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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志海点了点头，一旁的张汉军却道：“大哥，这穆科长眼前动不得，别的不说，他那些廉价劳工每年给我们创造了多少价值呀！”
“也倒是，这条哈巴狗虽然有点不讨人喜欢，但也倒还算好使。”李志海轻声道了一句后又看向我道：“兄弟呀，现在这个社会嘛，什么鸟人都有，看不顺眼的事多了去了，哪管得了那多！我看你就别往心里去了，不值得和那种人计较是不是！”
“既然李哥这么说，兄弟肯定言听计从，不过最好也请李哥或者镇雄帮的兄弟警告下他，别不把我胡贰放在眼里，好歹我现在是货真价实的明月帮三哥。如果他再打我哥的女人主意，休怪我对他不客气。”我觉得自己回应李志海这话完全是在扯牛皮作势，就算我是明月帮三哥，我觉得凭我这点能耐根本无法对穆庆发如何，否则也不用要求豹子把他叫过来了。
没想到李志海听了我的话后，顿时激动地道：“他动你哥的女人，你哥？不会是杨二吧！”
“杨二的女人我想恐怕就算是李哥你也未必敢……那个吧。”我笑道。
李志海身子坐正道：“当然，我哪会……，呃，是哪敢，哪敢！”然后又好奇地问道：“不是杨二，难道是……难道是明月老大？”并且脸色又有明显变化。
这镇雄帮的人从老大到堂主，我觉得都透着一股傻气，怎么想问题都如此简单不会拐弯呢。我还没回答，张汉军已摇头道：“不可能！”见李志海看着他，张汉军解释道：“要是明月老大的女人，他更不敢动。”
李志海“切”了一声说道：“张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明月的神秘，圈中都是多闻其声少见其人，穆庆发不知道而惹上是完全有可能的嘛！”
张汉军笑道：“要真动了明月大佬的女人，别说他那狱警干不下去，恐怕连云南也无他立足之地了。所以我说不可能。”
“嗯？”李志海看向我，似在求证。我点了点头道：“张哥看事太准了。”
李志海见状疑惑地问我：“你还有其他的哥，你不都排老三了吗？”
我将烟蒂往烟灰缸里摁灭后回道：“我的哥可不少，包括你李哥、还有张哥，甚至刚才的豹子哥，不都是我的哥吗？”
李志海笑了，嘴里说道：“未必吧？如果我的女人被人动了，你也会这样放在心上？”
“不会，如果谁动了李哥的女人，我知道后直接就过去把他给办了，不用再放在心上的。”李志海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看得出这个马屁拍得恰到好处。
“兄弟呀！和你见面可大大超出了我的想象了，没想到你除了遇事果断不糊涂外，还如此机灵懂事，今天我可太高兴了。”李志海站起来把手一伸，拉住我认真地道了句：“谢谢！”随后又道：“差不多了，我们吃饭去吧！”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乘坐奔驰轿车，和我并排坐在后排的李志海叹道：“张散人，胡贰兄弟刚才那个关于哥和兄弟的观念，你在培训公司骨干时要给他作为个范例贯彻下去。”见开车的张汉军应了，他又笑着对我道：“现在工作难做呀，公司这边顾不上、兄弟那边管理了，偏生那本职工作又放不下。全市现在都在准备新一轮的严打，我虽然只是个临时编制，但压力也是大得很呀。”
我看着他讲述工作的样子，哪里还有帮派老大的威武霸气，就像是一个怨妇似的，于是安慰道：“在局里又不图什么，何必如此卖力？”
“那你可就错了，兄弟！我们帮派存在的意义，就是平常给政府添乱，但关键时刻却能为政府出力。我不好好做好公安系统的工作，我的帮派就找不到为政府使力的地方，那样的话政府也就不会支持我们雄壮路桥的发展，而帮派也就推动了存在的意义。所以说虽然环环相扣，却是我的工作这环最关键，所以由不得我不卖力呀！”李志海的话让我有些感动，无论各行各业，身处高位的人永远是最累的。做官如此，混帮派亦也一样！而我也隐隐觉得自己这个明月帮老三几乎是象征式的，因为我还没有吴双成那马尾辫操心。
李志海不知我在想什么，但我的感慨他应该是感觉到了，便似安慰般地对我道：“兄弟呀！这些都是正常的，有时不懂放手累的可就真是自己了，我相信你们明月老大应该也有此感，所以才刻意开始扶持像你这样优秀的接班人的。”
我看着车窗外，琢磨着李志海的话，因为这也是我一直比较疑惑的地方：为什么杰哥就凭几小时的交往，便给予了我如此的身份地位？
见我有些踌躇地没有回答，李志海忽然笑道：“兄弟，你见过明月老大几面？”
我又是一愣，继续沉默着，因为我觉得他这问题太过直白，并且直击我的软处，在没弄清他的意图之前，我觉得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对策。
李志海对我的表现倒不意外，喃喃地道：“明月的神秘如其名，这个帮派在昆明至少有四十年的历史了，上代帮主除了省市的几个领导外无人识得，而这代的老大虽有多种传言，却也只是停留在传言层面。我好呆也算昆明排得上号的人，也只见过他一面，别说不知其名，连样子也没记住。所以你就算一面也没见到过，那也很正常。”
第三十六章 离开神秘明月，考虑吧（）
在前久这段不长的明月岁月里，其实我已经感觉到了李志海口中明月帮的神秘。帮派里除了杨二、我和罗永超外，连吴双成都不知道我们的老大空间是谁；而在公司，好像也只有罗永超和杨二拿杰哥当董事长，我见那些进出的员工对那俩人恭敬有加，唯独对杰哥却像对我一样，只当是公司公司的朋友一样对待。
在我发愣的同时，车子已经停在了一家叫“整成鸭子宴”的饭店门口，下车前，我对李志海道：“李哥，我见过我们老大一次，我想他应该就是我们明月老大，因为杨二哥听他的，同时也吩咐我们听他的。”
李志海倒不好奇我见过明月老大，但我觉得他有点好奇我为什么呆了这半晌，于是主动问道：“李哥见明月老大时是什么时候，那个人的模样还有印象么？”
李志海笑道：“那还是三年前老头子八十寿时，我在宴会现场对这个高大文雅的年轻人有点好感，于是会后想与他交个朋友，一问老头子才知道那就是一直未曾见过的明月二代老大。本想回身去找，谁知人家只来向老头子问声好后即离去，根本看不起与我等草莽同流！”说到后来，我听得出来他的语气有些忿然，于是便圆场道：“也许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谁会拒绝名利？可他偏偏内外都回避着。理解万岁了！”
李志海哈哈一笑道：“兄弟体贴的好意我老海心领了，我又不求他靠他，何必屈了自己向他低头呢？这些笔谈不提也罢。我之所以讲起来，说是为你好虚伪了，但也不会害了你。”
我点了点头，与李志海、张汉军携手而进。在去包房的途中，李志海轻声道：“一面之缘，那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我知道杰哥的本名叫李杰，后来为了公司的一些业务后便弄了个新身份叫高承杰，新身份基本都是对外和公开的，而老身份却没几个人知道。听李志海问起这个，我便回道：“李杰。”
“嗯，应该是这个名字，最近有传言说明月北市区地产项目总监高承杰就是李杰，不知兄弟听说过没有？”李志海穷追猛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平常的工作和生活没有因为自己的明月身份而有一丝改变。”我的回答半真半假。
李志海见我口中问不出个所以然，笑道：“走，吃饭去！”
饭桌上一共七人，但都还算熟悉，除了我外，还有李志海带着张汉军和四个堂主，那个狼堂的堂主雪狼一见我就道：“上次吓到了三哥，一会我自罚三杯。”
我本想客套两句，李志却板着脸抢先对雪狼道：“胡贰能让你吓到，我看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雪狼噤声，我干脆也是话锋一转笑道：“还真给吓着了！李哥你是不知道，我曾经在缉毒警那无意间立过一功，但雪狼兄弟却差点让我那一功成了笑话。”我指的是上次豹子在香满园摆鸿门宴时我和罗永超差点被栽赃陷害之事。
雪狼脸上有些尴尬，看了一眼李志海后向我说道：“三哥，我管教不严，上次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兄弟确实干了卑劣之事，三哥现在是我老大的座上宾，如果那气咽不下的话，一句话吩咐下来，我定揪出元凶好好修理给三哥出气。”
我可不是那么小气量的人，即使是，现在可是只身一人在镇雄帮总部，我也不可能出出什么气吧！所以只得连连摆手拒绝雪狼的“好意”。
李志海却拉着我对着满桌子的菜肴示意道：“别客气”，似是一语双关。我道了声“谢谢”后便拉着他一起入座。
酒我是不敢喝的了，不是我胆小，而是中午这酒只要一喝下肚，那这一天也基本就别想再提什么工作了，我还想吃了午饭聊一会儿后回去接着上班呢。
没想到李志海对我的这一举动和解释却颇为赞赏，并且他也不喝，理由竟是和我一样——下午还要上班。这还真是不怕黑老大有工作，就怕黑老大对工作非常敬业。
没有推杯换盏的饭局还真的就是默头吃饭，而且也不需占用太多时间。我尽量保持绅士风度，但也不会亏待了这一桌好菜，三两下便甩了半桌子菜和两大碗米饭，直看得同样有些斯文的张汉军目瞪口呆。
看我放下碗筷，李志海抬手看了看腕表后道：“兄弟，时间不早了，我也就不跟你卖关子了，今天请你来到宜亮，主要是有一句话想问一下你。”
终于扯到正题了，我站起道：“李哥，有缘一聚，你这个大哥我认下了，有什么话您尽管问就是。”反正来了，总不可能就为了这一席鸭子宴吧。
李志海递了一支烟过来，这两天尽跟这些大烟枪在一块混，搞得我都有点想主动吸烟了。一旁的豹子给我点上，四个堂主本来都还正吃着，听见他们老大发话后一齐停住了碗筷，只张汉军捏着只鸭腿还啃个不停。
“你愿不愿意离开明月帮？”李志海的话不但让我吃了一惊，边他的几个弟兄都好像颇感意外。
这样的反应应该是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顿了一下后接着道：“不是我抬举你的话，以你的为人处事，在任何一个帮派肯定都是响当当的角色，但昆明的帮派水太深了，其实是不太适合你这种知识型热血青年发展的。”
我是第一次听见别人对我的评价是“知识型热血青年”，这个说不清是褒贬的评价听起来还是比较中肯的。但我看着与之前气场完全不同的李志海，缓缓地道：“李哥何出此言？”
“不能说是为了你好，因为那种说法有虚伪，我真正的意思是，如果能把你招至麾下，那么对你和我镇雄帮、雄壮路桥公司估计都大有好处。你知道我看重了你哪一点吗？”李志海霸气外露，整个人的形象都有明显变化，如果说身着警服的他之前和气得像个正义保护神，那现在他就如一只全神贯注趴在山顶注视着周边的老虎，一个眼神、一声低吟，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王者风范，那种气场并非天生，而是经过千锤百炼才能修出来的。
我没有考虑便缓缓地摇了摇头，而且也不想作过多的解释。
李志海笑了，但笑容中都透着那种常人不及的气质，他看了我的态度后道：“你不用拒绝那那么干脆，但也不用立即答应。我知道你在明月帮的地位，但明月老大将你放在那个位置，正是因为你的单纯和涉世未深。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你想继续在道上闯，那么可以让你在镇雄帮一人之下；如果你想从事业方面走，那雄壮路桥也会有张散人等一路为你保驾护航。绝不让你低处走。”
我看着他的脸认真地道了声“谢谢”，然后才说出心中疑问：“李哥，我感谢你的赏识，对你所说的事我也会认真考虑，但我有一事不明：你为什么要挖我过来，不会是真的欣赏我的才华吧？”
“绝对不是！”李志海收起笑容回道：“不瞒你说，明月这些年不声不响不动声色，名气虽然不大，但在昆明甚至云南的业界和圈子内实际上都是名列前矛。生意上福广会可与其争雄，圈子内唯有东北帮可与之匹敌。这和他们的思路及用人方面都是离不开的。他们看上你并许以高位，肯定有他们的道理。我想挖你过来，除了想捡个现成的便宜外，其实也想阻击一下明月。因为如此发展的话，总有一天明月会一家独大，我老海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