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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洪涛用力鼓掌,不无讥讽的发出赞叹:“我现在真的相信你会看相了。小小年纪就如此能说会道,真正是伶牙俐齿啊!”
说着,他拈起摆在茶几上那张金额八百多万的支票,在空中轻轻晃了晃,发出调侃的声音:“其实我真正想问的是这个。谢大师,既然你如此神通广大,能睁慧眼,那么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会不会把这张支票从中间撕开,把它变成一堆废纸?”
这是何洪涛自以为聪明的还击。
你小子不是会看相吗?不是能够预知阴阳吗?那我就看看你在八百多万巨款面前到底能不能保持平和冷淡的心态。你要是说我不会撕,那我现在就把支票撕给你看。要是你说我会撕掉,我就偏偏不按照你说的做。总之,是赢是输都由我来控制。大不了,回头去公司里重新开一张就是。
你会看相?
你看到了我厄运缠身?
哼!就让我先好好耍弄你一番,看你还如何装神弄鬼?
得意张狂的表情在何洪涛脸上一览无遗。他在心里为自己的聪明机智连续点了很多个“赞”。弯曲的嘴角使两边颧骨肌肉上扬,与下颌骨之间拉伸形成狭长的三角形。眼睛里全是傲慢的冷笑,明明白白诠释着“嘲讽”的意义。
谢浩然没有动怒。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陶醉在自我世界里的何洪涛,淡淡地说:“你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何洪涛带着尚未消退的笑意问:“什么事?”
“这里是我的家,而你是我的客人。”
谢浩然举起右手,在空中捏了个一个清脆的响指,眯起那双非常好看的眼睛,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既然你已经拿出了支票,就意味着我对这东西拥有支配权。如果这张支票现在毁在了你的手上,我会打电话报警,声称你入室抢劫。”
何洪涛“哈哈哈哈”大笑起来,身体也跟着笑声一起颤抖:“你以为警察会相信你的话吗?别忘了这张支票可是由我们公司财务部门开具出来的。年轻人,你说的这些明显就是气话。”
窗外的太阳已经西斜,谢浩然安静地坐在房间阴影里,瞳孔深处滚动着专属于他的神秘之光:“我摸过那张支票,上面可以查到我的指纹。光凭这一点,就有足够的证据表明我对这张支票的拥有权。何况这一切还是在我家里发生的事情。何经理……你觉得警察会相信谁?”
“我?”
“还是你?”
笑容凝固在何洪涛脸上。他忽然发现事情恐怕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谢浩然远比想象中更难对付。之前因为那张平安符产生的轻视心理,正在一点点从何洪涛身上退去。他讷讷地讪笑着,带着几分不情愿,把支票重新放回了茶几上。
谢浩然仰起头,脸上再次露出阳光般的微笑:“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同时也是唯一的选择。”
何洪涛觉得很丢脸,尤其对手还是在这么一个年龄与自己相差甚远的高中生。
谢浩然的话还没有结束。
“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当然前提是针对何经理你在支票“撕”与“不撕”之间的选择。如果你撕了它,那么我们之间就再没有和解的可能。我会就差点儿被你们活埋那件事情,把贵公司告上法庭。”
第二十四节 厄运缠身()
“到时候,我相信何经理你一定很后悔做出“撕支票”这个愚蠢的决定。法院肯定会支持我的诉讼请求,贵公司在补偿款数量方面还会支出更多。八百万恐怕远远解决不了问题,这个数字肯定还会翻上好几倍。”
何洪涛被说的猛然间生出了怒气:“怎么,你在威胁我?”
谢浩然平静地注视着他,宁定的目光仿佛清冽深厚的潭水。良久,才悠悠地发出爽朗笑声:“呵呵!我们只是在就某个问题的不同选择进行讨论不是吗?但是看何经理你现在的样子,似乎是生气了?”
被耍了!
深深的挫败感在何洪涛脑子里荡漾,沮丧的表情无论如何也难以掩饰。他不再说话,转过身,闷闷不乐朝着房门方向迈出脚步。
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迫切想要离开这间屋子。
准确地说,应该是远远离开这个实在是过分聪明,也许连智商指数都高得可怕的高中生。
身后,再一次传来了谢浩然的声音:“你要去哪儿?”
何洪涛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我们之间的事情已经结束了。现在还在问这种问题……年轻人,难道你不觉得管得太宽了吗?”
“我只是给你善意的提醒。”
谢浩然的语速非常缓慢,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我绝对没有开玩笑,你真的是厄运缠身。”
何洪涛被这句话硬生生的给噎住了。想要最强势凌厉的话语反驳,却只是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一片因为恼羞成怒泛起的红色,沿着面颊两边迅速朝着头顶移动,就像战争年代小鬼子冲进空无一人的村子里扫荡,顷刻之间就占领了他面部皮肤的全部角落。
他没有争辩。伸出手,握住了门锁,用力朝着左边拧转,随即把厚重的防盗门拉开,抬脚阔步走了出去。
何洪涛现在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他对谢浩然的评价和印象也糟糕到了极点。
很正常,无论是谁被这样调侃、讥讽、耍弄了一番,都不会乐呵呵的继续保持微笑状态。
除非,那是一个脑子不正常的精神病患者。
早知道今天会是这样的结果,何洪涛根本就不会来。这种事情完全可以交给下面的某个主管来处理。我可是“康耀”房地产公司堂堂的总经理,而且还是股东之一啊!
谢浩然默默注视着何洪涛的背影在房间里消失,然后慢慢走到窗前,低下头,看着他从大楼单元门走出,上了停在下面的那辆“瑞虎”越野车。
谢浩然当然知道自己说的那些话颇为过分。如果不是何洪涛这个人脾气好,恐怕立刻就会争吵起来。
然而,谢浩然必须这样做。
今天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让他感受到了来自“人类社会”这个庞大群体里最强大力量的威胁。
那股力量的名字,叫做“权势”。
谢浩然至今也不明白班主任罗文功为什么要诬陷自己考试作弊。但是有两件事情可以肯定:首先,罗文功在今天早上还没有诬陷自己的想法,而是临时起意。其次,事件本身肯定与戴志诚有关。
戴志诚区区一个学生,他凭什么就能决定整件事情的走向?凭什么能够让班主任罗文功站在他那边?
谢浩然想起了戴志诚的父亲是市府官员的传闻。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在厕所里狠狠羞辱那个家伙,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想要对抗权势的方法不外乎两种:第一,拥有更庞大的的权势。第二,集合大多数人的力量,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康耀”房地产公司是昭明市的纳税大户。如果得到了何洪涛的认可,也就相当于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康耀”公司帮助。
他们会成为自己手里的牌,分量很重的筹码。
……
“瑞虎”车的内饰非常豪华,与普通的外观区别很大。真皮座椅绝对不是商家广告上用作噱头的那种便宜货,而是货真价实的顶级软皮。车载音响是德国进口的原装货,真正全方位环绕立体声。行车记录仪有两台,摄像头分别对准了车体前后。无论碰撞剐蹭发生在任何位置,都会在第一时间以录像的方式自动保存。
何洪涛是一个性格内敛的人。他并非不喜欢“保时捷”之类光是看看就令人羡慕的奢华豪车,而是出于对国产货的忠实支持,再加上“瑞虎”这款车型无论外观还是性能都很不错,这才选择其成为自己的座驾。
三旗村的位置距离主城区颇远。现在差不多已经到了晚餐时间,这个方向入城的车辆不多,速度也比较快。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何洪涛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司机小薛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一边开车,一边关注着何洪涛脸上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何总,谈得不顺利吗?”
何洪涛闷闷不乐地摇摇头。他仍在思考临出门前,谢浩然说的那几句话。
厄运缠身……
见鬼!这小子简直就是胡言乱语。老子今年年初的时候可是去圆通寺里专门找有德高僧算了一卦。大师说我今年会鸿运当头,吉星高照。事实上也是如此,公司今年的业务量比往年增加了三倍,而且还是房地产行业中为数不多,能够不依靠银行贷款,自行保持稳固资金链的优秀企业。如果说我运气不好,厄运缠身,那么你谢浩然差点被挖掘机活埋那件事情为什么没有对我造成影响?反正你也收下了支票,能够用二十万的代价解决问题,这已经很划算了。
如此强势的运气,居然被你小子叫做是“厄运”?
何洪涛从鼻孔里发出轻蔑的冷哼,脸上全是不屑一顾的表情。
“小薛,到前面岔路口拐个弯。”他抬起右手,指着前面不远处闪烁的红绿灯随口吩咐。
司机小薛给车速降了一个档位,疑惑地问:“何总,您不是要回家吗?前面拐弯……那不是去你家的路线啊?”
“我们去外面吃。”
何洪涛淡淡地解释着:“今天心情不好,等我给家里打个电话,让老婆带着孩子过来找我。去“蟹屿螺洲”吧!他们张总前天就跟我打过招呼,说是今天有一批澳洲龙虾空运过来,一起去尝尝味道。”
司机小薛顿时变得兴奋起来:“好嘞!没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刺耳的引擎咆哮突然从后面传来。何洪涛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透过后面的车窗,他清清楚楚看到了一辆巨大的“东风”重型卡车。
……
钱彪个子不高,虽然体格偏瘦,却很有力气。
常年开大货车的人性子都比较暴躁。这种变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产生?钱彪自己也不太明白。以前看着别人开货车跑运输,那钞票就像是天上下雨一样哗啦啦朝着口袋里流。钱彪看得眼馋,觉得这是个发财的好办法。于是咬着牙跺着脚好不容易通过了驾驶培训,又砸锅卖铁贷款买了一辆二手卡车。
有了车的人,心态立刻发生了变化。钱彪看不起村子里的那些穷鬼,觉得自己要比他们身家丰厚。身份地位的改变实实在在,即便是以前对钱彪呼来喝去的那些家伙,如今见了面也要陪着笑脸打声招呼,然后敬上一支烟。
可是这种尊敬仅限于村里。只要开着那辆二手卡车装货上路,钱彪那点小小的自得与傲慢,很快就被公路上风驰电掣的各种豪车碾压,被粉碎得丝毫不剩,干干净净。
这个世界上的有钱人真他吗多啊!
一辆“奥迪”就得好几十万。
一辆“兰博基尼”就得好几百万。
还有比这更贵的,具体叫什么名字钱彪没有记住,只知道是国外大品牌的限量版,一辆车子就要上千万。
尼玛,如果老子有那么多的钱,还跑个屁的运输?
跑运输真正是很憋屈的一件事情。路政交警全是大爷,路上随便看到一个“检查”的牌子,钱彪都有种被吓得随时提高警惕的紧绷感。没办法,现在跑运输的人越来越多,这个行当的竞争也越来越激烈。以前拉等量的货物,跑一趟至少可以净赚两千,现在最多只能挣到五百,甚至更少。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想要在同样的时间里挣更多的钱,唯一的办法就是超载。
今天中午在货场装货,载重量只有七吨半的卡车,钱彪硬是让上了十五吨的螺纹钢。那是一个在城西方向建筑工地订的货,十多米长的钢筋规格远远超出了钱彪那辆二手“东风”货厢。他对此有自己的处理方法:拆掉前后车厢挡板,用铁丝把钢筋牢牢固定。虽说整体外观难看了些,但谁也不能否认,那是一辆运货的卡车。
这种违规装货一旦被交警抓住,肯定要被当场拦下来重重处罚。钱彪没敢在白天开车上路,他一直呆在火场里休息,想要等到晚上夜深人静,再摸着黑,把这些钢筋给货主送去。
第二十五节 醉驾()
想法是好的,而且非常隐蔽,被交警抓住的可能性非常小。
生存在夹缝里的人就像蟑螂,都有其专属的一套生存法则。电视报纸上经常可以看到各种自诩为正义的家伙指责城管,咒骂警察,怒怼军人。其实那些混蛋根本就是吃饱了没事干。他们永远不会明白一个国家失去了法律限制会有多么可怕,永远不会知道一座城市没有规矩束缚会变成大垃圾场。而那些被他们指着鼻子唾骂的人,在忍受责骂声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