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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允诺成为雷极门供奉的时候,谢浩然曾经许下誓言,会在贺家遇到危险的时候出手相助。
修士都看重誓言。正因为这样,贺定风清清楚楚知道,谢浩然无论如何都不会向贺家的人出手。否则就是违誓,会遭天打雷劈,心魔噬体。
谢浩然沉默了。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只是谁也不明白,他那张年轻英俊的脸上,为什么会显出诡异轻蔑的冷笑?
“哈哈哈哈!”
谢浩然仰天发出一阵怪笑:“贺二老爷,没想到你会说这种话,没想到你还会说出“誓言”这两个字。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既然我发誓成为你贺家供奉,就不会对你动手了吗?”
不等贺定风回答,旁边的贺定雷连忙插进话来:“谢供奉,我二哥其实不是那个意思。他受了伤,需要休息。这样吧,谢供奉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说,还有我大哥。只要是不太过分的要求,我们都可以满足。”
谢浩然眼里的冰冷丝毫未减。他点点头:“很好!既然贺三老爷是这个意思,那么我就直接说了。”
他加重语气,音量提得很高:“我要整个雷极门,还有整个贺家。”
仿佛天空中闪过炸雷,把所有人脑子里种种杂念震得粉碎。尤其是之前正在清理血肉残骸的雷极门人,更是浑身一颤,呼吸凝滞,用难以置信的眼睛死死盯住谢浩然。
刚把觊觎雷极门的圆法寺恶僧杀光,又来了一个想要谋夺贺家产业的魔头?
第一百七一节 欺骗老天,会遭天罚()
贺定风与贺定雷彻底呆住了。
在惊怒中沉默了近半分钟,复杂情绪终于从身体里爆炸出来。
贺定雷想也不想就指着谢浩然张口骂道:“真没想到你也是个狼子野心的家伙。原来从一开始你就处心积虑想要谋夺我贺家基业。你……你,你跟圆法寺那些家伙,全是一伙的。”
贺定风脸上闪过一丝恐惧,立刻被愤怒的表情填充。他的声音充满威胁,只是听起来明显底气不足:“小谢,你可不要忘了,你是我们贺家的供奉,发过誓的。”
谢浩然笑了,云淡风轻:“那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忘记?倒是你们贺家的人,真正是贵人多忘事。之前说过的事情,时间还不隔天,就被忘得干干净净。”
贺定雷连声怒道:“我们说过什么了?”
谢浩然双手背在身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既然你忘了,我就提醒你一下。”
随即,他用无比洪亮的声音,重复了一遍贺家三兄弟之前的秘法誓词。
“上求天,下求地,现有贺家血裔贺定元(贺定风、贺定雷),以放弃雷极门及我贺家财产为供,换我贺家子孙平安无恙,血脉得存。此誓以血为之,苍天当鉴,厚土为证,贺家世世代代子孙不得有违。如背此誓,人鬼神共灭之,身入十八层地狱,九十九世不得轮回。”
说完,谢浩然环视周围,视线锁定了一直保持沉默的雷极掌门贺定元,平静地问:“贺掌门,我觉得对于这件事情,你最有发言权。”
不等贺定元说话,贺定风立刻尖叫起来:“不!那种事情根本不能作数。当时的情况很危险,我们只是随便说说,用来欺骗圆法寺的人。大哥在来的路上就给天林打了电话,我们要拖延时间……没错,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贺定雷也大口喘息着在旁边帮腔:“我们贺家的秘法仪式是假的,没有发挥作用。那个时候……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所以……我们说过的话,不能算数。”
谢浩然根本不理会两个财迷心窍的贺家老鬼,他依旧平静地注视着雷极掌门贺定元。冰冷的目光如有实质,深深扎刺着身体。贺定元虽然沉默,却并不愿意被这样死死盯着。羞愧、后悔、愤怒……脑子里甚至莫名其妙就冒出了“杀人灭口”的可怕念头。
只是这种想法刚一产生,立刻被贺定元慌慌张张按下去,从根部掐灭。
开什么玩笑:谢浩然一个人就灭杀了圆法寺众僧。那种强大到可怕的战斗力,贺定元这辈子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之所以一直没有发声阻止两个弟弟的狡辩,同样也是觉得“你谢浩然既然发誓成为我贺家供奉,一旦违背,就必遭天诛地灭。”
在他心里,其实对这种事情有着小小的期盼。
至于所谓的秘法……说真的,到了现在,贺定元也认为贺家祖宗在书上留下的那些话,肯定有假。
秘法施展出来,根本没有效果。
没有五色祥云,也没有金甲神人从天而降。求救的誓词反反复复说了很多遍,直到最后,从酒店那边过来的援兵到了,才真正化解危机。
无论如何,谢浩然与“拯救雷极门”之间扯不上联系。
虽然的确是他出手杀光圆法寺众僧,可那毕竟是他身为供奉的分内之事。
至于我贺家三兄弟在那个时候许下的诺言……在场的都是贺家弟子,雷极门人。你谢浩然区区一个外人,听见也就当做没听见吧!
谢浩然在安静中等待了近五分钟,才慢慢地问:“贺掌门,看来你的记忆力也退化得很厉害。”
他随即爆发出张狂无比的冷笑:“哈哈哈哈!没想到堂堂贺家,全都是一帮忘恩负义的混蛋。早知道这样,我为什么要出手?还不如看着圆法寺把雷极门灭掉,我再出手收拾残局。”
谢浩然根本不怕贺家翻脸不认帐。
他手里还有一张底牌。
以贺家三兄弟现在的状态,阿斯莫德可以每天晚上吃掉一个。
至于贺家的年轻后辈,他们对阿斯莫德无法构成威胁。
只是这样做很麻烦,谢浩然也没有那么多时间一直留在洛底。但他认定一个道理:只要是我的东西,就必须拿回来。
少年的张狂,拥有强大实力的自信,以及看到并且牢牢抓住机会,绝对不肯放松的凶悍,以及狰狞。
谁规定的好人就一定要退缩?
老子身上带着刀,在街上遇到小偷,管他什么“防卫过当”,先杀翻再说。
谢浩然直视着贺定元,张口问道:“贺掌门,我最后问一次:按照之前的誓言,雷极门现在应该归我所有。这贺家的基业,你给?还是不给?”
旁边立刻响起贺定风刺耳的尖叫声:“不给!你凭什么……”
话未说完,只听见天空中猛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一道手指粗细的淡紫色雷光穿透大殿屋顶,从贺定风头顶笔直落下。
他整个人当场定住,仿佛有一道坚硬的金属捅穿身体,将他牢牢插在那里。过了近三秒钟,才失去平衡,大张着嘴,双手保持着举向半空的姿势,重重朝前扑倒。
周围立刻响起成片的叫声。
“老二,你怎么了?”
“二舅公,你快醒醒。”
“天啊……那是雷……你看到没有,那是真正的天雷啊!”
四、五个人围在贺定风身边,七手八脚将他扶了坐起。直到这个时候,人们才骇然发现:贺定风头顶出现了一个拇指粗细的血洞。从上面望进去,可以看到被热能烧焦变黑的脑浆。
他被天雷打死了?
天空晴朗,哪儿来的雷?
在众人又惊又怒的杂乱声音中,谢浩然放声大笑。
“贺掌门,还记得你们施展秘法所说的誓词吗?此誓以血为之,苍天当鉴,厚土为证,贺家世世代代子孙不得有违。如背此誓,人鬼神共灭之,身入十八层地狱,九十九世不得轮回……贺二老爷果然厉害,连“天谴”这种事情都不信。很好,非常好!无信无义之辈,的确是下得地狱,永世不得轮回。”
“混账!”
贺定雷被彻底激怒了,指着谢浩然破口大骂:“我二哥遭此大难,明明是你在背后一手操纵。这青天白日的,哪儿来什么天雷?你,你,你……明明是你在搞鬼!”
谢浩然也不争辩,淡淡地说:“那我就问问贺三老爷,你发过誓,也许过诺。雷极门现在应该归我所有。你给?还是不给?”
贺定元猛然转头,瞪大双眼看着贺定雷,急急忙忙叫道:“老三别说话,千万说不得!”
他的速度终究慢了一点。“不给”两个字已经从贺定雷嘴里清清楚楚说出来,后面还带着充满怒意与仇视的“老子根本不相信……”几个字。
又一道淡紫色天雷穿透屋顶,贯穿贺定雷的头盖骨。他仿佛触电般朝前一蹿,嘴巴张到极致,却再也无法发声。
这一次,众人看得清清楚楚:谢浩然的确没有动手,紫色雷光的确是来自天空,没有丝毫轨迹可循。
“天啊!天啊!为什么要这样啊!”
贺定元眼中全是泪水,他哭喊着,几个箭步冲到谢浩然面前,鼻孔喷出浓浓的浊气,眼睛里布满密密麻麻红色血丝,仿佛被激怒的野兽一样死死盯着他。双手紧握成拳,右拳已经举过头顶,随时可能砸下。
谢浩然站在那里连躲避的意思都没有。他似笑非笑看着痛苦万状的贺定元,淡淡地问:“贺掌门,你要杀我灭口?还是觉得老天爷会站在你那边?”
说着,他举起右手,指着正上方的屋顶。。。
牙齿在嘴里咬的“格格”作响,但是理智和直觉却提醒着贺定元:谢浩然的警告绝对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誓言一旦发出,为天地鬼神监督,一旦违背……刚刚横死在眼前的两个弟弟,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的胸口急剧起伏,瞪着血红一片的眼睛,上上下下看了谢浩然很久,才发出痛苦无奈的嗥叫:“为什么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啊?”
圆法寺处心积虑想要谋夺贺家基业。明慧之前把话说得很清楚:只要贺家拜入圆法寺门下,交出贺家所有产业,就能保住贺家上下平安。
万贯家财难得,可是性命攸关,不得不保。
若不是圆法寺僧人残忍雷极门人太多,手段血腥,贺定元也不会连同两个弟弟,临时使用家传秘法。
现在看来,祖宗传来的秘法,并非虚假无用。
只是这种帮助,来得稍微晚了些,而且还是以自己从未想过,做梦也没有料到的方式出现。
不光供奉不供奉,谢浩然救了雷极门,这是谁也无法否认的事实。
贪婪的欲望难以满足。我凭什么要把整个贺家基业交给你?
难道,就因为你救了我们?
这是两个互相违背,也绝不可能兼容的命题。
两个弟弟的横死,的确是天罚。
可是如此一来,贺家现在的状况,与彻底投向圆法寺之间,有什么区别?
第一百七二节 我是掌门,你服不服?()
贺定元感觉自己吃了一坨屎。
圆法寺是一坨屎,明慧要求自己捏着鼻子把它吃下去,我拒绝了,而且发下誓言,要求帮助,还要报复。
可是到头来,誓言当真,天罚降下,同样也是一坨屎。
早知道就不发出那么惨烈的誓言了。
可是在那种时候,谁会想到那么多?
谢浩然静静地看了贺定元一阵,才说:“贺掌门,这雷极门,你到底给?还是不给?”
又是这个问题。
无视周围雷极门人愤怒的目光,谢浩然只安静看着站在面前的贺定元。
贺定元张了张嘴,发出沙哑的声音:“我能说不给吗?”
他很无奈,心里充满痛苦和屈辱。
谢浩然冷笑着发出讥讽:“你可以试试。如果你死了,我会觉得很开心,而且用不着自己动手。”
现在的情况,与之前截然不同。
准确地说,从贺定风与贺定雷一唱一和,对谢浩然这个供奉酬谢之礼压榨到最低点的时候,之前融洽的情分,就一丝一毫也没能剩下了。
没错,我的确是居心不良,想要谋夺你贺家基业。
可问题是,你们自己当众发誓,天地为证,关我屁事?
话既然说了,就一定要做到。就像《古惑仔》电影里那句很有名的话:出来混,必须说到做到,既然说了杀他全家,就一定要杀他全家。
谢浩然其实很鄙视贺定元。
堂堂一个筑基中期的修士,面对修为境界只是筑基初期的明慧都不敢拼命。虽说大威德金刚功法长于进攻,威力巨大,可是眼睁睁看着诸多门人,甚至还有自己的亲弟弟重伤死去,仍然呆坐在地上,祈求祖先秘法保佑……这种人,根本没有修士之胆,冲天之量。就算他贺定元福泽延绵,长命百岁,又能怎么样?
是啊!从头到尾,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就连脖子上那条浅浅的红色印记,还是最后时刻被明慧用刀子压出来的。
一丝怒意从贺定元眼中掠过,他很快变得颓然。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