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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多久,就能进入金丹中期。
看着站在面前,脸上全是担忧的贺明明,谢浩然笑了。
他说了一句贺明明无法理解的话。
“这个世界虽然没有灵气,但是人多,这就足够了。”
……
人生总有很多个第一次。
比如:第一次坐火车。
安原省位于华夏中南部。从昭明过来,交通工具很多,最方便的莫过于飞机,其次就是高铁。只是下了飞机,谢浩然必须乘坐出租车,一路前往火车站,在那里登上前往泽州的普通列车。
昭明那边的事情基本了结。
谢浩然在最华贵的酒店订了包间,请所有任课老师吃饭。这种场合当然少不了于博年,也要把段伟松叫上。酒宴刚开始的时候,气氛有些尴尬。毕竟段伟松教育局副局长的身份摆在那里。酒精是这种时候最佳的气氛调节者,三杯酒下肚,段伟松依次给在座的人敬酒,无论男女,很快就称兄道弟,呼姐唤妹起来。
于博年很感慨:“咱们昭明市七十二中终于出了一个全国高考状元,而且还是直接从高一跳级考试。这个记录,恐怕放在全国都是独一份,很难有人打破。”
无论曾经在学校里发生过任何矛盾,都在相互一杯酒里彻底化解。罗文功那天晚上说了很多话,唠唠叨叨,最后甚至抱着谢浩然哭了起来。
袁子林其实是个活泼性子,只是在特殊工作环境及压力面前,被迫变成了现在的高冷外表。他一个人就喝光了整瓶五十二度“五粮液”,红着眼睛,死死抓住谢浩然的手,管他叫“老弟”,口口声声,“记住,不要忘记菲尔茨数学委员会那帮杂种还欠你一份奖金。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一定要把他们欠你的东西连本带利拿回来!”
陶乐很滑头,他没有喝太多,悄悄塞给谢浩然一个信封。打开看了,发现那是一份川大音乐学院的邀请函。陶乐说,这是李振涵给他弄的。那天在王文明寿宴上的完整视频,被李振涵发给了在川大音乐学院执教的朋友。对方当时就表示:只要谢浩然愿意,可以免考专业,文化分达到就能录取。
谢浩然一笑了之。
他的目标自始至终也没有变过,就是燕京大学。
如此执着,如此固执,即便是填写高考志愿表的时候,所有栏目统统都是“燕京大学”四个字。
每个老师都在酒桌上赠给谢浩然一段临别寄语。
历史老师的最特别,也最令谢浩然印象深刻:“记住,无论你以后走到哪里,做任何事情,都要记得你是个华夏人。”
同学聚餐安排在第二天。同样还是之前的酒店,只是谢浩然出手大方,直接订了酒店的小宴会厅,原本可摆二十张十人份圆桌的场地,被临时改成了自助餐厅。中间一条长桌,足够坐下所有人。
很热闹,声音很大。学生本来就是这样,何况还是同学毕业分别。谢浩然考虑过这一点,给酒店交纳了足够的押金。只要关起门来大家开心,不影响到其他客人,也就没什么大不了。
陆佳红的话依然很多,喋喋不休,无数的问题,涵盖了谢浩然成长经历方方面面。
蒋旭东是与谢浩然关系最铁的同桌。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只要老谢你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说一声,我随叫随到。
十六岁的少年说出这样的话,实在令人忍俊不禁。但是其中的真诚可以打一百分。即便是多年以后回想起来,仍会觉得感动。
戴志诚原本不想来,可还是来了。
他很畏惧,眼睛里全是羡慕。看得出来,能够来到这种地方,对他来说已经是极其难得的选择。坐在角落里没有说话,一个人默默吃着盘子里的食物,直到谢浩然端着两个满满当当的啤酒杯,在对面坐下来,他才猛然颤动了一下,抬起头,难以置信看着对面。
谢浩然把一杯啤酒放在他面前,举起手里的杯子,声音低沉,充满了太多无法用语言表述的感情:“不管怎么样,我们毕竟是同学。来,干了!”
戴志诚感觉脑子里很多固定化的东西正在崩溃。只是没有想象中的毁灭与坍塌,就在那些破裂碎开的固定物中间,透出了释放出全新光亮,令人振奋的诞生物。
他用颤抖的右手端起杯子,从喉咙深处发出极其艰难,明显是经过挣扎后作出决定的声音。
“……我……对不起你!请……原谅我!”
清亮的啤酒像甘泉一样顺着喉咙流进身体。戴志诚从未有过大口喝酒的经验,很多液体从嘴角边沿溢出,流淌在身上,浸湿了衣服。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可以掩盖眼角的泪水。但绝对不是悲伤,而是前所未有的酣畅。
谢浩然与他认认真真碰了杯子:“有机会的话,大学再见。”
戴志诚以极快的速度抹掉眼泪,带着浓重的鼻音说:“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是必须承认,你是一个很厉害的家伙。我会追上来,我要超过你。”
谢浩然满意地笑笑,用力拍了拍对方肩膀。
除了报复与黑暗,人生的另一面,其实充满阳光。就看你如何选择,如何看待,如何取舍。
柳怡霜打扮得很漂亮。淡蓝色连衣裙衬托出窈窕身形,脸上画着淡妆,头发也精心梳理过。她照例与陆佳红等女生坐在一起,只是不自觉的朝着谢浩然这边偷眼飞瞟。一直等到宴会的下半段时间,才找到机会坐过来。
她张嘴就是“对不起”三个字。
后面的话尚未说出,就被谢浩然抬起手,摇晃着,彻底封死。
“如果你要说上次去你家里吃饭的事情,就不必了。”
谢浩然拿起一瓶“青岛啤酒”,用最简单的方法,直接用牙齿啃开瓶盖,给面前喝空的杯子加满,认真地说:“我理解你那个时候的想法,都过去了,我们是同学,就这样。”
第二百一八节 俱往矣()
非常复杂的情绪在柳怡霜身体里冲撞着,那种失落的感觉无人可以体会。
高考成绩发布,在整个昭明引起了前所未有的轰动效应。若仅仅只是普通概念上的高考状元,倒也不会引起太多关注。毕竟每年都要高考,“状元”这种东西总会随着分数高低产生。只要是在华夏国界这个大圈子里,从南到北,从东到西,都很正常。
八百分满分,一分不差。
更吸引眼球的是,今天的高考状元竟然是个高一年纪的学生,直接连跳三级,直跃龙门。
柳怡霜永远不会忘记分数公布的第一天。七十二中学的大门口聚集着很多人,数千,甚至可能上万。所有来人几乎都是各个学校的学生家长,他们有些很好奇,想要亲眼看看传说中的高考状元;有些则是愤愤不平,直接对谢浩然高考分数表示质疑,认为有假。因为八百满分实在令人难以接受,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还有一部分人直接认为谢浩然是个骗子,他是七十二中为了增加关注,故意“制造”出来的高考噱头。很多人与校方领导争吵,摆出各种他们认为正确的依据,表明高一跳级绝不可信。因此,谢浩然这个全国高考状元的名头必须摘下来,剥下他身上的所有伪装。
人人都是自私的。
人人都觉得自己拥有看穿黑暗,直视光明的眼睛。
可是他们忘了,直视光明的代价非常惨重。很简单的道理,抬起头,在毫无遮挡的情况下仰望太阳十分钟,你会变成瞎子。
市教育局出面辟谣,声称谢浩然高考分数绝对真实。
市府宣传办第二天在晚报头条发表声明:七十二中学生谢浩然此次高考分数与相关流程,可以接受任何社会结构及个人的验证。有文件,有资料,还有七十二中所有任课老师及校方领导的共同签字。
省府也派出专人进行调查,最后得出结果:一切都是真的。
从质疑到认可,谢浩然得到了巨大的好处。他现在真正是做到了“名扬天下”,在强烈充沛的外界灵能推动下,自身修为一举冲破了极限,进入了金丹中期。
对比《珍渺集》上的记录,他发现自己是古往今来在“筑基”与“金丹”阶段修炼速度最快的修士,没有之一。
猜测是正确的:这个世界的庞大人口基数,对于修炼《文曲》功法的修士来说,作用于功效,远远超过了自然产生的灵能。
失落与追悔只有柳怡霜自己才清楚。
市府宣传办在报纸上发表消息的当天晚上,她被妈妈席慧琴叫进房间,父亲柳正扬也在。夫妻二人和颜悦色,谈话核心一直围绕着谢浩然。席慧琴表示:女儿你可以邀请你那位同学来家里吃饭。时间自己定,只要提前跟我说一声就行。
柳正扬坐在沙发上摇头晃脑,不断称赞谢浩然“是个聪明优秀的孩子,上次来家里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他很聪明。如果女儿你选择他做朋友,爸爸没有意见。”
整个晚上,柳怡霜都在回味着苦涩。
直到熄灯睡觉,躺在床上,她仍然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是谢浩然的影像。
柳怡霜与谢浩然接触不多,她只是下意识觉得,自己曾经有过机会。就像《大话西游》里那句广为人知的爱情宣言,人人都是事后诸葛亮,人人都可以在事情结束后发表意见,表明自己有着超人的智慧。可是真正可以在恰当时机做出正确决定的人,实在是寥寥无几。
妈妈很可笑。
爸爸很愚蠢。
身为女儿,这样评价父母的确不应该。然而这是事实。如果你们当初没有做在前面,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更重要的是,我太蠢了。竟然会选择谢浩然作为挡箭牌。
看着仰脖灌下去一大口啤酒的谢浩然,柳怡霜听见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我……我们,能做朋友吗?”
非常小心,小心翼翼到极点的询问方式。尤其是在不确定对方态度的情况下,少男少女总会先与对方做朋友,只要有了这个基础,就能朝着“恋人”的方向发展。只是可惜,大多数时候,付出的努力与回报不成正比,永远都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谢浩然笑了:“我们是同学。”
说完这句话,他端起啤酒杯,站起来,朝着人声鼎沸的远处走去。
直接说“不可能”,太伤人。
表达方式虽然婉转,但是谢浩然相信,以柳怡霜的聪慧程度,应该能够明白。
他连戴志诚都可以原谅,自然也可以原谅柳怡霜。
仅仅只是原谅。如果想要在这个基础上更进一步,就绝不可能。
……
列车车厢在摇晃。
泽州是个小地方,按照现在的城市分级标准,应该算是四线城市。经济不发达,但是人口很多。套用政斧发表的行文公报:就是有着巨大经济潜力,只缺少一个腾空而起的机会。
这是从其它省份过来的列车,在安原省会与泽州只是临时停靠。谢浩然喜欢安静,就买了硬卧车票。上了车,对号入座,找到自己的下铺,侧身斜躺在床上。
暑假很长,从七月到九月,他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燕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已经发到手里。首批录取发放速度极快,再加上有昭明市府及教育局方面的帮助,谢浩然很快在网络上完成了确认流程,带着行李,先上飞机,再上列车。
清凉山方面的事情已经安排给贺冷山处理。谢浩然打算趁着报名入学前的这段时间,去泽州看看。
杨桂花是自己的养母,谢浩然尊称她为“母亲”。
苏夜青是父亲照片上那个生下自己的女人,谢浩然尊称她为“妈妈”。
父亲在遗书上留下了妈妈的家庭住址,就在泽州。
平心而论,谢浩然对于远在泽州的亲戚,本能的有些抗拒。
原因很简单: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始至终也没有收到过泽州那边的消息。父亲在遗书里提到过妈妈那边的家庭情况。有外公、外婆,妈妈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也就是自己的大姑、二姑。
他们从未与自己联系过。
他们会不会在怨恨自己?
毕竟,如果不是与父亲结婚,妈妈就不会死。作为他们的儿子,自己姓“谢”,而不是姓“苏”。
纷乱的念头搅扰着他无法安静下来,干脆坐起来,不再想这些事。抬头看看对面,发现那里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四十多岁,正看着手机,不时从屏幕上方抬起眼皮,打量自己。
如果换在平时,谢浩然肯定会主动开口与对方寒暄。旅途是寂寞的,多个人聊天,就能多一份乐趣。
可是现在,越是临近泽州,谢浩然心里的期盼与失落就成倍增加。前者自不用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