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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王虎。”王虎兴奋的声音穿门而入,“七哥派来的人到了,另外午餐也帮你准备好了,你看……”
“我知道了。”许佑宁音色冷静,并没有放下枪,“你先走,我一会就下去。”
“好,那一会见”王虎的声音没有任何异常,说完转身就走了。
许佑宁听着王虎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确定没有任何问题,这才放心的把枪插到腰后,推开门走出去。
康瑞城派来的人叫薛兆庆,一个深得他信任的手下,康瑞城曾经当众讲过,他只相信薛兆庆永远不会背叛他。
薛兆庆跟着康瑞城这么多年,每每得到重用,现在却被派过来接许佑宁。别人看不出康瑞城的心思,许佑宁却已经很清楚了。
说白了,就是康瑞城对许佑宁还抱有怀疑,他派薛兆庆来接许佑宁,第一是为了确保许佑宁的安全;第二,是为了让薛兆庆观察许佑宁有没有变节的迹象。
见到许佑宁,薛兆庆的第一反应是质疑:“你不是从穆司爵的手下逃出来的吗?居然没有受伤?”
几年前,薛兆庆和许佑宁一起接受康瑞城的训练,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明争暗斗,两人之间如针尖对麦芒。
现在,他们一个是康瑞城的左膀,一个是右臂,却极度不和,绝不放过任何可以讽刺和怀疑对方的机会。
实力上,许佑宁和薛兆庆相当,然而论嘴上功夫,薛兆庆远远不是她的对手,所以,薛兆庆无疑是在找死。
许佑宁不答反问薛兆庆:“你觉得我应该受伤?”
薛兆庆冷笑一声:“我很清楚穆司爵是什么人,你不可能完好无缺的从穆司爵身边逃出来。”
“对你来说不可能的事情,对我而言其实没什么难度。”许佑无辜的摊了摊手,“我就是毫发无伤、毫不费力的从穆司爵手下逃走的。”
“不可能”薛兆庆目光如炬,好像要烧穿许佑宁的真面目一般,“许佑宁,你心里一定有鬼”
许佑宁“嗤——”的笑了一声:“薛兆庆,我最讨厌你这种人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理所当然的觉得别人肯定也做不到。别人做到了呢,你又觉得别人一定耍了什么手段。”
顿了顿,许佑宁无奈的看了薛兆庆一眼:“好吧,我承认我确实耍了一点手段,不过这个手段,你学不来——”
薛兆庆并不服输:“你敢说吗?”
许佑宁耸耸肩:“我勾|引了穆司爵一个手下,而穆司爵正好把解决我的差事交给了他,最后他发现自己实在舍不得我死,就把我放走了。”许佑宁端详了薛兆庆一番,递给他一个绝望的眼神,“美貌和招人喜欢这两样东西是天生的,你这种……磕碜的人,一辈子也不会懂。”
“许佑宁,你别想用这种话激怒我。”薛兆庆抛给许佑宁一台新的手机,“我会盯着你的,你以后最好小心一点,不要露出什么马脚来”
“你也小心点啊。”许佑宁不屑的笑着拆了手机,按后把旧手机扔进垃圾桶,“听说你最近什么进步都没有,我怕我露出马脚之前,你已经先被弄死了。”
尾音刚落,新手机已经成功开机,许佑宁插了张新的电话卡进去,拿起来在薛兆庆面前晃了晃,已经切换了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谢谢啦。”
说完,她径直迈向餐厅,享用她的午餐。
她逼着自己调整好情绪,就是为了不在康瑞城和他的人面前露馅,现在看来,她做得很好,薛兆庆哪怕对她抱有怀疑,也找不到任何根据。
不过,无法否认的是,薛兆庆会阻碍他的计划。有机会的话,她得先除了薛兆庆。
午餐后,薛兆庆带着许佑宁登上直升飞机,回A市。
A市和c市的距离不远,不到两个小时,直升机降落在一个私人停机坪上。
许佑宁走下飞机,第一眼就看见康瑞城站在不远处等她,就像很多年前的那次一样。
那次,她训练结束后,跟着几个前辈去执行任务,本来很艰难的任务,康瑞城也已经事先给她打过预防针,安慰她尽力就好,就算完不成也没有关系。
执行任务的时候,她却不知道哪里来的爆发力,居然很顺利的完成了任务。
返回基地的时候,她一下飞机就看见康瑞城,看见他站在不远处,微微笑着看着他,仿佛是专程等她凯旋归来。
那时,她的喜悦甚至大于完成任务的喜悦,连在任务中受的那点小伤都觉得值了。
而现在,她心如死水,回忆一遍几年前的激动和欣喜,都恨不得回去狠狠的扇那时候的自己一巴掌。
康瑞城走过来,看了看许佑宁:“怎么了?”
许佑宁才想起自己的平静不应该表现在脸上,不过还好,她有一个无懈可击的借口。
眼睛只眨了一下,许佑宁的眼眶就泛红了,她垂下眼睫,什么话都不说。
康瑞城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轻把许佑宁抱进怀里:“别难过了,你外婆不会希望看见你难过。”
许佑宁哽咽着点点头,离开康瑞城的怀抱,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带我回去,好不好?”
她的神情,一如多年前在街头偶然被康瑞城救了的时候,对他百分之百的信任和依赖。
康瑞城拭去许佑宁脸上的泪水,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好。”
他把许佑宁带回了康家老宅。
看着古色古香的老宅,许佑宁突然想起穆司爵。
穆家老宅和康家老宅的风格相差很大,传承的韵味却如出一辙,迈进门,能感觉到现任主人对祖上一辈无限的敬畏。
真是不可思议,穆司爵和康瑞城明明都是杀伐果断的冷血动物。
“阿宁?”康瑞城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许佑宁,语气却是关切的,“需要休息一下吗?我让人给你安排一个房间。”
“不需要,我上午已经休息好了。”许佑宁往沙发上一坐,“你不是有问题要问我吗?现在问吧。”
康瑞城幽深的目光停留在许佑宁的脸上,许佑宁一个细微的眼神也无法逃过他的眼睛。
他问:“我收到消息,穆司爵把你关起来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许佑宁笑了笑:“穆司爵最信任的手下叫阿光,我不知道哪天会利用到阿光,所以跟他把关系打得很好。穆司爵叫他处理我,最后他于心不忍把我放了。没有他,我不一定能成功的逃走。”
康瑞城沉吟了片刻:“他喜欢你?”
许佑宁耸耸肩,坦然一笑:“感情使人盲目。他回去后,应该会被穆司爵罚得很惨。但是,不关我的事了。”
康瑞城明显十分满意许佑宁这种反应,点点头,问:“阿宁,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只有一个打算——杀了穆司爵。”许佑宁的眸底浮现出翻天覆地的恨意,“只要能替我外婆报仇,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死也不可惜。”
“别这样。”康瑞城握住许佑宁的手,“我会帮你。”
许佑宁红着眼睛茫然问:“我们能杀了穆司爵吗?”
“只要你想,我们就能。”康瑞城抽了张纸巾递给许佑宁,“别哭了。”
许佑宁低下头,用纸巾捂住眼睛。
没人看见她眸底一闪而过的厉色。
片刻后,许佑宁抬起头:“穆司爵派人追我了?”
“听说是。”康瑞城的目光冷了下去,“你还喜欢他?”
“怎么可能?”许佑宁冷冷的笑了一声,“他是害死我外婆的凶手,我恨不得杀他一万遍。还喜欢他?我疯了吗”
“阿宁,别激动。”康瑞城按住许佑宁,低声安抚她,“相信我,我会替你外婆讨回公道。”
许佑宁捂住眼睛,眼泪从她的指缝间流出来。
康瑞城替她外婆讨回公道?
呵,她就是来跟康瑞城替她外婆讨回公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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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穆司爵=仇人()
康瑞城握住许佑宁的手腕:“阿宁,你不相信我吗?”
“相信?”许佑宁似乎是觉得这两个字好笑,放下手,泪眼朦胧的看着康瑞城,“你体会过真正的绝望吗?”
康瑞城动了动嘴唇,还没来得及出声,许佑宁就抢先道:“我来告诉你吧——
“真正的绝望,是你坐在那儿,浑身冰冷,整个人像掉进了冰窖,手脚止不住的颤抖,可是你什么都做不了,什么希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复制址访问 :”
看见外婆的遗体时,许佑宁就是这种感觉。当时,死是唯一可以让她解脱的方法。
可是,她还不能死。
再绝望,她也要在绝望中活下去,因为她还要回到康瑞城身边。
可是她辛辛苦苦逃回来,不是回来相信康瑞城的。
康瑞城感觉到许佑宁的双手越变越冷,轻轻握住,企图给她一点温暖:“阿宁,我希望你相信我。”
许佑宁摇了摇头,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康瑞城:“这是我和穆司爵的私人恩怨,我有自己的行动计划,我更相信自己。”
她向来如此,永远只相信自己,多一个人对她来说,并不是多了一份力量,而是多了一个发生意外的可能。
康瑞城了解许佑宁的性格,所以他知道,许佑宁并不是不相信他的意思,她只是在回来之前,就已经制定了计划。
康瑞城也不细问,轻轻裹住许佑宁的双手:“记住,你永远有我。不管你什么时候需要什么帮助,我永远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
“谢谢。”许佑宁擦了擦眼泪,说,“我想亲手解决穆司爵,替我外婆报仇”
说到“报仇”两个字的时候,许佑宁的双眸里翻涌|出一股炽烈的恨意。
康瑞城太熟悉她这种目光了。
几年前,许佑宁告诉他,她的父母惨遭一场精心设计的车祸,当时她眼里的坚定和仇恨跟现在如出一辙,她也是这样倔强的发誓,一定要靠自己替父母报仇。
后来,许佑宁做到了,她通过了所有残酷的训练项目,成了同批受训的人当中最优秀的女学员,再后来,她把害死她父母的凶手送进了监狱。
那时康瑞城就知道,为了所爱的人,许佑宁可以不顾一切。
所以,察觉到许佑宁喜欢穆司爵的时候,他就怀疑许佑宁会变节,可是许佑宁是他亲手调|教出来的武器,他不甘心。
于是,他动了一些手脚,让许佑宁回到他身边。
当然,也有可能他的计划没有成功,许佑宁发现了真相,从此将他视为仇人。
所以,昨天收到许佑宁逃跑的消息时,他设想了两种可能。
第一,许佑宁迷途知返了。
第二,许佑宁是被穆司爵趁机派回来反卧底的。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他不打算让许佑宁活着回去找穆司爵,所以,他让许佑宁的死对头——薛兆庆去c市接许佑宁。
如果许佑宁没有变节,薛兆庆的能力足以确保她的安全。如果许佑宁已经变节了,她逃不过薛兆庆的目光。
飞机起飞之前,康瑞城收到薛兆庆的报告,说暂时没发现许佑宁有异常的迹象,但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她没有变节。
现在,凭着许佑宁眸底的那股汹涌的恨意,康瑞城就可以确定许佑宁相信了警察查到的表象,认为穆司爵就是害死她外婆的凶手。
因为如果不是真的恨极了穆司爵,许佑宁眸底出现的仇恨,不会一如她当年发誓为父母报仇时的模样。
这一把,康瑞城赌对了,他亲手打造的武器、属于他的许佑宁——回来了。
康瑞城轻轻扬了扬唇角:“傻瓜,说什么谢谢。你只管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需要帮忙的话,随时跟我说,我永远是你的后盾。”
许佑宁“嗯”了一声,看着康瑞城,目光渐渐亮起来,过往的活力和神韵也重新回到了她的双眸里。
她说:“我们目标相同,都想要穆司爵的命,可是穆司爵和陆薄言的关系很微妙,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伤害到简安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你……?”康瑞城拖长尾音,似有疑惑。
许佑宁解释道:“害死我外婆的人不是简安,她虽然是陆薄言的妻子,但她和这件事没有关系。更何况,我外婆生前很疼简安和亦承哥,如果知道我为了替她复仇而伤害简安,外婆不会高兴的。”
“我可以答应你。”顿了顿,康瑞城又说,“其实,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同样不想伤害苏简安。”他那半秒钟的停顿,似有深意。
许佑宁盯着康瑞城:“什么意思?”
“没什么。”康瑞城用一个微笑粉饰一切,顺理成章的转移了话题,“穆司爵把你关起来的时候,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