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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蓉是一个普通人。
有些莫名其妙的自傲究竟是怎么出现的,徐蓉自己也说不清楚。她的家庭出身很普通,父母与“财富”、“权势”之类的词毫无关联。也许是小时候被家里骄纵惯了,徐蓉一向都觉得自己应该站在更高的位置,高高俯瞰脚下。
因为在厨艺方面很有一套,偶然的机会,徐蓉成为了宋家的帮佣。
接触多了,徐蓉就渐渐明白,这个世界上,有种强大而神秘的人,叫做“修士”。
只要有想法,有心计,任何人都能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阴谋家。
宋耀飞是宋家年轻一辈的长子,年满十八岁,已经成年。可是徐蓉仔细观察,发现宋耀飞在性格方面颇为古怪。她不动声色潜心接近宋耀飞,发现这个被宋家视为“接班人”的后辈,其实是一个在年幼时候有过心灵创伤,直到现在还有着恋母情结的年轻人。
还是那句话:只要有心计,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包括毁灭地球。
徐蓉心甘情愿爬上宋耀飞床上的手,从未想过要成为什么惊天动地的伟大修士。她对那种事情不感兴趣。人生的乐趣可是要比艰苦修炼有意思多了。我要吃喝玩乐,我要环游世界,我还要在朋友圈里肆意滥发各种代表着身份与钱财的照片,让所有轻视我的人重新抬起眼睛,对我尊敬,对我羡慕,对我嫉妒。
宋耀飞只是想要徐蓉那里尝尝鲜,领略一下久违的母爱温暖。徐蓉毕竟相貌普通,也没有专营这个行业女子的妖媚。她从宋耀飞那里没有弄到太多的钱,也就是区区几万块。对于她近乎于无底洞般的巨大胃口,根本无法满足。
非常偶然的机会,徐蓉从宋耀飞那里得到了一块铭牌。
在宋家呆的时间久了,徐蓉自然知道这东西代表的意义。她也知道关于修士的“地下拍卖会”。于是找了个机会,偷偷溜出来,以“宋家代表”的身份,想要强取豪夺。
有宋家的名头压着,谁敢不服从?
“狐假虎威”这个成语很有道理,非常管用。
她知道银琅果的价值,知道这东西能换好几百万。贪婪疯狂的心理促使她拿出宋家铭牌,强压着贺天林,把银琅果强抢到手。
徐蓉想要尽快找到买家,把银琅果出手。却没想到贺天林死死跟在后面,穷追不舍。徐蓉很清楚修士的强大。她被吓慌了,迫不得已在加油站停车加油。之所以找上谢浩然这个藏匿对象,是因为谢浩然外表看起来很年轻,很容易被说动,也很容易控制。
徐蓉记下了谢浩然所在的“依维柯”车牌。她打算空着双手与贺天林正面交锋,只要言语犀利,就有很大把握用宋家的名头将其吓退。到时候,再回过头来,找到谢浩然,从他那里要回银琅果。
只要花点儿钱,再说上几句夸赞的话,应该就能达到目的。
徐蓉把一切都想的很美好,却万万没有想到,谢浩然也是一名修士,而且修为境界远远超过贺天林。
她一路跟随白色“依维柯”,看到谢浩然等人走进了自治区政府招待所,又看着那名李姓中年人带着他们上了车,来到景天酒店。
徐蓉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多呆。贺天林记得自己的车牌号。贺家在洛底一带有着很大的权势,之所以没有寻找自己,肯定是已经得到那枚银琅果。可如果不小心遇上,对方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宋家的威名有时候不是那么好用。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不怕死,也不会被区区几句话轻易吓倒的硬汉。
徐蓉觉得惶恐害怕:宋家的铭牌还押在拍卖场里。长时间不回去取,那些人肯定要去宋家讨要说法。到时候,自己的情况就会更糟,甚至可能成为宋家的通缉目标。
思来想去,还是回去吧!找找宋耀光,看看自己能否从他那里得到帮助。那种妈跟儿子睡觉的感觉很怪,也很糟糕,但是不管怎么样,毕竟是目前看来最好的选择。
……
贺定元走进房间的时候,一直在咳嗽。
他佝偻着背,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在旁边小心翼翼扶着。走路速度非常缓慢,几乎是一个脚步换着另外一个脚步,像尺子那样量着走。头发有些散乱,脸上的皱纹也多。总之,整个人看起来很疲惫,不时捂着胸口,发出粗重如风箱般的呼吸。
“谢谢……谢……道友。”
贺定元没有要旁边人的帮助,独自站在那里,非常艰难,诚心诚意的向谢浩然抱拳行礼。
他安然受了这一礼。
谢浩然觉得,这是一种尊重,也是一种修道之人的相互理解。
看得出来,贺定元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他挣扎着,对贺天林抬起右手,脸上露出勉强的微笑:“天林,把……礼物拿出来,给谢道友。”
贺天林拍了两下手掌,从旁边侧门里走出一个年轻美貌的盛装女子。她手里端着一个木质托盘,洁白的垫布上,摆着两件东西。
一张银行卡,一块拳头大小,晶莹剔透的玉石。
第一百四五节 炼丹很难,说了你也不懂()
贺天林轻声解释道:“这是一点薄礼,还望谢道友收下。”
谢浩然目光落到了那块玉上。
玉是好玉,通体遍绿。贺家之所以选用玉石作为谢礼,并非只是看中玉石本身的价值。在所有目前已知的物质当中,玉石与灵能之间的接洽性与互容性最好,是制作灵符灵器的最佳材料。尤其是在上古时代,品质绝佳的最顶级玉石,甚至成为了修炼世界的通用货币。当时它们的名字,就叫做“灵石”。
贺家给出的谢礼,不可谓不重,基本上与那枚银琅果价值对等,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远远超出。由此可见,雷极门上下,对这件事情非常重视。
贺天林没有撒谎。
谢浩然站起来,对着靠在沙发上的雷极掌门贺定元抱拳行了一礼,认真地问:“贺掌门,你这内伤已经很重了。那枚银琅果,想必是用来疗伤的?”
贺定元缓缓点了点头,说话声音很虚弱:“……是的。”
他偏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贺天林:“小林是我儿子。我受伤后,雷极门上上下下到处寻找银琅果。这次要不是谢道友出手相助,我恐怕……”
后面的话,被一阵激烈的咳嗽声打断。贺定元用手捂着胸口,脸色憋得涨红,表情无比痛苦。咳到后来,从嘴里喷出的唾液都带着血丝。
谢浩然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贺掌门,你怎么会想到用银琅果治伤?”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贺定元大口喘息着,艰难地问:“……我这伤势,必须用清元丹才能根治。上古……丹书……清元丹要以银琅果为引,这个……谢道友,有什么问题吗?”。。
谢浩然脸上的古怪之色越发深重,声音也变得充满疑问:“清元丹?银琅果?这个……”
刚说到这里,房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身材壮实,只是个头不高,大约一米七左右的中年男人。
黑色衬衫,黑色长裤,脚上则是黑色皮鞋。浓密的头发是整个人看上去很精神,只是全黑的全套服装与他的身材气质并不搭配。以至于看上去有些阴沉,眉眼之间释放出凶狠的神情。
他应该身份很高,否则不可能在不打招呼,也没有敲门的情况下,直接闯进来。
除了贺定元与贺天林,以及送上托盘的美貌侍女,房间里还有另外两名贺家亲族。几个人视线不约而同集中到来人身上,贺天林更是抱拳行礼,态度很是恭敬:“金松道长,您怎么来了?”
浑身上下黑色着装的金松道人没有搭理贺天林,他盯着摆在桌上的托盘看了几秒钟,无论银行卡还是那团大块玉石,都引起了他浓厚的兴趣。注意力随即转移到谢浩然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很久,才转过头,对着坐在沙发上的贺定元说:“贺掌门,我听说你们弄到银琅果了?”
贺定元点点头,非常吃力地抬起手,虚指了指谢浩然,说话语速依然缓慢:“幸亏有这位谢道友出手相助……我……天林……才能把银琅果带回来。”
金松道人双手背在伸手,神情很是冷傲:“就算是这样,也用不着给他那么大一块玉吧!啧啧啧啧……贺掌门,不是我说你,对于区区一个外人,你们也大方了。”
贺天林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他朝着谢浩然的方向走过去,挡在前面,言语当中虽有恭敬,却也不软不硬:“金松道长,这是我们雷极门自己的事情。”
金松被这话回得一时间有些悻悻然,又实在找不到理由发作,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冷哼了一声,颇不耐烦的将问题拉回到自己熟悉的方面:“既然银琅果已经到手,那就事不宜迟,现在就开炉炼丹。”
贺天林紧张的神情略有缓和,奄奄一息的贺定元脸上也露出一丝微笑。
“好的,好的。”他连连点头,抬起手,指向自己的儿子:“天林……去,把准备好的材料都拿来,交给金松道长。”
下面的人很快端来了材料。用红布盖着,谢浩然也无法看到具体的种类。贺定元很激动,被人从沙发上搀起来,跟着金松道人一起离开房间。
景天酒店里的大部分客人已经离开。四周很安静,房间隔音效果非常好。谢浩然完全被勾起了兴趣。他决口不提“告辞”两个字,只是收起银行卡与玉石,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与贺天林低声交谈。
贺天林的戒备心理没有贺定元那么强烈,在加油站的交手,也让他对谢浩然产生了本能的尊敬心理。说起话来,也就不那么拘束。
贺家祖籍是河东省,为了躲避战乱,才全族南迁。对于一个想要确保血脉延续的大家族,贺家的确是做到了极致。族中成员在整个东南亚地区都有分布,门派经营重心放在国内。前些年,族中成员将目光放在大洋彼岸,于是在那边建了一个雷极门的分部。
对于贺定元的伤势,贺天林没有提及太多。这本来就是门派内部的秘密,如果不是谢浩然出手相助得到了银琅果,贺天林也不会把他留下来,更不会对他说这么多。
谢浩然大多数时候在听,他只提了一个问题:金松道长是什么人?
贺天林没有隐瞒:“他是龙虎山的炼丹师。我父亲受伤以后,到处寻医问药,好不容易在龙虎山得到“清元丹可治”这个药方。只是龙虎山那边说了,炼丹师尊贵无比,丹药难炼,我们除了提供材料,还要付给龙虎山一笔炼丹费用。”
说着,贺天林脸上露出一抹惆怅,叹了口气。
谢浩然试探着问:“怎么,他们要的炼丹费很高?”
贺天林沉默了很久,慢慢点了点头。
谢浩然想要知道具体数字:“他们要多少钱?”
贺天林本来不打算说的。只是想想谢浩然也是同道中人,龙虎山那边的事情就算自己不说,可能也会通过其它渠道知晓。思来想去,缓缓张开嘴,叹道:“他们要我们一次性凑齐三份炼丹材料,说是清元丹炼制过程中失败的几率很大。但无论成功与否,我们贺家只能得到一枚。”
谢浩然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听天书,难以置信地问:“你的意思是,你们负责出材料。如果炼丹失败,他们不负责赔偿,也不管后果?”
贺天林点头道:“是的。如果炼丹成功,无论材料剩下多少,无论成丹数量有几颗,我们只能得到一粒。”
停顿了一下,他补充道:“除此而外,我们雷极门还要额外支付五千万的“炼丹费”。”
谢浩然实在忍不住了,失口笑道:“凭什么?”
“他们说炼丹会损耗自身修为,必须补充大量灵能。”贺天林脸上神情有些落寞,他耸了耸肩膀:“我们不会炼丹,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但是谢道友你也看见了,我父亲的伤势很严重,拖不得。龙虎山的要价虽然高,可是与人命比较起来,倒也算不了什么。”
谢浩然眼眸里闪过一丝疑惑。他想了几秒钟,认真地问:“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个金松道人消耗了三份材料,仍然无法练出清元丹,到时候该怎么办?”
“龙虎山那边已经提到过会出现这种情况。”
贺天林也是满脸的无可奈何:“当时他们就说了,炼丹不一定会成功。即便是准备了三份材料,失败的几率也很大。所以我们最好多准备一些材料,如果三次炼制失败,就得继续第四次、第五次,甚至第六次。炼制清元丹的其它材料倒是不多,也不算难找。唯独银琅果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说它普通吧,上了年份的果子实在不好找。说它贵重吧,很多修炼拍卖会上都有出现。只是一时间专门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