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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上高一的谢浩然学习成绩不是很好,他想要在虚幻缥缈的传说中碰碰运气,于是找到了这块颇为特别的三角锥形黑色石头。
谢浩然牢牢记得几分钟前自己被困在小楼里的那一幕。
挖掘机其实已经破坏了楼体结构,楼上的部分早就已经塌了,却没有立刻掉落下来。
谢浩然看得清清楚楚:当时自己头顶正上方就空悬着一大块水泥板,四周断裂的部分露出弯曲坚硬的钢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块沉重的水泥板竟然悬浮在空中,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高高托举着,一直没有落下。
手心被锐利的三角形黑色石块尖端扎破了,黏糊糊的。尽管谢浩然没有伸开手掌低头确认,却明明白白知道,自己的手心肯定是被这块石头扎破了,流出鲜血。
是这块石头救了我!
脑子里随之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吾乃文昌帝君。”
谢浩然不由得浑身一震,整个身体开始无节奏的颤抖起来。
文昌帝君……就是魁星。
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些事情明显颠覆了常识,已经无法用任何科学理论来解释。谢浩然下意识的想到了传说。他身体颤抖得幅度越来越大,以至于站在附近的人都能看见。
“这孩子受惊吓了。”
“可能是着凉了。就算现在是夏天,也不该大清早的什么也不穿就跑出来。赶紧把人带回家去吧!找件衣裳给他披上。”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给着各种建议,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杨正菊现在想要做的事情。她连忙松开胳膊,半拥半搂着谢浩然,连推带拉带着他往出租屋的方向走,嘴里忙不迭说着:“跟二姨回家,有什么事情咱们以后再说。”
开挖掘机的那个男人被吓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直到旁边的人提醒,他才猛的反应过来,战战兢兢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用颤抖的手点开号码。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当然要跟自己老板说一声。
谢浩然机械地迈动脚步,仿佛傀儡一般跟着杨正菊走。
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个字。
脑子里面有两股无比强烈的思维正在纠缠徘徊。
第一:杨正菊想杀了我。
那台挖掘机虽然涂着拆迁公司的标志,但肯定是杨正菊叫来的。她知道我在小楼里面,想要趁着我睡觉的时候把楼推倒,把我生生活埋。到时候,只要来个死不认账,把所有责任往拆迁公司身上一推就行。
第二:就是那块从西山龙门下面捡到的黑色三角形石头,以及之前在自己脑海里出现的那个声音,吾乃文昌帝君。
……
三旗村的所有村民都选择了村落附近的一个居民小区作为临时居所。这些年到处都在搞征地拆迁,新房建的又多又密。谁也不知道一夜之间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多的房地产开发商。诡异的是,很多房子盖好了根本就卖不掉,价格还高得出奇。就像一个年过半百相貌丑陋根本连看都没人看的老处女,偏偏还要在相亲的时候高调拿乔,傲慢的表示:我要嫁的男人必须是亿万富翁,貌比潘安,有经天纬地之才。
村民们租住的居民小区就是这样的一个空楼盘。因为无人问津,全部都是没有装修过的毛坯房,所以租金很便宜。
杨正菊租的房子在六楼,朝南的那一面临街。坐在小板凳上,隔着厚厚的玻璃墙,看着脚下那些大小如同香烟盒般来来往往的车辆,谢浩然略微平静的心,再一次加快了跳动频率。
也许是因为刚刚经历了生死惊吓,又或者是那块一直被攥在手心里的三角形黑色石块,谢浩然忽然发现自己听觉变得特别敏锐,就连杨正菊和她的丈夫马国昌在厨房里小声嘀咕,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杨正菊的声音不再是那么尖厉,被刻意压制着,其中夹杂着显而易见的愠怒:“那个小杂种运气实在是太好了。没想到连这样都整不死他。说起来,也是开挖掘机的那个家伙太笨,要是他动作麻利点儿,谢浩然那个小杂种根本跑不掉,早就被活活压死。我算计得好好的,就算人死了也也找到不到咱们头上。现在,全被搞砸了。”
马国昌性情很是暴躁,音量也要比杨正菊更高:“那现在怎么办?下个星期拆迁公司就要开始核对姓名发放补偿款。那可是好几百万啊!”
听到这里,谢浩然只觉得心里一紧。虽然是夏天,太阳也已经从地平线上升起,暖烘烘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身上,他还是觉得整个人仿佛如坠冰窟,浑身上下都有一股说不出的可怕寒意。
原来是这样。
欺负没爹没妈的孩子,的确是稳赚不赔的好买卖啊!
谢浩然父亲是外来户,母亲这边除了二姨杨正菊,还有一个大姨杨显兰。几百万拆迁补偿款的好处全部落到一个十七岁孩子身上,天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在私底下害了红眼病?
厨房方向再次传来马国昌凶狠低沉的声音:“抓紧时间宰了他吧!今天是星期天,下午随便找个什么借口把他带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来上一刀,挖个坑就埋了。”
杨正菊的声音森冷无比,阴测测的:“小浩聪明得很。他恐怕不会老老实实听话跟着你走。这样好了,家里还有些安定片,我给小浩煮上一碗红糖鸡蛋,就说是给他压压惊。只要他睡着了事情就好办。”
马国昌的声音充满了疑惑:“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还有心思给他煮红糖鸡蛋?”
“你这个憨货!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你以为附近周围就没人盯着咱们?你以为把小浩骗出去弄死警察就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
杨正菊声音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先把小浩骗回家里来,好吃好喝伺候着。我好歹也是他的二姨,说话也管用。我知道有个土方,整出来的药水可以让人喝了以后变成哑巴,你不是还有个远房亲戚在西郊那边的精神病院里上班吗?到时候咱们打着“治病”的名义把小浩送过去,反正他说不出话来,再给你那亲戚塞点儿钱……哼哼!就算是正常人,也得变成疯子。到时候,小浩名下的那些拆迁补偿款该怎么用,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第三节 红糖煮鸡蛋()
谢浩然一秒钟也没有耽误。趁着杨正菊和马国昌夫妻俩在厨房里忙碌,他以最快的速度拉开房门,逃了出去。
开门的动静很大,马国昌反应也不慢。只是等到他从厨房里跑出来的时候,谢浩然干瘦的身影已经在楼道走廊里消失,只能听见急促慌乱的脚步声。
他租住的房子就在对面那一幢,三楼,距离很近。谢浩然以自己最快的速度一路狂奔。等到他手忙脚乱用钥匙打开门锁,冲进去把门用力关上,反锁,然后跑到窗前看着外面楼下的时候,马国昌和杨正菊夫妻俩才跑到楼下的小广场上,一前一后进了自己这边的单元门。
“嘭嘭嘭!”很快,外面传来了沉闷急促的敲门声。
与之伴随在一起的,是马国昌凶狠焦躁的低吼,已经杨正菊明显是经过刻意修饰,具有极强伪装欺骗性的声音。
“小浩开门,我是你二姨夫。”
“小浩乖,跟二姨回家吃饭去。二姨知道你学习辛苦,特意给你煮了红糖鸡蛋补补身子。”
起了暴力杀人念头的马国昌显然没有什么耐心,听得出来他是在用拳头砸门,言语当中也带上了威胁的意味:“再不开门老子就用撬棍了,识相的赶紧把门打开。否则我就……”
后面的话被硬生生压了下去,估计是杨正菊在旁边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一阵低声的悉悉索索过后,再次传来了杨正菊充满温柔,略带甜糯的声音。
“小浩啊!二姨知道你被早上的事情吓坏了。你二姨夫也是担心你才那么说。你爹妈死的早,这边冷冷清清就你一个人。听话,跟二姨回去,吃红糖煮鸡蛋,好大的一碗呢!”
“开门啊!有什么话咱们面对面的说不好吗?”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啊?二姨真的是担心你。如果你想静一静,那就先睡一觉,醒了以后再过来。”
外面的声音逐渐变得安静下来。
谢浩然站在靠窗的墙边,一言不发。他斜着身子,尽量保持着与窗框竖线边缘差不多齐平的位置,默默注视着窗外。很快,他看到了走出单元门的马国昌与杨正菊。夫妻俩走得很慢,边走边商量着什么,连续好几次回头朝着三楼窗户张望。马国昌脸上全是恼羞成怒的表情,杨正菊则很是不甘,眼睛里带有被压制住的狠毒。
最后,两个人慢慢走进了对面那幢大楼黑洞洞的入口。
一抹冰冷的笑容出现在谢浩然脸上。
他已经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只要自己不开门,给这对狠毒的夫妻俩一百个胆子,他们也绝对不敢以暴力方式破门而入。周围都是熟识的村民,闹腾动静太大,肯定会引起附近的人注意。
房间里空荡荡的,家具很简单,除了必不可少的一张床,就只有一张很老的黄黑色塑料面皮折叠饭桌,一把漆面斑驳的木头椅子,一个很大的旧木箱。
走进盥洗室,拧开水龙头,双手捧着冰凉的清水朝脸上泼洒。强烈的刺激从皮肤表面向深层肌肉不断扩散开来。谢浩然随手取下旁边金属挂架上的毛巾,轻轻擦拭,吸干残留在脸上和脖子上的水。
对面墙壁嵌着一块镜子,可以清清楚楚看到自己的模样。
一个很普通的年轻人。短短的头发令人感受到朝气蓬勃,略微前倾的额头与高挺鼻梁之间形成凹陷,眼睛很大,也很明亮。只是黑沉沉的眸子深处,比平时多了一些陌生的成分。
把毛巾浸透,慢慢擦拭着沾满尘土的赤裸上身。古铜色的皮肤充满了男子汉的特殊魅力,因为发育和锻炼双重因素造就的膨胀胸肌,完美诠释出力量的真正含义。腹肌线条不是那么明显,却有着足够清楚的轮廓。
在无言的沉默中,谢浩然拧紧了水龙头,可以听到水珠从封闭管口滴落,掉落盥洗池,发出的轻微碰撞。
我的听力非常敏锐!
他明明白白感受到,自己身体里多了一些东西。
那块一直攥在手心里的三角形黑色石头已经不见了。
可是大脑里,却多了一本书。
非常古老的深蓝色封面,款式与摆在博物馆里公开展示的那些古老线装书一模一样。封面上有三个笔力苍劲的大字。
《珍渺集》。
人在专注做着某件事的时候,往往会忘记时间,忘记饥饿。
窗外的太阳高高升到了头顶,又从头顶慢慢滑到了西面。照进屋子的阳光先是无比灿烂,然后就变得如同橘子般温柔金黄。简单的家具投影也在光线映照下不断变换,先短,后长。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谢浩然弄明白了不少事情。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叫做“修道者”。
西山龙门的传说,是被埋没已久的真实。绝望之下跳下悬崖的年轻石匠用热血与执着感动了魁星。文昌帝君在被凿断的魁星鼻尖上注入了一道投影。千百年来,传说故事浓缩凝练,其实就是一个“缘”字。
有缘者,得之。
《珍渺集》是一本具有神力的书。文昌帝君只是撰写了该书开头,并且用各种珍稀材料制成了书籍本身。至于其中的文字记载,则是通过时间积累,由这本通灵之书自行补充。
只要得到了黑色三角形石头的人,就能拥有《珍渺集》。它最大的作用就是记载了各种修炼功法、珍灵宝实的所在位置与出处、从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秘闻,以及持有者想要知道的各种秘密。
黑色三角形石头里蕴含着灵能,对谢浩然这具凡人身躯进行着凝练。这是入门式,也是每一个得到魁星真传之人享有的福利。
但,仅限于这一次。
当最后一抹阳光在地平线上即将消失的时候,谢浩然终于从呆坐了十几个钟头的椅子上站起来,慢慢走到窗前,眼睛里全是感慨。
我是修道者,最初级的那种。
以后的路还很长,一切都得依靠自己。
……
清晨,天空中下起了小雨,纷纷扬扬把干燥的地面略微浸湿。空气刚刚变得清新,雨滴就仿佛被珍稀水资源的环保主义者从源头上狠狠掐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灰色云层也渐渐裂开,出现了一道道清晰可见的缝隙,让鲜红如血的阳光喷洒直下。
谢浩然背着书包走出房间的时候,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珍渺集》给他灌输了大量关于修炼的知识,但天底下所有事情都必须遵守“循序渐进”的规律。传说中的神仙可以飞天遁地,挥手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