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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显现出神迹的神灵,才会得到大家承认。否则,就是一尊无用的泥塑木雕。
这点雨水不足以从根本上解除干旱。以诺温素为核心,一个崇拜新神的小圈子很快建立起来。人们开始不去寺庙里磕头,甚至对佛祖产生了抵触情绪。他们私下里讨论过,必须按照虎蛇神灵的要求,凑齐两千名叩拜者。只有这样,神灵才能降下驱除干旱的一场透雨。
河头镇凑不齐这么多人。诺温素打算带着信仰最坚定的那些人离开镇子,到附近的村庄去传播神灵之光。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生了一起意外。
镇上有个叫做糯拢的老太婆,是个虔诚的佛祖信徒。人老了,脑子就顽固。糯拢拒绝相信除佛祖之外的任何神灵。她对叩拜虎蛇神灵的镇民们表示愤怒,声称连续几场雨水都是她虔诚供奉佛祖求下来的。为此,老糯拢甚至拉上寺院里的和尚,与镇上的年轻人争得面红耳赤。
躲在地下室里的胖主持虽然走了,寺庙里却还有着别的和尚。
两千名叩拜者的不是那么容易凑齐。只要是人,都想要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问题。河头镇上的居民数量不够,肯定得到外面去寻找别的叩拜者。但是在这之前,必须把所有资源充分利用才对。
虎蛇神灵的信徒找到老糯拢,用最诚恳的字句劝说着。他们的要求很简单,只要糯拢跪在虎蛇神灵的小雕像面前,磕个头,也就够了。
糯拢老太婆很暴躁,她非但拒绝,而且指着来人放声大骂,声称对方是“忘记了佛祖好处的背叛者,迟早会遭到报应”。来人被激怒,于是叫上更多的虎蛇神灵信徒,冲进糯拢的家。
等到诺温素知道的时候,糯拢的脑袋已经被砍下来,装在一个干净的大盘子里,摆在虎蛇神灵的雕像面前。那些疯狂的信徒甚至挖出她的眼睛,与一串黑色葡萄摆在一起,昂贵的线香插进死者眼窝,成为了诡异可怕的供品。
据说,这是按照虎蛇神灵要求的做法。在梦中与神灵沟通的本事并非诺温素才会,信徒多了,虎蛇神灵的意志也就有更多的人知晓。至于其中真伪,已经无从判断。
凑齐两千名叩拜者的那天,整个河头镇都沸腾了。没有想象中庄严肃穆的仪式,也没有在佛诞节上献给神灵的那种漂亮花环。人们在各自家里对着虎蛇神灵叩拜,无论虔诚还是心有杂念,他们至少凑齐了数量。现在,就等着期盼中的那场大雨。
当天下午,天空中阴云密布,豆大的雨点从空中落下,豪雨下了一个多钟头,才渐渐变缓,先是长达三个小时的细绵绵雨水,然后才是贯穿了整个夜晚的轻微雨滴。
等到早上起来,人们发现镇外的小河不再干燥,已经出现了流水。
诺温素把供在佛堂里主桌上的四面佛撤下来,把虎蛇神灵的小雕像庄重摆进了佛龛。
人类对这个世界超自然力量的认知理解就是如此朴素。能显灵的神才是好神。至于传说中大慈大悲的佛祖……很抱歉,我没有见过佛祖,也没见过佛祖显现的神迹。这与公司里招聘工人其实是一个道理:你若能干,可以胜任这个职位,老板也就不会吝惜金钱,会开给你对应的工资报酬。可要是你什么也不会,而且每天吊儿郎当什么也偷奸耍滑,那么对不起,你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诺温素甚至觉得,应该把镇上寺庙里的那些和尚撵走,把原本属于佛祖的宝座腾出来,让给法力无边的虎蛇神灵。
他从未怀疑过干旱与雨水之间的关系,也没有想过这一切都于虎蛇神灵有关。
……
十月份一过,天气逐渐冷了下来。
随着销售网络全面铺开,灵玉橘的名气也越发响亮。商业销售是王倚丹的长处,她把青灵集团现有资金使用到了极致,在原先六百多家超市基础上,又新增了一百多个销售点。
电视、报纸、手机网络……所有宣传渠道都被用上,“灵玉橘”这个名字渐渐变得耳熟能详。海量资金扔出去,换回了铺天盖地的信息轰炸效果。人们对正品灵玉橘的认识也逐渐清楚,知道这不是一种能够在任何水果店,或者被小商贩推着木板车走在街上叫卖的普通水果。它只能在青灵集团旗下的“青灵超市”里才能买到。除此之外,别无分店。
很多人对必须使用身份证才能购买表示难以理解。
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水果每人限购一个?
还有很多人对一百元一个的售价愤愤不平,声称“这实在是太贵了,为什么不能便宜点儿?黑心的商人赚黑心的钱,人在做天在看,你卖那么贵,大家都不买,最后果子烂了,你一分钱也赚不到。”
无论骂声还是质疑,谢浩然都要求下面的员工坚定不移执行自己的命令。从销售价格到销售方法,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如果有人拒绝执行,那么对不起,青灵集团不留你这尊大神。
一边上学,一边经商。这就是谢浩然的日常生活。
有几次在学校里遇到梁欣丽,她要么转身避开,要么慌慌张张低着头跑掉。谢浩然觉得很尴尬,很想追上去对她说点儿什么,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
少男少女之间的爱情就是如此青涩。有甜蜜的回味,也有相迎相拒的苦味。谢浩然觉得自己多多少少能够理解梁欣丽的想法,但这并不意味着自己要放弃王倚丹与贺明明,把所有一切都让给她。
也许……是我太自私了。
学校很大,可是大家在同一个班,男女生宿舍之间的距离也不远,总是可以遇到的。
今天上午最后一节是集体大课。下课后,谢浩然坐在椅子上,看着梁欣丽与刘婧霜起身离开教室,这才站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他现在选择尽量避开梁欣丽。
刚走出教室,刘婧霜迎面从走廊上过来。看着她颇为严肃的面孔,谢浩然心中隐隐有所明悟,于是笑了笑:“武斌没跟我在一起,他现在大概在宿舍。要不我帮你叫他一下,等会儿一起吃饭?”
第三百四十节 辅导室()
武斌与刘婧霜现在谈成了一对。无论速度还是两人之间的亲密程度,都令旁观者感到惊讶。
“我知道他在哪儿。我不找他,我只找你。”刘婧霜的外向性格与武斌很配。她看着谢浩然,叹了口气:“我也是受人之托,你……”
谢浩然打断了她的话,问:“是梁欣丽让你来的?”
刘婧霜摇摇头:“是武斌。”
谢浩然觉得很意外:“武斌?怎么,出什么事了?”
刘婧霜脸上表情有些复杂:“准确地说,应该是我和武斌。当然你也猜对了,是为了梁欣丽。”
走廊上的人不多。谢浩然沉默片刻,问:“她……怎么了?”
“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谈谈,只是你一直没在学校,找不到人。”刘婧霜低声道:“梁欣丽这段时间很消沉。我跟她住一个宿舍,看着她都觉得难过。她没心思学习,接连几次测验分数很低,上个星期的选修课没有及格。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她会放弃。”
停顿了一下,刘婧霜道:“我觉得她的事情应该与你有关。问了好几次,她就是不肯说。那个……半夜里,我经常听见她缩在被子里偷偷地哭。你……该不是欺负她了吧?”
谢浩然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摇摇头,发出沉闷的声音:“……没有,我怎么会做那种事?”
“那你就该跟她好好谈谈。”刘婧霜很诚恳:“梁欣丽喜欢你,这是我们宿舍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不管你接受还是拒绝,都不该让她颓废下去。”
谢浩然看了她一眼:“你好像很有经验?”
“初恋失败是很伤人的。”刘婧霜没有否认:“我在高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男生,很疯狂。周末的时候约着一起看电影,然后开房,该抱的抱了,该亲的亲了,差点儿就做了那种事情。我觉得应该把一切都交给他,也认为这样做理所当然。还好我妈在抽屉里看到几封他写给我的信,然后叫上我爸一起三堂会审。”
谢浩然忽然来了兴趣:“后来呢?”
刘婧霜对此很坦然:“我爸是个暴脾气,抡起棍子,当时就把我打得下不了床。第二天直接找到班主任,把那男生叫出来,刚谈了几句就抡起拳头把他揍了个半死。老师在旁边劝着也没用,后来叫上保安才把我爸控制住……他是真正被打怕了,当着我爸的面,写了一封诀别信。我后来看了,怎么也不相信。我爸和我妈劝了我很久,这件事情才慢慢过去……说起来也是幸运,还好那时候是高一,我有两年时间可以调整,否则也考不上大学,不会遇到武斌,这辈子说不定就废了。”
她说得平平淡淡,没有任何语气变化。
谢浩然有些感慨:“梁欣丽能有你这么个朋友,真好。”
刘婧霜笑了。她像男人那样抡起拳头,朝着他左边肩窝上擂了一下:“与其说十句,不如动一下。梁欣丽这段时间接了一个辅导留学生的活,她下午和晚上都有时间。找到她好好谈谈,大家同学一场都不容易,别留下什么误会。咱们应该高高兴兴的考进来,然后再一起高高兴兴的毕业。”
谢浩然笑着加了一句:“然后,成为对国家和人民有用的人?”
刘婧霜接话的本领很高:“答对了,加十分。”
……
学校里有专门的留学生辅导室。那是一个个单独分开,配备有多媒体教学设备的小房间。语言关是很多留学生都要面对的问题,“一对一”帮扶计划是专门为他们制订。谢浩然看过相关文件,按照上面的说法,“让更多的人学习汉语,让华夏文化传播到全世界。”
整个下午,梁欣丽都呆在辅导室里。她的帮助对象是一个白人青年,个子很高,有着堪比拳击运动员的魁梧身材。谢浩然不想打扰梁欣丽的工作,从辅导室门口走过,出来后,给她打了个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她在电话里的声音很是微弱,充满了犹豫:“……有什么事吗?”
谢浩然开门见山:“我想跟你谈谈。”
梁欣丽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地问:“……什么时候?”
谢浩然把选择权交给对方:“你说吧!”
“那就晚上吧,七点钟,我在图书馆门口等你。”
……
挂上电话,谢浩然忽然觉得有些烦躁,双手插在裤兜里,独自朝着宿舍走去。
必须承认,刘婧霜那些话说得很中肯。不管你喜不喜欢,把一个陷入恋爱陷阱的女孩子拉出来,这是身为男人必须的责任。也许有人会说“要爱要死那是她自己的事情”。这话没错,站在旁观者立场上看也没有问题。但无论如何,她毕竟是自己的同学,自己的朋友。
闷着头走路,没留神一个人从对面走来,看到站在面前的那双鞋子,谢浩然抬起头,看到武斌那张圆圆胖胖,带着微笑的脸。
“我们家霜霜找过你了?”他那双小眼睛里透出坏笑。
“你们两个家伙……真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谢浩然用手对着武斌指指点点:“不过刘婧霜话说的没错,我的确应该找梁欣丽好好谈谈。”
“这就对了。择日不如撞日。那个……”武斌抬起头,视线越过谢浩然的肩膀,落到不远处的教学楼上,问:“怎么,梁欣丽没在辅导室?”
谢浩然偏头朝着身后的建筑看了一眼:“在。她在给那个留学生上课。”
武斌搂住他的肩膀:“那有什么好怕的。把她叫出来,不会耽误事情。其实一对一辅导就那么回事。国外来的那些家伙要是成心想学,随时都有机会。要是只想进来混个文凭,就算你把国学大师弄来也教不会他们。”
谢浩然想了想,笑了:“好像还是你说的有道理。”
武斌从后面推了他一把:“走吧!别犹豫了。趁早谈好了就约着梁欣丽出来吃饭,我再叫上霜霜。你这家伙长时间不回宿舍,今天好不容易逮住,一定要你请客才行。”
……
辅导室位于教学大楼四楼。那是一间用阻音材料分隔开来的大厅。两人刚走上二楼的圆形楼梯,谢浩然远远就听见楼上传来激烈嘈杂的声响。
“好像出事了?”来不及多想,他随口对武斌说了一句,拔腿就往楼上跑。
谢浩然听到了梁欣丽的尖叫,还有哭声。
飞快冲上四楼,发现走廊上挤满了人。林林总总几十个,有黄皮肤的亚洲面孔,也有黑色与白色脸。男男女女一大帮人挤在挂着“十九”号牌子的辅导室门口,睁大眼睛往里面看。
谢浩然力气很大,双手抓住一个