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梅吟雪教完了,便凝神聚气,将真气导入右臂,伸出右掌,掌心抵在龙海萍后心,缓缓将自身真气度了进去。甫一发力,她便觉得有些不对,自己度入的真气似乎没有按督脉方向行驶,倒像打了一个旋便石沉大海。再过一段时间,她又觉出不对。原来她发现,龙海萍体内受的内伤不止有国师的大轮回功,竟还有一股外来真气,而这股真气居然还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
努力了小半柱香功夫,梅吟雪已经额头冒汗,却是无济于事。她意识到以自己的内力修为,根本无法为龙海萍疗伤,只得颓然收了掌。思来想去,只有那些武林巨擘或江湖名医才能做到。而她相熟的里面也只有师父武功盖世能做到这一点,看来少不得恳求师父出手救她。
龙海萍感觉梅吟雪收了掌,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忍不住问道:“怎么样?”
梅吟雪怕她失望,忙调整下情绪,下了床,歉声道:“是我武功低微。不过有我师父在,你不必担心。”
龙海萍冷笑一声:“你师父?”她不忍伤害梅吟雪,只含蓄提醒道:“我倒觉得你以后离你那师父远点比较好。”
梅吟雪一怔,这话怎得与赵敏的话如出一辙?
她原地怔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探了探龙海萍的脉门,待探明了,又触电似的缩了回来,心里如堕冰窟。龙海萍体内流窜的另一股真气,原来是他们峨眉派九阳功的真气。龙海萍除了和国师交手外……梅吟雪的心几乎跳出了喉咙……她想起了周芷若在龙海萍脉门的那一捏和胸口的那一拍。梅吟雪只觉双脚一软,跌坐在床沿上。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一种结果。但除此之外,似乎并无其他可能。
师父这是……要做什么?
龙海萍见她神色大变,不禁担忧,伸手碰了碰她的手臂,关切问道:“怎么了?”
梅吟雪心乱如麻,一时理不出个头绪来,对着龙海萍更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千言万语在喉间冲撞挤压,最后只冒出一句:“是我不好,不该引你来这是非之地。当务之急,咱们还是想办法让你尽快回去吧。”
龙海萍默默瞅了她一会,她何尝不知道这是一个是非之地,但她又怎能放心把梅吟雪一人留在这样一个危险的世界里而独自离开?既然梅吟雪不能存活于六百年后,那她宁肯在此时陪她一天是一天。
想到这,龙海萍轻吐了一口气,沉声道:“梅姑娘,我已经说过咱俩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路,谁也别干涉谁的事情。我是为这次比武受伤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我们又没输,我相信你们的皇帝不会亏待我,我也相信我有能力在这里开创一番事业,我为什么要回去呢?”
梅吟雪脸色微白,轻轻摇头:“龙姑娘不是这样沽名钓誉的人。况且,你在这里有生命危险!”
龙海萍冷笑一声:“我有生命危险是因为我现在势力太弱小,如果我的权力比龙破天大,武功比他强,那我就有能力控制他,而不再受制于他!到时又有谁能伤害我?至于沽名钓誉……随你怎么说!现在对于我来说,除了这些,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我不要这些又要什么呢?”
梅吟雪痛楚地咬紧了嘴唇,身子微微颤抖,半晌才颤声问道:“你变成这样……是,是因为我吗?”
龙海萍长叹了一口气,即使演戏她也没法演到绝情到底:“这跟你没关系,你只是帮我认清楚了事实而已。以前的我没有什么生存危机,只想着风花雪月,以为人活着无非就是为了去爱另一个人。但当你连生存都有问题的时候,你就会发现那些都是空中楼阁,海市蜃楼,根本脱离现实,甚至荒谬可笑……”
梅吟雪没想到自己的初衷竟然适得其反,令龙海萍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只觉恨透了自己,再听她将曾经的一份深情说得这般不堪,而自己深藏心底的那份心意也似成了一个笑话,跳出来指着自己冷冷嘲笑,禁不住心如刀绞,汗流浃背。她心中仓皇,脑中便有些昏乱,再也听不下去,颤巍巍地挣扎起了身,低声颤抖道:“那龙姑娘好生歇着,我们……我们……”
以后还谈何“我们”?
梅吟雪只觉心中愈发迷乱,喃喃着说不下去了,整个人犹如失魂落魄,龙海萍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听清,完全忘记了礼数,只顾胡思乱想着,缓缓转了身,魂不守舍地离开了底舱。
第100章 同舟共济(4)()
龙海萍胡乱休息了一晚;虽不能运功;却已经能勉强下床行动。她哪里还躺得住;急不可耐地开了舱门;扶着舱壁慢慢出了舱;一边缓行;一边仔细打量船型。这艘船比她想象中大了很多,光底舱就两层,足以容纳五六十人的食宿。她的房间被安排在最底层的最里间;与峨眉派的众女弟子住在一层;二层是厨房和原来船员的住处,已经被峨眉派的男弟子霸占;而船员则被赶上了一层。因下起了雨,除了掌舵的人;那些船员都挤进了一层的舱房,只余下两个人爬上桅杆,卸下了船帆。
二层的舱口,周芷若正蹙眉看着外面的天,看到龙海萍,有点意外,但神色立刻恢复了平静,点头示意道:“龙姑娘看上去气色好了许多,可是大好了?”
龙海萍点点头,客气地说:“好多了,多谢。”眼睛却盯着外面船舷处的一个驼着背披蓑戴笠的瘦弱身影,那不是挝靓花渣是谁?想必她不愿跟一群男人挤在一起,宁肯站在风里淋雨。龙海萍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时,袁承志从甲板上钻了进来,甩了甩雨珠,对周芷若汇报道:“师父,船老大说雨太大,这边水流又急,靠不了岸,让咱们暂且在船上歇着,随波逐流一阵子。”周芷若点点头:“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叫厨房开饭吧。”袁承志应了一声,又一跃而出,去找船老大传达师命。周芷若回头对龙海萍道:“这船晃得厉害,龙姑娘还是回舱里休息,我会叫人把饭给你送过去。”
龙海萍虽担心挝靓花渣,但又不能表露出来,只好点点头,又一步步挪了回去。她观察了一路,竟然没见到梅吟雪,不禁有些失望。
回到舱里,龙海萍又不死心地试着运了运功,发现无效后,也只得放弃了,复又掏出《刘氏穴谱》,对着穴谱自己试着推拿按摩了几处大穴,倒是神清气爽了不少。过了一个时辰左右,舱门一开,挝靓花渣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她一进门,就对龙海萍做了个“嘘”的嘴型,示意她噤声,龙海萍只好将话咽回来肚子里。挝靓花渣将托盘放到桌上,龙海萍看托盘上除了清粥、鸡蛋、小菜外,还放了一个大海碗,盛了满满一碗水。她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不禁疑惑地看了看挝靓花渣。
挝靓花渣却只是催促道:“快吃。”龙海萍不知她在玩什么花样,只得喝粥吃了鸡蛋。挝靓花渣收拾好碗碟,又将盛满水的海碗留下,压低声音叮嘱道:“记住了,除了这碗水,便不要再喝船上的水。”龙海萍疑惑道:“你要做什么?”挝靓花渣却不答她的话,端了托盘,匆匆出去了。
龙海萍满腹疑云,盯着那碗水看了半天,脑子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把她吓了一跳:挝靓花渣不是要在水里下毒吧?她见过挝靓花渣毒死人的情景,立刻被这个念头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再也顾不上其他,忙推门出去追挝靓花渣。
等她喘着粗气爬上二层,就见周芷若正率峨眉派的人在伙房吃早餐,且已经吃得七七八八,却不见梅吟雪,也不见挝靓花渣。龙海萍的心悬得更高了,脸上的担忧和焦灼再也掩饰不住。周芷若见她神色有异,眼中划过一丝警惕:“龙姑娘,出什么事了?”龙海萍顾不上回答,也说不清楚,反身气喘着往一层甲板而去。周芷若按捺不住惊疑,噌地站起身来。与此同时,桌子上哗地一声,一名功力较弱的女弟子突然毫无征兆地身子一软,脸朝前趴到了桌子上,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她身边的人刚要伸手去推她,手还没碰到她身子,自己先失去了知觉,一头歪倒在凳子底下……
龙海萍气喘吁吁地爬上甲板,雨水立刻将她浇成了落汤鸡。她看甲板上没人,忙冲到舱室,却看到里面桌翻凳倒,碎碟破碗,一片狼藉,十几个船员有的口吐白沫,有的翻滚哀嚎,有的奄奄一息,都是七窍流血,显然是中毒的迹象。只是这幕惨剧都被外面的风声雨声掩盖住了,甲板下的人并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
龙海萍只觉得汗毛倒竖,浑身发抖,失控地尖叫出声:“挝靓花渣!”
一个披蓑戴笠的身影从船尾匆匆跑了过来,看清是她,忙脱下自己的斗笠给她戴在头上,一边埋怨道:“大雨天的,你跑出来作甚!”
龙海萍挥手打掉了挝靓花渣的斗笠,愤怒和恐惧让她的情绪完全失去了控制,指着舱室里大吼道:“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干的?!”
挝靓花渣皱眉道:“我预备咱们乘救生的小船走,若不除了这些船员,他们很快就会追上咱们的!”
“你疯了么?”龙海萍狂吼着挥手就给了她一记耳光,挝靓花渣没有防备,被打了个正着,大怒之下眼里蓦地闪过一道寒光,待看清龙海萍痛心疾首的样子,那目光又不禁柔软了下来,叹气道:“我知道你心肠好,但无毒不丈夫,有时候你的好心会害死你自己的!”
龙海萍忽的想起了梅吟雪,一把揪住了挝靓花渣,惊恐地大叫:“你不会连峨眉派的人也都毒死了吧?”
挝靓花渣知她心事,嘴角一咧,冷笑一声:“我有那么傻么?若是毒死了峨眉派的人,江湖一个通缉令便再无我的立身之地。你放心,我给他们下的只是迷药,过几个时辰就会清醒!”
“大胆贼孽!纳命来!”
挝靓花渣的话音未落,龙海萍身后便传来一声怒吒,随即一股劲风向她后脑猛地袭来。
龙海萍不知身后发生了什么,挝靓花渣的角度迎面却看得清楚,只见周芷若飞身跃起,手中拂尘劈头朝她俩同时砸来。那拂尘劈开水珠,竟如刀削斧砍,内力十足。挝靓花渣吃了一惊,张臂抱住龙海萍,一拧腰,护住龙海萍就地一滚,向甲板后方滚去。周芷若的拂尘落了空,但劲风扫中挝靓花渣右肩,犹如利剑划过,登时衣服绽开,划出了两道口子。
挝靓花渣大吃一惊,她没想到周芷若被下了迷药之后内力仍如此强劲。
周芷若落地立定,伸出拂尘指着刚刚爬起身来的挝靓花渣,厉声喝道:“你是何方孽障!还不快快拿出解药来!”
挝靓花渣肩头伤口被雨水打湿,更是疼痛,她心中惊慌,但见周芷若没有乘胜追击,已经明白了几分,笑道:“周掌门果然武功高强,我昨晚已经开始在你的茶里下药,再加上今日的清粥,居然还撩你不倒,实在让人佩服。”
此时,她脸上易容的黑灰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露出了本来面目,周芷若看得心头骇异:“莫非你便是那个擅使毒药的南蛮妖女?”
挝靓花渣嘻嘻一笑:“过奖,过奖!不过周掌门放心,我可不敢得罪贵派,所以下的只是我们苗家的迷药而已,过一两个时辰,药力自然会解。”
周芷若觉得身子越来越软,心中吃惊,脸上仍镇定道:“你胆敢与我派为敌,所为何事?”
挝靓花渣估量她一时不能进攻,便扶了龙海萍起身,笑道:“实不相瞒,我与这位龙姑娘是好友。她现在受了重伤,昨晚我听周掌门无意救她,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这样下去,所以只好出此下策,求周掌门允我带她去求医治病。”
周芷若怒道:“你这妖魔邪道!龙姑娘是我正派人士,岂能与你同流合污?龙姑娘,你可愿意跟她走?”
龙海萍用力挣开挝靓花渣:“我不要跟你走!”
“你不跟我走?”挝靓花渣冷笑一声,一把将她拖到船舷。龙海萍此时内力尽失,比一个普通人还不如,根本没有挣扎之力,被挝靓花渣一把按到了船舷上。她被迫低头一看,只见下面系着一艘小船,船上蒙了一层防水的毡布,正在风雨中跌宕起伏。挝靓花渣道:“你给我看清楚了!”说着,她摸出腰间的鞭子,长鞭一挥,鞭梢撩起毡布一角,底下露出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来。龙海萍立刻呆若木鸡,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梅吟雪。
原来挝靓花渣早料到龙海萍不肯跟自己走,但也知她性情倔强,又想不出威胁她的办法。偏她在凌晨时分巡视救生船的时候,恰巧碰到正躲在甲板后方出神的梅吟雪。当时梅吟雪满腹心事,也不曾防备留神一个船员,挝靓花渣趁机用药迷昏了她,将她事先藏在了救生船上。虽然她心中嫉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