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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贫僧鸠摩罗,敢问施主大名?”
龙海萍正要回答,就听陆仲谦高声喊道:“大师休要与她多言,快擒了她回去复命!”
梅吟雪趁他开口,唰唰一剑将他逼退,急道:“龙姑娘,你还不快走!”她想要抢到龙海萍身边,却又被陆仲谦斜刺里一剑,封住了去路。陆仲谦边挥剑边说道:“梅姑娘,你剑术高明,在下甘拜下风。但你的两位同伴可不是我们的对手,还是请束手就擒吧!”
他口中说自己甘拜下风,实是看在龙破天的面上,对梅吟雪的谦虚之辞。梅吟雪虽能与他暂时杀个平手,但想要脱身,却并非易事,更别提□救人;至于李妙嫦,则情况更糟,她虽招数精妙,但毕竟耐力不足,已经渐处下风,几次险被蒙古大汗的刀锋割到。
鸠摩罗听了陆仲谦的话,迟疑一下,对龙海萍劝道:“这位施主,陆施主的话说得有理,你们既有一处短板,败局早定,何须再做无谓牺牲?”
龙海萍从前从未碰到过这种被动状况,心中也对斗下去的结果有些忐忑。她心中权衡了一下,点头说道:“好,我跟你们回去,但请大师放了她们两个,可以吗?”
鸠摩罗面露欣慰,点头施了一礼:“施主有这等舍身为人的侠义之心,正合我佛慈悲之道。”转头又对陆仲谦说道:“陆施主,这位施主答应随我们回去,那我们放那两位女施主走吧。”
陆仲谦见他偏向龙海萍,心中不悦,冷着脸沉声道:“这位梅姑娘是大帅的未婚妻,大帅只怕见梅姑娘的心比见那姓龙的更甚!你怎能违背大帅的心思?”鸠摩罗皱眉道:“可是大帅说……”陆仲谦一下打断他的话,大声喝问道:“鸠摩罗,是你了解大帅多些还是我了解大帅多?!”鸠摩罗闻言一阵踌躇,沉吟不语。
龙海萍心思何等缜密,早听出龙破天的命令中没有捉拿梅吟雪一说,只怕是陆仲谦为了讨好他而多加的一条。梅吟雪和陆仲谦剑来剑往,别人根本插不进去,龙海萍帮不上手,心里气急,冲陆仲谦大声道:“你们大帅要找的人是我,你非要再带上梅姑娘,根本就是假传圣旨,到底是什么居心?”梅吟雪同样冰雪聪明,早已听出他的破绽,闻言立刻配合地冷冷补上一句:“陆先生就不怕我见了你家大帅,对他如实相告,你是如何拿剑来威胁我的?!”
这一招果然有效,陆仲谦嘿嘿冷笑,却难掩心虚。他深知梅吟雪在龙破天心中的地位,若是被她告上一状,自己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高手相斗,怎容半点分神,梅吟雪趁他心头一乱之际,长剑一挑,一招“黄莺穿柳”,刺向他左肩。陆仲谦躲闪不及,被她一剑划过肩头,划了一道口子。若不是梅吟雪下手不够狠辣,这一剑已经刺穿他的锁骨。
陆仲谦啊地痛叫一声,惊出一身冷汗,心中又是后怕又是恼怒,再也顾不上面子,一边挥剑格开梅吟雪,一边大声用威胁的口气对鸠摩罗喊道:“难道大师忘了你的使命,不想让大帅帮你将教义传到中土了么?”
一句话说得鸠摩罗神色大变,他略一迟疑,便对龙海萍说一句:“施主,对不住了!”说着双臂一探,双手已经抓住龙海萍的手腕,想要扣住她两手脉门。龙海萍哪会容他轻易扣住,双手同时往外一翻,巧用云手的技巧,反缠对手的手腕。鸠摩罗并不想伤她性命,只想将她擒住。当下也不变换招数,一施内力,双腕立时柔若无骨,一翻一驳,又扣下来。龙海萍只觉对方手腕好像黏在了自己手腕上,甩是甩不脱,干脆也气沉丹田,运起内力,紧贴对方手腕,同样翻转一圈。四只手腕胶着在一起,连连翻转,都想抓住对方。但两人都是以柔克刚的功夫,一时竟谁也奈何不了谁。就见他两人脚下虽然不动,手臂却推来阻去,倒像在拉拉扯扯一般。
这时,那俄罗斯人见龙海萍被鸠摩罗缠住,后背空门大开,便快步冲上来,想要报刚才的一箭之仇。鸠摩罗瞄到他朝龙海萍扑来,大喝一声:“站住!你要做什么!”那俄罗斯人顿一下脚步,露出不屑的神情,并不予理会,在龙海萍身后立定,握起醋钵大小的拳头,一记直拳,向龙海萍后脑砸去!鸠摩罗啊地惊叫一声,想要撤手已经来不及!梅吟雪惊悚回头,大惊失色,想要援手也已来不及。
就在千钧一发之间,俄罗斯人突然嗷地大叫一声,跳起来捂住左肩,浑身颤抖了一下,噗通单膝跪倒在地,紧跟着轰地栽倒在龙海萍脚下。
事情均出乎众人意料之外,梅吟雪一怔的功夫,陆仲谦一剑已刺到她左臂。他不敢真的伤到她,临时改了剑气,扑得点在她肩贞穴上。梅吟雪痛哼一声,一条左臂又痛又麻。陆仲谦大喜,欺身上前,便要点她右肩肩井穴。梅吟雪一咬牙,回手一剑,使出半边“**拂尘”,削向他手指。陆仲谦大惊,忙缩回手臂。但梅吟雪此时失了一臂,功力大减,立刻处于下风。
龙海萍听到梅吟雪的声音,心神一乱,便想回撤,但鸠摩罗如影随形,两人不过是拖了一步,双臂却仍呈胶着之势。李妙嫦那边突然发出啊呀一声尖叫,原来她体力不支,手中长剑居然被一名彪形大汉震飞。
龙海萍心知大势已去,但此时骑虎难下,反而激发了她的好胜之心。当下,她不管不顾,大胆推动内力,与鸠摩罗越缠越快,非要拼个高低出来。
正在这时,一辆马车风尘仆仆地得得奔来。见到有人打斗,驾车的人发出吁的一声,刹住了马车,凝神打量茶摊前苦苦缠斗的一群人。
这时,马车里传出一声虚弱无力的声音:“无忌哥哥,发生了什么事?”
45贵人相助(1)()
那驾车的人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子;生得相貌周正,神态端凝,一看便是性情温厚之人。
他听到身后的声音气息愈发孱弱,知道不能再耽搁,但眼见那几个打斗的人身份古怪;人少一方又已落于下风,心中一阵犹豫;回头轻声问道:“妹子你还撑得住么?这边有人打斗得厉害;你说咱们管还是不管?”
车子里的人歇了口气;调息了一下;才有力气说道:“梨亭常常教导小妹;咱武当是名门正宗;自然是以侠义为重……”她似是勾起了心事,声音虚弱之余更加了几丝颤抖,似带哽咽,“路见不平,自是,自是要拔刀相助的。”
那男子一边听她说话,一边望着龙海萍等人,看仔细了,脱口道:“咦,有人使得好像是太师父的功夫!啊,那两位想必是峨眉派的弟子……”他语气一下又惊又喜:“莫非,太师父真的到了这一带了?!”
车子里的人闻言也是一喜,内息震动,却是一阵咳嗽。
那男子大急,忙回身掀开帘子,探头关切问道:“不悔妹妹!你没事吧!”
原来车里的人是武当殷六侠的妻子杨不悔,而驾车的人正是张无忌。
杨不悔喘了口气,撑着说:“我没事……无忌哥哥,你,你快去帮手!说不定,能问到些师父老人家的消息。”她口中的师父却是张无忌所说的太师父,正是张三丰。
张无忌再不犹豫,放下帘子,双脚一抬,一点车辕,身子如白鹤冲天,凌空跃起,空中一个翻腾,已经落到了最近的也是情境最为凶险的李妙嫦身旁。此时,李妙嫦已被两名蒙古大汗困在中间,一大汉的弯刀自右而左横削她左臂,另一大汉的刀也同时从头顶斩下。张无忌脚一沾地,一伸手便捏住了横砍向李妙嫦左肩的弯刀刀背,他使一招乾坤大挪移,大汉的弯刀不由自主改了方向,向上挑起,正迎上另一大汉砍下的刀。两刀在李妙嫦头顶上空咔地相撞,蹦起一串火星,只吓得李妙嫦呆若木鸡!那两名大汉手臂被震得发麻,弯刀几乎脱手,人还未反应过来,张无忌已经窜到两人中间,伸手抓住两人胸襟,暗运九阳神功,双臂一错,又是乾坤大挪移的技巧,两名大汉身不由己地向对方撞来,好像两根木桩撞在一起,砰地一声又各自被撞开。这一撞力气太大,两人连续后退几步,终于收势不住,仰面跌倒在地,只觉胸口气血翻涌,呼吸困难,一时竟爬不起身来。
张无忌解决了李妙嫦的对手,又转向梅吟雪。梅吟雪见有高人相助,心中松了口气,立即说道:“大侠先助我朋友!我还撑得住。”自己却是兀自咬牙独手苦战陆仲谦。
张无忌从来不是主意明确的人,一听她的话,立刻按她的吩咐,纵身跃到龙海萍身后,伸掌抵在她后心。他知道太极推手的双方较的是内劲和柔劲,生怕从中间挑开伤到龙海萍,便想从背后渡气助她。但他掌心一挨到龙海萍后心,立刻弹了回来,口中哎哟一声,惊讶道:“你,你,你是女的?”
龙海萍已经快要筋疲力尽,眼见张无忌关键时刻还如此拘于小节,心中不禁失望,暗叹古人迂腐误事。她这样一分心,真气立时便泄了几分。鸠摩罗双腕一反,已经扣住她双腕脉门!龙海萍只觉一股麻痹感从手腕处迅速蔓延上来。她知道自己很快便要全身都不受控制,当下也再管不上什么技巧,干脆任手腕被鸠摩罗抓着,自己双腿一蹲,身子一下跃起,一个后空翻,右腿向鸠摩罗头顶砸落。此时她身体已经完全没力道,全凭了重力原理加一些惯性,但力道也是惊人。鸠摩罗若不放手,必然被她砸中头顶。她这一招完全没有套路依据,张无忌看得惊奇,鸠摩罗也是吃了一惊,双手不得不放开,身子一缩,屈膝向后滑出。
龙海萍一脚砸了个空,身子直线向地面坠去。张无忌见形势紧急,一伸掌,托了她后背一下,龙海萍只觉一股浑厚的力道撑住了后背,身子一挺,便跳起站直,免了四脚朝天的狼狈境地。她虽然不喜欢张无忌临战犹豫的性格,但也佩服对方武功深厚,忙对他抱拳说了声:“多谢!”
鸠摩罗一见张无忌出手,便知他功夫深不可测,一时不敢贸然动手。
张无忌顾不上鸠摩罗,惊讶地问龙海萍:“你方才使得可是太极的功夫?”
“是!”龙海萍应了一声,眼见梅吟雪只剩了招架之功,无心搭理他,眼睛四下一看,想找件合适的兵器帮梅吟雪。张无忌看出她心思,顺手抄起一张凳子,手一扬,朝陆仲谦掷去。陆仲谦猛见一东西夹着劲风扑面砸来,吃了一惊,忙放过梅吟雪,后退一步,挥剑一劈,将凳子一劈两半。但觉对方内功强劲,不敢再轻易抢上,忙又跃开一步。
龙海萍冲上去,护到梅吟雪身前,眼睛盯着陆仲谦,口中急切问道:“梅姑娘,你没事吧?”
梅吟雪穴道被点,但仍强用真气,酸痛比寻常点穴更甚几倍。此时她气喘急促,脸色雪白,见陆仲谦退下,忙收剑在左臂肩贞穴周围推拿几下,解了些疼痛,低声道:“我没事。”龙海萍听出她是忍着痛楚,心里也不由跟着一痛,只想狠狠打陆仲谦一顿。
“敢问姑娘可认识武当张真人?”张无忌上前插嘴问道。
龙海萍一心守护梅吟雪,哪有心思理别的事情,听了他的话心里一阵郁闷,心想这人实在是不会看眼色,她们大敌当前正全心备战,他却只管自己关心的问题问,便赌气不愿搭理。
梅吟雪却恭恭敬敬地替她回答道:“多谢大侠出手相助!我们与张真人确有一面之缘。不知大侠高姓大名?找张真人所为何事?”
张无忌见她谦恭有礼,风致嫣然,不禁想起周芷若,心念一动便又收起,答道:“在下张无忌。张真人是在下太师父,在下正是有急事找他。”
众人一听他报上名来,同时吃了一惊,连龙海萍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当年张无忌少林一战成名,江湖中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陆仲谦心中立时生了怯意,拿眼迅速瞅一下自己人,只见两名蒙古大汗被张无忌一招打倒,刚刚爬起,身子都还没站稳,显然受伤不轻;而鸠摩罗虎视眈眈,也是对张无忌颇多忌惮;那俄罗斯人却是自从倒地以后就再也没起来。他绕开梅龙两人,上前一探俄罗斯人鼻息,竟然早已断气,再看他肩头,插了一根银针,针孔处有一缕黑血已经凝固,心中又惊又怒,抬头对张无忌冷笑道:“江湖都传张大侠神功天下第一,想不到还会干出暗箭伤人的勾当!”
张无忌一愣:“你说什么?!”
陆仲谦连连冷笑,故意不接他的话头,一挥手,招两名蒙古大汉上前架起俄罗斯人的尸体,拱手道:“吾等武功微末,不配与张大侠交手,就此告退!”又瞅一眼梅吟雪和龙海萍,心有不甘地说了句:“咱们后会有期!”说完,命人将俄罗斯人的尸体搬上马背,招呼众人上马离开。
一旁的李妙嫦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