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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起还没有放松警惕,大型机械的呼啸声从身后追来。
两人抬头一看,三架战机从黑压压飞来,其中一架举起手中的磁能炮,莹蓝色的光芒在炮口聚集。
秋叶头皮发麻,虽然资源的归属已不能更改,但是资源车可以直接摧毁,显然他们是想连人带车一起端了。
浅蓝色的光芒凝成深蓝色,发射的刹那,凤起抱着秋叶一滚,狠狠地摔在地上,一辆资源车被击毁。
两人又是一阵狂奔,粒子炮追着他们屁股打,用战机来对付两个乱跑的人类,有点大炮打蚊子的意思,打得山崩地裂,地面上一个又一个巨坑,两人摔得鼻青眼肿,但总算没被打到。
好不容易逃回到战机上,资源车又已被毁去两辆。
凤起一跃进驾驶舱,当即一个旋身反扑,一架战机猝不及防,被他扑倒在地,他抽出长矛,借着机身扭转之势,一记横扫,又将一架战机挂倒,最后一脚把第三架战机踹飞。
眨眼间,凤起以一敌三,控制住场面,剩余的资源车继续向前开进。
秋叶暗暗乍舌,想起了那夜他一个人打三个劫匪,这回他又要重现当日情景吗?
但是三架战机并没有急于进攻,起身站稳,以掎角之势将凤起围住,耳边响起了一种令人抓心挠肺的嗡嗡声。
“不好。”凤起第一次说出不利于自己的话,虽然脸色还是很平静。
秋叶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妙,强忍住不发问,生怕影响到凤起的判断力。
凤起连续按了一些按钮,都没有反应:“动不了了,看来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呸呸呸,你说什么呢!”
凤起观察四周地形,正在考虑跳出机舱逃离的可能性。
秋叶则若有所思地望着三台战机。
“是不是这三架战机一起限制了你的行动?那如果其中一台没有配合,是不是限制就会失效?”
“是的,这是荷电屏蔽场,是我大意了,没想到……”凤起猛然想到了什么,“你不要乱来!那是c级战机!”
不等他话说完,金色沙粒散成了一张巨大的金□□,朝其中一架战机迎面罩了上去。
在盖上去的刹那,战机表面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好像在抗拒这层网。
“啊!”秋叶脑中刺痛,忍不住叫了出来。
凤起大吼:“都说了你不要乱来!”
但金色的网并没有散去,反而光芒一盛,细沙连成了线,如同一张真正的大网,强行压了上去,进入机体内部。
“秋叶!”凤起心急如焚。
秋叶红着眼:“快点动手!别吼我!”
凤起咬了咬牙,尝试发动战机,屏蔽场失效了。
他眼中闪过一抹狠色,长矛一挥,以雷霆万钧之势,发起攻击。
被秋叶控制的那台战机中的驾驶员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所有的按钮控杆都不再受控制,战机笨拙地摇晃了几步,抽出粒子刀,朝最近的队友砍去。
一时间乱成一团。
凤起一鼓作气,将敌机击溃。
金色沙粒散去,回到了玩具龙身体里。
“好痛!”秋叶抱着头,一声惨叫。
像有无数根钢针硬生生刺入大脑,一些混乱的,不知所谓的东西在头脑里疯狂肆虐,思维波被搅得一片混乱。
他的皮肤仿佛被染上了颜色,各种污浊的色彩在皮肤下流窜,从脸上蔓延到身上,再到四肢。
“秋叶!坚持住!”凤起抱住秋叶。
“痛啊!”秋叶用力捶着脑袋,发出咚咚的声响,要把脑袋敲碎似的。
他的指甲变成了青黑色,四肢开始抽搐,整个人颤栗不止。
凤起抖着双手,抓住秋叶的后脑,唇压了上去。
唇瓣短暂的接触,秋叶只觉一道黑色的电流钻进了思维空间,吞噬着那些混乱的东西。
连带着进入大脑的,还有一些破碎的记忆。
第33章()
只有意识,没有感知,秋叶差点以为自己坠入了梦里。
…………
这是哪里?
屋外是白雪皑皑的山脉,屋里温暖如春,厚重的地毯柔软得像草坪,踩在上面,悄无声息。窗下的摇椅上坐着一个穿白色军装,连头发都是白色的人正在低头看书,背对着,看不清面容。
镜头不断拉近,轻微颠簸,那是走路时视线的波动。
“晚宴准备好了,希望你能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我有没有这份荣幸邀请你一同出席?”
是凤起的声音?虽然略有不同,但确实是凤起的声音,这是凤起的记忆?
摇椅随着男人的起身晃动了几下,男人放下手中的书,深红色烫金纹的《西莫尔炼金手札》。
他是谁?
…………
冰雪世界,粉妆玉砌,雪花漫天飞舞,迷乱人眼。
凤起驾驶着红色战机,长枪一划,茫茫白雪破开一道裂缝,但更多的雪落下,飘在发烫的机体上,化成了水。
雷达扫描一圈,没有发现目标。
忽然,一只银色巨狼从雪地里窜出来,扑向凤起。
凤起来不及闪避,与巨狼扭抱在一起,两台战机轰然倒地,翻了几个滚,扬起一蓬蓬银白色的雪,一直滚到山脚才分开。
“你是怎么藏的?”凤起问。
“很想知道吗?”男人的声音在这冰天雪地里,有种别样的清柔。
凤起笑了笑:“你的炼金兽是银狼吗?像你这种级别的炼金师很少还有驾驶兽形机的。”
“不是,我驾机技术不太好,兽形机比较适合我,而且一开始学的就是兽形机,习惯了。”
“很漂亮的战机。”
“谢谢。”
…………
“这是那个人的资料,难怪以前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
凤起犹豫了一下,没有打开屏幕:“你说说看。”
“他十六岁时被囚禁在阿塔摩亚监狱,关了十年,是萨菲罗尔登基后把他放出来的。乖乖,那可是号称所罗门帝国最黑暗的阿塔摩亚监狱。说是刚出狱那会连话都不会说了,萨菲罗尔找了最好的医生陪他康复,教他炼金术,教他驾驶战机。”
凤起的眉头深深拧起:“他为什么会被关进监狱?”
“是因为……”
…………
黑色电流正在清洗思维空间,大脑超过了负荷,秋叶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同一时刻,在铁匠铺基地,激战还在持续。
整整一个月,苏彤阳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天,神经高度紧张。五百个人只有两个治愈系,就算后来有学长们的参战,可也没几个治愈系。
蓝方攻势猛烈,单算战损比,红方要高于蓝方,分组系统果然是智能的,一开始就多给了红方一个治愈者。
一个月下来,苏彤阳瘦了一大圈,全靠一口气支撑着。
“抬到里面来!不要放在走廊里!小心点,你踩到伤员了!”忙疯了的苏彤阳喊得嗓子都哑了。
治疗系的老师其实一直在旁边守着,但不论学生们有多忙乱,只要伤员没有危及生命,他都插着双手,不帮任何忙。
“痛痛痛!我骨头断了!”一个学生大叫。
苏彤阳初步检查了一下,喷了止疼喷雾,把一台治疗仪拖过来放在他腿上,又把遥控器塞到那人手里:“自己来!”然后又去看别的伤员。
这个时代,骨折虽然疼,实在是微不足道的小伤。
通讯器响了起来,另一名治疗系的同学喊:“b2阵地伤了好几个,苏彤阳,你快去看看!我脱不开身!”
还在准备阶段时,同为新生的治疗系同学就对和苏彤阳分在一组十分不耐烦,动不动冷嘲热讽。到了战斗阶段因为实在太忙,没空耍心机,所以两人关系稍有缓和,但凡是有危险吃苦的事,那人总是打发苏彤阳去做。苏彤阳不在意,反正多经历一些,不是什么坏事,不过就是累一点而已。
带了几个人苏彤阳跑到b2出口,明明记得昨天看这里还是一个石坡,现在几乎被夷为平地,黑暗中,一些红方队员坐在地上,神情痛苦。
“能不能走?能走的自己起来!死了没?死了的去第一医疗区,没死的去第二医疗区!”苏彤阳早已习惯了,熟练地指挥抬人。
他看见不远处有一辆被打得只剩一半的车,一个学生好像被卡主了,正费劲地想从里面钻出来。
“谁来帮我一下!”
苏彤阳连忙踩着乱石堆跑过去。
这时,一架翼型机低空飞过,激光束像雨点一样落下。
完全暴露在打击范围内的苏彤阳无处可躲,飞溅的碎石反弹在脸上,疼得他直抽气。
翼型机一看有机可趁绕了半圈又飞了回来,光束更加密集,恨不得把地面刨去一层。
玩蛋了,这回我也要战死了!苏彤阳抱着头蹲在地上。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将他拦腰一抱,视线翻转,他摔在座椅上,激光束擦着他的身体而过。
“哟,捞到一个治疗系,手气真好,能赏光一起吃顿晚饭吗?”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苏彤阳先是发现他进了一辆陆战车,再抬头,看见一个酒红色头发,长着桃花眼的三年级生。
那人优雅地按下攻击按钮,一枚炮弹发射,准确命中翼型机,翼型机冒着黑烟逃走。
发现苏彤阳正盯着他看,这人侧过脸,露出迷人的微笑。
但他立刻又集中注意力,打开通讯频道:“霍普,霍普,听到回话,带一队人来b2补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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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起把秋叶背下战机,抱到湖泊边上,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让秋叶枕在他腿上。
秋叶还昏迷不醒,但身上污浊的颜色已退去,呼吸也恢复了正常。
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凤起松了口气。
淡雅的霞光从天边铺开,日光喷薄而出,透过晨雾洒满大地。又是新的一天。
凤起想找点东西替秋叶冷敷一下额头,可翻遍了全身也没找到合适的。从身上撕点布料?没有利器根本撕不开坚韧的军用布料。
最后他拿起玩具龙,在湖里浸了浸,用肥大的屁股帮秋叶擦了把脸。
秋叶悠悠转醒,终于睁开了眼,他尝试着抬了抬手,发现自己还活着。
“我这是怎么了?”秋叶咳嗽了一声。
“你可真够大胆的,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吗?”凤起冷哼了一声,“战机的精神壁垒反弹了你的精神控制,还连带了一些脏东西,反过来污染了你的精神世界。”
秋叶摸了摸额头:“如果被污染了会怎么样?会死吗?”
“不会死,但是会失去自我意识,可能是发疯,可能是痴呆。”
秋叶心有余悸,可又想起了那道黑色电流,想起那一触即离的轻轻一碰,下意识地抿了下唇:“那个时候是……”
凤起的耳尖红了一瞬,用力哼了一声掩饰:“我的属性有吞噬能力,勉强可以帮你清理污染物,但这还是要靠运气的。”
秋叶在想的其实不是这个,两个人精神力的交流实际上相当于建立了浅源的精神纽带,这是一种极为亲密的行为。虽然这一小股精神力会随着时间而消失,但这感觉十分微妙,记忆的流入,灵魂的触碰,没有体会过的人无法感受。
“好了,以后不要再乱来了,听到没有,你以为控制一架战机是这么容易的事吗?”
秋叶斜睨一眼:“我不是控制住了吗?”
“运气,懂吗?这是运气!”
“要不是我,我们两个就死了!”
“那时候我已经在想其他办法撤退了!”
秋叶说着说着就来气:“我早就说过应该让我也学习战斗系法术!如果我们两个都开着战机,就不会被他们三个围住了!”
凤起也很恼:“你现在辅助系法术学得很好,学什么战斗系!”
“你**!霸权!军阀!你都不愿意听我的想法,你这是刚腹自用!”
“是刚愎自用!”
“哈!原来你知道这个词啊!”
凤起知道自己被耍了,干脆闭上嘴,可隔了几秒又说:“你跟我吵架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躺在我腿上!”
秋叶猛地跳起来,坐直了身体。
腿上一凉,凤起有点后悔,但又说不出口。
小肥龙也醒了过来,坐起圆滚滚的身体。
它抬抬手,抬抬脚,扇扇翅膀,扯着嗓子怪叫:“啊!我的肚子破了!里面的棉花都掉出来了!”
没有人理他。
它飞起来转了几圈,又哭了:“啊!我的屁股湿了!沾了好多泥巴!”
还是没有人理他。
秋叶斜了凤起一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