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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薄言抽了张纸巾替苏简安擦了擦嘴角,牵着她上楼,说:“好好休息,西遇和相宜交给我。”
疼痛来得太突然,苏简安确实没有精力照顾两个小家伙了,点点头,说:“他们要洗澡的时候,你让刘婶帮忙。”
“嗯。”陆薄言吻了吻苏简安的额头,叮嘱道,“有事叫我。”
“能有什么事啊?”苏简安笑着推了推陆薄言,“你快下去,不然一会西遇和相宜要上来了。”
天色将暗未暗,室内的光线已经所剩无几。
陆薄言替苏简安打开床头的台灯,起身离开房间。
楼下,佣人在给秋田犬洗澡,两个小家伙在围观。
相宜似乎是觉得新奇,凑过去摸了摸秋田犬湿漉漉的毛发,又笑嘻嘻的缩回手,看见陆薄言,立刻甜甜的叫了一声:“爸爸!”
陆薄言朝着小家伙伸出手:“过来爸爸这儿。”
两个小家伙立刻乖乖出来,不约而同扑进陆薄言怀里。
“乖。”
陆薄言抱着两个小家伙到客厅玩了一会儿,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带他们上楼去洗澡。
相宜要先洗,西遇又不愿意让别人帮他洗,陆薄言只好把西遇抱开一点,说:“等妹妹洗好了爸爸就帮你洗,好不好?”
西遇手里拿着一颗草莓,乖乖的点点头,站在旁边等。
陆薄言虽然不太熟练,但好歹是顺利地帮两个小家伙洗了澡,末了把他们抱回房间,给他们擦头发。
相宜不知道是觉得痒,还是不适应陆薄言的力度,一直笑着躲,最后干脆一头扎进陆薄言怀里。
听着小姑娘银铃般清脆的笑声,陆薄言的心情当然是好的,抱住小家伙哄着她:“爸爸轻一点,你乖一点,好不好?”
小姑娘似懂非懂的眨眨眼睛,点点头说:“好!”
陆薄言换了一条干毛巾,还没碰到小家伙的头,小家伙就又开始笑,他没办法,只好强行替小家伙擦头发。
最后到西遇。
西遇很乖,可爱的小脸从毛巾底下露出来,一直看着陆薄言。
陆薄言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直觉小家伙有事,问他:“怎么了?”
小西遇只是说:“妈妈……”
一直以来,都是苏简安帮两个小家伙洗澡的,陆薄言就算参与,也只是榜眼一个助手的角色。
唯独今天,苏简安不见踪影,换成了陆薄言帮两个小家伙洗澡。
西遇这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吗?
陆薄言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冲着小家伙笑了笑,说:“妈妈在睡觉。擦干头发我就带你去看妈妈,好不好?”
小西遇听懂了,点点头,一擦干头发就拉着陆薄言往外走,径直朝着主卧奔去。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主卧里只亮着陆薄言打开的那盏床头灯。
暖黄|色的灯光蔓延过苏简安的脸,却依然无法掩饰她苍白的脸色。
相宜一看见苏简安就大叫:“妈妈!”
陆薄言忙忙抱住小家伙,耐心地告诉她:“相宜,妈妈睡着了,我们不要吵到妈妈,好不好?”
相宜看了看爸爸,还是朝着苏简安伸出手,声音娇滴滴的:“妈妈……”
陆薄言没办法,只好把西遇也抱起来,把两个小家伙带回儿童房,哄着他们睡觉。
相宜还是闹着要去找妈妈,最后被西遇用一个洋娃娃转移了注意力。
如果是平常时候,陆薄言当然不会拦着不让两个小家伙去找苏简安。
但是今天不行。
他知道苏简安痛起来有多难受,她好不容易睡着了,他巴不得她可以一觉睡到天亮,就算是两个小家伙,也不能去打扰。
不一会,刘婶敲门进来,说:“我给西遇和相宜冲了牛奶。陆先生,你去休息吧,我来照顾他们。”
“他们睡着我再走。”陆薄言说,“牛奶给我。”
刘婶点点头,把牛给递给陆薄言:“那我下去给太太煮一锅红糖姜茶。”
陆薄言“嗯”了声,还没来得及把牛奶递给两个小家伙,两个小家伙就已经认领了各自的奶瓶,舒舒服服的躺到婴儿床上喝奶去了。
喝着喝着,两个小家伙就睡着了。
陆薄言把他们交给刘婶,回房间去看苏简安。
苏简安还在睡,看起来睡得很沉。
陆薄言还有事情要处理,想了想,没有去书房,就在房间用笔记本电脑工作。
偌大的房间,只有偶尔敲击键盘的声音,还有安静的守候。
苏简安醒来的时候,首先听到的就是键盘声。
不用睁开眼睛看,她也知道是陆薄言。
她太熟悉陆薄言敲键盘的声音和频率了。
“老公,几点了?”
苏简安的声音懒懒的,带着刚刚醒来时的沙哑。
陆薄言几乎是立刻就放下电脑走到床边,目光灼灼的看着苏简安:“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苏简安坐起来,笑了笑,说:“好多了,不疼了。”
陆薄言不太相信,确认道:“真的?”
“这有什么好骗你的?”苏简安干脆掀开被子下床,站到陆薄言面前,“看,我不是挺好的吗?”
陆薄言仔细看了看苏简安的脸色,确实没有她刚睡下的时候那么苍白了。
苏简安知道陆薄言终于相信她的话了,摸了摸他的脸,说:“我去洗澡,你帮我拿一下睡衣。”刚才疼出了一身汗,现在身上黏糊糊的,感觉很不好。
陆薄言“嗯”了声,帮苏简安准备好睡衣,出来的时候听见浴室传来水声。
他想起什么,下楼去找刘婶。
刘婶和徐伯几个人在吃宵夜,见陆薄言下来,纷纷问他有什么事。
陆薄言直接问:“刘婶,你煮的红糖姜茶在哪儿?”
“太太醒了啊?”刘婶很快反应过来,起身说,“红糖姜茶在厨房,我去拿。”
刘婶很细心,怕茶凉了,煮好后装进了保温瓶,拿出来的时候连同保温瓶和苏简安的杯子一起拿出来了。
陆薄言接过托盘,转身上楼。
刘婶看着陆薄言的背影,笑了笑:“能让陆先生来操心这些小事的,只有太太一个人了吧?”
要知道,以前,陆薄言可是连自己的事情都不关心的。
徐伯一副早就看透了的样子,一边吃面一边风轻云淡的说:“或者说,陆先生只操心太太的小事。”
两个老人家相视一笑,继续愉快地吃面了。
不管怎么样,互相深爱的两个人,总是这世上最美的风景线。
陆薄言回到房间,把红糖姜茶倒出来晾上,听见浴室的水声停了,可是半晌都不见苏简安出来。
他怎么都不放心,走过去敲了敲门:“简安?”
苏简安的声音很快传出来:“怎么了?”
陆薄言蹙着眉:“你好了吗?怎么还不出来?”
“扑哧——”苏简安笑出来,声音里全是无奈,“我进来才不到5分钟呢……”她很快就明白过来陆薄言是担心她,用轻轻松松的语气说,“放心吧,我没事。”
陆薄言紧蹙的眉头微微松开,“嗯”了声,坐回沙发上等着。
苏简安喜欢窝在沙发上看书,茶几上经常放着她没看完的书,今天也不例外,只不过今天不是推理小说,而是一本艰涩枯燥的《企业管理》。
陆薄言随手翻开,发现苏简安看得很认真,不但划了重点,还做了不少笔记在空白处。
她是真的想在陆氏证明自己。
陆薄言笑了笑,合上书放回原地。
又过了好一会儿,苏简安才从浴室出来。
她挽着头发,脑袋上束着一根白色的发带,身上是一套豆沙粉色的真丝睡衣,整个人看起来温柔又恬静。
结婚这么多年,陆薄言看了苏简安这么久,每每这个时候,还是会暗自庆幸这个女人是他的。
也许是刚刚睡醒的原因,苏简安的精神看起来很不错,走到陆薄言身边:“你去洗澡吧,我帮你拿好衣服了。”
陆薄言试了试红糖姜茶,刚好是可以入口的温度。
他端起杯子递给苏简安:“把这个喝了。”
苏简安一闻味道就知道是什么了,好奇的看着陆薄言:“你煮的?”
“刘婶。”陆薄言只管催促苏简安,“听话,喝了。”
第1670章 她的薄言哥哥啊(3)()
“唔,刘婶煮的我就放心了!”
苏简安接过杯子,试了一温度,接着一口气喝光一杯红糖姜茶。
她放下杯子,才发现陆薄言的神色不太对劲,于是明知故问:
“怎么了?”
陆薄言眯了眯眼睛:“什么叫是刘婶煮的你就放心了?”
合着苏简安刚才不是不愿意喝,而是担心这杯姜茶是他煮的?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信任了?
苏简安假装出惊觉自己失言了的样子,无措的看着陆薄言
陆薄言终于可以肯定——他猜对了。
他一步一步逼近苏简安:“所以,你真的是在怀疑我?”
苏简安看着陆薄言认真的样子,笑了笑:“逗你玩的。”
陆薄言显然不相信苏简安的话,依然用危险的目光盯着她。
苏简安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指了指浴室的方向:“我去漱一下口。”说完果断溜了。
陆薄言看着苏简安的背影,眸底的危险依旧没有褪去。
如果是平时,他不可能让苏简安就这么溜了。
苏简安应该庆幸她今天身体不舒服。
苏简安又刷了一遍牙才从浴室出来,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她推着陆薄言去洗澡,末了躺到床上,小腹又隐隐约约痛起来,人慢慢蜷缩成了一团。
陆薄言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苏简安的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薄汗。
陆薄言的眉头瞬间皱起来:“肚子又疼了?”
“有一点。”苏简安勉强挤出一抹笑,“不过还好,不像之前那么疼。”
“等我一下。”
陆薄言掀开被子下床,苏简安还来不及问他要去哪里,他已经离开房间。
回来的时候,陆薄言手上多了一个热水袋。
他亲自把热水到放到苏简安的小腹上。
温暖的感觉传来,苏简安小腹一阵一阵钻心的疼痛缓解了不少。不知道是热水袋真的起了作用,还是仅仅是她的心理作用。
陆薄言看着苏简安:“有没有好一点?”
“嗯。”苏简安点点头,“好多了。”
陆薄言也不去确认这句话的真假了,把苏简安抱进怀里:“睡吧。”
两人之间隔着一个热水袋,感觉就好像隔着一堵厚厚的墙壁。
苏简安动了动,往陆薄言怀里钻,把陆薄言抱得更紧了几分,声音柔|软娇俏,听起来像是撒娇:“睡不着。”
陆薄言还来不及说什么,苏简安就接着说:“老公,你给我讲故事吧。”
陆薄言的记忆一下子被拉回苏简安十岁那年。
苏简安小时候身体不好,他认识她的时候,她正在看医生吃药。
医生特地叮嘱,她一定要有充足的睡眠。
所以哪怕是去外婆的老宅看他,她母亲也一定让她睡午觉。
苏简安大概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喜欢他了,缠着他怎么都不肯睡觉,她妈妈都拿她没办法。
唐玉兰不知道是看出了端倪,还是随口一说,轻飘飘地把哄苏简安睡觉的任务交给了陆薄言。
苏简安当时笑得很开心。
现在想想,那分明是小心思得逞的笑容。
但是,苏简安也并不听陆薄言的话,反而闹得更欢了,丝毫没有睡觉的意思。
陆薄言只好问:“你要怎样才肯睡?”
苏简安古灵精怪的眨眨眼睛:“薄言哥哥,你讲故事给我听吧?”
当年陆薄言才十六岁,嗓音是少年特有的干净清润的嗓音,没有成熟男子的沉稳和磁性。
但十岁的苏简安,就喜欢他山泉水一样凉凉的、干净的声音。
当时老宅没有故事书,陆薄言小时候也没有看童话故事的习惯,对于那些一般孩子耳熟能详的童话,他一概不知。
苏简安看着陆薄言为难的样子,洞察了薄言哥哥不会讲故事这一事实。
她想了想,转而说:“薄言哥哥,你说话给我听就好了,我只要听着你的声音就能睡着了。”
天知道,陆薄言当时心软得一塌糊涂。
但是,对着一个十岁的小丫头,他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脑海中倒是浮出一首英文诗。
王尔德的《给妻子》。
记得的诗明明不止这一首,可是当时当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读这一首给苏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