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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走……开!”
此时此刻,白萝已是愤怒到极致,白瑾的吻较之卫明贞,来的更狠,似乎是恨不能将她的嘴皮咬破,事实也确实是咬破了,鲜血的味道瞬间弥漫在两人中间,迅速掩盖住了方才的花茶芬芳。
一吻结束后,白瑾撑起了身,用手拭了拭嘴边的血迹,就从上俯视着白萝气的绯红的脸,病态般的爱恋抚摸了几许,便喘着气说道:“卫明贞也吻过这里吧,我比她又如何?”
这样的白瑾是极其危险的,褪去了温柔的虚伪面具,只剩下一颗如狼似虎的野心,对皇位、对白萝,她都是极具占有欲。
急促呼吸的白萝甚是不情愿的将头转向了床内侧,她现在很不愿见到白瑾,这张和卫明贞似有相合的脸,让她有些厌恶。
那日蹲在她的腿边,诉说着无奈和痛苦的白瑾,只怕已经碎成了渣渣……
“阿萝,别这样对我,我们以后可是要相处一辈子的,你迟早要接受我。”眯了眯杏眸,白瑾便想要将白萝的脸转过来,可惜那对方太倔了,即使没有抵抗的能力,偏生还咬着牙顶住。
白瑾也只好作罢,知道这些事情是不能急的,毕竟她已经忍了这么些年,眼看胜利在望,这么短的几天时光,她还是能忍的,目光流连在白萝的紧绷的侧颜,便无奈的笑了笑。
“这几日的事情会很多,母亲的丧事我会处理好的,你就乖乖待在这吧。”
尤为不舍的抚了抚白萝铺散在榻间的幽黑长发,便叹了口气,起身离去了。
直到听见房门落锁完毕的声音,白萝才转过了头,被咬破的嘴皮还生疼,暗将白瑾怒叉了百遍。给她下药这事,定是她阿爹使的法子,不过以她对他爹的了解,下的药无非是蒙汗药,留住她一时便行。
却不料,被白瑾掉成了软骨散,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真狠!
想到新逝的阿娘和尚在昏迷中的卫明贞,白萝就知道自己须得打起精神来,以她阿爹现在的架势,大抵在丧后就会发动一切,所以她和卫明贞的时间并不多了。
晚间的时候,白瑾又来了,是端了晚膳送过来的,彼时白萝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可到底是被药物压制住,除了能慢慢走动外,一旦幅度太大都会瞬间失力瘫倒。
这无疑让习武的白萝愤懑……
“瞧你,筷子都拿不住,还是我来喂你吧。”
原本还坐在灯盏旁看着书籍的白瑾看了过来,静静的看着几次三番掉筷子的白萝,就放下书走了过来。
白萝气的脸是一阵红一阵白,拜白瑾所赐,自己成了这幅模样,她竟然还敢说出那样的话,怎么能不叫人郁猝。闷闷的推开她的手,便捡起掉在桌上的筷子,吃力的为自己夹菜。
“还是这么倔呀,不过这样的阿萝,我更喜欢。”
好不容易夹道糖醋里脊的白萝,手中的筷子又掉了,这次她侧首看向了白瑾,用自己清澈而愤怒的眼神看向了这个疯子。
“唔,阿萝这个眼神也是不错。”
接收到白萝软软萌萌的眼神,白瑾便笑的一发不可收拾,不过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白萝的脾气,笑完之后也就回到原来的地方去了。她知道,如果是她喂的话,白萝大概得饿到明天了。
午夜,月黑风高,藤萝花凋敝的廊道外出现了一道黑影,几次闪跳后,停在了白萝的房门前。黑衣人拿起门上的金锁看了几看,才知道最麻烦的事情不是飞进国公府,而是这把锁他不会开……好在弄开被钉住的轩窗比开锁方便,悄无声息的就进了主居室。
“谁?”
不料榻间方才还躺着的白萝,竟陡然睁开了眼睛,眸底寒光乍现,吓的黑衣人顿住了脚,好半晌才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忙压低声说道:“是我,嘘。”
“师兄?”
从榻间坐起的白萝,看向取下面巾的人,果不其然是琅启。
“师妹,这次我可是跟你站在同一个阵营了,你……唉,这要是让师父知道,非废了我不成。”
琅启走到榻边,便唉声叹气的,不过看着一脸愁容的白萝,很快就收起了不正经,从前襟拿出一样东西来递给了白萝。
是一封信,迫不及待拆开看了两行字,白萝便激动的问道:“她醒了?现在情况如何了?”
尽管卫明贞在信中几经说起自己很好,可白萝却如何都不信,看向欲言又止的琅启,就知道事情没那般简单。
“她那到底是蛊毒,我尚未找到解的法子,虽然暂时克制了,可后面的事情我也说不清楚。”甫一说完,琅启就苦了脸:“本来是她想亲自来的,被我劝住了,她让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跟你说她的病情,可是谁叫你是我师妹呢。”
“当真是没有法子救她了吗?”抬头望向琅启,白萝的眼中只剩下了脆弱。
迟疑了分毫,琅启摇了摇头说:“我这几日翻找了太多医术,上面凤毛麟角的记载都是不一致了,还是此前我跟你说的那样,须得找到她师父才行。”
“……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人呀。”
不得不说,八岁时的卫明贞已经是狠心到无人能及了,分明知道种下蛊毒的后果,却偏偏没有一丝迟疑的做了交易,顶着一身绝世武功却又虚弱到比普通人还不如的身子,谋算策划活了这些年,也不知说她是该还是不该。
“好了师妹,凡事总会有好的一面,至于师伯娘的事情,你节哀些吧,人生老病死到底是时间轮回常事。”
生老病死?想起下午为母亲拭去唇边淌下的黑色毒血,白萝便无奈的摇了摇头,在她看来,她娘和卫明贞乃至白瑾,都太像了,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甚至连生命都可以舍弃,似乎丝毫都不会考虑身边的留下的人。
真是可悲至极。
“我知道,师兄,这段时日就辛苦你了,定要将她的病情稳定下来,后面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琅启当即点头应下,复又关怀的看着一面苍色的白萝,问道:“那你呢?可要现在带你离开国公府?”
“不行,我现在离开的话,父亲定会大发雷霆的,到时候计划提前了,卫明贞定会无暇应对,你先走吧,我自己有办法……”
第95章()
嵘国公府其势早已不及前辈人,若非这代国公娶了楚聿安这个握了半壁江山兵马的大将军,只怕早就没落了,加之嫡女白萝亦是嫁入了皇家,虽是好听不好说,可到底也是上了玉碟的储妃,遍看朝野,也无人敢轻慢了。
丧信一发,前来吊唁的公候便是络绎不绝,可没有一人敢越过楚聿安去,无不是上前行礼攀谈。
因大行皇帝驾崩在前,国公府的丧事也不好大办,依楚聿安的意思,停灵三日便发,行事匆忙。吩咐了白瑾给白萝喂了药,就让她披麻戴孝到前堂坐镇。
看着人来人往的嵘国公府,白萝只觉心凉,她又怎么看不出她阿爹的意思,趁此机会要坐大,今日前来的这些人,只怕少有不从他之意的。
“阿萝姐,节哀。”
大抵是喂了药的缘故,白萝的反应不及往日,甚至有些迟缓,看向楚珺宸的动作都稍带无力,落在外人眼中却成了悲戚苍凉。
“是阿宸啊。”
越过楚珺宸往后看了看,只见高昌侯府的人来的差不离了,白萝有意起身去招呼,却被楚珺宸拽住了手腕,半撑半搀间,将她往后堂带了去。
“幸好那个白瑾在外边忙,不然我爹交代的任务就完不成了……阿萝姐,你是不是被下药了?”
楚珺宸虽然不是个细心的,可早些年同白萝来往军营时,也没少耍过手段,软骨散这类的药也不知给多少人下过,瞧白萝现下的模样,她就猜的差不多。
白萝顺势坐在了椅子上,吃力的点了点头,看向另有所谋的楚珺宸,便费力说道:“大伯父,可是有话要嘱咐?快些说吧。”
按白瑾的性子,在这人多手杂的时候,怎么都不会放白萝一个人在角落,可奈何今日来的人实在多,白萝这个嫡女身子“不便”,只得她那个长女出面了,却不料还是被楚珺宸大胆的钻了空子。
楚珺宸往四下看了看,才附到白萝耳边轻声说道:“我爹说,说他会助太子殿下的,让你找准时机回宫去,登基大典会如期举行。”
闻言,白萝愣怔了半晌,不禁思及她被赐婚的时候,祖父及伯父虽表抗拒,可到底还是忠君爱国,她嫁入东宫后,祖父甚至为她讨下了辅佐新帝登位就能离开的手谕,也堪堪是看重她这个孙女,大伯父亦然。
本来白萝还以为他阿爹会在这件事上将祖父们说通,看来是没行成,才导致伯父表明决心,要助卫明贞称帝。
“阿宸,替我谢谢祖父和伯父吧,这件事关乎着楚白两家,只怕为难。”
白萝怎么会不知,这场战争,不论谁赢,最终受害或收益的都会是楚家和白家,她娘以死明志,她爹是绝不可能放手,最后的结果只会是两相伤。
“阿萝姐!祖父说了,此事关乎楚家百年声誉,若非时期特殊,只怕要跟二叔闹出个好歹来,你毕竟已经嫁入东宫,我们家怎么能坐视不管?而且,你也不看看白瑾什么样的人,若是她做了……”
“阿宸,慎言。”
白瑾的身份,现在还是朦胧时期,并未明宣,楚聿安要扶她上位,楚家人第一时间知晓也是确然的,可惜这事是不能随意说的。
楚珺宸也急了,跺着脚道:“反正,反正不管怎样,我都会求祖父阻止的,比起白瑾,我可喜欢卫明贞了!”
“对了,此前我嘱咐你办的事情如何了?”白萝忽而想起那件事情来,不禁问到。
“你是说三姐姐吗?放心吧,自你于我说后,我就把她悄悄从宁远寺送走了,夏宫那边说,治疗的差不多了,已经能认人了,阿萝姐还得谢谢你呢。”
白萝摇了摇头,还谈何谢?她那庶堂姐也是个苦命的,若非见到白瑾的人对六皇子动手,只怕也不会遭那样的难。白萝回宫后,就嘱咐了楚珺宸将人偷送到夏宫去,她可没忘记那对医术斐然的夫妻。
“好了,扶我去前堂吧,现在阿娘灵前缺不得人。”
在这个特殊时期,白萝只能将一切都藏起来,对卫明贞的爱,对阿娘的疼,还有对阿爹的失望,幼时被迫离开国公府,少时再回,已经物是人非事事休了,她本以为能将一切变好,却不想所有的事情都偏离了轨迹。
她真的很想知道,一辈子都活在了算计和复仇中的阿娘,闭眼的那刻有没有一丝后悔?
回到灵前时,去偏厅议事的楚聿安还未回,倒是白瑾堪堪被人簇拥在堂前,在看见白萝的身影时,发冷的眸光终于有了一丝温度,可再看白萝身边的楚珺宸时,便不大好了。
“哎呀,她这眼神什么意思?再看我可就……”
这么多年,楚珺宸向来就和白瑾不对盘,她看不起白瑾的险恶手段,但凡两人在一个场合上,都少不了一番明枪暗箭。白萝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莫要激动,若是她没猜错的话,白瑾只怕从未将她这个高昌侯府的嫡小姐放眼里过。
“也不知道二叔是怎么做想的,亲女儿不帮,偏去帮别人,哼!”楚珺宸气闷闷的说着。
期间,直到吊唁的人散尽,高昌候楚聿章也不曾过来与白萝说话,同楚聿安告别后,就使白萝的大伯母带楚珺宸过去,一行人离开了,直到走远了,才回了首。
白萝正巧对上遥望自己的大伯父,那一眼,她明白了很多事……
“你身子不便,给你阿娘烧些冥纸,便回屋去吧。”
今日的楚聿安一身粗布白袍,他如今虽是大将军,可名头上到底是嵘国公之夫,披麻守灵都是必须,不过短短两日,这个年不过四十的男人已经不复往日俊美了,平添的淡漠苍冷,不难看出内心有多伤悲。
“阿爹。”
纵然是不情愿,白萝还是被送回了房,已是时至傍晚,稍用了些晚膳,便坐到了临水栏杆上。望着层层火烧云中渐落的夕阳,那只觉美的出奇,也诡异的不妙。
看着这处留下太多她们一家三口痕迹的院子,白萝便微微失神。
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来,仓惶的起身,好几次差些因为使不上力气而跌倒,费尽了心思跑到了院子的中庭,如今已是冬日,红翠凋敝枯黄,拨开好几层的杂草,她终于在临水亭下的顶柱边停下。
斑驳的红漆柱脚,黄土松散,不难看出不久前被人动过。一时间,白萝竟然有些心跳加速,跪坐在地上便大力的扒拉起来,丝毫不顾及泥泞的双手,直到刨了几公分左右,她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