍耐不住,迟疑了一下,恭恭敬敬地问道:“老前辈,晚辈有一个猜想想求证下,不知可否?”
老者早看出她异于常人,也想知道她猜些什么,痛快地点头答应:“但说无妨。”
“如果晚辈猜错了,还请前辈不要见怪。”龙海萍心中也并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