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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巴赫无伴奏小提琴组曲第二章的最后乐章,被视作巴赫杰作当中最出色的部分。不过用吉他演奏出来,曲子音色本身要比小提琴更加优美。”
在场的人有很多都是行家,解说的同时,也有不是王文明弟子,却是来参加贺寿庆典的外人发问:“那这首曲子难度大吗?”
“当然很难。可是你看他弹奏起来毫无迟滞感,非常流畅。要我看,没有十几年的练习,根本达不到这种水平。”
“十几年……太夸张了吧!这年轻人才多大啊!你看看他胸前的校徽,明明还是个学生。”
“我也搞不懂。也许人家就擅长这个。”
“你还别说,要我看,王老那些门人弟子,谁也比不上这孩子。人家可是随便什么乐器拿起来都行,真正是天才啊!”
震惊、佩服、怀疑、惊叹,到处都能听见倒吸凉气的嘘声。
很快,曲终。
一个穿浅色外套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来,脸上全是钦佩,认真地说:“你的小提琴拉得真好。我不如你。”
就算是技艺相当,这种事情也甘拜下风。毕竟谢浩然表现出如此强大的能力,对桌上摆着的任何一种乐器都很精通。
一个年轻女孩走到近前,拿起谢浩然吹过的那支长笛,不声不响拆开零件,用特制抹布慢慢擦拭着。她抬起头,目光很是复杂,声音很轻,却足够谢浩然听见:“你很厉害。如果是比长笛的话……我甘拜下风。”
并不是所有人都很狂妄,也不是每个人都不愿意认清现实。对于真正有才学的行家,大多数人都会认可。
谁也不会知道谢浩然得到了真正的好处。
随着对他产生钦佩的人数量增加,强大的灵能也在体内运转。丹田中央,原先呈现出灿烂金色的巨大“文”字表面,缓缓升起另外一个方块形的文字。
那是一个巨大的“曲”字。
艺术,是构成人类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标志着人类脱离蛮荒时代,开始组建社会。
修炼一途,与现实之间有着紧密结合。即便是在修炼方面再天才的人物,也不可能脱离现实。
谢浩然期待已久的极限突破,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这不同于服用灵妙丹直接从筑基巅峰一跃成为凝丹修士,这股力量来自他的体内,还有了来自身体外部敬仰力量的辅助。“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此时此刻,膨胀的灵能在身体内部形成漩涡,在巨大的“文”字和“曲”字带动下,缓缓旋转起来。
充裕的灵能只是一种气态物质。只有旋转,只有运动,在巨大力量的牵引下,按照固定方向凝聚,才能真正产生实质变化。当沉淀下来的时候,最精华的部分也就随之产生。
这是坐在图书馆里博览群书永远无法产生的特殊效果。“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书读得再多,无法得到他人承认,也就永远局限于被禁锢的格局,那怕你胸中自有丘壑,对天下大势了如指掌,终究只是一条在幽深潭水里独自遨游的强壮鲤鱼,无法跳过龙门,风云化龙。
灵能旋转的感觉非常奇妙,谢浩然觉得身体里有种说不出的热能正从丹田中央释放出来。就像那里突然间多了一颗微型太阳,有鲜艳的颜色,像火焰般在燃烧,但它并非消耗灵能,而是把身体里所有灵能全部聚集起来,通过燃烧这种形式开始凝练、锻造,直至产生真正的精华。
一颗成年人拇指大小的圆球已经出现。旋转速度快得超乎想象。来自外界的钦佩之力推动着它,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漩涡。
距离真正的凝丹,还差那么一点点!
谢浩然对站在身边的人微笑致意。笑容只对那些抱有善意的人释放。他的眼睛里同时释放出森冷目光,顺序从那些很不甘心,脸色也很难看的人身上逐一扫过,最后,牢牢锁定了周文涛。
抬起手,隔着十多米远的距离,指尖与胳膊形成一条直线,在锐利目光的牵引下,好不晃动,直接指向周文涛,发出威严且令人不容置疑的低吼。
“你,服不服?”
这声音仿佛具有实质。周文涛感觉自己就像被凌空探过来的棍子尖端狠狠捅了一下,猝不及防之下,脑门上挨了重重一击,整个人当场失去平衡,踉跄着脚步后退,幸好旁边有人眼疾手快扶了一把,这才没有摔倒。
这种可怕的感觉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第二百零八节 我看你悟性极高,可拜我为师()
可是在旁边围观的人看来,根本就是被吓住了,惊慌失措。
“我……我……”
他抓住一把椅子,好不容易站直身体,很想当场反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却产生了对谢浩然前所未有的恐惧感,以至于话都说不清楚,结结巴巴。
谢浩然眼中掠过一丝带有漠然成分的冷酷。
“文无第一”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在上古时代,文人之间的相互切磋,无论诗文还是曲艺,若是输了,极有可能要付出生命代价。
很简单,比斗比斗,若是没有分出胜负,那还叫什么比斗?
有赢家,自然就有输家。羞惭后悔,无脸见人,为了心中的信仰及荣光,惭愧之下选择自杀的人,比比皆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脸面”这种东西变得越来越不值钱。输了就输了,甚至输了也不认输。反正我不要脸,你能把我怎么样?
“认输”两个字很简单,发音也没有什么困难。在旁人看来,这其实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也不会上升到父仇母债之类的可怕高度。然而周文涛的思维方式颇为独特,他很傲慢,尤其是拜入王文明门下后,就更是觉得有了傲视一切的资本。
难道不是吗?有多少人像我这样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都说要大力提拔年轻人,像我这样刚参加工作就拥有副科级职务的人有多少?看看那些谨小慎微的人,一辈子都是庸庸碌碌,无所作为。凭什么我不能嚣张?凭什么老子要认输?
想归想,无数双眼睛都看着自己。周文涛有种浑身上下被烧得滚烫的感觉。他一言不发,抓起手里的紫檀二胡,慌慌张张跑到王文明的椅子后面,半侧着身子,仰起头,眼睛里释放出又惊又怒的目光,咬住牙齿,面皮紧绷,就这样在恐惧愤怒中看着谢浩然,一言不发。
周围的人一片愕然。
“怎么回事?文涛跑到老师那边去做什么?人家指名道姓要找他,他却偏偏缩在那里,连句话都不说。”
“别提了,文涛已经输了。瞧瞧人家那种水平,文涛怎么比?他也真是,认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偏偏咬死不松口。我看他就是属鸭子的,嘴硬。”
“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好像刚开始的时候,站在那边那个男的就说过,今天这事儿是文涛搞出来的。他把人家约到这里,说是要当面比试,还说什么给老师贺寿,当场表演。”
“现在的年轻人,心机重啊!要我看,文涛大概是从一开始就两手准备。“表演”可不是“比试”,也就无所谓输赢。反正今天是老师的七十大寿,不管是谁来了都要给老师几分面子。就算技不如人,大家都会说几句场面话把事情搪塞过去。偏偏这个年轻人简直强得离谱,各种乐器都会,二胡技艺也很精湛。现在人家指名道姓要文涛认输,可是你瞧瞧他……唉!老师这次算是看走眼了,我怎么会跟这种人成为师兄弟?”
议论纷纷,声音也越来越大,舆论已经明显倒向谢浩然这边。看到这种情况,坐在主位上的王文明皱起眉头,苍老酥浮的面皮微微下沉。他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谢浩然,朝着候在旁边的一个中年人招了招手,对方会意地走近,王文明压低声音,吩咐了几句,那人频频点头,然后直起身子,带着仅只存在于皮肤最表层的笑意,快步走到大厅中央。
他抬起双手,做了往下按压,示意周围安静的动作,高声道:“诸位,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宣布。”
各种声音纷纷停了下来,就连抬手指着周文涛的谢浩然也不得不放下胳膊。这里毕竟是别人的主场,既然主人用如此郑重的方式发言,就必须给予对方足够的尊重。
中年男子环视周围,笑道:“众所周知,今天是我师父王文明老先生的七十大寿。作为老一辈艺术家、曲艺家、民族艺术的著名研究学者,以及曲艺领域的大师级人物,王老先生一直很关心后辈成长。王老先生常说:艺术在创新的同时,也不能忘记祖宗留下的东西。这绝对不是守旧,而是一种传承。从古至今,无论二胡快板,还是京剧评弹,历来都很看重师承传道。很多在艺术方面有着天赋的年轻人,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在艺术这条路上走下去,这是对人才的极大浪费,也是对国家文化极不负责的表现。”
真正是位置很高的发言,充满了官方特有的宣传论调。两三句话就把王文明光辉高大的形象刻画出来。不得不承认,嘴皮子利索的确是一种优点,也是在关键时候能够发挥出巨大威力的特殊武器。
在场听众的脑子里,不约而同出现了短暂的思维空挡。至少他们现在不会想起谢浩然与周文涛之间的比斗,注意力全被站在大厅中央正在说话的那个人吸引过去。
他口若悬河,口沫四溅,夸夸其谈,说得天花乱坠。
主体核心翻来覆去就是“尊师重道”四个字。
谢浩然已经听得很不耐烦。低头看看手表,时间过去了十三分钟。他实在忍不住了,正打算走过去制止中年人的时候,对方也恰好在这个时候结束了长篇大论。。。
中年男子扬起右手,遥遥伸向站在数米外的谢浩然,脸上洋溢着善意微笑,音量很大,中气十足:“年纪轻轻,实力超群。无论对音乐艺术的研究还是实际演奏能力,你都算得上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对于真正的人才,王老先生一直报以赞赏和支持的态度。他愿意破例,收你为徒。”
谢浩然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收我为徒?
现场一片安静,随即再次爆发出乱哄哄的议论声。
“现场收徒?这究竟搞得是哪一出啊?”
“我算是看明白了,王老那边压根儿没打算让周文涛认输。只要把这个年轻人收归门下,认王老为师,今天这件事情就能算是门下弟子正常切磋,谈不上什么比试。果然是人老成精,谋划深重。”
“话又说回来,要不是这个姓谢的年轻人实力超强,以王老的眼光,又怎么会看得上他?”
“也是,跟这个年轻人比起来,周文涛就是个废物。想想就觉得好笑,约人比试,却被别人完败羞辱,这种事情大概只能在电影里才能看到。”
毕竟不是所有在场贺寿者都是王文明的徒弟,说话难免有些肆无忌惮。坐在主位上的老人那怕修养再好,也被各种议论说得脸色难看起来。他对着中年人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轻轻点头,再次抬起双手示意安静。
他面对谢浩然,笑道:“从前拜师有很多讲究,王老也尊重传统。像我们这些弟子拜入王老门下的时候,先要斋戒七天,然后沐浴焚香,供奉敬茶,签下师徒文书,一样一样按照规矩来。”
之前弹奏古筝那女人点点头,插进话来:“没错,这才是真正的拜师规矩。现在那种只要双方打个招呼,口头上承认的师徒名分,根本就是胡闹。”
中年男子继续道:“今天有些仓促,又是老师的寿辰。这样吧,拜师仪式就延后几天。小谢,你来给王老敬一杯茶,算是刚入老师门下的新人。等会儿就别走了,晚上参加老师的寿宴,大家一起吃饭。”
他说的很自然,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能说是中年男子的思维有问题————王文明毕竟是名声在外的“曲艺大师”。每天都有无数人挤破脑袋,绞尽脑汁,就为了跟王文明扯上关系。如果说是能够拜入门下为徒,恐怕很多人都会幸福得当场晕过去。
谢浩然太年轻了。“名利”二字对他的吸引力肯定很大,拜师为徒也就显得正常。说不定,还会感激涕零,千恩万谢。
看见谢浩然站在原地没动,中年男子觉得这大概是“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脑”。类似的事情以前就发生过:王老曾经在北方一个小城市看中一个年轻人,提出收起为徒的时候,对方惊喜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想到这里,中年男子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讥讽。他迈开步子,走到谢浩然面前,笑道:“来,来,来,跟我见见老师。从今往后,大家都是师兄弟,是一家人了。”
“你有病吧!”
冷漠到极点的声音,瞬间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